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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吉利娜杀人如麻,而我没有杀一个人;她根本不把人的生命当作一回事,而我珍视人的生命。这是我俩的根本不同之点。在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之前,我就无法按她的逻辑思考,就无法找到她的踪影。
  尽管她有残暴的一面,可她聪明漂亮,我几乎爱上了她。确实,理智和感情是两回事。理智上,我应把她杀死一一她骗了我两次,杀了我一次。可感情上,她那么可爱、那么富有犯罪天才。我俩正是天生一对……
  我竭力按她的逻辑思考。这是一个落后的星球,封建社会中统治阶层内部之间的权力斗争尚未完全绝迹。安吉利娜为了满足她的野心要让这个星球浴血在纷争之中。为此她就得找代理人。这个代理人一定得是个权力人物,他也需要有别人的支持。这是安吉利娜以前的行事方式。现在她必定会按同样的方式行事。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问题是这个代理人是谁?
  我在报纸上寻找有关王室的新闻。结果发现。两天之后,国王将举行一次盛大的宴会。这是个绝好的良机。
  利用这两天的时间,我做了好多准备工作。首先,要出席盛宴得有一个身份。通过查阅有关资料,我发现有一个偏远而贫穷的省份。这个省份穷得什么也没有,只是该省的乡音往往是弗雷波人讲笑话的资料。这个省份叫米斯特里斯,人们因受到嘲笑丽变得顽固而又不愿与外界交往。省内也有少数贵族,但从不受国内其他省份的人重视,人们也不了解他们。这就使我很容易地使用本特·底伯斯托尔家族的身份。这个名字在当地语言里有“上匪”或“收税官”的意思。这也反映了那个省份的经济状况和家族的历史。我做了一套合身的军装,同时在头脑里编造好了这个家族的历史和自己的经历。
  我请印刷商给我伪造了王室的请柬,我是到达的第一批客人。我向国王鞠躬致意,姿态优雅。国王嘟嘟嚷嚷说了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清。我乘机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国王。他醉眼蒙胧,似乎无法集中注意力。有谣传说他酗酒成性,这话看来不假。他不喜欢宴会,更喜欢独酌独饮。他还是个业余的昆虫学家,而且在这方面还颇有才华。接着我见到了王后,她更好客些。她比国王年轻20岁,非常漂亮迷人。谣传说她非常讨厌那些甲虫。我与她握手时故意用力紧握了一下,她也有力地一握回报了我。
  我开始吃时,其他客人陆续到来。我一边审视着他们。一边大喝大吃。我快吃完了,其他人刚开始吃,所以我在他们中间来回走动。我对每一个女人都仔细端详一番。她们似乎都很高兴,因为我现在的新面貌和新装束都非常漂亮。我当然没有期望这么容易就发现安吉利娜,但仔细观察一下总没有错。有几个女人外表像安吉利娜,但几句话一交谈就知道她们都是本地人。我又回到了酒吧间。
  “王室有人要见你。”一个人在我耳边说。
  “谁?是国王?”
  “不,是王后。”来人说。
  “很好,我也想见见她。请带路。”我穿过人群,来到王后身边。
  “本特·底伯斯托尔晋见王后陛下。在下来自一个贫穷的偏远省份。几百年之前,别人用欺骗手段剥夺了我的家族的贵族封号。”我滔滔不绝地自我介绍。
  “我没有听说过你这个家族。”王后低声说。她又指了指我胸前的勋章。
  “这是我在星际部队服役的奖章。家族被剥夺贵族封号后,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在本地当然是不会有出路的。我就离开本星球去星际部队服役。当然经历过不少战斗,立了不少战功。”我边说边指着一枚特大的勋章。“这是星系勋章,是星际部队中的最高奖章。”
  “真漂亮。”王后说。
  “是的。”我附和说,“我不想吹嘘自己的战功,不过,陛
  下如果感兴趣的话…”王后确实感兴趣,我就按原先编好的故事胡吹了一通。结果周围的人都听得入迷了。后来,大家都谈论着我的事迹。我希望有些话能传到安吉利娜的耳朵里。
  黄昏来临了,我继续在客人中散布我的故事。大部分人都绕有兴味地听我吹嘘自己。这一计划开初看来似乎不错,但当宴会过了大半时,仍然没有安吉利娜的一丝消息。我必须加快步伐。我心中形成了一个新的计划。这计划近乎发疯,弄不好会丢了小命。但如果成功则会立即生效。
  我来之前已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现在该用上了。国王已喝得醉醺醺了,可手里还拿着杯子。我走上前去。一位见过我的大臣为我作了介绍。我对国王说,自己也是个业余的昆虫学家。
  “我不远无数光年的距离,带来了一个标本,想献给陛下。”说着,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盒子递到国王鼻子底下。
  国王竭力睁开模糊的醉眼,其他人也围上来观看。
  这是一只美丽的甲虫,但根本不是从什么星球带来的,而是我早上自己做的。我用各种甲虫的部位及塑料,制成了一只奇形怪状的甲虫:有三只眼睛、三个翅膀、长短不同的无数对足…
  “你仔细看看,陛下。”我打开盒子,同时也装作喝醉了
  酒,手在颤抖。人在摇晃。国王是真醉,步履不稳,头脑摇晃。这样,我略微一动,标本就从盒子里掉了出来。落进国王的酒杯里,酒溅到了王袍上。为了加强效果,我慌忙到国王酒杯里去捞甲虫,同时打翻了自己的酒,更多的酒溅到了国王的衣服上。国王在慌乱中跌落了酒杯,甲虫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这时,周围人一片混乱。一些人赶快扶国王退席,几个年轻军官想上来抓我,可他们哪是我的对手。我拳脚相加,把他们一一打翻在地。这时,一大群人围了上来,我故意拼命挣扎,最后当然寡不敌众,让他们抓住投进了监狱。
  我的行为当然是极不文明的,但狱吏待我却非常文明。我故意装作十分粗野的样子,吃完饭把盘子摔破,可他们毫不在乎。
  这些都是我放出的鱼饵。在这个和平的星球上,我的野蛮行为成为众人茶余饭后闲谈的主要话题。我的行为会引起每一个弗雷波人的憎恶,只有安吉利娜会感兴趣。
  在弗雷波,当然还有一些身强力壮的人。这些人安吉利娜会招募过来组成卫队。但要夺取权力这是不够的。她需要助手,需要参谋一类的人物。这种人在弗雷波是难以寻觅的。在我的行动中,我显露了自己的才华。她一定会注意到的。馅阱已挖好,只待她掉进去。
  狱吏过来打开牢门说:“有人来看你,底伯斯托尔先生。”
  “叫他滚回去。我不想见这个星球上的任何人!
