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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发表于 2008-9-1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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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
露比没有开车回康斯坦丝模型店,他不能确定是否有人跟踪他们,这个时候回去或许会失去最后的阵地。
露比不希望朱蒂遇到任何危险,厮杀是男人们引起的,就要由男人们来解决。
麦克让他把车开到艾伦住的地方,虽然那里就目前来看是最危险的,但无论藏到哪里都不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那里他们占有地利的优势,也有充足的武器。
而且兰德尔还在家里,不能放任他不管。
当车子停在门外的时候,艾伦才发现钥匙留在自己的车子里,车停在了模型店。
他按动门铃,但是过了很久才听到门锁发出轻微的转动声。
兰德尔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了一线,门上的铁链还连在一起。
“快开门,小鬼。”
兰德尔吓了一跳,但他看清了艾伦以及在他身后站着的麦克之后立刻露出难得的笑容。
“马上开,请等一下。”
门很快被关上,一阵手忙脚乱的拿掉铁链的声音之后,又重新打开。
艾伦走进来,他的目光和兰德尔相触,后者露出了胆怯的表情。
“有好好吃饭吗?”
艾伦一边走进去一边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头。
“是,是的。”
“冰箱里应该没有东西了吧。”麦克对兰德尔笑了笑,让他不要那么紧张,接着又对艾伦说:“你出去之前应该把冰箱装满。”
“但我没想到会去那么久,其实也不算太久,只有两天罢了。”
露比扶着克里斯从外面进来,他似乎不太能承受一个男人的重量,所以非常生气地道:“你们两个,谁来帮我一下,还有,艾伦,快去把你那身衣服换掉,戏演完了你为什么还乐此不疲?”
“我以为你喜欢我这样,女王陛下。”
艾伦伸开双手望着麦克:“你觉得呢?”
麦克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意:“这很可笑。”
“好了,露比,克里斯交给你,麦克跟我上来,我要检查你的身体。”
他不管下面的人是什么表情,拖着麦克就上了楼。
露比抬了一下他纤细的眉毛,用恰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的声音低低地道:“这么饥渴?”
就连克里斯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从兰德尔身边走过,他们互相对视。
但是兰德尔并不认识他,克里斯看到他的眼睛里带着初次见面的陌生,甚至还流露出一些感同身受的同情。
一定是也把他当成从Sade Mary逃出来的性奴。
克里斯不去看他,他们交错而过,慢慢地从正面的对视变得只能看见背影。
兰德尔忽然转过身来问:“要我帮忙吗?”
露比点了点头:“当然,如果你没事的话,和我一起把他扶到楼上去,那两个靠不住的家伙一定已经脱光了在床上鬼混,我们这些正常人得振作精神帮他清理一下伤口,你知道药箱放在哪里吗?”
“是,我知道,这就去拿。”
“不不,先帮我把他扶上去。”
“我自己能走,让我自己走吧。”克里斯扶着栏杆道。
兰德尔听到他的声音忽然一怔,似乎想到什么,但那个记忆却又很模糊,是一个像毛玻璃一样暧昧不清的的印象。
克里斯的声音让他感到很熟悉,可又不记得在哪里听过。
他伸出双手扶住克里斯不稳的身体,看着他脸颊嘴角的伤痕,一言不发地帮着露比把他送到了楼上的卧室里。
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响。
麦克伸手把水喉关掉,热气从地面升腾上来,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有着虽然不明显,但却分布很广的伤痕。
他不想让艾伦看到这些伤,更不想让他知道在Sade Mary发生了什么事,但艾伦不是笨蛋,他们只是心照不宣,谁也不提罢了。
麦克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走出了浴室。
艾伦正跪在床上检查自己的伤口,缝合好的枪伤果然又迸裂了,鲜血沾染了层层叠叠的纱布,当他解开最后一层的时候,血液凝固在上面,用力扯掉之后引来了一阵剧痛。
“Shit!”
艾伦皱着眉,好像在对自己发脾气一样,用手胡乱地卷着带血的纱布扔到地上。
“这么粗暴,伤口会恶化的。”
“你为什么连说话的口气都和露比一样了?你为什么总是和那家伙站在同一条线上?”
艾伦回过头来看着他,麦克却在看他的伤口。
“也许是因为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这么说,只有我一个人在胡闹了?”
