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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四,贝勒府里一片欢腾忙乱之后举府进宫参加年宴。
??乾清宫的正殿上已悬挂了康熙亲笔所书的“福”字,绢制纸笺,丹砂底色,上面还绘有金云龙文。丹陛上左右各设两座万寿天灯,丹陛下也安设了两座天灯。皇子皇孙,后妃福晋济济一堂,乾清宫一片欢乐祥和的气象。虽然是家宴,座位也是有讲究的,我按从长至次的顺序将各位帅极了的阿哥逐一识别,也不枉来这大清朝一趟。皇子里坐首位的当然是太子胤礽,虽是喜庆的节日,他脸上亦是严肃高傲,不可一世。
??唉!锋芒毕露必自毙,管他呢,今天我可是来放开肚皮吃的。我躲在四阿哥一群妻妾里面翘首以盼——免费的满汉全席啊!如果回到现代我一定要把美食向损友们细细描绘,让她们妒嫉得眼睛发绿。
??御膳一道道上来,虽然远比贝勒府的丰盛,也算极尽奢华,可离我想像的却相去甚远,不是有山,海,禽,草(四八珍)吗?据说这山八珍指驼峰、熊掌、猩唇、猴脑、猩唇、象鼻、豹胎、犀尾、鹿筋;海八珍指燕窝、鱼翅、大乌参、鱼肚、鱼骨、鲍鱼、海豹、狗鱼(大鲵);禽八珍指红燕、飞龙、鹌鹑、天鹅、鹧鸪、彩雀、斑鸠、红头鹰;草八珍指猴头、银耳、竹荪、驴窝蕈、羊肚蕈、花菇、黄花菜、云香信。
??我轻轻碰了碰四阿哥,悄声道:“满汉全席呢?”
??他不知我所云,茫然道:“什么呀?”
??我急了,“你们皇家的宴席不是集合了满汉饮食的特色,有几百道菜,分三天才吃得完的满汉全席吗?”
??他笑道:“哪有这个名称,你饿昏头了吧?”
??难道电视里又是骗人的?我低头嘟哝。“谁骗人?电视是谁?”四阿哥一脸疑惑。
??“啊,没,没谁,一本书的名字。”完了,差点露馅,林珞啊林珞,不想被人当妖精砍头的话说话可一定要小心啊。
??“胤禛啊,跟你嘀嘀咕咕那丫头是落儿吧?”康熙不知何时注意到我,威严的声音让人顿生怯意。
??四阿哥起身恭敬地答道:“回皇阿玛,正是。”
??“听说她前几月摔伤了,如今可大好了?”
??“儿臣代落儿谢皇阿玛关心,已大好了。”
??“嗯......”康熙微微一笑,“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四阿哥看了看我,笑道:“回皇阿玛,没什么,跟落儿在讨论宴席呢。”
??“哦?”康熙将话头转向我,“落儿,你好像是第一次参加年宴吧?说说你的看法。”
??我灵机一动,起身吟道:“今夕丹帷宴,联翩集懿亲。传柑宜令节,行苇乐芳春。香泛红螺重,光摇绦蜡新。不须歌湛露,明月足留人。”
??康熙龙颜大悦,“哈哈哈哈,这是朕的诗啊!丫头记性儿不错!今儿这御膳还和你口味吗?”
??“皇上,落儿以为这年宴膳食无关重要,活动也无关重要,最重要的是皇上诗里那句联翩集懿亲。过年在民间意味着团聚,在皇室,因种种原因,团聚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能在这样一个日子,父子促膝,兄弟相亲,享受简单的天伦,感受血浓于水的亲情,才是更让人铭记的美好。落儿愚见,请皇上责罚。”此时康熙与太子在权利分配上矛盾重重,胤禩党也渐露锋芒,这番话想必说到康熙心里去了。
??康熙若有所思,点着头,“你这丫头,每次见面都让我有所惊喜,见识竟比朕某些臣子儿子还要高远啊!”
??“皇阿玛,据儿臣所知,这位四嫂还弹得一手好琴,今儿既是自家人团聚,不如请四嫂弹首曲子助助兴,儿臣愿以箫声和。”九阿哥胤禟突然站起身道,看我的眼神里既有挑衅也有玩味。
??我暗暗叫苦,我若不跟他合奏,康熙怪罪如何是好;若跟他合奏,依胤禛的性格,回去难免纠缠不清。斜眼打量胤禛,他果然已面露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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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对策之际,十三忽道:“皇阿玛,你看外面,好像又下大雪了,兄弟几个好久没一起作诗,不如一起赏雪吟诗吧?”十三说完还冲我眨眨眼睛,我感激地一笑。胤禟却绷起了脸。
??“好主意!”康熙抚掌赞同,“你们兄弟几个每人做一首,懂诗词的妃子格格福晋们也凑凑兴,落儿,你既背得朕的诗,也必是爱诗之人,让朕看看你诗词如何。”
??四阿哥是知道我底细的,我那诗词也就能让他酒后当笑料取笑,哪能在这出丑?他担忧地问:“你成不成?”
??我主意已定,朝他笑笑,“今儿我要把你比下去!”
??于是提笔写到: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收笔处,四阿哥恍若不认识我般,“这是你想的?”
??我无语以对,总不能昧着良心把伟大毛主席的佳作据为己有吧?只好装愣嘿嘿傻笑。
??待康熙将众皇子的诗作阅读完毕,我便将自己的呈上。康熙情不自禁将其吟诵出来,并拍案而起,连声叫好,“这胸襟,这气魄哪像出自一女子手中,落儿啊,你可真将朕这一干皇子全比下去了,连朕都不得不佩服。可惜了,若是一男子,就凭这抱负定是栋梁之才!”