  来的几个人不顾我的无礼,静静地等着。待狱吏一走,其中一人打开了公文包,从中拿出一张纸来。
  “我不会在自杀的文件上签字。”我大声抗议说。但他没有理我。
  “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了。”他严肃他说。“我是王室的律师,绝不会做这种事。”来的三个人一起点了点头。
  “年轻人,你犯了不少罪,我们都可以起诉你。”他语调平淡无精打采他说。我表示对他的话毫无兴趣。“当然,我们不会这样做。”他接着说。“这只会伤害有关的每一个人。陛下本人也不想这么做。他要我平静地把这事件了结掉。他渴望和平。我们都深为感动,故来此执行陛下的御意。这是一份要你对事件表示歉意的文件。你签了,就可乘今晚的飞船离开本星球。事情就可以了结。”
  “要我道歉?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我说。“想把我赶出这个星球,以掩盖你们宫庭的丑闻?”
  “你太放肆了,先生!”律师轻蔑他说,“在这件事情上,你并非无可指责。我衷心奉劝你接受国王陛下仁慈的建议,签字后离开本星球。”
  “不,我绝不签字。我要维护自己的荣誉,我没什么好道歉的!”
  他们无可奈何地走了,狱吏过来锁上了牢门。我这一切都是做给安吉利娜看的,但愿她会感兴趣。
  我只能等待,但等待可不是好受的事。在我独处时我善于思考,但就我本性来说,我更善于行动。制定计划是一回事,但在牢狱里等待计划的实现确实又是另一回事。难道计划当中毫无漏洞?
  下一步要看安吉利娜了。我除了等待别无选择。我只能希望她能从我的行动中得出合适的结论。
  我足足等了一星期,几乎有点耐不住了。
  到第八天,安吉丽娜行动了。那天晚上,一种异样的声音把我惊醒。我听了一下,没有什么回音,就偷偷爬下床,躲在门后向走廊里观望起来。看到的情景令人振奋。
  只见一个蒙面人已把看守打倒,接着出现了另一个蒙面人帮他把看守拖到一边,并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我立即溜到床上假装睡着了。不久,我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接着灯亮了。我假装惊醒过来拼命眨着眼睛。
  “谁?你们想干什么?”我问。
  “快起来,穿好衣服,底伯斯托尔。我们来救你了!”我
  跳下床,警觉地背靠墙站着。
  “你们想谋杀我!”我急促他说。“这就是维里国王的仁
  慈。对吗?然后说我是自杀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别傻了!”那人轻声说。“别出声,我们来救你出去。我
  们是你的朋友。”接着又来了两个同样装束的人。我看了走廊
  里的人一眼。
  “朋友?”我大声叫喊起来。“你们想谋害我!还说是什么朋友!”
  只见走廊里的那个人与同伙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几个人就向我动起武来。我想好好看看他们的头儿一眼。他比较矮小——如果他真是个男人的话。他穿的衣服显然大太了。头上蒙着一只黑袜子。他的高度与安吉利娜差不多。但这时那三个人一拥而上来拖我。我假装拼命挣扎,最后似乎无可奈何地被他们绑架走一一
  其实我心里多么愿意去那个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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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一路上一直在挣扎,他们就在我鼻孔里塞了颗催眠药。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把我拖到哪儿,离牢房有多远。等我醒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手里正拿着针筒。看来他们给我打了解药针。我伸手打掉了那人的针筒,因为我不能忘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杀死我前还想折磨我,你们这些蠢猪!”我大声抗议。
  “别担心,”我背后响起了一个深沉的声音。“你已在朋友中间。我们完全理解在目前的政局下你感到的不满。”
  声音听上去不像是安吉利娜。医生走了就留下我们两人。我开始担心计划出了什么差错。现在我认出来了,这个人我在宴会上碰到过。
  “坦伦特一一坦伦特伯爵,”我说。“你是国王陛下的堂弟。很难相信你要利用我为你个人的目的……”
  “你相信不相信无关紧要。”他怒气冲冲地说。“国王是我的堂兄,但我并不认为他是个好国王。你大谈特谈自己的家族,但事实证明你说的一切都是编造的慌话!”