他一把抓住麦克的手腕把他拖到床上来。
“我要惩罚你。”
麦克猝不及防,一股大力向他袭来艾伦已经把他压在下面。
那些细小的伤口发出疼痛的信号,但他没有呻吟。
艾伦用双手捧住他的脸,低下头用力吻住了他的双唇,他如此激烈地侵占着他的口腔,舌头探进他的深处令他感到一阵麻痒。
麦克也回应他的热情,从后面抱住他的头部,手指深入那柔软而浓密的发丝之间。
他们互相剥夺着对方的空气,在间隙发出轻微的喘息。
津液的交流仿佛把对方带入了自己体内,完美的契合让他们久久不肯放开。
“你也未免太猛了吧。”
麦克躺在床上喘气,艾伦翻了个身躺在他身边。
“有一点,只是一个吻就让我体力不支了。”
艾伦用手摸了一下伤口,手上立刻沾满了血。
“不知道是不是宿命,又是在同一个地方。”
麦克知道他所指的同一个地方是什么意思,被Tyrant击中的枪伤和上一次安德鲁·凯斯造成的伤口距离如此之近,虽然进入的方向前后有所差别,但却几乎重叠起来。
艾伦望着自己的血说:“不过,我反而觉得很安心。”
“什么?”
“伤口在同一个地方,就像是一个魔法。”
艾伦侧过头来看着他:“我喜欢用身体来为你挡枪,我感到自己受伤,你就会安全。”
麦克不去看他,转过身去说:“你说的太煽情,我受不了。”
“好了,别这么腼腆。”
艾伦扳过他的脸,让他们的目光相互接触:“你都说过那么煽情的话了,为什么还好像我在戏弄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说什么?”
“你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
艾伦望着他浅绿色的双眼,慢慢松开手说:“好,如果你不肯说的话,我就躺在这里让血流光。”
“艾伦,别做这种孩子气的事。”
“为什么不,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知道因为我莽撞行动让你陷入危险之中,如果你生气就告诉我,如果你爱我,也告诉我,我不是心理医生,猜不到你所有的想法,原谅我麦克,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相信你,露比说得对,我把你保护得太好,反而让你身陷险境,是我忽视了你的自我,Tyrant对你做了什么我知道,但我连想都不敢去想,原谅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埋下了头,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麦克没有动,他让艾伦深陷在他的肩膀上,手指顺着他的颈部慢慢地揉着他亚麻色的头发。
他用自己的下颚摩擦着他的头顶,然后闭上眼睛说:“我爱你,艾伦。”
麦克感到自己的话音落下,身边的人立刻抬起了头。
艾伦和他四目相对,麦克看到他的眼中有一种深切的悲痛和喜悦混合在一起的表情。
“我爱你。”
他重复了一遍,整个房间沉静在一片微妙的安静之中。
艾伦一下子笑了出来,他转开视线,皱着眉用一种很勉强才忍住的笑声说:“英语?”
“是的。”麦克扬起了眉毛从下面望着他:“我爱你。”
艾伦不断地点着头,他紧皱的双眉舒展开来,但很快又聚拢,麦克看到他笑中带泪,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我也爱你。”
艾伦吻着他:“上帝,我也爱你……”
麦克找到他的唇,再次让自己和艾伦契合在一起。
不管是谁的错,不管是谁让谁陷入险境,只要他们活着并相爱,一切困难都只不过是纸板隔成的山。
“这些话你以前也对我说过,但我觉得有必要重新说一次,不是对你,而是对我们。”
麦克离开艾伦的双唇,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艾伦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就像你不愿意我去冒险,我也一样不愿意看到你去冒险,但我们生活在危险之中,必须互相信任,这次的事情就当作一个教训,并不全是你的错,没有对你说明就擅自开始行动,我也负有相当的责任,艾伦,你相信我吗?”
“是的,我们之间应该没有隔阂也没有秘密。”
“你也相信我的能力?”
“是的,你是我的偶像,艾尔维斯警官。”
“我已经不是警官了,我是你的搭档。”
麦克认真地望着艾伦纯蓝的双眼:“把你的背后交给我。”
艾伦也望着他,他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慢慢地说道:“好的,我的背后就全靠你了,我的英雄。”
这是一个誓言。
他又重新吻住了麦克的唇,就在这时虚掩的房门被打开了,露比在外面说:“艾伦?要帮你弄伤口么?”
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后说:“算了,你看起来还是一条活龙,自己弄吧,我和兰德尔去超级市场买东西,你看家。”
“这究竟是谁的家?”