??于帝王驾前,人贵在安分,有自知之明,于是我福了福回道:“谢皇上夸奖,落儿只是有感而发,落儿可不愿为男子,也无抱负,既有也惟愿一世守在爱人身边。”索性让四阿哥彻底美一回,偷眼相望,他脸上果然笑意盈盈,幸福涌动。
??康熙哈哈大笑,“果然还是一小女子,好,朕成全你,来人,赏落儿朝冠。”
??在清朝,无论男女,朝冠可是身份的象征。我接过朝冠,慌忙跪倒在地,“皇上,恕落儿不能接受,这朝冠不是落儿应戴的。”只见这朝冠朱红色的纬,冠顶镂金三层,装饰有十颗东珠,上衔红宝石,上周缀金孔雀五,饰有七颗东珠,三十九颗小珍珠,是皇子福晋的朝冠,而我只是贝勒府的格格,见了康熙都不敢叫皇阿玛,怎么敢接受这个朝冠?
??“朕说你戴得你就戴得。”康熙道:“胤禛娶你的时候就奏明要按嫡福晋的礼制明媒正娶,朕念他南巡办差有功才答应,想不到你这丫头果然有过人之处。哈哈哈哈,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好,哈哈哈哈,以后你也不要叫朕皇上,叫阿玛吧,都是自家人。”
??原来他以为这下阙是我在赞扬他,苍天有眼,这可是偶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豪言壮语!不过顺竿往上爬的马屁我还是会拍的,“落儿谢皇上恩典,皇上文韬武略较之上古千年诸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康熙再度哈哈大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至理名言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可是这样一来我又不知惹红了多少双眼睛,有嫉妒我的,也有嫉妒四阿哥的。
??年宴之后便是看戏,四阿哥左侧坐了那拉氏,右侧坐了我。唱戏对于我来说天生就是催眠曲,“依依呀呀”的腔板一起,我的眼皮便渐感沉重,依稀听见那拉氏不断地咳嗽提醒我,可我还是抵不住诱惑,靠在四阿哥肩头跟庄子抓蝴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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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到有人捏住了我的鼻子,呼吸极不顺畅,挣扎着醒来,我却已躺在贝勒府的床上,四阿哥用帕子在给我擦脸,他倍觉好笑,“竟然有你这么睡觉的,这冰天雪地的一路都没醒。抱得爷手都酸了。”
??我恍惚道,“庆隆舞跳完了?”
??他笑道,“咱都回府了,你说跳完没?”
??这庆隆舞可是满清过年的保留节目之一,听说极具特色,我大为恼火,“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你也要能醒啊,舒兰不是一直咳嗽的吗?”他一脸无辜。听他叫那拉氏的闺名叫得那么自然亲热,我心里更火,任他怎么解释都不想理他。
??“我的小冤家,你到底要怎样嘛?今年没看着明年看不是一样吗?”他急了。
??“我要你唱曲给我听!”我忽发奇想。
??“啊!不成!”他窘迫地拒绝。
??“唱不唱由你!”我下了最后通牒。
??“我真是前世欠你的,”他痛下决心,“这是我小时听乳娘唱的,别的我可不会了。
??下雪啦,冻冰啦,
??门外刮起大风啦,
??泥火盆,炭火渣,
??讷讷给我烤松鸦,
??烤得松鸦直冒油,
??我问讷讷熟没熟?
??讷讷说我是个急嘴猴,
??我边撕边嚼边点头。
??一代冷面皇帝被我逼着唱如此幼稚的小曲,我笑得在床上直打滚,他涨红了脸将我抓住,在我屁股上狠拍了一巴掌,笑道:“够了没?爷从小到大没出过这样的丑呢!再笑可有一顿好打!”
??我揉着肚子连连笑着告饶,他在盆里加了点热水,又道:“过来将脸擦干净,爷可不想抱着只花猫睡。”
??我顺从地靠在他身边,我可是开创了历史先河,他何止没在人前唱过这样的小曲,也没伺候过任何女人洗漱吧?想着想着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他扔掉帕子,恼怒道:“我让你再笑!”便将我压在身下,咬住了我的唇,温热的酒味传入我的鼻息,侵入我的唇齿,我立时醉的七晕八素的,迷蒙之中,他的手在我衣襟边探索,我猛一激灵,从他舌尖逃脱,他感觉到我的异样,泄气道:“还是不行吗?”
??我迟疑着有些不忍心拒绝他,他却重新将我搂入怀里,幽幽道:“好,我等着你完全自愿的那天,只是,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胤禛,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梦吗?我觉得现实里定有这样一个人,而自己跟他也一定有渊源,我想等到这个人出现。”我不想再搪塞他,但是省略了梦里的吟诗声。
??“难道我在你心里还不如这样一个虚无的影子?”他眼里浮现的落寞和伤感让我不忍以对。
??我唯恐他像上次一样弃我而去,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不是的,胤禛,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直觉告诉我,我这一生或许是为了他而存在,可是我却爱上了你,想起这个梦我就会觉得害怕,而且常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你给我五年时间好不好?五年之后,不管他是否出现,落儿都是你的。”
??他搂紧了我,下颌在我头发上轻轻摩挲,“傻丫头,我当然愿意等你五年,有我在,你还怕什么?现在还做同样的噩梦吗?”
??我摇摇头,也真奇怪,自逃婚回来那次后就再也没做过同样的梦。
??他笑道,“傻瓜,有我每天宠着你,护着你,你怎么还会有痛苦的噩梦呢?”
??我暗自锁眉深思,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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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期间猛下了几场雪,天气冷得让人不想出门,习惯了南方亚热带天气的我每天缩在炕上过起了冬眠的日子。
??“丫头,该起了!怎么就跟只熊宝宝似的?”冬日的早晨我惜睡如金,四阿哥却偏偏打搅我的美梦。
??我皱皱眉,“讨厌,这几天不是不早朝了吗?”
??“再不起来,可就错过好玩的了,今儿可是冰嬉大典!”
