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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苦闷累积到了极点,情不自禁朝苍陌发起了牢骚:“唉,别提了,还不是相亲给闹的,上周刚相过,家里又来媒婆了,下周还得去相,气死我了,我不就想自由自在过几天单身日子嘛,他们为何总要与我过不去?非得拉郎配不可,烦透了。”

    苍陌狂笑:“什么?你去相亲?哈哈哈哈,我就说嘛,这么老了还没嫁出去不相亲才怪,早就过了自由恋爱的年龄喽!”

    欠扁的男人,又是老,可恶可恶可恶!

    我气的恶狠狠连骂了好几个可恶,天底下只怕没有比他更可恶的人了,人家愁的想自杀,他却还在幸灾乐祸,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竟然没有半点同情心,我怎么会浪费时间与这种冷血动物聊天?

    苍陌接着又飞过来一句话:“生气了吗?真的好好笑啊,哈哈!”

    我气哼哼威胁道:“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把你嘴巴缝上,你别忘了自己比我大五岁,先把你老婆找到再来嘲笑我吧!”

    苍陌笑的就象一只阴险的狼,得意回道:“嘿嘿,我老婆不用我找,总有一天她会乖乖来找我的。”

    我没好气道:“臭美,就你这德性,瞎子才会看上你。”

    说实话,总觉得这家伙有点捉摸不透,与他也算聊过好几次了,给我的感觉非常复杂,有时候仿佛历经沧桑的游子,有时候又如同单纯幼稚的少年,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呢?

    我对他的好奇再次升级,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与他聊天,甚至一天没见着,我的内心便会有莫名其妙的惆怅泛起,就算他时不时用老女人打击我,我也无法厌恶他,一个女人要是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的话,那紧跟而来的情况恐怕就会很不妙了。

    两人插科打诨胡侃了一会,苍陌良心发现不再故意糗我,而是和我聊起了中国的古文化。苍陌对历史的了解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对美术史方面也了解的不少,差点就快赶上我这个美术出身的科班生,我烦闷的心在与他的神聊中逐渐变的轻松,很快忘了由相亲带来的不快。

    苍陌告辞走后,我还坐在电脑前望着满版的聊天记录傻笑,内心里对他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好感,虽然我到现在也没问过他是哪里人,从事什么职业,可并不影响内心深处那缕古怪的情感生根。

    书房门“吱呀”一响,周小均闪了进来。

    周小均是姑妈的儿子,上大学一年级,学校就在我们家附近不远,想儿子想的发疯的老妈非要他住在我们家,因此便成了我们家的一员。

    周小均窃笑着说道:“姐,那个媒婆走了。”

    我撇撇嘴,嘟囔一句:“爱走不走,死老太婆!”

    周小均拉过一条凳子坐到我身边,将上身趴在我肩上,紧盯着我的脸纳闷道:“姐,其实我觉得你长的挺好看的,人又好相处,还会做那么多好吃的,为什么就嫁不出去呢?难道现在的男人都被猪油蒙了眼睛吗?”

    我条件反射般偏头瞪着周小均抢白道:“谁说我嫁不出去了?我只是不想嫁而已,小孩子不懂就别瞎说!”

    “嘻嘻,是么?我就知道,姐姐这么独特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人要呢?我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找你这样的。”周小均笑眯眯说道,眼里有一抹梦幻般的向往,小家伙情窦初开了?

    我故意一本正经拿周小均开玩笑:“喂,周小均,你不会是暗恋姐吧?这可不行哦,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不能谈情说爱。”

    “变态,谁暗恋你了?”

    周小均窘的满脸通红,悻悻骂了句便跑出客厅去了。

    我趴在椅背上笑的喘不过气来。

    紫千珞啊紫千珞,你丫的真邪恶啊,居然连未成年的表弟都敢挑逗,小心遭到天打五雷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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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摩托车往家的方向飞奔,嘴里哼唱着“两只蝴蝶”,听着风儿嗖嗖掠过耳边,说不出的惬意。

    此时此刻,我们家客厅的沙发上,老妈正和一名涂脂抹粉的中年妇女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两人头碰着头,作贼心虚般压低嗓子,生怕被人听见似的,说的很是投入。再看那中年妇女,电线杆似的干瘪身材,浑身上下好象就包着一层皮,偏偏穿着一袭暗红的大花开叉旗袍,露出两根白鹤般的细腿,脸上脂粉抹的足有半斤重,抖一抖便能落一地棉花雪,两个腮帮子还涂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唇膏是大红色,酒糟鼻子三角眼,一对招风耳上挂着两根细长的金链子耳环。不用说,这就是老妈找来的媒婆李阿姨,也是她年轻时的金兰姐妹。

    李阿姨任职居委会主任,生性热情爽朗,尤其喜欢在邻里之间窜门子揽事干,哪家娶亲嫁女她必定光临,近几年还包揽了小区的婚介任务,谁家儿女到了十七八岁还没有对象的,她一准找上门来介绍,比张阿姨更热衷于牵线做媒。

    我刚冲进院子锁好摩托车,便听到从客厅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声,心里觉得很是纳闷,老妈的大嗓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

    一念至此,赶紧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将耳朵紧贴门上,一下子听出李阿姨的声音,顿时明白了她的来意,不禁狠狠咬了咬牙,杏仁眼里射出恼怒的凶光,哼,可恶的媒婆!