艾伦抬起头来看着洞开的房门以及露比走开的背影,他低头望着麦克说:“这个家已经不安全了,以后要记得随手锁门。”
麦克刚想要说话,但他的嘴却立刻被艾伦堵住了。
【浮光掠影】
接着,天就完全黑了。
这是从Sade Mary回来之后第二天的晚上,有着酩酊之意的昏暗笼罩着这幢独立的别墅。
艾伦站在院子外的栅栏前,他穿着黑色的背心和同色的迷彩裤,正在为自己的军靴系鞋带。
“我进来了。”
他对着耳边的通讯器道,从那里传来麦克的回应。
“好,倒数三秒后开始开始计算时间,准备好了么?”
“是的,我希望打破上一次的纪录。”
“我倒希望你不要用力过猛,伤口又会裂开的,而且最好不要打破纪录,那意味着我还要继续在满是灰尘的地方爬来爬去,不管是Sade
Mary还是右手,我不认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具备和你一样的身手,明白吗?”
“但我是完美主义者。”
通讯器里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好吧,白猎鹰先生,1分29秒,设置数量还和上次一样,在这个时间里毫发无伤地到我面前就算你赢,超过了则相反,输的人……”
“输的人要任由处置。”
艾伦从额头上拉下红外线探测眼镜,整个庭院里立刻出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红线。
“3——2——1——”
“Action!”
艾伦越过院子的栅栏,单脚落在草地上。
红外线对射装置连接着警报器,每一次警报灯亮就表示被发现,这里只有极少数的地方可以供他站立。
艾伦跳过几道红线,后面是移动的对射器,每隔10秒钟一个来回,中间会有1秒钟的停顿,如果错过这个时机就必须再等上10秒,他毫不犹豫地从中间穿过去,右手着地跃到院子的落叶树边,踩着树根攀上伸展而出的树枝。
树枝正对着房子的起居室窗户,在窗口处还有三道交叉着的红外线,无论如何不可能从一楼的窗口和门进去。
艾伦微微抬起头,屋顶的上方有似乎是安全的。
他从腿侧的装备袋里取出金属的索钩,装进发射器中瞄准屋顶的边缘。
一声极其轻微的发射声,索钩准确地钩住了屋顶,艾伦用力扯了一下确定承重力,然后按下了发射器上回收钢索的按键,一瞬间,收缩的力量就把他带向高处的屋顶。
艾伦用一只手攀住屋顶刚想要爬上去,忽然发现上面有一道红线贴着屋顶向他移动过来,他吃了一惊,立刻松手,改为抓住钢索。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他往下一沉,几乎就要碰到下面的对射装置。
“出人意料。”
艾伦吹了一声口哨,勾起自己的腿以免触到窗户外围的对射线。
他松开扣在腰上的G字扣,单手抓住钢索,双脚在房子的外墙上用力一蹬,然后迅速松手放长钢索,使自己的身体越过窗户外的红外线到达墙脚。
沿着墙角走,所有的窗户都设置了对射器,门上有四道交叉的红线。
两道是平行的,上下移动,另外两道对角则不断地改变方向。
正常的角度是不可能进入了,唯一的空档在门框的上方。
当对角的两个对射器往下移动就会有一瞬间的空隙,足够一个成年人的身体通过。
艾伦望着那两个移动的小巧红外线发射装置,轻轻一跳,抓住了门边的花园灯。
他踩着墙壁移到门的正上方,改成抓住门框,时间刚好,对射装置已到了最顶端,开始往下滑。
艾伦缩紧身体,等那个缺口放到最大,蹬着门框让双腿先进去,然后松开了双手。
惯性使他在进入室内的时候往前冲了一段,军靴在地板上发出一下轻微的磨擦声。
他越过沙发迅速上楼,当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麦克按下了手中的电子秒表。
“多少时间?”z
“1分30秒,我赢了。”
艾伦张开双手作了个无奈的动作,然后摘下了红外线侦测眼镜:
“很不错,这次设置得有点难度。”
“只是有点?”y
“好,我承认差点从屋顶摔下来,这样够好么?”
麦克笑了笑:“接下去要安装自动射击装置,去告诉兰德尔还有克里斯不要随便到院子里去。”
“稍等一会儿,等露比回来。”z
艾伦解除自己身上的装备:“他说去找个老朋友,我们得找人暂时收留兰德尔,让那小鬼呆在这里太危险,而且克里斯也不能在这里,他毕竟是右手的人,我们还不能彻底相信他。”
“我只希望露比能回来得比Tyrant的人早。”z
“不错,但是Tyrant已经等了一天,也许会等更久,那个暴君的思考方式只有露比能和他同步,见鬼,他们在Sade Mary还能聊得那么开心。”
“露比救了我们。”
“哦……”
艾伦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但我觉得不是露比救了我们,而是Tyrant故意放我们走。”
“是的。”麦克同意,他忽然问艾伦:“你有看过君主论么?”