  我热情而又好冲动,即可成为忠诚的朋友,也可成为死敌。至于徒手搏斗,我更是行家里手。我向前一跳,抓住他的手。
  “你说的若是实话,我就是你们的同盟者,我会跟你们走到底;如果你在撒谎,是国王设下的圈套——那好,伯爵,准备决斗吧!”
  “不必决斗。”他用力把自己的手从我手中抽出来。“我们的事业很艰巨,我们应学会相互信任。”他揉了揉手腕,忧郁地望了望窗外。“我衷心希望我能依靠你。弗雷波与过去大大不同了。星际联邦的干预,使人们丧失了斗志。我什么人都不能依靠。”
  “那些抓我到牢里去的人看来挺会打斗的。”
  “那仅仅是力气!”他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那些人没有什么头脑。只要我需要,我可把他们都雇来为我服务,我需要的是领袖人物,能带领弗雷波走向美好的未来!”
  这时,我听到机器移动的声音并闻到一股烟味。我马上惊觉起来。结果发现一个老式的机器人步履蹒跚地端着盘子进门来。原来他给我们端酒来了。
  “这机器人是烧煤的?”我问。
  “是的。”伯爵说。“这是弗雷波经济状况的一个典型的列子。这是由于国王的无能造成的。在其它星球上。你见到过烧煤的机器人吗?”
  “我想没有。”我好奇地看着机器人笨拙的动作。“当然,我离开这儿已很久很久了……情况是在变化的。”
  “情况变得太慢了!200年来我们加入了联邦,可我们得到了什么?国王是得到了好处,可人民依然如故……”
  其实,就我所知,联邦不想干预任何星球文明发展的进程,弗雷波是联邦疆域中一个偏远的星球,经济落后与联邦联系也不多。当然,联邦可以在一夜之间给这儿运来上千个先进的机器人。可这对他们的经济有什么帮助呢?联邦的政策是,让当地人自己去发展。可怕爵不这么看,而安吉利娜十分聪明地利用了伯爵的偏见。
  可安吉利娜在哪儿呢?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已看到了安吉利娜的影子。但她人在哪儿呢?这时我被带到另一个房间,会见了伯爵的一些军官。
  一位叫库特的年轻军人主动带我参观了伯爵的宅邸邪。这儿也是新旧文明交融的典型。宅邸四周是围墙,既像封建的城堡,又像现代的城镇。年轻人很直爽,他有问必答,但对整个阴谋他知之不多。
  路上我们遇见了一些女人,他也一一向我介绍。
  “你结婚了吗?”我问。
  “不,我想我还没有时间解决个人问题。现在谈恋爱也太迟了。把我们的大事解决之后,生活会好一些。那时谈个人问题也还来得及。”
  “说得好。”我附和说。“那么伯爵呢?他结婚了吗?我离开这儿太久了,这类事我知道得不多。什么孩子啊,妻子啊、家庭啊……”我边说边偷偷注意观察他。
  “呃……是的,你可以这么说。我是说伯爵结过婚。但出了点意外,现在他单身……”他欲言又止。
  如果想追踪安吉利娜,那就得先发现有没有人暴死。当然,要把伯爵夫人的意外死亡与安吉利娜连在一起,需要极其丰富的想象力。如果伯爵夫人是正常亡故,库特当然不会害怕谈及这干话题。目前,我没有必要逼迫库特太紧。至少,我已找到了线索,找到安吉利娜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但安吉利娜采取了主动步骤。一个烧煤的机器人走来告知说,伯爵想见我。
  我很高兴见到伯爵。“有什么任务,先生?”我问。
  “坐下,坐下。”他把一盒雪茄烟向我身边一推。“抽烟吗?”
  “今天不抽,先生。我已有一段时间不抽烟了。我随时准
  备投入战斗。”
  伯爵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他上下打量着我,然后突然开口问:“你知道雷德勃里奇家族吗?”
  “一点也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回答说。“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他含含糊糊地说。“请跟我来。”
  我们穿过层层走廊,一直向宅邸深处走去,最后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下,这个房间与其它房间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门口多了个门卫。
  “不必搜身了,”伯爵说。“我带他进去。”
  “一定得搜,”门卫说。“这是命令!”
  太有意思了,在伯爵的城堡里,伯爵得听从别人的命令!这个发令人是谁?不是安吉利娜还能是什么人!我心里一阵激动。最后的时刻到了,我已为此等了好久好久了,但我必须保持镇静。
  伯爵开了门,我跟在他后面进人房间。
  尽管我知道马上要见到安吉利娜,但真的看到她安坐在桌子后面,还是使我大为惊讶。
  当然,她外表看上去已不太像安吉利娜,但我心中毫不怀疑,脸和头发的颜色都变了。脸型变了,但像以前一样甜美漂亮。她的身材改变不多。她做的美容手术没我做的那么彻底,只作了一些表面上的改变。
  “这是本特*底伯斯托尔,”伯爵说。“这是你想见的人,安吉拉。”她是个天使,只不过换了个名字。她喜欢使用含有“天时”意义的名字,这是她的弱点。
  “喔,谢谢你,凯西特。”他说。原来伯爵名叫凯西特!“很高兴见到你,本特。”她毫无表情地说。
  凯西特希望她能对自己更热情些,可安吉利娜不再理他,只顾自己翻阅桌上的文件。然后就叫他离开。
  等凯西特走出房间后,安吉利娜就问:
  “你对他们说你在星际部队服役的鬼话都是谎言。你为什
  么要骗他们?”