    我暗自诅咒,跺跺脚站了半天,客厅里的声音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该死的,居然还没完没了了?

    我眼珠子胡乱一转,紧绷的脸随即舒展开,紧跟着露出一抹诡秘的笑容,伸手推开门。

    老妈和李阿姨双双抬头朝我望来。

    我冲着李阿姨礼貌的笑笑:“李阿姨好!”

    “哟,是千珞回来了,啧啧,不得了,越长越漂亮了,水灵灵的,真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紫家的女儿果然非同一般,这俏模样,不知道会有多少男人喜欢呢!”李阿姨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夸张大赞,越听越觉得腔调与张阿姨如出一辙,难道这都是媒婆的共性?

    我嘴上虽笑的甜,心里却暗自骂道:虚伪,我又不是青楼歌女,凭什么要让很多男人喜欢?

    “紫千珞,你李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是附近102基地的军官,小伙子条件挺不错的,研究生毕业,有车有房,周六你跟阿姨去见见,这次可一定要表现好一点,明白吗?”老妈迫不急待告诉我这个喜讯,脸上沾沾自喜就好象挖到了一座金矿。

    我蓦的愣住,102基地?天呐,那不就是凌小露她老公的单位吗?要是让他们知道还不得活活笑死我,悲惨人生啊!

    我脸上一横一竖全是冷汗,脑子飞快转动,思谋良策准备推掉见面。

    李阿姨眉开眼笑向我介绍对方情况,唾沫横飞把他吹的天上没有地上无双才超诸葛貌赛潘安,世上真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吗?要真是这样,只怕早就成抢手货了,犯得着再来相亲吗?

    我压根就不相信李阿姨的话,完全当她信口开河编故事,可老妈就不这么想了,从她兴奋的放大了两倍的眼睛里可以看出,这个国宝级女婿她是志在必得。

    我心里非常不爽,刚才想要捉弄一下李阿姨的坏念头也放弃了,闷闷不乐找借口溜进书房上网。

    登录QQ,一眼看到苍陌正在线上,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好象我每次上网都能遇到他,难道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象蜘蛛那样挂在网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我对苍陌的好奇更重了,却不知道这种好奇就跟鸦片一样是会上瘾的。

    “嗨,老妈子,今天过的还好吗?”

    苍陌每次都用老打击我,几次下来,我也麻木了,不过今天特郁闷,没有闲心和他开玩笑,就连聊天的心情都没有,干脆不搭理他。

    苍陌聪明的转移话题:“是不是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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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崇尚“清水出FR”,宁愿在食物搭配方面下功夫,让食补带来美丽,也不愿把脸蛋抹的宛若调色盘,长这么大,我几乎没有碰过化妆品美容霜,就连偶尔做做面膜,也是自己用水果调制的,效果还不错,至少不会有副作用,不过她们是不信我这套的,似乎一定要花大价钱才能保养出漂亮的皮肤。我说我白嫩的脸蛋从不靠护肤品,她们却认为我不老实,故意隐瞒她们,私下里肯定用了进口美肤露,弄的我哭笑不得。

    杨兰忽然回过头来问道:“紫千珞,你经常说食物美容,真的有效吗?”

    我撇撇嘴道:“你不是不相信吗?问这个干什么?”

    杨兰讪笑道:“嘿嘿,我这不病急乱投医嘛,不知怎么搞的,我的皮肤好象越来越黑了,擦什么护肤品都没用,你有办法吗?”

    我笑着啐道:“你呀,肯定是吃水产品太多了,比如:蛤、蟹、河螺、牡蛎、乌鱼子之类,它们里面含富含酩氨酸和稀有元素锌、铜、铁等,会让皮肤的色泽显得比较黑。因此住在海边的人,由于吃以上水产品较多,皮肤相对较黑,明白吗?嘿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臭美的吹你老公又带你去哪吃海鲜,我让你吃成非洲人……”

    杨兰哇哇怪叫:“不会是真的吧?那要怎么办?”

    我幸灾乐祸笑道:“当然是少吃水产品喽,多吃富含维生素C的食物,如西红柿、橙子、柠檬、山楂、柑桔等等。维生素C可以使皮肤减少黑色素沉着、减退以至去除皮肤的黑斑和雀斑,加快皮肤还原变白。据说弥猴桃的美白效果也不错,我就经常吃,你不防多买些试试!”

    杨兰喃喃道:“看来是该多吃水果少吃肉!”

    我埋头窃笑。

    凌小露忽然冒出一句话:“紫千珞,你上周相亲没有?”

    我郁闷的回道:“能不相吗?这一个月哪周没有相亲?真想杀人了!”