“看过一点,我记得书房的书架上就有。”
“嗯,我今天特地找来看了,Tyrant说他常看那本书,里面有一段说到如何守信,我确定没有人能比他更加信誓旦旦地肯定某一件事情,而同时又更加随便地食言而肥。可是,他的欺骗总是称心如意地获得成功,他根本不必对我们守信,露比给了他十字架里的东西后,他可以当场杀了我们,为什么不?”
“是,为什么不?”艾伦扬了一下眉:“他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要我们替他跑腿。”
“但我们又为什么要替他跑腿。”
“这个思路不错。”艾伦从旁边拖了张椅子,反过来坐下,把双臂靠在椅背上。
“会有一个迫不得已的情况出现,我们不得不替他卖命。”
“比方说?”
“冲突。”
艾伦陷入了沉思。
“谁和谁的冲突?”
“这很难说,我暂时猜不到Tyrant的想法,但我想可能不会是我们直接和他之间的冲突,因为他故意放弃和我们正面交锋的机会,所以下一次一定会用更出人意料的方法。”
“随他喜欢。”
艾伦挑起双眉,他刚想说话,就听到楼下传来一下打碎玻璃的声音。
“欧,已经是第三个了。”
他挑起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他们到底要打碎多少个杯子才甘心,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只能用浴缸来喝水了。”
“算了,露比会买新的。”
“但你不觉得克里斯太固执?他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就该乖乖地躺在床上。”
“也许他只是不想让兰德尔来照顾他,我去看看。”
“不,别下去,你应该来照顾我,让他们自由发展。”
“可你还没到连杯子都拿不住的程度。”
“你不认为我的枪伤较严重?”
“但你刚才生龙活虎,通过陷阱才用了1分30秒。”麦克站起来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你不是总说那种小伤只要睡一觉就会痊愈。”
“那我们就去睡一觉。”
“艾伦,记得吗?输的人要任由处置,乖乖在这里等我。”
他的话音落下,忽然与院子里的红外线对应的警示灯不断地闪动起来。
麦克与艾伦对视了一眼。
“有人出去了?”
他们同时站起来下楼,兰德尔站在门口,客厅里散落着一堆碎玻璃。
“发生什么事?克里斯呢?”
兰德尔指着门外道:“他说要回去。”
“回去?”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已经没有家人,但他说他回去了。”
麦克回头望了艾伦一眼:“他回右手去了。”
“我去找他回来。”
“不,艾伦,让他走。”
麦克知道他为什么要阻止克里斯回右手去,他甚至知道艾伦刚刚没有解除掉的手枪在必要的时候也会用到。
“让他走,克里斯不会对艾萨克说这个地方,他只是要回自己该去的地方。”
“如果他说了呢?”
“那也只是多一个敌人,有Tyrant这样一个强敌在面前,其他敌人又算什么?”
“不要小看‘右手’,你总是那么轻信他人,真不知道怎么度过以前那种危险的警官生涯,兰德尔,别站在门口,回你的房间去。”
兰德尔望着门外,忽然把目光转过来对着艾伦:“克里斯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你对他没印象?”
“有一点,好像,嗯,是的,有一点。”
“对克里斯这个名字也没有印象?”
“没有。”兰德尔想了想:“……我见过他么?”
“那要你自己去回忆,我们帮不了你。”
艾伦把他赶上楼,然后回头对麦克说:“不用等露比了,我会打电话让他在外面稍等一会儿。”
“他把雕像带走了。”
“什么?”
麦克望着艾伦道:“露比把雕像带走了,那两个吊坠一直放在客厅的柜子上,但现在不见了。”
“你肯定是露比带走的,而不是克里斯?你还说应该相信那家伙?”
“就算克里斯把吊坠带走,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他和我们立场不同,但不代表他会出卖我们。”
“好吧,你就继续那么固执己见下去吧,没关系,反正我要做的事没什么差别。”
艾伦不再和他争执,而是牵起一边的嘴角道:“只是多用几颗子弹罢了。”
【明日世界】
瑞吉娜正要关上店门的时候看到了那位美丽的客人。
她在美发店里干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令人吃惊的顾客。
本来她是打算说已经关门了,但是那位客人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瑞吉娜立刻感到,如果拒绝她,这一生都会感到遗憾。
因为她的金发那么美丽,即使在黑夜中看来,都犹如纯金一样闪闪发光。
瑞吉娜拉开门让她进来,然后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请问我要如何为您服务?”