  “我为什么要对他们说实话呢?”我不解地反问她。
  “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她还是毫无表情地问。
  “这是我的私事。”我也同样毫无表情地回答她。“再说,
  你是谁?你怎么能左右凯西特伯爵?”
  “你知道这儿是我说了算,所以你最好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必怕我感到意外。我知道的事可能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不,可爱的安吉利娜,我的爱,我绝不会感到意外。但我还得扮演我目前的角色。“你是这场革命的创导者,是吧?”我用肯定的语气说。
  “是的。”她亮出了自己的牌。现在她要看我的牌了。
  “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说:“那我就告诉你,我是搞
  私的。这个职业挺意思,但你得知道把什么东西送到什么地方。几年来我赚了不少钱。最近,有几个星球政府因损失巨大而想追捕我。这真不公平。只允许政府欺骗公众,就不允许我吗?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回到故乡呆一阵子,休息一下再干。”
  安吉利娜当然不是傻子。她反复质问我做走私生意的种种细节。好在我也不是外行,对她的问题应答如流。看来,她对走私这一行当也是行家里手,提的问题都切中要害。
  我们谈话的气氛好像是谈家常,边喝酒,边吸烟。安吉利娜故意制造一种轻松的气氛,以便使我放松警惕后露出破绽。我当然没那么傻,不会上她的当。当我们谈得差不多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能否告诉我,这儿的一个雷德布里奇家族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问,态度依然那么平静冷淡。
  “来这儿前,你的朋友凯西特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对他说
  我一无所知。这家族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想谋害我。”她说。
  “太遗憾了一一他们这样做是浪费时间和精力。”我想吹捧她一番。可她对此不屑一顾。“那,那我能为你做什么?”我问。
  “我要你做我的贴身警卫一一保镖。”她说。我笑了,正
  想开口恭维她一番,她又接下去说:“不必说什么恭维话了,凯西特说得够多了,我讨厌!”
  “我只想说,我乐于从命。”我说。“请告诉我有关想谋害你的那些人的情况。”
  “凯西特伯爵是结过婚的,”安吉利娜边说边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他夫人自杀了,自杀方式十分愚蠢。她的家族——就是雷德布里奇家族——认为是我杀害了她,所以他们想报复我,杀害我。在这个落后的星球,复仇行为还十分盛行。”
  这下子一切都清楚了。伯爵生来就是一个投机分子。他凭借娶一个富有而有势力的家族的姑娘,加强了自己的地位。这一切在安吉利娜出现之前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安吉利娜可能不了解这个星球上复仇的传统,在除掉她的绊脚石时无意中触犯了这一传统。也可能在阴谋进行过程中,伯爵出现了失误,因此安吉利娜处于危险之中。现在,安吉利娜想把我置于她与她的复仇者之间。
  现在,我该让她摊牌了。
  “夫人是自杀吗?”我问。“还是你把她杀了?”
  “对,我杀了她!”她说。现在,互相试探的阶段已经结
  束。双方的牌都已亮了出来现在该由我作出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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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该怎么办呢?当然我得把她捉拿归案,但目前还办不到。何况,我还想了解清楚伯爵他们反叛的阴谋。此事属太空特警队的管辖范围。如果我想重新加人特警队的话,我当然应该送上几份有价值的见面礼。
  不过,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是否应重新加入特警队。他们当然不会忘记我的违纪行为,所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何况,我喜欢安吉利娜。在她身边,我就会忘记那些死在她手下的受害者的尸体。
  我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十分满意。看着安吉利娜工作,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而且,我得承认,从她那儿我也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她单枪匹马,在一个和平的星球上策划一场革命——而且,这场革命完全可能成功。我也对她稍加帮助,有几次她向我征求意见,我都能立即提出建议,她也往往按我的建议行事。我当然没有干过推翻政府的事,但做坏事也有一般规律可循,这只不过是如何应用这些规律的问题。
  在最初几星期里,我当然主要是扮演保镖的角色。
  过了一段时间,我也逐渐了解到,伯爵本人并非一个坚决的革命者。行动的日子越接近,他变得越动摇。他的弱点越来越暴露清楚了,最后终于到了暴发的一天。
  安吉利娜和伯爵在室内议事,我在门外守卫。只要可能,我当然就设法偷听他们的谈话。他们两人开始争论起来一一最近他们经常争吵一一我断断续续可以听到他们争论的话语。伯爵大喊大叫,他不断发出威胁以推动事件的进程。
  然后他改变了态度,声音放低了,所以我听不清他在讲些什么。安吉利娜的口答却非常干脆。“不!”这下伯爵又发起火来。
  “为什么不?现在你老是说‘不’,我已听够了!”