    凌小露大笑:“哈哈,谁叫你那么挑呢?我就不信没有一个象样的男人,要不要让我老公在部队给你介绍一个?他们那的帅哥多,保证有你动心的。”

    我拼命摇头:“别,我现在已经烦死相亲了,就算你把全军最帅的兵哥哥拉来,我也没兴趣见,还是留给那些需要的姑娘吧!”老妈找的那些媒婆就够我头疼了,如果再加上凌小露这个媒婆,估计我会崩溃。

    杨兰奸笑:“紫千珞,其实嫁个军人挺好的,你不是讨厌被男人管吗?军人有部队管着,没那么多时间和闲心来管你,多自由啊!”

    我断然拒绝:“不要,我还是做个钻石王老五比较好!”

    杨兰和凌小露被我逗的大笑,两人都露出那种“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了”的表情。

    正在这时,主任破门而入,将一份文件扔到我桌上道:“紫千珞,这是我们新接的一张单子,对方要的比较急,因为需要一些手画效果,我们室就你手绘最快,所以这份单的所有手工部分由你负责,没什么问题吧?这笔业务可是关系到以后的长期合作噢,你一定要如期完成!”

    “好的,尽量完成!”

    我模棱两可答应,等主任离开才仔细看文件上的要求,简单的出乎我的意料,小声嘀咕几句,开始埋头做事,虽然是些极简单的图,但画起来并不象想象中那么轻松,其中有很多细功夫需要一笔一笔抠,繁琐的不行,两只眼睛盯的酸疼,终于在下班之前顺利完成任务。

    主任笑眯眯说道:“紫千珞,改天请你喝茶噢!”

    我道过谢,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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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到来了,朝阳缓缓爬出地平线,淡淡的桔黄色光芒涂满大街小巷。

    街头车来车往,急着上班的人们匆匆行走,各种卖早点的小商贩正在兜揽生意,空气中飘荡着阵阵油条葱饼的香味,汽车喇叭夹杂着人群的喧嚣声,上演着一曲热烈的交响乐。偶有晨风袭来,凉嗖嗖拂过脸颊,说不出的惬意。

    我骑着老爸给我买的“太太摩托车”悠然自得穿街过巷,冲进公司大门。

    刚走出电梯,迎面碰上同事周志林,嘻皮笑脸向我打招呼:“嗨,美丽迷人的紫千珞小姐,早上好啊!”

    这家伙已经明恋我很久了,表现的非常明显,全公司上下谁都看的出来,可他就是不明确向我表白,仿佛这样挺好玩似的,让我颇感苦恼,说实话,他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很厌烦同事们把我们的关系想的那么暧昧,可因为他并没有追求过我,就算我想拒绝都没有机会。

    我扫了周志林一眼,有气无力叫着他的外号:“二郎神,早!”

    周志林一点不在意我的无礼态度,笑眯眯凑过头瞧着我的脸,一对三角眼不停的眨呀眨的,让我想起动画里的卡通怪物。正想绕过他进办公室,谁知道那家伙仿佛见鬼一样指着我的脸,大惊小怪咋呼:“哇呀呀,不得了啦,你印堂发暗眼圈发黑,一脸的倒霉相啊,我劝你千万要小心,没准就被扫把星砸中了。”

    “呸呸呸,乌鸦嘴,信不信我用鞋底板抽你!”我恶狠狠朝周志林呲了呲牙,同时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脚背。

    周志林用手捂住两边脸颊,做了个恶心的惊恐表情,装模作样道:“哟,美女这么凶,我好怕怕哦!”

    我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没好气道:“周大爷,拜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阁下应该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吧,不觉得扮嫩很恶心吗?我看你不如去洗手间转转!”

    “我又不尿急,进洗手间干什么?”周志林一愣,半天没回过神。

    我撇撇嘴,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回道:“照镜子啊,你自己去瞧瞧,就知道你那衰样有多恶心了。”

    周志林气的变了脸色,半天找不出话反驳。

    我狂笑着窜进办公室。

    周志林隔着透明玻璃墙愤怒的瞪着我,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凶样,嘴唇翕合不知道骂什么,想必绝不是什么好话。

    杨兰无意中抬头,正好看到周志林向我瞪眼,颇为好笑问道:“紫千珞,你是不是又拐弯抹角把周志林骂了一顿?你行啊,他的脸皮都快被你羞辱成钢铁长城了。”

    我扁嘴苦笑:“呃,这个怪不得我,谁叫他那么讨厌呢!”

    杨兰说的一点没错,那家伙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平时说话一向注意分寸,从不轻易让人难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周志林我就想狠狠打击他,甚至恨不得把他拔光了拖出去游街,每每说话不留情面,但他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不管我如何鄙视他厌烦他,依然一副毫不计较的样子围绕在我的周围,时不时找借口纠缠我,气的我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地球去。

    杨兰抿着嘴窃笑,埋头“噼噼啪啪”打字。

    办公室除了我和杨兰,还有另外一个女的,叫凌小露,丈夫是某科研所的军官,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了。真应了那句“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话,经理脑子有毛病才把我们仨安排到一间屋子,只要领导没来,我们办公室便笑声不断,张家长李家短的瞎扯乱聊。

    杨兰与凌小露都有老公,共同话题更多,从婚姻里的油盐酱醋到老公床上功课的持续长短,无不津津乐道,每次聊到男女之间那点破事,我便乖乖闭嘴,可恶的是那两个女人根本不愿放过我,故意说些暧昧的话题让我脸红脖子粗,日久天长,我也习惯了她们的调侃,有时候还能抛弃羞怯掺和那么几句,好好一颗纯洁的心灵就被她们给硬生生污染了,近墨者黑啊!