客人微微一笑,带着些歉意地说:“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只要把头发剪短,那样就可以了。”
瑞吉娜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您是说剪短?”
“是的,最好能短一些。”
“可是这么漂亮的头发,为什么要剪掉呢?”
美丽的客人笑了起来:“因为只要我活着,头发就会不断变长,但是我死了,再漂亮的头发也只不过装饰一下棺材罢了。”
“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瑞吉娜拿起桌子上的剪刀,从镜子里和这位金发女郎的浅蓝色眼睛对视。
“您有看过麦琪的礼物吗?”
“欧·亨利的短篇小说?我看过。”
“德拉卖掉自己的头发为恋人买圣诞礼物,而她的恋人却为她买了一把梳子。”
美丽的金发女子在镜子中笑了笑:“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但我的头发可以送给你,如果我能用它换回一些对我来说较重要的东西,我想我应该舍弃它。”
“您确定吗?”
“是的。”
“咔擦”一声轻响,金色而带着点美丽小卷的长发顺着那白皙的后颈滑落到了地面上。
露比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
把长发剪短之后,他感到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
但那种感觉很不错,就像另一个自己。
现在这样的一个他,要去做一些事,露比觉得他必须这么做,因为接下暗杀Tyrant委托的人是他,当时他认为这件事虽然有点棘手,但还不至于会有什么危险。
由于他的估计不足,使艾伦、麦克,还有与此相关的不少人都陷入了困境。
如果他不能多做一点的话,甚至还会威胁到朱蒂的安全。
露比从镜子前走开,去浴室里洗澡。
这个路边的小旅店很适合亡命之徒们借宿,他擦掉口红,把脸上的妆容洗干净,简短的头发很容易清洗,露比在断断续续的热水下闭了一会儿眼睛。
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单纯地沉静在水幕之中。
水流经过他精致的颈部流向胸前,接着洒落在地面上,露比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十六岁之前的少年幻影。
为什么自己明明选择做女人,却又不肯放弃男人的身份?
他爱朱蒂,给她丈夫的爱,但却又希望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这种不可思议的对立心情竟然还能容忍他这样矛盾地存活下去,就连露比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自嘲地笑了笑,迅速地冲洗完身体走出浴室。
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用买来的绷带把自己缠紧,露比没有想到这件事做起来如此困难,就像中世纪妇女们穿上束腰一样用力吸气,几乎要窒息了。
“我为什么要如此辛苦地恢复男人的样子?”
他自言自语,一边努力地做着这些事。
好不容易才把隆起的胸部弄平,露比穿上刚买的白色毛衣和蓝灰牛仔裤。
他照了一下镜子,也许他应该多花点时间来适应自己的新形象,但现在却必须立刻走了。
露比收拾好东西走出旅店,柜台里的服务生向这个俊美的男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外面的空气冰凉,天色还是一片黑暗,距离第二天还有好几个小时。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个酒吧通宵营业。
露比把车停在小巷里,推门进了里面。
衣着暴露的性感女郎们沉浸在烟雾缭绕的昏暗里,身边有不少男人,但还不断地把目光投向新目标。
露比穿过她们的身边往深处走。
“要找好女人吗?”
一个有着白皙皮肤的美女拦住他,手臂挂在他的肩膀上。
“全套只要120美金,也可以满足你的特殊要求,但要稍微增加点费用,我打赌这里没有比我更好的女人了。”
她的嘴唇性感,声音诱人,身上带着廉价香水的浓烈味道,露在低胸衣物之外的大半个胸脯浑圆而优美,就像罩杯里盛满了两杯牛奶一样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
“不,谢谢,你虽然是个好女人,但我喜欢男人。”
露比压低嗓音向她微笑了一下。
那位美丽性感的女子好像受了惊一样松开手臂,然后带着点鄙夷和失望的目光走开了。
露比不去管她,继续走到吧台更后面的地方。
酒保抬头看了他一眼。
“要什么酒?”