??我一骨碌爬起来,听十三说过无数回冰嬉了,怎能错过?听说冰嬉即冰上进行的冰雪活动,包括抢等,花样滑冰,滑雪,打冰嘎,拖冰床,冰上蹴鞠等。清廷将其与国语,骑射,摔跤一起定为大清国俗,场面一定壮观非凡!
??今天的西苑三海彩旗飘扬,我们跟随康熙在什刹海、北海、中南海检阅八旗将士滑冰,参加冰嬉的将士居然多达一千多人,将士们分两队分别从临时设立的门入场,一队穿黄色军服,一队白色军服,配护膝,背插小旗,分八旗的八种颜色,以便分别。然后列队似游龙入。比赛的项目很多,最赏心悦目的是“走冰”,即花样滑冰,项目有金鸡独立、童子拜观音、哪吒探海、朝天蹬、冰上耍飞刀、飞叉、弄旙、双人表演、扯旗等等集冰嬉杂技于一体,令人目瞪口呆。还有一种叫“转龙射球”,类似于今日的冰上打靶。有门,上置“天球”,下放“地球”,八队人马龙摆尾式,接近球门时,以箭射球,以多者为胜。
??表演结束,康熙心血来潮,提出让众位阿哥们来一场冰上蹴鞠赛。难道四阿哥也会滑冰?这可太让我大跌眼镜了!内务府将特制的冰鞋呈给阿哥们换上,冰鞋即是用一直铁条镶嵌于鞋上,类似于今天的冰刀。十二名成年阿哥分成两组,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十三阿哥胤祥一组,着红色球服;大阿哥胤褆,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十二阿哥胤祹,十四阿哥胤禵一组,着蓝色球服。采取的是单球门制,即一个球门,射入多者为胜。
??比赛伊始,我便大呼小叫地为红队呐喊助威,其他皇子福晋在我的带动下也充当起啦啦队,可毕竟久居深闺,温文婉约成习惯,喊一句要瞧瞧自个爷的脸色,脸上还要起红云,岂能比得过我的号召力?不但弘晖弘昀聚集在我身边,我和他的大小老婆也头一次站在同一阵线,红队的家眷全部以我为中心,摇旗呐喊,红队首先在声势上就大获全胜。
??只见红队胤禛带鞠突破蓝队封锁线,一记远射,胤禟没有挡住它前进的力道,鞠滚入网内!啦啦队一片叫好声,“胤禛真棒!”“四叔好厉害!”“阿玛加油!”我对着弘晖弘昀点头示意,“一,二,三,开始!”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阿玛阿玛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这是平日被他俩吵得没办法时教的歌,现在派上了用场,俩小子小脸憋得通红,卯足了劲大喊,全场顿时一片爆笑,康熙笑道,“这准又是落儿丫头搞的花样!”蓝队队员无一不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我们。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又传出一声稚嫩的呼喊,“四哥四哥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大伙四下寻找,在我们红队啦啦队边上站着一个比弘晖还小的小不点——十七阿哥胤礼,似乎想加入我们的行列而又不敢,小脸由于害羞还红通通的呢,大伙又是一阵大笑,比赛才继续进行。忽然鞠带着十足的劲道朝场外飞来,此时的鞠乃皮革充气而成,被砸中可不是小事。眼看就要飞到胤礼头上,胤礼吓呆了,一动不动,我大喊一声小心,便冲过去抱住胤礼卧倒在地,顺势滚出数米远。
??比赛暂停,大家都来围观我们的情况,除了我的手背被冰小范围擦伤,胤礼和我都安然无恙,康熙和四阿哥看我的眼神又多了赞许。太医将我的手背稍加处理后,康熙宣布继续比赛。毫无疑问,比赛的结局是红队大胜!
??我欢天喜地地为四阿哥擦着汗,其他皇子皆以嫉恨的眼光看着四阿哥,当然了,他们的福晋忸怩害羞,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有此亲热举止?
??九阿哥胤禟尤其愤愤不平,提议道:“再比一局,这回比抢等!福晋也参加比赛!四嫂,你敢不敢啊?”这胤禟竟是跟我较上劲儿了!
??抢等其实就是速滑,划定起点,先滑至圣驾者为胜。我这只南方来的鸭子冰都没见过几回,可叫我怎么滑啊?我嘿嘿笑着拉过那拉氏,“我不敢,那拉姐姐敢啊!”
??“不行,你那么能,还能怕了这抢等?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胤禟存心跟我过不去吧?十几位阿哥居然全都跟着起哄。
??关键时刻,康熙老爷子发话了,“落儿,快去,别丢我们满族女儿的丑!”
??晕,我是汉族好吧!圣命难违,凭着以前滑旱冰的底子,我被四阿哥拉着赶鸭子上将。哪知这冰鞋可比四个轮子的旱冰鞋难控制多了,一开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四阿哥在一片爆笑声中将我拉起。别看这些福晋养尊处优,这冰上的活动对于她们而言就像骑马一样是拿手好戏,一个个行走如飞。可就苦了我了,被四阿哥拽着,一路跌跌撞撞,蹒跚学步般出尽了洋相。十三带着玉容滑过我身边时还丢给我一个幸灾乐祸的笑脸。四阿哥也是哭笑不得,轻声笑骂:“笨丫头,爷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好不容易抵达终点时,我已是狼狈不堪,等候多时的皇子们无不哈哈大笑,尤其胤禟,似乎有报复的快感。康熙乐得合不拢嘴,“也还有你不能的啊?”还是德妃慈祥,笑着将我揽进怀里,“人丫头不是才救了小十七吗?手也伤了,可怜见的,你们还笑?落儿,刚才摔疼没?”
??我黏在她怀里娇声道:“皇额娘,他们都欺负我,疼着呢!”