    当然了,除此之外,杨兰和凌小露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化妆美容。她们俩都是那种老公就是命,但是为了美却不惜卖老公的人,三句话没过就扯到了化妆品和瘦身美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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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示弱找大堆坏话骂苍陌,一场手指大战爆发了,骂到后来不禁哑然失笑,二十五岁的老女人,居然半夜三更爬起床和网友唇枪舌战,只怕没有比我更无聊的人了。

    想到这里,顿时意兴阑珊,主动休战正经聊天,渐渐的,与苍陌聊的话题变多了,而且找到了不少共同语言,聊的非常开心,很久没和哪个网友聊的这么满足过,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如此吸引我?他真的很独特吗?

    我的心底埋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开始幻想苍陌的样子……

    次日早早起床,用过早餐走出家门,望见身穿喷火红妆的胡柔柔正双脚顶地坐在摩托车上,我们约好一起去城效看望玉天晴。

    胡柔柔喜欢飚车,经常臭美的说自己是个英武的女骑士。

    我刚坐到车上,胡柔柔便狂加油门飚快车。

    玉天晴的家在城市边缘,是一套小型的欧式别墅,背靠矮塌塌的小山坡,坡上长满了扬树,门前有一个宽阔的绿湖,隐约还能见到游来游去的鱼儿,风景非常不错,别墅里面有漂亮的花园,还有游泳池和健身房。

    玉天晴享受的豪华生活也许是我这辈子都无法享受到的,可是她现在却过的很痛苦,钱这个东西,终究还是不能给人长久的快乐和幸福么?

    按响门铃,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长发披肩的玉天晴探出身子,比三年前瘦了不少,五官依然美的出尘脱俗,幽深的丹凤眼却蓄满了忧郁,脸色苍白的接近于病态,看来丈夫的外遇对她打击确实很大,让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从前那个一脸甜笑的玉天晴。

    “晴晴,想死你了,拥抱一下!”

    我夸张的笑着,一蹦三尺高朝玉天晴扑去,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玉天晴任由我抱着,嘴上却哭笑不得道:“珞,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疯疯癫癫。”

    “紫千珞,你丫是不是存心揩人家的油?快闪开,轮到我来抱了!”

    胡柔柔抢上前用力拉开我,比我更肉麻的紧搂住玉天晴,在她苍白的脸上“叭唧”了好几下,泪珠从玉天晴的眼眶滑出,顺着瘦削的脸颊划下。

    我的心里五味参杂,伸出手拍拍玉天晴的肩,拿纸巾帮她拭掉脸上的泪水。

    玉天晴吸吸鼻子,免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柔柔,珞,谢谢你们来看我,真是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

    胡柔柔摆摆手道:“都是好姐妹,就别这么客套了。”

    玉天晴招呼我们进客厅,我这才发现玉天晴家里的豪华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光顶上那几盏吊灯都不知道值多少钱,更别说架上那些古董了,难怪那个二奶想把她赶走,以便鸠占雀巢。

    玉天晴从冰箱里拿出几盒饮料放在桌上,又端出大堆好吃的东西招呼我们,嘿嘿,对吃的我兴趣最大,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来就吃,反正怎么吃也吃不胖,不吃白不吃,就当是吃安再兴那个欠揍的暴发户好了。

    “紫千珞,你少吃一点,别以为你现在不发胖,没准营养存在身体里,过段时间就膨胀了,到时减死你都减不下来!”胡柔柔颇不满抢过我手上的蛋塔,那死女人从来不敢乱吃东西,因为她只要放开肚皮一吃,百分百长肉,为了保持身材,贪吃的胡柔柔算是吃尽了苦头,特别是看到我狂吃,她便会冒无名烟火,十次有九次会抢我手里的东西。

    我斜睨胡柔柔,得意洋洋笑道:“有本事自己也吃啊,嘿嘿,我知道你嫉妒我吃不胖,没冤枉你吧?”

    胡柔柔没好气白了我一眼道:“懒得搭理你,现在不胖不代表你以后不胖,哼!”

    玉天晴大概被我们斗嘴拂走了不少郁闷,跟着掺和进来开起了玩笑。

    我的眼眶蓦然湿了,感觉忽然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候我们也喜欢凑在一起斗嘴取乐,互相打击着玩,那时候我们过的无忧无虑,编织了很多少女的梦想,可是现在呢?不少人的梦已经破灭了,不仅破灭的彻底,也破灭的残酷,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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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床头的电话忽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吓人,一下子就将我惊醒了,三魂七魄差点见了阎王。

    我非常愤怒被人惊扰美梦,拿起电话颇为不耐烦吼道:“喂,谁呀?”