“我要的酒菜单上没有。”他一边说一边取出一个硬币放在桌子上:“最近运气不太好,但今晚可能会转运。”
酒保拿起硬币,那是一枚十分特别的硬币,只有正面的头像,反面则是一片空白。
但是很显然那并不是什么错币,而是用工具磨平的,上面有淡淡的刻痕,写着tomorrow's world。
“祝你好运,这个我暂时替你保管,如果你手气好赢了的话,再把它换回去。”
酒保把硬币握在手里,推开了自己身后的门。
“谢谢,但我想以后我不需要了。”
露比穿过那道狭小的门,黑暗的楼梯一直蜿蜒而下,他推开尽头的门,里面一片光亮,各种赌博机发出特有的声音,轮盘中的小球在红黑色的格子间跳跃。
一个地下赌场。
露比慢慢地走进去,有个黑衣男子拦住他。
他虽然拦住他,却不说话。
“我找父亲,他在吗?”
黑衣男子伸出的手缩了一下,他看着露比,过了一会儿说:“他在。”
“谢谢,我自己去找他,另外,你是个很好的看场人。”
他微微一笑,从男子的身边走了过去。
漆黑的门上什么字也没有,如果不是仔细分辨的话,甚至会误以为那是墙壁,黑色的缝隙勾勒出门框,既没有门把也没有锁眼。
露比伸手推了一下,房门是带着磁力的,要稍微用点力才能推开,而且一旦放手就会恢复到原来紧闭的状态。
他把门推开一条细小的缝,在没有什么人发现的情况下,悄然地走了进去。
室内有着温暖的灯光颜色,到处都是高高的书架,把整个房间隔成一个离奇的迷宫。
露比穿过一个个书架,就在他越来越接近光源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你杀了人吗?”
他怔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了微笑。
“不,我只是来看看你。”
“听着,我喜欢诚实的客人,直截了当说出你的来意,是要为自己找出路?是杀人放火,还是得罪了黑道人物?你要知道什么?”
露比站到这个发出苍老声音的男人面前,他保持自己的微笑:“我说了,只是来看看你。”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立刻变得惊诧,然后惊诧又转变成冷漠。
“我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想你应该高兴,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
老人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笑:“露着大腿和胸部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那和门外那些**有什么区别,好好想想你原来的样子。”
露比放下手里的外套,他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我们总是不合拍,只要见面就会吵个不停。”
“好吧,说你真正的来意,我不会相信你说什么到这里来只是为我让我高兴之类的鬼话,惹了什么麻烦?竟然会把你逼到来见我?还特地穿成这个样子。”
“你是比我的麻烦更可怕的人物,让我无所遁形。”露比从口袋里找出用白纸包裹着的两个十字架。
“你见过这个吗?”
老人用粗糙的手接过来,他反复地看了几眼:“是deaconess党的象征物?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赝品?”
“赝品?”
“虽然看起来很逼真,但是没有女执事党的标记,就是一件漂亮的赝品,这件已做得不错,只是在隐秘部分的小标记被忽略了,通常不会有人注意那些地方,甚至连deaconess自己人也有不知道的。”
露比紧紧地皱起了双眉。
“从一开始就被他骗了?”
“被谁?”
露比一下从沉思中抬起头来:“你知道Black Tail这种毒品吗?”
“我不知道。”
“你确定?”
“是的,我为一切穷途末路的人提供有用的情报,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说谎。”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存在?”
露比再度陷入了沉思,他虽然从Sade Mary出来之后就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对那个十字架也存在着疑惑,但却没有料到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
没有什么毒品配方,没有什么deaconess的吊坠,一切都是“右手”的诡计吗?
但是Tyrant又显然不像是在演戏,他不可能不知道吊坠的秘密,如果说一切都是艾萨克·德瑞克导演的戏码,Tyrant又为什么能如此与之合拍。
他们究竟想干些什么?
露比打了个寒噤,他看到老人浅灰的目光正望着他。
“你在想什么?”
“未来的事……”
露比听到自己的话被对方苍老的声音所掩盖:“没有人能看到未来,上帝给予你什么,你就接受什么,包括诞生和死亡,就像你的母亲希望生一个女孩,而上帝却给了我一个男孩。”
“她已经有一个女孩了,比谁都漂亮,男人都会为她发疯。”
露比站起来,他走过去亲吻老人的额头,然后微笑着说:“谢谢你的忠告,父亲,我改变了自己的未来,也希望能改变他人的未来。”
【马利亚和马利亚以及马利亚】
泛黄的书页被翻了过去。
安格斯·特罗西用苍老的手指捏着书页,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露比。
那的确是十六岁以前的露比所有的样子,过了近十年,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他的儿子。
安格斯从17岁开始当情报贩子,黑暗角落里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露比从他那里学到的一点点东西,都足够使他独当一面。
如果没有遇到艾伦·斯科特,露比也许会成地下黑市最厉害的奸商,一样靠贩卖情报过日子,他喜欢这种不必自己去找买主的生活,而且能够融入到犹如世袭的生活中去一样。
但是安格斯却不喜欢儿子改变自己的性别。
“如果你一定要那么做,就给我好好坚持到底,至少也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女人吧,那样你的母亲还会高兴一点。”
但是未来是自己选择的,父母给孩子生命,但不能控制他们的未来。
安格斯一言不发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感觉到露比的成长,所以同样感觉到自己的苍老。
“我干这一行还能干多久呢?”