  我听到衣服撕碎的声音,就立即推门奔进去。我见到安吉利娜的衣服已被撕破,伯爵的指甲深深地掐进安吉利娜的手臂。我还来不及采取行动,安吉利娜已一手抓起桌上的一只瓶子向伯爵头上猛力一击,伯爵立即瘫倒在地。
  “把枪收起来,本特——没事了。”她平静他说,同时把衣服往臂上一拉走出了房间。“你在这儿等我。”
  很明显他们之间的合作出现了麻烦。当伯爵回来后,他对安吉利娜和革命肯定会改变看法。几分钟之后,安吉利娜回来了。
  她穿了一件长袍,掩盖了她手臂上的伤痕。我立即开口问:
  “要我结果伯爵的命吗?说不定他会反叛站到他们家族一边会。”
  她摇了摇头说:“他还有用处。我得设法控制自己,你最好也别发火。”
  “我不会发火。但你怎么还认为他可以与你合作呢?他醒来后可能会改变主意。”
  这点小事安吉利娜不屑一顾。安吉利娜一挥手说:“我还
  能控制他,让他干我要他干的事——当然有一定的限度。这时,不知道他这么无能。他胆小怕事,时我无法对他寄予太多的期望。他还有用处,可以做我们的傀儡。我们必须利用他这一角色。但以后权力应掌握在我们手里,决定得由我们来作出。”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她的,就问:“你说‘我们’和‘我们
  的’,这是不是包括我在内?”
  安吉利娜往椅子背上一靠笑了。
  我要你和我合作,”她甜甜地说。“让伯爵做我们的马前卒。事成之后就把他干掉。你同意吗?”
  “好啊,”我说。“好啊……”我惊喜得说不出话来。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难以平静。
  “可为什么要我和你合作呢?我只不过是你的贴身警卫,保卫你的人身安全。我自己只想恢复我家族的地位和荣誉。这等于我从一个办公室里跑腿的小职员一下子变成了董事长。真令人难以置信!”
  “你对自己的能力了解得最清楚,”她笑着说。“你能干,像我一样好,而且乐此不疲。我俩携手合作,可能在这个星球上干一场干脆利落的革命。你看怎么样?”
  她这么讲时,我正在她背后踱步。她一转身伸手抱住了我。我感到她手指的热气透过了我薄薄的衬衫。她在对我微笑,她声音甜美。
  “我们什么事都能干,是吗?——我和你两人。”
  是吗?那还用说!这时,我情不自禁抱住了她,一低头就吻她的嘴唇。
  她也抱着我,吻我。可一下她就移开了嘴唇,松开了手。我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不禁松开了手。
  “怎么回事?”我问,心里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我很漂亮,是吗?”她的话好像在哭泣。“难道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忍不住发火了。“是你要我吻你——这你不必否认。怎么一下子又变了?”
  “你想吻她吗?”安吉利娜尖叫着。她把挂在项上的项链扯断向我丢来。项链上挂着一个保藏纪念品的贵重的金属小盒子。里面有一张放大的照片清晰可见。我刚向照片看了一眼,安吉利娜又改变了主意,马上把项链收回去。并把我推出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卫吃惊地看着我,我也顾不了啦,径直穿过走廊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的这些反常行为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回想起我刚才看到的挂在安吉利娜项链上的照片,这是一个姑娘的肖像。难道是她的妹妹?这女人丑得不能再丑了。可以这么说,人类的一切丑陋外表都被集中在她的身上了,看了真让人恶心……
  我坐下来时,突然一下子明白了。我感到自己太笨了。安吉利娜给我看的正是她本人的照片。正是她原来的相貌塑造了她现在的生活。这么一想,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了。多少次了,当我看着她的时候,怎么也无法理解,在她美丽的容貌下怎么会深埋着一颗冷酷的心。现在,我明白了。我看到的不是她原来的容貌。对男人而言,容貌丑陋是够糟的了。但对女人而言,那简直是致命的。在这种情况下,镜子成了你的敌人,人们看到你就掉过头去不愿多看一眼。试想一个女人怎么能这样生活下去呢?尤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样的生活叫她任何忍受下去呢?
  有的女人也许会自杀,但安吉利娜绝不会那样自暴自弃。她恨自己,也恨整个世界和人类。她首先想到的是弄钱,钱到手后可做美容手术。她就一次一次地偷钱抢钱,一次一次地动手术。如果有人胆敢妨碍她的行动,她会毫不留情地把他除掉。这样,边犯罪,边凶杀,边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漂亮女人。
  可怜的安吉利娜,我有点同情起她来,原谅起她杀人的罪恶。
  可是,人的形体可以改变,人的头脑是否可以改变呢?
  我边想边走到室外,来到花园里,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弗雷波没有月亮,但夜色清朗,繁星闪烁。
  我沿着花园小径走去,偶尔发现路旁的一些花草拆断了。这情况有点异常,引起了我的警觉。因为这里是伯爵最喜爱的地方,每天都有专人和花匠维护整理。再低头仔细一看,花草丛下躺着一具卫兵的尸体。再抬头一看,尸体正好在安吉利娜卧室的窗下,而她的卧室在这幢房子的顶层。我不假思索,立即跃上台阶。这时,我发现从安吉利娜卧室的阳台上悬下一根绳子。情况十分危急,刺客已爬上阳台了。
  我不顾一切,急速沿绳子攀上阳台,刚站到阳台栏杆上,发现刺客正在打开卧室的窗户。我就从栏杆高处向他一跃扑上
  去,把他压倒在底下,刺客手中的匕首跌落在一旁。
  经过一番无声的搏斗,我终于制服了刺客,把他摔下了阳台。
  这时,我跨进窗户,只见安吉利娜已坐在床上。
  “死了,”我对他说。“用他自己沾了毒药的刀把他干掉
  了。”
  “我睡着了,没有听到开窗户的声音。”她说。“谢谢
  你!”