    电话里传来玉天晴熟悉的声音:“珞,呜呜,我好伤心我好难过,我真的不想活了。”

    我一下子愣住,自从在婚礼上见过她,三年过去,虽然同住一座城市,却再没有见过面,偶尔通通电话,知道她放弃教师职业,在家做起了幸福的全职太太,日子应该很舒服才对,到底有什么事让她哭的如此伤心?

    我的睡意顿时跑到九宵云外,赶紧问道:“晴晴,发生什么事了?”

    “珞,他,他有外遇,我见到那个女人了,她竟然威胁我,说我根本不配呆在这个家里,要我滚出去让她进来,我该怎么办?”玉天晴的声音透着慌乱,想必是真的六神无主。

    我惊问:“你老公包二奶?靠,现在的二奶怎么那么嚣张?晴晴,你不是说他很爱你吗?他怎么可以背着你找别的女人?简直太可恶了。”

    玉天晴停止哭泣,幽幽说道:“珞,你没有结婚你不会明白的,男人就这样,爱不爱是一回事,出不出去乱搞又是一回事,我知道他是真心爱我的,也许就是想出去找找新鲜吧,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自私,其实男人在外面有个情人什么的很正常,可我就是心里难受,我好绝望,真想一死了之,眼不见为净。”

    我的心仿佛被大石撞了一下,可怜的晴晴,居然这时候还替老公开脱,那个欠揍的男人,这么好的老婆怎么舍得伤害?

    “晴晴,你怎么这么傻?他已经对不起你了,为何还要替他找借口?这样的男人不如离掉算了,做单身汉多逍遥啊,你看我和柔柔,根本不用为男人伤脑筋……”我没有经历过婚姻,很多事情不懂,所以我只能这样劝解玉天晴。

    “唉,你不会明白的,离婚谈何容易?离了后我又去哪里?难道再嫁一个男人吗?我的性格一向软弱,不能象你和柔柔那样捍卫女权,我只希望能和他白头偕老,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我们还能走多远,我害怕总有一天我会累,真的,我现在都感觉有点累了!”玉天晴在电话那头喃喃说道,让我的心也跟着莫名的疼痛,为什么女人跟男人在一起,就会有那么多的伤害呢?

    “晴晴,别难过了,改天有时间我和柔柔过去看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我和柔柔蓝纱都会支持你的,赶紧睡吧,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找出一些苍白的话安慰玉天晴。

    “嗯,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晚安!”玉天晴道过别后挂了电话。

    我却失眠了,满脑子都是玉天晴泪眼婆娑的脸,那个昔日的小美女,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呢?始终记得婚礼上那两张幸福的笑脸,他们曾是我们最看好的一对恩爱夫妻,可是现在,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没有靠得住的婚姻吗?

    我的心莫名伤感起来,对婚姻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层,我想我真的没有勇气嫁人,没有勇气面对那些伤害,还是做个快乐的单身汉吧,学学乌龟,将身子缩进龟壳里躲起来,或许这样就安全了。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干脆披衣起床进书房上网,意外发现苍陌正在网上,深夜三点了,他竟然还在上网?

    我的心里有点莫名兴奋,正想打招呼聊聊消磨一下时光,没想到他倒先向我打招呼了,可飞过来的那段话却差点把我的肺气炸,“嗨,老女人,怎么还不睡觉?失眠了吗?这样可不好哟,会老的更快的。”

    我狠狠咬牙骂道:“去死,谁是老女人了?”

    苍陌戏谑回道:“嗬嗬,别动怒,女人生气不好,容易变丑变老,到时候更嫁不出去。”

    该死的,又是老,我真的很老吗?可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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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柔柔哭笑不得道:“红酒是要靠细细品尝的,你这样牛饮简直暴殄天物。”

    我抚着胸口使劲咳,好一会才缓过劲,转动着酒杯大发感叹:“我的妈呀,这就是所谓的名贵红酒?差点要我的小命。”

    胡柔柔忍不住大笑:“哈哈,谁要你喝的那么急?幸好不是跟你心爱的男人烛光晚餐,否则照你这饮法,只怕什么风景都被你煞没了。”

    我晃晃脑袋,趁着酒意朝胡柔柔抛了个恶俗至极的媚眼道:“和男人烛光晚餐?没兴趣,要是和你,倒可以考虑考虑。”

    胡柔柔啐道:“去死,你丫真是越来越恶心了。”

    我的眼里掠过一抹诡笑,凑过头饶有兴味问道:“柔柔,要不我们来搞同性恋吧?听说现在挺流行这个的,而且我发现自己真的有点爱上你了哦,我好想调戏你……”说完努力装出深情款款的样子。

    胡柔柔满脸惊骇将身子往后仰,紧接着弯下腰一顿狂吐。

    我趴在桌子上笑倒……

    走出西餐厅,与胡柔柔分手后骑摩托车回家,迈着飘浮的脚步走进家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喘气,脑袋仿佛灌了铅般沉重,身上皮肤开始发痒。天杀的,终究还是逃不过酒精过敏的厄运,又得受罪了。

    老爸老妈各据沙发一角,津津有味看着电视,是中央台播放的《武则天》,两夫妻象个老顽童一样,为了武则天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无聊的问题争的面红耳赤,各持己见互不相让,争到后来还拍起了桌子,脸红脖子粗如同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完全将坐在旁边的我当成了空气。

    过了大半天,老妈总算意识到不对劲,偏过头诧异问道:“咦,有酒味,紫千珞,你喝酒了?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吗?”