他偶尔也希望能坐在有阳光的阳台上看日落,但黑暗却永远是他生活的主色调。
“deaconess的马利亚雕像,一个是圣母马利亚,一个是抹大拉的马利亚。”
“应该还有一个,你知道另外一个是什么吗?”
安格斯翻着书,拿着那个雕像的吊坠与书上的图案对比。
他慢慢地说道:“还有一个是拉撒路的姐姐,伯大尼的马利亚。”
“我一直以为他们要运送的是十字架里的毒品配方,但你说从未听过Black Tail的毒品,那么这个幌子究竟要掩盖什么秘密?”
安格斯打开那个十字架,看了里面的构造,他说:“听着,顺序很重要。”
“顺序?”
“是的。”安格斯摘下眼镜:“圣母是最先的,妻子是末后的,我们得出一个顺序,即使他们用十字架来运送配方,那也应该有一个顺序,如果配方只是虚张声势,那么这个顺序就更为重要。”
“顺序代表什么?”
“所有的一切,一笔巨额的钱,一个有名黑道人物的名字,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甚至一个电话号码,拼凑起来可以组成任何东西。”
“但这些东西和毒品配方相比微不足道。”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没有人会去关心它,人们只会把目光放在高利润的东西上,这样十字架就会很安全,不管被谁得到,配方都会保管得好好的,吊坠则会被轻视。”
“这么说deaconess是另有目的,但Sade Mary的Tyrant竟然不知道么?”
“既然事情牵扯到Sade Mary的暴君和右手的头目,我倒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安格斯向后靠在椅子上。
“有消息说deaconess党的首领迪戈·弗朗哥在西班牙遭到暗杀,虽然没有当场死亡,但据说活不了多久,艾萨克·德瑞克如果想搞垮deaconess正是个好机会,女执事党的势力在西班牙已经日渐没落,在美国的分支组织还算是一条有力的支柱,如果断了Sade
Mary这一个明为卖淫实际上从事各种地下交易的主要经济来源,deaconess的黑道生涯有可能就此结束,毕竟美国是‘右手’的地盘。”
露比吸了口气,他刚想说话,安格斯却又接了下去。
老人注视着他的双眼,用一种带着微妙笑意的声音说道:“但是,这条消息是假的。”
“……”露比怔住。
“迪戈·弗朗哥毫发无伤,他的危机并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自己的部下。”
“有人觊觎他的位子?”
“不错,站在高处的人永远都要防备被处于下方的人绊倒,有能力者永远不肯屈居人下,特别是那些站在统治者身边的人。”
露比微微地展开了他的双眉:“你说的这个人,是Tyrant?”
“你见过他么?”
“是的。”
“他是个怎样的人?”
“和外界的传闻略有不符,但却是个能把大多数人都玩弄于股掌的领袖人物,既像狮子又像狐狸,虽然冷酷狡猾,但拥有让人臣服的魅力。”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当一个色情场所的看门狗?”
安格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双眼中积攒了仿佛超过数十年,甚至百年的睿智之光:“即使deaconess把大量的地下买卖交给他来管理,那也只会增长他的欲望罢了,他的能力会让他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会寻求更加困难的挑战,和更高的报酬,欲望对一个男人来说,远比什么都重要,金钱,女人,所有的一切,如果欲望无法填充,他所得到的东西只是用来发泄而并非享受和满足,Tyrant单纯想得到,所以deaconess给了他一个机会。”
“那些吊坠只是诱饵?”