??德妃抚着我的背道,“瞧瞧,说得皇额娘心尖儿都疼了。”
??十阿哥雷鸣般的声音响起,“摔疼了就叫四哥回去给你揉啊!”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将头掩埋在德妃怀里羞红了脸,忽觉一只小手在拉我的裙摆,低头一看是胤礼,我俯下身来,他凑在我耳边道:“姐姐,我也想像弘晖弘昀那样,你教我啊!”
??小祖宗,你就别来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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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我凑近正在练字的他。
??“嗯,”他头也不抬,“又打什么鬼主意,说吧!”
??“什么话?”我嗔他一眼,“我只是想,咱家里过年多热闹啊,可四季花语那些孤儿多可怜,你是皇子,应该多关心黎民百姓的疾苦啊!”
??他略一沉吟,“嗯,叫李卫送点东西去。”我嘟起嘴,真是个榆木脑袋!
??“不满意?那我亲自去慰问?”他嘴角浮起不易察觉的笑。我简直想用水泼醒他!
??“愣着干什么?还不走?你呀,一张嘴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他哈哈笑着出了门。倒剩下我如坠云里雾里,合着一开始就是在耍我呢?
??虽是隆冬,茉园里却花香飘逸。菁华,梅香和姹紫嫣红将我紧紧拥住,见到后面跟着的四阿哥才又拘谨地松开我,向他行礼。
??我指挥着小安子将送给菁华等人的礼物搬进屋子。四阿哥独自四下里闻闻,忽然发现新大陆一般奇道,“这隆冬时节,你们怎么还插有这许多鲜花?”
??我们齐声大笑,我眨眼道:“难道你没听过四季花语的老板是花神的传说吗?”见他一片茫然,我玩心忽起,“胤禛,今儿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喝酒吟诗可好?”
??“成啊,叫上十三弟!”他兴趣盎然。
??于是我吩咐小安子先回府准备一些烧烤用品,多赶几辆马车,再接李卫十三过来。自己便去精油馆约若兰,老杜和留在店里过年的员工。刚至精油馆转角处却发现一男子从店里出来,上了门口那辆马车,瞧身影好像是九阿哥胤禟,过年店里放假他来干什么?进了店门,若兰正傻傻地望着门口笑,竟没发现我走进来,我更觉奇怪了,大喊一声,“若兰!”
??她恍然醒悟,脸蛋微红。“若兰,你看什么呢?”我再度望望门外,“什么都没有啊?”
??“没什么,想事情想出神了。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她颇不自然地岔开话题。
??我才想起约她烧烤的事,将来意一说,她也连声赞同,于是将店里春夏秋冬等十几位女孩一起带到茉园集合。
??足足四大辆马车才将所有人装下,朝老杜郊外的玫瑰园驶去。第一辆马车上坐了四阿哥,十三,玉容和我。我不时地瞅瞅十三和四阿哥,笑道:“两位爷,今儿我可是召集了数十美女陪二位,待会可别看花了眼!”
??玉容的脸立时羞得绯红,四阿哥怒道:“这像福晋说的话吗?也不跟十三福晋好好学学怎么做端庄淑女!”
??我吐吐舌头,“我又不是福晋,干嘛摆个福晋的样儿?你要端庄的,府里不一大堆吗?成天守着我干嘛?我看四爷您啊就还是喜欢我这不端庄的!”
??四阿哥忍俊不禁,敲敲我的头,道:“不知羞的小丫头!”
??“嘿,嘿!”十三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二位打情骂俏可要分清场合,别把我家玉容给带坏了。”
??玉容的脸再现酡红,眼里瞅着我和四阿哥却充满了艳羡,她和十三之间永远也达不到这样随意和谐的境界吧。
??说话间,已到玫瑰园。几十个油纸大棚整整齐齐排列在田间,油纸上残雪犹存,颇为壮观,几夜大雪居然也没将油纸压破。一是因为特制的油纸本就耐压;二来大棚做成弧形,雪不会在棚顶积很厚,再加上时时有工人清扫,自然能耐雪。四季花语的姐妹们早就见怪不怪,可对于四阿哥来说却是头一回见到温室大棚,其惊讶程度可想而知。我抿嘴一笑,惊讶的还在后头呢!
??于是让菁华和众姐妹先挖好烧烤坑,将炭火烧旺。自己带着四阿哥,十三和玉容参观我的玫瑰园。踏进温室,一股暖气迎面而来,眼前呈现薄薄的雾气,若有若无的烟雾中,娇艳欲滴的玫瑰争春般尽吐芳华,宛若人间仙境。我钻入花丛,翩然起舞。他三人均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我笑道:“是我美?还是花美?”
??玉容无比仰慕,“落儿妹妹,你真美,好像花仙一样!”
??四阿哥喃喃道:“如此隆冬,百花凋残,唯你的玫瑰吐露芬芳,难道你真的是花神?”
??我忽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忆起《红楼梦》里的黛玉还泪说,便即兴编道:“胤禛,你知道吗?前生我本是你院里的一株茉莉,天旱连年,行将枯死,恰得你日日灌溉,才获重生,并修炼成仙。观音说我尘缘未了,不能列入仙班,准我下界报答你的灌溉之恩,竟是要用我一生的眼泪来还你,所以才常被你欺负以致泪流。”编完,暗自好笑。
??在封建社会,这迷信思想还真的根深蒂固,四阿哥竟有些许相信。却被十三一语道破,“四哥,你别信她胡诌,她建这花棚的整个过程我全知道,是宫里数位西学家研究多日的成果。这隆冬开花的主要原理就是保温,而这个棚子就起到保温透光的作用。怎么她又成花神了?有她那样的花神,我看这玉皇大帝也定睡着了。”
??四阿哥恍然,笑道,“我说呢,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啊,只有她欺负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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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菁华将鹿肉的香味折腾得方圆五百里都闻得到。我将满园玫瑰的诗情画意扔在身后,兔子一般蹦出了花棚,十三在我身后大笑,“一有吃的她就现了形,还花仙呢!四哥,你府里是否膳食不佳,虐待我们丫头了?”