  她显然是在撒谎,她语气中不再有平时的冷漠,一种真情已开始流露。我走上前去跪倒在她床边,那串带肖像的项链放在她枕边。我一把抓在手里。
  “你应该知道,你记忆中的姑娘已不存在了,”我说。安吉利娜了一动不动。“一切都过去了。从前你是个孩子。现在你已是成人了;从前你是个小姑娘,现在你是个妇人了。你过去是那个小姑娘,可现在你己不再是了。”
  我越说越激动,一转身把项链丢出窗外。
  “一切都过去了,安吉利娜!”我大声对她说。“现在你就是你自己……就是你自己!”
  我发疯似地吻着她,她也不推开我,也不反抗。我需要她,她也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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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黎明时分,我把刺客的尸体带到伯爵的客厅。他已经在客厅里了,周围还有不少人,地上已躺着另一个警卫的尸体。大家正在围着尸体议论纷纷。我进去时他们都没有发现我。我把刺客的尸体往地上一扔,他们都大吃一惊。
  “这个人是刺客。”我说,语气中流露出得意的表情。从伯爵的眼神判断,他一定认识刺客,客厅中的其他人都露出一种神秘的眼光。
  这时,伯爵命令大家离开客厅。我正准备离开,他却对我说:“本特,你留下来!”
  其他人都走了,他关上了客厅的门。回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从他颤抖的手我可以断定,他是想借酒镇定自己。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才给我倒了一杯,接着他检查了一下门窗是否都已关紧,就在写字台前坐下对我说,“你很聪明,本特。你到过许多星球,见过世面。”他话虽这么说,但语气中流露出他自己本人要比我能干得多。“这儿一切都很落后。要摆脱这种局面,只有革命,推翻国王。为了解放这个星球,我们不惜任何牺牲。”
  “那个外星球来的女人——”伯爵继续说,“开始时对我们帮助不小,可现在成了我们的绊脚石。尤其是她触犯了雷德
  布里奇家族,这大大妨碍了我们革命事业的进程,因此必须先粑她除掉。我相信,你能完成她留下来的工作。你认为怎么样?”
  “我深感荣幸,尊敬的伯爵。”我热情他说。“怎么对付那女人?”
  “我们当然不会太亏待她。把她抓了关起来。这样她就不会给我们制造麻烦了。”
  “这很好,”我表示衷心拥护。“为了革命事业,就得这么干!手段服务于目的。”
  “说得好!”伯爵说。“手段服务于……呃……目的。”
  “如果你这么定了,行动越快越好。今晚6点,我在她房间里把她抓起来,你派人解决外面的警卫。”
  “好,一言为定,本特。”他和我握了握手,我就立即离开了。
  我直奔安吉利娜的房间。
  “这儿谈话会不会给别人偷听到?”我问。
  “不,房间里有特殊设备。”
  “你的朋友凯西特要谋害你,”我对她说。“事实上,昨夜的刺客不是雷德布里奇家族派来的,而是伯爵本人派来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动声色地问。
  “来人熟门熟路。外来的刺客不可能那么快找到你的卧室。再说,伯爵早就有谋害你的意图,你对他的攻击只不过是加强了他的决心。所以他提前行动了。”
  安吉利娜对此似乎无动于衷。我有点忍不住了。
  “现在一一你看怎么办?”我问。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你看怎么办?”她语调呆板
  平静,但言外之意是不言而喻的。
  我该怎么办?我到这个星球上来干什么?要发动一场革命?我毫无兴趣。我来捉拿安吉利娜交给特警队?特警队没有交给我这个任务。我得立即作出决定。我虽然做了改容手术,但经不起长期的观察,只是因为安吉利娜以为我死了,才没有一下子露出马脚。
  我回头看了看她,只见她正向我微笑。
  “你知道我不叫本特。”我对她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已经好久了。你来这儿不久我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记得你夺走了我的巨型战舰,当时我把你恨死了。后来,我在弗雷波巴德开枪杀了你,我感到出了一口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吗?”
  “吉姆。”我对她说。“詹姆斯·迪格里兹,人称‘无影无踪的吉姆’”。
  “多好听的名字。我真名叫安吉拉。”
  “你既然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亲爱的?”她问。“过去,我们都犯了错误。过了这么久,我俩才共同意识到,我们是天生的一
  对。我可以问你一个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不逮捕我?你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想抓住我,对吗?”
  “以前是……可现在……”
  “现在怎么样,你初来时想抓住我,可你自己越来越矛盾了。所以我故意装作没识破你。你该成熟了,别为在警校里学来的那些胡涂思想烦恼了。许多男人都说爱我。他们只是爱我的肉体。可你不同,你不爱我的肉体,你爱我的一切。因为,从本性上来说,我俩是完全一致的。”
  “并不完全一致,”我坚持说,但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话说
  得非常无力。“你杀人——你喜欢杀人——这是我俩的根本不
  同之点。难道你没看到这点不同吗?”
  “胡说,”她笑着说。“你昨天就杀了人——而且干得干净利落。我看你杀起人来也毫不留情啊!”