“既是诱饵,也是考验,如果Tyrant没有异心那就不足以致命,艾萨克·德瑞克的目光不够长远,他只想先搞垮Sade
Mary,而迪戈·弗朗哥利用这一点,在艾萨克和Tyrant之间制造冲突,以便借他之手除掉异端分子,因为Tyrant控制了美国的deaconess组织,势力不断扩大,迪戈·弗朗哥的地位岌岌可危,如果正面与他开战,胜负就很难说,他不愿冒这个险,所以利用一份假的毒品配方来引发‘右手’和Tyrant之间的火并,以此来削弱Tyrant的实力,但是假的东西毕竟不够分量,艾萨克和Tyrant都不是傻瓜,想让他们上钩,诱饵不但要巧妙,而且要大,至于大到什么程度,我不想推测,那不是关键。”
“但艾萨克认为现在还不是和Tyrant正面交锋的时候,他显然对十字架里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所以雇用杀手去试探Tyrant的虚实,我一直就在奇怪,为什么deaconess明明可以秘密地把东西运送到Tyrant手中,却如此大意地被‘右手’的人劫走,这么说来,那也是迪戈·弗朗哥的计划之一了?”
“这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一旦Tyrant知道了吊坠的真正含义,也许就会演变成一场混战,你和你的朋友如果身陷其中,必定会很危险。”
露比苦笑:“但现在不是危险的问题,而是情况只会令我们越陷越深,根本无法抽离。”
“那么就看清楚,不论是右手还是女执事,有冲突就能制造机会。”
“我该怎么做?”
“你选择哪一方呢?”安格斯望着他唯一的儿子,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第一次在他眼中显出困惑,露比是个从来不会困惑的人,他要做的事要走的路全都由他自己选择,不管在十六岁前因为长相被男人玩弄而干脆去做变性手术,还是后来成为白猎鹰的中介人,他做决定的时候从不会彷徨迷惑,但是现在,露比却在他面前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为我自己做决定太容易,但是我还要为别人考虑,我的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我的朋友以及他们的恋人,生死与共的同伴,我要如何代替他们做决定?”
“如果他们信任你,你就可以代替他们做决定,也因为他们信任你,所以你必须慎重考虑。”
安格斯把吊坠放回到露比的手中:“艾萨克·德瑞克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的‘右手’领袖布兰特·德瑞克是个极其出色的男人,但他的儿子显然逊色得多,被称为亡灵之父也只是因为他对敌人和部下毫不留情罢了,虽然心思缜密,却目光短浅。”
露比沉默了一会儿,他像是在比较和衡量艾萨克和Tyrant之间的差距。
“时间到了小子,别影响我的生意。”
“我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生意上门。”露比笑了笑,他站起来望着安格斯。
“你能这样来见我,让我很高兴,就算我知道你一出门就会变回你喜欢的样子,那也没关系。”
“不,我会这样保持很久,直到头发长出来为止。”
露比保持着自己的笑容,他说:“八年中第一次剪头发,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感觉很奇妙,仿佛时间倒退了一样。”
他弯下腰再一次亲吻安格斯的额头:“再见,父亲。”
这是一幅极美的图画。
在那忙乱喧扰的环境中,马利亚心无旁骛地坐在主的脚前,静静听他说话。
她知道当如何接待这群宾客,顾到每一位的需要。
但当主一来,她便忘记了一切。
她不见别人,只见我主,抓紧每一分钟,好聆听主的话语。
露比开着车经过一片空地,他也一样心无旁骛,只是专注地开他的车。
如果事情真如安格斯预料的那样,不,不应该说是预料,那是由积累下来的可靠消息,经过细心筛选整理而得出的结论。
如果事情真的如此,时间就成了最珍贵的东西,在Tyrant有所行动之前作出决定,否则就会被彻底埋没,永远无法从深渊中爬起。
他必须立刻见到艾伦和麦克,告诉他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白光。
露比微微地皱起双眉,他看到那道白光渐渐分开,是车前灯的光芒。
一阵异样的刹车声。
轮胎和地面磨擦着拖出几条长长的印记,露比被向前的冲力带动,安全带勒住他的身体,一瞬间感到窒息般的疼痛。
车子横向地停在了那两盏白色的车灯前,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是立刻有人走上前来拉开他的车门。
那些人影走动的时候挡住了光线,使露比的视线也断断续续起来。
他感到那个打开车门的人用枪抵住他的头部,然后松开安全带,把他从车子里拉出来。
露比没有挣扎反抗,任由他们铐住他的双手,用黑布蒙住眼睛塞进另一辆车里。
他甚至不想去猜测这些人究竟是谁。
不论是“右手”还是Sade Mary都已经不重要,他不是第一个和时间赛跑输掉的人。
既然有人代替他做出了决定,那么就按照这个顺序继续走下去。
父亲说,顺序很重要。
在车子发动之后,那些关于马利亚的联想慢慢地清晰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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