??四阿哥无奈地摇头,“真是丢爷的脸!”
??“小安子,把我的宝贝拿来!”小安子乐颠颠地递给我一个瓶子,瓶子装的就是我的宝贝——干辣椒粉。王府里的辣椒基本没人吃,我将其晒干碾成粉末,每日用膳的时候四阿哥小酌助兴,我则在米饭里拌辣椒就餐,否则,曾在现代不可一日无辣的我如何度日啊!
??我将干辣椒粉洒在鹿肉上继续烤,鹿肉立时散发出一阵辛辣的香味,大伙被呛得咳起来,尤其玉容呛得粉脸通红,十三大声埋怨,“臭丫头,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了?”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心疼玉姐姐了?见色忘友的家伙!”说得玉容低垂了头,脸蛋红得像煮熟的基围虾。
??我哈哈大笑,接着道,“这样才好吃呢,不信看你四哥。”我将烤好的鹿肉喂到四阿哥嘴边,在我铁腕手段的培训下,四阿哥早已见怪不怪,而且能吃一点辣椒了,只是把十三给懵住了,“四哥,你什么时候爱吃辣的了?”
??四阿哥含笑深情地凝视着我:“丫头喂的是毒药我都吃。”晕,他是不是喝醉了?这样的话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果然,周围的女孩们听了都暗自窃笑,十三恶心的表情极其夸张。
??“也不知是谁说邀请我来吟诗的啊?”十三冲着我露出揶揄的笑容。
??“你们吟,我吃东西。”吟诗对于我来说永远让我汗颜。
??十三坚决不肯放过我,“不行,你在皇阿玛面前不是大出风头吗?做得不好的罚酒三杯。”
??我噘嘴望着四阿哥,他还真有默契,笑道:“你放心做诗,我输了酒我喝,你输了酒也是我喝,这总行了吧?”这还差不多!
??十三提议以春夏秋冬为题,我,玉容,四阿哥和他各抽一题。结果十三抽到春,四阿哥抽到夏,我抽到秋,玉容抽到冬。我和玉容冥思苦想之际,他二位的已出来:
??十三的春:
??物候深春好,迟迟景渐长。柳塘新水绿,花雨小帘香。波暧看鱼跃,泥融喜燕忙。
??熙然俱自得,游泳赖轩皇。
??四阿哥的夏:
??熏风吹水绿于苔,羲驭徐催朱夏来。堤畔龙鳞皴古柏,庭前兔目绽新槐。
??“丫头,你的秋呢?”十三的笑不怀好意。
??“听着,”我清清嗓子,“潇潇风瑟雨纷飞,簌簌桐落盼燕归。莫使晨霜凝君眉,恰以卿意暖心扉。”
??“完全杜撰,没有出处,罚酒!真不知你年宴那首怎么做出来的!”十三好似抓住我把柄似的。眼看着四阿哥连灌三大杯,我实在不平,为什么诗就不能自创呢?一定要有出处吗?版权何在?不过,大快人心的是玉容没做出来,十三咬牙连喝三杯道:“再来!”
??我可不想再做诗了,“再来可以,答我的题,答错罚酒。”
??十三岂肯认输,“成,就依你!”
??“第一题,”我想了想道,“小华的阿玛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叫大毛,二儿子叫二毛,三儿子叫三毛,四儿子叫什么呢?”
??“四毛!”十三想都没想道。
??绿儿在旁边插嘴了,“十三爷,是叫小华吧?”
??“臭丫头,爷上了你的当。”十三一饮而尽,“再来!”
??“你们说怎么样才能用黑墨写个红字呢?”
??大家面面相觑,无人出声,我拿根树枝在地上不停地画“红”字,四阿哥笑道:“有了,不仅黑墨,什么墨都能写红字,你看丫头。”十三猛拍前额,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呢?你这问题也忒古怪了。”
??“十三,你就笨吧,这些问题弘晖弘昀都能猜着。没办法,可怜的十三,再喝一杯吧。”我故作同情状。
??“主子,再出个。”不知什么时候大伙都围在了我身边。
??“好!”还没说我已先哈哈笑起来,直到十三要打我的头我才边笑边说:“你们说夫妻两个每晚睡觉都要做的事是什么?”
??这回轮到四阿哥打我的头了,“还像话吗?你可什么都敢说啊!”玉容的脸羞得快要埋到膝盖了,其他女孩子们也均低着头,抚弄衣角。
??我委屈地揉着头道:“你们都想哪儿去了呀?犯得着打人吗?夫妻每晚睡觉要做的事不就是闭眼睛吗?”
??众人大眼瞪小眼,醒悟过来后一片哄笑,十三拍掌道:“再来一个!”
??“不出了,我教你们唱首歌吧!”春夏秋冬铮铮咚咚调试着弦音,温馨的歌声便在寒冷的冬日飞扬: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有缘才能相聚,有心才会珍惜,何必让满天乌云遮住眼睛。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有福就该同享,有难必然同当,用相知相守换地久天长。
??大伙相互注视着彼此的眼睛,饱含着喜悦的微笑。火光跳动,将每一张笑脸都映衬得红若朝霞,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艳丽更胜玫瑰,每一双眼睛均亮晶晶地闪着光芒,幸福的溢彩在眼波里流淌。四阿哥已有微微的醉意,悄悄握紧了我的手,目光流转处,如春日初阳,暖融融直浸透我心底。
    冬日的夜晚寒气逼人,雪还没有化,鞋子里已漫进少许雪水,脚尖冻得麻木,可心里却暖融融的。从玫瑰园回来已是掌灯时分,四阿哥和我一路十指相扣,掌心温度的传递已足以驱散寒冷的侵袭。
??“丫头,点烛。”回到书院,他一边抬手让我给他脱斗篷一边说。
??借着雪光,我将红烛点亮。他却走过来“噗”地一声将其吹灭。
??“丫头,点烛。”他又道。
??我迷惑不解,只好再次点亮。哪知他复吹灭蜡烛道:“点烛啊!”