  尽管我知道她说的话都不对头,但就是不知道错在哪儿。
  “我们离开弗雷波吧,”我终于说。“别在这儿搞什么革命了。这会死好多人,而这完全没有必要。”
  “我们离开这儿,到哪儿去?没有哪个星球对我们来说比这里更合适。”安吉利娜说,语气中又恢复了那种冷漠。“这当然不是主要的问题。我认为,首先要解决的是你脑子里那些糊涂思想。你把死亡看得太重了。200年之后,你,我,以及现在活着的任何人都会死去。现在我让有些人早点死掉有什么不好?你不让他们死,一有机会,他们就会要你死。”
  “你错了。”我的辩解越来越无力了。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疯狂地吻她。
  这时,房内响起了轻微的嗡嗡声。安吉利娜马上奔过去打开抽屉。她戴上耳机,听了一会儿,并开始讲话,同时不时地向我瞟上一眼。
  放下耳机和话筒,她平静地站起来看了我一会儿,就从抽屉里取出一支大手枪对准了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干,吉姆?”她问,眼里流出了泪水。
  “你为什么要这样干?”
  她没有听我回答,只是在想自己的问题。然后,她坚决地一抹眼泪。
  “当然,你什么也没有干,”她冷冷他说。“是我自己不好。我以为你与其他男人不一样。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为了报答你,我要杀了你——马上杀了你,尽管我心里不愿意这么干。”
  “你在说什么啊!”我大喊起来,感到莫名其妙。
  “你还在袋模作样,准备装到底吗?”她边说边从床下拿出一个小袋袋。
  “刚刚有人向我报告,特警队的飞船突然降临这城市,现在已包围了这个地区。你干得好!一般情况下,你们这次行动是成功了。”她套上了一件外衣,向房间后面退去。
  “我告诉你,对此我一无所知。请你相信我,特警队的行
  动与我毫无关系。”
  “你倒是个模范特警队员,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对她说,脑子里正在想对策。
  “再见了,詹姆斯·迪格里兹。能认识你很高兴。最后,我想告诉你,你们都别高兴得太早。我身后有一扇门,门后有一个秘密通道。等你的同伙到来,我早就安全离开了。我以后还要杀人!杀人!!杀人!!!你就别想再给我制造麻烦了。”
  我的安吉拉举起手枪瞄准了我。这时,她身后的墙壁开了一个口,只见里面黑洞洞的。
  “别往我身后看,吉姆。”他说。“这老一套骗不了我,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我身后绝不会有任何人。我不会转身去看的,你逃不出我的手。”
  “说得好!”我边说边向旁边一跳。自动枪响了,但子弹打到了天花板上。这时,我看到英斯基普站在安吉拉身后。他抓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扭,子弹打到了天花板上。
  英斯基普身后的两个特警迅速上来给安吉拉拷上了手拷,并立即带走。我想夺路冲出房间,可英斯基普已把房门关上。我无可奈何地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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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喝一杯吧,”英斯基普说着,在安吉利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是名酒。”
  “你这老狐狸……”我嘴里骂着。
  “你怎么能这样对上级说话?”英斯基普说。“好在特警队规矩不多,但也有一个限度嘛。”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们为什么要来抓安吉利娜?”我问,心里非常矛盾。
  因为我自己想抓住她,可不愿别人抓她。
  “因为你没有抓她,所以只好由我们来替你抓了。现在,这次行动已经胜利结束。你干得非常出色。以前你还是在试用期,现在,我宣布正式批准你为特警队队员。”
  “我早就向你辞职了。”我说,对他的任命毫无兴趣。
  “我从未接受过你的辞职。”英斯基普说,态度又严肃起
  来。“任何加入特警队的人都不允许离队。”
  “我违反了你的命令,偷走了你们的飞船……难道这些你
  都忘了吗?”
  “这没什么。我清楚你当时是一心一意想找到安吉利娜。
  你向我们特警队借艘飞船有什么不可以呢?你不借我也会派
  给你一艘的!”
  “这么说来,这是你给我设下的圈套?”
  “你可以这么说。但我倒更愿意把这次行动称之为你的‘毕业实习’。你表现了丰富的想象力,实习成绩优秀。”说到这儿,他皱了皱眉头。“只是,我不赞成你抢劫银行的行为。你要用多少钱,特警队都可以提供你嘛!”
  “那有什么两样?”我反问他说。“特警队的钱是从哪儿来的?还不都是各星球政府提供的。各星球政府的钱又是从哪
  儿来的?还不都是人民缴的税。我直接从银行拿钱,保险公司将会给银行作出赔偿,然后宣布公司本年度收入减少,向政府缴税也相应减少——结果不都是一个样!”
  这种论调想必英斯基普早已听惯了,他根据本无意与我多辩。
  “那么,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换了个话题,“飞船上有无线电发送器吗?”
  “好天真的孩子,我的吉姆!”英斯基普手往上一抬,装
  出吃惊的样子。“你真的以为我们的飞船上没有这种装置吗?
  可以老实告诉你,特警队的每艘飞船都有这种装置。不过,如果不知道它装在什么地方,就永远也别想找到。现在,你已是我们的正式成员了,我就可以告诉你,这种小型的无线电发送器装在飞船外壳的门里。”
  “那你们怎么又能在弗雷波星球上找到我呢?”