    我习惯性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今天高兴,所以喝了点红酒,就一杯而已,想不到红酒那么难喝,我现在浑身又热又痒,走路好象会轻功,轻飘飘的。”

    老爸来了兴趣,凑过头问道:“什么特殊情况?你们单位给你办庆功宴了?”

    我头摇的好似拨浪鼓:“我又没舍己为人学雷峰,更没为公司赢得什么大奖,凭什么给我办庆功宴?”

    老妈眼巴巴问:“江树宾同意与你建立恋爱关系?”

    我吐血,赶紧说道:“老妈,我只不过和柔柔出去吃了顿西餐而已,告诉你咯,现在的柔柔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老妈颇为失望摇摇头道:“嗐,胡柔柔漂亮关你什么事?我记得她小时候就是一个萝卜头,脸大的可以做盾牌,没感觉有多漂亮。”说完继续看她的武则天。

    我顿时气结,跑到老爸身边坐下,搂着老爸的胳膊眉飞色舞道:“老爸,你知道吗?柔柔真的比小时候漂亮了很多,尤其身材特别好,浑身透出一股很高贵的气质,比明星还好看呢!”

    “真的?”

    老爸努力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配合我的兴奋。

    老妈悄悄斜了老爸一眼,嘴唇嚅动轻声骂道:“死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说到美女还两眼放贼光!”

    我笑着喋喋不休道:“嘿嘿,当然是真的,不光人漂亮,还懂几个国家的语言,思想非常新潮,最重要的是她也不喜欢结婚,她的父母可比你们开明多了,从不逼她相什么破亲,哪象我,整天就跟货仓里发霉的存货一样,被你们到处推销,真是悲哀!”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来就是千古不变的自然规律,她这是什么思想?我说紫千珞,你赶紧不要和她搅和,免得你跟着变得不正常……”老妈急了,好象胡柔柔是毒蛇猛兽似的。

    “妈,说什么呢?这是新社会新时代,女人要独立自强,不能再象古时候那样嫁个男人,找张长期饭票,有什么意思?讨厌死了。”我气呼呼坐到一边。

    “我不管你讨不讨厌,总之一句,我已托李阿姨给你物色对象,下周乖乖给我相亲,哼!”老妈下完命令,板着脸睡觉去了。

    我忽然感觉空中有好多蜜蜂乱飞,脑袋里全是嘤嘤嗡嗡的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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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青海路那家格调高雅的西餐厅,靠窗边位置正坐着两位神采飞扬的美女。

    胡柔柔听我说完今天的相亲遭遇,很没淑女形象哈哈狂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边笑边道:“我说紫千珞,你丫真不是一般的缺德,如果让你妈知道你就是这样戏弄她的宝贝女婿,肯定会把你皮都剥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贼头贼脑望望四周,见有好几对目光被她的笑声吸引过来,赶紧闷声吼道:“喂,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什么叫她的女婿?我们只是相了一下亲,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别误导群众……”

    胡柔柔依然狂笑不止,气的我探过身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胡柔柔是我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的好姐妹,感情非常好,后来到初中又遇上玉天晴和蓝纱,我们四人曾经形影不离,被称为高中的四朵狗尾巴花。上完高中,玉天晴考进邻城师专,蓝纱去了北方某理工大学,胡柔柔则上了沿海一座外国语学院,只有我留在本城的大学。

    玉天晴师专毕业迅速嫁人,老公安再兴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算是做上了阔太太。蓝纱在我们四人中最有抱负,继续上研究生,听说还要上博。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小女人,什么考研考博的,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人生历程表里,自然是找个轻松点的单位上班了。然而,让我们都想不通的是,美丽妩媚的胡柔柔大学毕业居然又回了这座城市,别人削尖了脑袋往沿海跑,她倒好,放弃高薪机会回来混日子,虽说我们这里也是省城,但比起沿海地带毕竟落后了一步,尤其她的专业,应该更适合在经济发达的城市发展。

    胡柔柔上班的地方离我们公司不远,无聊的时候我们会约在一起吃饭逛街,肆无忌惮对着路过的帅哥抛媚眼,日子过的很惬意。胡柔柔也是独身主义的倡导者,恋爱谈了一大把,但寿命最长的一份爱情也没超过三个月,用她的话说,男人相处久了就厌倦了,为了保持新鲜感,得不停的换。至于结婚,纯粹就是个噩梦,一生只能面对同个男人,绝对会审美疲劳,那是她根本无法忍受的。

    我倒不怕审美疲劳,但只要想想嫁人后紧跟而来的种种麻烦,我就不寒而栗。我们两个另类女孩就这样互相扶持着撑到了晚婚晚育依然还是光棍一条。

    我若有所思问道:“柔柔,你真的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嫁人吗?”