??我边点边埋怨,“胤禛,你喝醉了,我不是点亮了吗?”
??他微笑着重又吹灭,“你点了吗?哪有?是你喝醉了吧?”语毕放声大笑。
??我重重地一拳打在他身上,岂有此理,现在学会涮我了!
??我最近发现,四阿哥越来越不像书上所写的那样冷酷刻板。他学富五车,谈吐不凡,聪明睿智,有时还真有点他的禛式冷幽默,我常常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被他忽悠。绿儿和小安子在他面前也由原来的战战兢兢变成暗地嬉笑。绿儿告诉我说,这都是我的功劳,是我让爷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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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不知不觉我们已牵手走过春夏秋冬的更替。原来四阿哥也懂得春风花草香,游赏过池塘。曾与他花间对饮,月下小酌,也曾与他踏花归去马蹄忙。正如十三所说,四阿哥对我的宠爱到了极限,自从我回府,他就没再去别的福晋那里过夜,他将他生活里点滴的时间都给了我,却不能真正拥有我。我不知道他如何能熬过每一个拥我入眠的漫漫长夜,却始终坚守着对我的约定。
??是夜,无故的烦心扰得我辗转难安,忽闻门上轻微的剥啄之声,只觉他枕在我项下的胳膊微微一紧,他轻声问道:“什么事?”
??“爷,李福晋要生了。”小安子压低声音道。
??四阿哥轻声唤我的名字,我马上假装睡着,他小心地扶着我的头,悄然收回胳膊,静静掩门出去。
??虽然我知道这是我必须面对的,可他的紧张劲还是让我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一夜无眠,天亮时分他依旧还没回来,我梳洗妥当,叫上绿儿准备去给李氏道贺,当然主要目的是冲着四阿哥去的,我从不否认自己的小女子情结。
??至李氏卧房正欲敲门,里面传来李氏悲切柔软的声音,“爷,奴婢以为爷再也不理奴婢了,今儿得爷垂怜,奴婢就是死了也甘心。”
??只听四阿哥柔声劝道:“好好的大喜日子,要死要活的是什么话。好好养息身子,你不还是爷的侧福晋吗?”
??我敲门的手在半空定住,不许吃醋!不应该吃醋!我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强调,可是酸味还是一个劲儿往上涌。我抽回手转身离开,绿儿慌慌张张将我拉住,我顿住脚步道:“绿儿,我没事,只是想出去透透气,不放心你也跟着来吧。”
??到茉园蒙头睡了大半天才去花店和精油馆,菁华和若兰交给我一大叠的银票,我空空的心里才有了点点的满足,难怪人们总说事业能够填补感情的空虚。我这人一大显著特点就是有了钱就要去花,何况我现在的银子多得花不完。
??在一家玉器店给若兰和茉园里每人买了一份礼物,为绿儿挑了一支玉簪,替小安子买了一块刻有安字的玉佩,忽发现一个别致的鼻烟壶便买下来打算送给李卫,谁让他有这嗜好呢?对了,还有十三,十三在四季花语还有一千两银子的本金呢,于是又给他选了一个扇坠,给玉容选了一对玉镯。
??玉器老板点头哈腰地送我出来的时候,我意外地在门口发现一只小狗,小得像个肉球一样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毛湿漉漉的,黑一块灰一块,也不知它本来是什么颜色,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我,泪眼汪汪,似乎有无限委屈。玉器老板将它踢了一脚,厉声驱逐。
??“不要!”我连声喝止。这只小狗应该才出生没多久,谁这么狠心将它遗弃了呢?我轻轻将它抱起,抚摸着它脏兮兮的身子,顿时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小狗狗,没人要你,你就跟着我吧,我要给你取个名字叫小落。走吧,回家啦!”
??茉园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唉,又来抓我了!
??“回来了,回来了!”菁华大惊小怪地高呼。
??四阿哥,李卫和小安子正杵在院子里呢。四阿哥的寒冰脸又摆了出来,“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故作轻松地叹道,“我怎么会不回来呢?爷是谁啊?我就是那孙悟空也翻不出爷的手掌心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逃到哪里都是他爱新觉罗的天下,所以现在已绝了逃跑之心。
??他笑道:“知道就好。”
??我若无其事地将礼物一件一件分给大家,连十三和玉容的也交代李卫马上送去。四阿哥的脸上不自在了,“怎么大伙都有,唯独我没有啊?”
??“你也有啊,”我将小狗捧到他面前,“小落,快叫阿玛。”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他怒道:“这么脏的东西还不快扔掉!”
??“爷要扔就连落儿一起扔了吧!”我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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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儿,打水来!”我回到书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小落洗澡,“绿儿,你看它多乖!”我将温水仔细地淋在它身上,水里加了香精花瓣,小落微闭着眼睛,很享受地任我摆弄。洗净擦干后小落抖着一身雪白的毛闪亮登场,还是一只小京哈呢!我抱着它转了一个圈,开心地亲了亲它的额头,再也舍不得将它放下。
??晚膳的时候我用小碗装了一碗肉骨头汤一匙一匙喂给它喝,边喂边跟它说着话,“可怜的小落没有额娘也没有奶吃,只好喝骨头汤,真是委屈你了!”
??四阿哥耷拉了脸道:“喝骨头汤还委屈?我更委屈呢,你什么时候对我那么好过。我连只小狗都不如了!”
??我犹自对着小落说话,“小落乖,咱不理阿玛,阿玛是坏蛋。”
??四阿哥哭笑不得,“你就宠着它,晚上干脆抱着睡觉得了。”
??好主意!
??四阿哥看完书来卧室睡觉时,揭开被子着实吓了一大跳,惊呼:“你真抱着它睡觉?那爷睡哪里?”
??我摸着小落软乎乎的毛,头也没抬道:“四爷,您府上别的不说,床可多了去了,而且大部分床上都睡着女人,爷爱上哪儿睡就上哪儿睡去呗。”
??“我在你心里还真的不如一只小狗了?”四阿哥的火山爆发了。
??“至少它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噘嘴道。
??“你......”四阿哥的口气软了下来,“我就知道你又使小性儿了不是?她昨晚不是临盆吗?爷怎能如此无情无义?”
??本来就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较真显得肚量太小,此时哪肯承认,于是矢口否认,“谁使小性儿了?我是那小气的人吗?”
??他笑道:“还不小气?那你今儿一整天跟我不冷不热的是怎么回事?听话,让绿儿把它抱出去,重新给它安置个小床总行了吧?”
??“不行!”我警惕地搂紧了小落,唯恐他来抢。
??他忽而坏笑道:“你这样儿还真有点护犊的架势,看来我得让你给我生个孩子了,不然你把母爱都放在了小狗身上。”说完便将手伸向我的衣领。
??我吓得放下小落,捂住衣领大叫:“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他麻利地解开我衣领的盘扣,将我压在了身下。我又羞又急,徒劳无功地推着他,大骂他不守信用。
??他反舌相讥,“爷就是太守信用了,结果在这床上反而没了一席之地。总之今儿这床上有它无我,有我无它!”
??我暗自好笑,怎么竟跟一只小狗争风吃醋?忽然听得小落呜呜叫起来,居然对着四阿哥的手臂咬了一口,幸好小落还没长牙,不过四阿哥还是吃痛地放开了我。我不由格格笑出声来。
??这下更加刺激了四阿哥人狗不能共存的心理,并将怒火发泄在我身上。他抓住我胸口的衣襟“哗啦”一撕,我由外而内三层衣服均一分为二,红色的肚兜立时显山露水。他的吻炙热地灼着我的皮肤,小落在旁边呜呜转着圈,我急得大呼,“绿儿!”
??“哐啷”一声,绿儿急匆匆地推门入内,却即刻窘得满脸通红,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四阿哥恼怒地松开我起身。
??我憋着笑整理了一下撕破的衣服道:“绿儿,抱小落出去,给它整理个小床,弄舒适点啊!”
??待绿儿红着脸退出去之后,我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四阿哥恨恨道:“真是个疯丫头,一会儿笑一会儿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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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冰嬉大典出丑以后,我就缠着四阿哥找人给我做了一双四轮旱冰鞋,当然轮子是木制的。小落渐渐长大,我每天穿着溜冰鞋带她在园里疯跑。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我给小落在头顶上扎了个红色的蝴蝶结,它神气活现的样子只要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引起轰动。四阿哥也逐步接受了小落,每次回来都会逗小落玩耍一阵,却对我将小落当人似的养着不以为然,“你简直把它当女儿养,干脆还教它琴棋书画得了。”
??我眼珠一转,喜道:“胤禛,你真是天才,这个主意太棒了!”
??四阿哥一呆,摇头骂我疯子。
??第二天跟小落一起在园里晨跑以后,就在曲桥的亭子里给小落上起了数学课。小落实在聪明,不一会儿便掌握了数字1——5,我开心地塞给它一把糖。
??“仙子额娘,你跟小落在干什么?”弘晖和弘昀喜滋滋地跑了过来。他们俩早跟小落交上了朋友,只要我和小落出现在园子里,他二人必会寻来。这不,小落看见好朋友来了,算术也不学了,在弘晖膝前跳个不停。
??我得意地笑道:“小落在学算术呢,你俩别打扰。”
??俩小子瞪大了眼睛齐声道:“骗谁呢!”
??“不信啊你们就看着。”我掏出一把糖,“小落,一。”
??小落果然叫了一声,我摸摸它的头,赏给它一块糖,“小落,三!”
??小落连着叫了三声,我把糖塞进它嘴里道:“这么样?我的小落聪明吧?”
??弘晖弘昀大叫奇妙,吵嚷着让他们试试。我将糖分给他俩,二人按照我的方法试了几次,屡试成功,俩小子开心地拍起手来。我伺机跟他们吹上了牛,“这不算什么,以后我还教它做加减乘除,教它认字呢!”
??他俩人迫不及待地说:“仙子额娘,以后你教它的时候我们也来好不好?”
??正说得起劲,弘昀的耳朵被人拧起,不知何时他额娘李氏和淑惠来到凉亭。李氏大声斥责着弘昀,“你以为你捡着高枝了吧?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配在这里吗?”
??这话听着是骂弘昀,事实上却是说我的,我从不屑于与他的妻妾做这样无谓的争吵,淡然笑笑,由着她拧走了弘昀,淑惠转身离去时居然也对着我冷哼一声。她二人近来打得火热,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吧,失宠的女人在封建皇族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我对她们能赋予的只有同情。
??“仙子额娘,你不要生气,弘昀的额娘就是这样的。”好个弘晖,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懂事。
??我摸摸他的脸笑道,“弘晖乖,我没生气,你也回去吧,不然你额娘也会来找你的。”
??弘晖却笑道:“不会的,我常常跟额娘说您有多疼我,还教会我好多东西,额娘说要来感谢您呢。”
??那拉氏倒真是个贤良厚道之人,跟府里大大小小的福晋都相处融洽,把所有的寄托全部放在儿子身上,对胤禛的冷淡无半分埋怨,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难怪这雍正帝的皇后非她莫属。
??晚膳过后,我将白天训狗的成果展示了一遍给四阿哥看,他目瞪口呆,直道佩服得我五体投地,稍候却又突然板起脸生起了闷气。
??“又怎么了嘛?”我对他这善变的性格习以为常,觉得他有时还真像个孩子,需要不时地哄一哄。
??“你看看你现在,把心思都放在小落身上,什么时候还关心我啊?”他气鼓鼓地道。
??我哈哈大笑,“我的爷,您都多大的人了,还跟狗一般见识?比弘晖都不如了。好吧,你要我怎么关心你啊?”