    胡柔柔点上一支香烟,幽雅的抽了几口,红唇微微撅起缓缓吐出烟圈,双眉一扬淡淡笑道:“婚有什么好结的?这个世上适合谈恋爱的男人很多,可要找适合结婚的,只怕比母猪上树还难,我没兴趣结什么婚,一个人乐得逍遥自在,当然,或许我会找个顺眼的男人生孩子,做个快乐的未婚妈妈!”

    我促狭笑道:“未婚妈妈?不错的主意,男人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啊!”

    胡柔柔斜睨我一眼,懒洋洋问道:“你呢?还死撑着要单身?我说你相亲也相了那么多了,总该找个人凑合吧?终身不嫁对你来说貌似不太现实,估计你妈急了会和你断绝母女关系,我看你不如随便找个男人嫁掉算了,总不能一辈子做老处女吧!”

    我习惯性扬了扬拳头威胁:“你这个老巫婆,再敢乱说小心我揍你。”

    “哈哈,难道被我说中了?唉,可怜的女人呀,不想嫁人也不用守身如玉吧!”胡柔柔仿佛看见外星人似的好一阵奚落我。

    该死的,交友不慎!

    我怒视胡柔柔,叉了一大块牛排使劲往嘴里塞。说来惭愧,长到二十五岁还没和任何异性亲热过,确实有点丢人,可也不能全怪我吧,原本就害怕结婚害怕羁绊,更何况根本没遇上心仪的男人,宁缺勿滥是我的宗旨,怎么可以随便凑合?

    胡柔柔终于笑完,举起桌上的高脚杯豪气的说道:“珞,干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却被呛的咳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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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姨没等我有任何反应,又忙不迭把我介绍给江树宾。

    “你好你好,久仰了!”

    我伸出手皮笑肉不笑用力握了一下江树宾的手。

    江树宾看样子就是那种比较内向木讷的人,在我凌厉的目光下显得有点慌乱,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丝窃喜,要搞定这个男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保证随便一招就能吓跑他。

    想到这里,我咬着下唇阴森森的笑了。

    “珞宝贝,你们两个好好聊,我有点事要办,先走了!”

    张阿姨果然不愧是老奸巨滑吹死人不偿命的职业媒婆,摇晃着肥胖的身子,溜的比兔子还快。

    我背靠树杆,似笑非笑望着略有点发窘的江树宾,沉默着没有说话。

    江树宾最终拗不过沉闷的气氛,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道:“千珞,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好啊,嗬嗬!”

    我没什么表情干笑几声,两只手插进裤口袋仰头走路。

    江树宾紧傍在我的身边,没话找话道:“你的名字挺不错的,紫千珞,非常有诗意,你一定很爱好文学吧!”

    “嗯,猜的不错,除了画画,写书算是我最大的兴趣,尤其喜欢写恐怖小说,那种超级变态的,特别是关于肢解尸体,我写的最拿手,往往能将人吓的精神分裂,啧啧,如果能亲手做做的话,说不定真的很过瘾呢!”我陶醉的形容着,眼角的余光望见江树宾唇角抽搐了一下。

    江树宾大概怕我再描述血腥场面,赶紧转移话题:“你看样子年纪不大,为何会选择相亲?”

    我眸子里射出几缕凶光,苦大仇深说道:“咳,你以为我愿意来做傻子?还不是被我那蛮不讲理的老妈逼的,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非逼我早日成家生子,哼,官逼民反,总有一天我这只倒霉的咸鱼会翻身的,我要把天底下的媒婆活活毒死,看她们还敢不敢四处乱做媒。”

    江树宾的唇角又开始抽搐,我忽然觉得这个家伙挺好逗的,不用猜就知道是那种与社会隔绝的书呆子,难怪这么老还娶不到老婆。

    走到湖边坐在草地上,无聊的往湖里扔小石子玩。

    江树宾坐的离我有一段距离,仿佛我身上带有病毒似的,这个死书呆子,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顿时计上心头,抚着胸口做了个咳嗽动作,然后身子慢慢收缩往地上倒去,浑身开始抽搐,脸上的肌肉更是扭曲成了丑八怪,嘴里发出怪异的呜咽声,总之这个羊癫疯发作的动作我是对着镜子练习过的,我相信自己应该学的毫无破绽,蒙蒙外行绝对没问题。

    江树宾果然吓慌了手脚,一个劲问道:“紫千珞,你怎么了?”

    “我,我……”

    我嘴巴歪到一边,费了吃奶的力气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树宾急了,站起身拔腿就跑,好象有恶鬼在后面追似的,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我整个人僵住。

    这个臭男人,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吓跑?还大学老师呢,呸,如此没有爱心的人,真是枉为人师,得开除出教师队伍。

    我悻悻收起病态,坐在草地上暗自咒骂那个把我扔下不管的家伙,还好只是装病,万一真是羊癫疯发作呢?那我岂不得死在这里?