??“你看这多热的天啊,把你去年做的那冰冰的东西做碗来吃。”
??忘了,我的四爷最是喜寒畏热,于是抿嘴笑着福了福,“是,落儿这就去。”
??今年我特地叫人做了一架简易的木制刨冰机,将府里冰窖里的冰取出来打碎,淋上巴多伦送给我的奶油,浇上红豆,加入各色干果,配以新鲜西瓜。我的清式刨冰就算大功告成。
??一气做了多份,叫绿儿给弘晖也送去一份,小家伙一定爱吃,弘昀就算了吧,别自讨没趣。小落听到弘晖的名字便不安分起来,乐颠颠地跟着绿儿出了书院。
??“你这新鲜玩意儿都是跟谁学的?”四阿哥一边品尝一边说。
??“爷别问跟谁学的,只说好不好吃?”
??他笑着点头,“当真不错,爷有口服了,明天再换点新鲜的!”
??还真以为我是孙悟空啊,拔根毫毛就能变个花样?
??“爷!爷!你要做主啊!”突然,那拉氏呼天抢地奔了来,从未见她如此失态过,只见她一跪就跪在了四阿哥跟前,“爷,弘晖殇了,你要做主啊!”那拉氏满脸是泪,仇恨的眼光紧紧地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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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四阿哥顿时面如死灰,他咬牙阴冷而沉痛地说:“你把话说清楚!”
??那拉氏突然指着我目露凶光道:“是她!是她害死了弘晖!弘晖就是吃了她送来的东西死的!”
??四阿哥寒冷的目光利剑般向我袭来,我心中一凛,急忙道:“胤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
??正在此时,绿儿抱着小落哭哭啼啼地回来,“主子,小落死了。”
??我低头一看,小落七窍流血,似是中毒而死,死状惨烈,我心下一颤,不禁闭上了眼睛。
??那拉氏跪在四阿哥面前痛哭流涕,“爷,您还要袒护这个蛇蝎女人吗?这事儿绿儿也脱不了干系,请爷奏请皇阿玛,将她们交宗人府处置。”
??四阿哥脸一横道:“来人,将她二人囚禁起来,以待彻查!舒兰,走!”
??他一甩衣摆匆匆而去,我凝望着他的背影,再度陷入迷茫。话说日久见人心,可我跟他这么久了,他却并不了解我的心,在他心里,我竟然是一个为了争宠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人,那我跟他府里其他女人又有何异?也许对他而言我本来就无特别之处,不过是个新鲜的玩偶而已,只是还没到玩腻的时候,可只要一到关键时刻,我也就是他身上的一件衣服,想脱就脱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泪水,只是失望,冷笑着彻底的失望,犹如跌入冰窖,心也跟着坚冷若寒冰。
??软禁对于我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然而这一次心境完全不同。怨恨之余,我丝毫不像上次那样意志消沉,因为我一定要为自己洗刷冤屈,事实上也是为弘晖报仇雪恨,为小落讨回公道,为王府肃清隐患,今天死的是弘晖,下次不知道会轮到谁!
??弘晖清脆的童音依稀还萦绕在耳边,“仙子额娘,仙子额娘!”我神经质的往窗外望去,却是物是人非已枉然,跟弘晖相处了这么久,虽然他不是我的儿子,可在我心里却跟亲人一样,其实我也能理解四阿哥和那拉氏的心情,悲痛尚且如我,他们则痛何如哉?
??我轻掐自己沉重的眉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努力想理清一个头绪。
??绿儿胆战心惊地抓住我的手,流着泪说:“主子,这次我们是不是真的完了?”
??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一闪,“绿儿,你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清楚?盘子是你亲自送的吗?无缘无故刨冰里怎么有毒呢?小落又怎么会死呢?”
??绿儿稍稍平息,说道:“是这样的,我送刨冰经过假山的时候,淑惠主子身边的秀竹将我叫到一边问绣花的花样,我就将盘子放在假山边的石凳上了。”
??我隐隐嗅到线索的气息,扶住绿儿的肩膀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秀竹在假山后画了一会儿图样,才出来继续送刨冰。”绿儿细细回忆道:“我记得小爷见到刨冰的时候可高兴了,还分了一些给小落吃。”
??“所以小落也中毒了。”我又问道:“你见到小爷吃刨冰了吗?”
??绿儿摇摇头,“没有,我接着就带小落回来了,可在回来的路上,小落就开始鼻子嘴角流血。”
??“可怜的小落,”我叹了一口气道:“之后盘子就没离开过你手中吗?”
??绿儿确定地点点头:“是的,只是这毒绝对不是我下的啊,主子,我们就这么被冤枉了吗?”
??我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既不是我,也不是你,那么就只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哪个环节?”绿儿睁大眼睛,瞬间恍然大悟,“难道……我说这么奇怪呢!”
??“什么奇怪?”我急问。
??“小落毒发了还一个劲地跑,一直跑到淑惠主子住处才停下来,两腿一蹬就死了。”绿儿闪着疑惑的眼睛说。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声追问,“绿儿,你和秀竹画图样的时候,小落在哪里呢?”
??“它就在假山的石凳边啊!”
??“绿儿,我明白了。”我有点兴奋地看着绿儿的眼睛道:“如果真是这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小落就是在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因为你离开时石凳边发生了什么事,小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这证据……嗯,也许还会牵涉到其他人。绿儿,我们一定要好好想个办法来,将这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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