    “紫千珞,你没事啦?”

    耳边猛的响起声音,吓了我一大跳,竟然是去而复返的江树宾。

    我有点尴尬问道:“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江树宾回答的理直气壮:“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你病的那么可怕,我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吗?我只是上那边找公园管理员问这附近有没有诊所,他说北门就有,你要不要去看看?说实话,你这病好吓人,刚才我还以为你会死呢!”

    我的额头开始暴汗,紫千珞啊紫千珞,你丫的怎么老是狗眼看人低?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象你想的那么龌龊吗?人家这不帮你找医生去了嘛,亏你还有脸装病吓人家,造孽啊!

    我越想越内疚,讪笑着说道:“嘿嘿,这个,嗬嗬,我实话给你说吧,我有羊癫疯,随时可能发作,我老妈和张阿姨不许我告诉你的,既然你已经看到,那我也没必要隐瞒你了,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不要祸害你得了,希望你下次能相到个满意的姑娘,嘿嘿,江老师,我先走了,拜拜!”

    江树宾被我口不择言的一通话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挥挥手,“嗖”的窜的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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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这话倒是不失厚道,想我一帆风顺上到大学毕业,又及时进了现在这家不错的公司,一干就是好几年,几乎没在社会上受过什么磨练,甚至除了几个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和几位谈的来的同事,再没与社会上的人打交道,用不谙世事形容最恰当不过,然而,我怎么感觉老妈的话有点不对劲呢?讽刺,绝对的讽刺,二十四五岁的老姑娘被人誉为天真,不用说也是白痴的代名词。

    我决定忽略掉老妈话里暗含的意思,这样或许会比较开心点,跨前一步搂住她老人家的胳膊,涎着脸皮撒娇道:“妈,你看我都还没有发育完全,能不能别去相亲?反正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的多,拖个十年八年再找对象也不迟嘛,你想想啊,我要是不嫁人的话,就可以在家里给你们做牛做马,让你们天天吃现成的好东西,多美的事啊!”

    “不行,没有什么比传宗接代更重要,给我乖乖相亲去。”老妈丝毫不买我的帐,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真是一块老顽石,油盐不进,刚才的表情算是白白浪费了。

    “老妈,不管你愿不愿听,我还是要说一句,我真的不想结婚,也不想谈什么恋爱,要不是看在你老人家的面子上,我才懒得勉为其难和那些阿猫阿狗的男人相亲,不过我劝你别对我抱太大希望……”我有点悻悻然扔下话。

    老妈长叹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我怏怏返回卧室换好衣服,故意穿了套洗的发白的学生运动服,长发用丝巾随意绑了一下垂在脑后,脚上穿了一双平跟的灰色花布鞋,使娇小的个子显得越发矮小。嗬嗬嗬,相就相,谁怕谁?我就不信你丫的能瞧上我这四等残废!

    我两眼死盯着穿衣镜,暗暗咬牙一个劲冷笑。

    “紫千珞,你是不是想讨打?哪有穿着乞丐装去相亲的?给我重新打扮漂亮点。”老妈一见我的装扮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妈将我衣服扒掉。

    我咬咬下唇强词夺理:“哎呀,这你就不懂了,真正的好男人是不会在意外表的,他们重视的是心灵,你老人家也不希望我找个贪慕外表的虚荣男人吧?”

    老妈语塞。

    我趁机溜进洗手间,几分钟搞定洗漱,坐到桌边随意吃了点早餐,将嘴凑到老妈脸上,重重“啵”了一下道:“相亲去咯,老爸老妈拜拜!”

    老妈急的追出来大叫:“喂,紫千珞,不是说好我跟你去的吗?”

    我戏谑回道:“哈哈,年轻人谈情说爱的,你一老太婆去凑什么热闹?也不怕长针眼。”说完便往楼下冲,嗬嗬,白痴才会带个老太婆相亲呢!

    老妈目瞪口呆望着我的背影,无可奈何摇头叹息。

    老爸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专心看他的报纸。

    早上的空气总是特别新鲜,隐隐还能闻到油条豆浆的香味,大街上走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勤劳的商贩已经陆续在街边摆起了地摊,天边有美丽的朝阳,绽放着耀目的光芒,可惜无法照亮我灰黯的心情。磨磨蹭蹭来到约会的碧湖公园,一眼看到肥头猪耳的张阿姨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见我走近便举起手使劲挥,手里还捏着一方红色的小手帕,那模样让我想起青楼里揽客的老鸨子。

    “珞宝贝,一月不见,你又漂亮了,啧啧,这水灵灵的小模样真是爱死阿姨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师范大学的江树宾老师……”张阿姨咧着血盆大嘴夸张的笑着,指着她身边比我高不了多少的三等残废向我介绍。

    死肥婆,你是不是想让我家里搞一屋的侏儒?本来我就够矮小了,居然还给我介绍这么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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