  “在弗雷波巴德,有一阵子我们确实失去过你的踪迹,但
  后来我们追踪到了医院。你从停尸间里溜出来之后,我们还在暗中帮了你一把,我们设法让医院对尸体失踪事件保持沉默。此后,我们只要注意一下什么人大量采购外科手术器械和药物,运向何方,一切都按逻辑发展……我还可以告诉你,在你的胸腔里,我们也给你装了一架小型发送器。”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当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们抓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英斯基普接着说。我当然想知道个究竟,根本不想打断他的话。“一天晚上,给你动手术的酒鬼大夫又喝醉了。我们的外科医生乘机给你安装了这个发送器。”
  “这样你们就一直能追踪我的踪影?”
  “是的。”他得意洋洋他说。“不过,如果我们不及时赶到的话,你会不会把安吉拉捉拿归案?”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坦率他说。
  “这我非常理解,”英斯基普说。“所以我及时采取了行
  动。现在,我们的女杀手已离开本星球了。”
  “让她走吧!”我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发火大叫起来。“让她走吧!”
  你会设法放她出来吗?”英斯基普问。
  我会吗?我想我不会。我没有理英斯基普,只是在想自己的问题。
  “你的任务确实不轻。有时候错误和正确之间只是咫尺之
  遥,尤其是带着感情去执行任务,那就几乎无法辨别是非了。”
  “你准备对安吉拉怎么办?”
  他犹豫了一下,不作回答。
  “给她作心理纠正术?”我问。
  “这当然好办。但我不想这么做。如果让她改变了,她只
  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了;如果判她死刑,只不过是多了一具尸体。这两种做法都毫无意义。”
  “我了解你,英斯基普。你能广罗人材,在这方面你确实
  是天才!”
  “我还能干什么呢?”他说。“她会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特警队员!”
  “而我们两人携手合作可谓是天生地造的好搭档!”我对
  他笑着说。
  我俩同时举杯:“为特警队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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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星际间谍





  我耐心地站在纳税人交税的队伍里,手里拿着填好的纳税单和现金。这是一个当地的纳税所。在我前面的人纳完了税走出了队伍后,我走到窗口,手指上粘了胶水。
  “快,快,把钱交过来。”一个年迈的女职员摊开手不耐烦地说。
  “不,”我说。我把纳税单和钱往桌上J丢,露出了一支0·75口径的无后坐力大手枪。“你把钱交过来。把你抽屉里所有的钱都交出来!"
  我微笑着,她却吓得连喊也喊不出来,拼命把抽屉里的钱抓出来放到桌上。我把钱不断地塞进我的长大衣口袋里——我的长大衣里缝满了深深的口袋。
  “你在干什么?”我后面的人瞪大了眼睛惊诧地问。
  “拿点钱。”我说,同时丢给他一捆钱。“你也拿点儿吧!”
  出于本能的反应,他伸手接住钱。这时,警报声突然大作。女职员显然设法按响了警报器。
  “你倒忠于职守,”我说。“继续把钱拿出来,要不我毙了你!”我一挥手枪。她吓得要死。继续把钱从抽屉里不断地往外抓。这时,周围的枪声、喊叫声、奔跑声已响成一片。我及时按动了无线电遥控按钮,预先布置在四周的摧泪弹和烟幕弹同时爆炸开来,更加剧了混乱的局面。我戴上红外线透视镜,塞上鼻塞,从容不迫地走出入群。
  这时,街上的人几乎都跑光了。安吉利娜开着一辆小车及时在我身边刹住。
  “一切顺利?”她边问,边注视着前方的路面情况。远处传来了警车的鸣叫声。
  “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太好了!"她高兴地笑了。
  我还没在她身旁坐稳,安吉利娜已把车转入了一条小街。她一按按钮,车牌号翻了个身,同时,汽车喷水器喷出了红漆,蓝色的车子变成了一辆红车。这时,安吉利娜把车掉了头,向来的方向开去。我和她换了位置,自己开起车来。
  “到哪儿去?”她问。这时,许多警车从相反方向从我们旁边急驰而去。
  “我想到海滨去度假。海风、阳光、沙滩……令人心旷神诒,对身体健康有益处……”
  “对我可不太合适,”她拍拍突出来的圆圆的大肚子。“已经6个多月了,马上要7个月了,我可无法游泳什么的……”她边说边观望着沿路的情况。“你说你要和我结婚,总不能让你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吧!要知道,我们是在度蜜月啊!”
  “我亲爱的,”我握着她的手诚恳地说,“结婚手续是一定要办的。问题是,我们去任何地方登记,我们的名字一输入电脑,特警队就会跟踪而来,我们的蜜月也就结束了。”
  “我们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东躲西藏吧。今天我们去海边,享受一下最后一大的自由生活,明天上午就去登记结婚。怎么样?”
  “只有一个问题……”
  “你答应不答应?”说着,她从我身上抽出了那支0.75口径的无后坐力手枪对准了我.
  “我亲爱的,你真的爱我?”我吃惊地问。
  “我当然爱你。如果我不能得到你,我就杀了你!”
  “好!明天早晨就结婚!"
  第二天早晨,婚姻登记注册处主任和两位证人来到我们的住处。这都是安吉利娜背着我一手策划的。仪式结束,三个人离去后,安吉利娜马上说:“我们晚上再庆祝我们的结合。现在,我们得马上动身。他们三人一回去,就会把我们的名字输入电脑,警察马上会蜂拥而至……”
  “这正是我担心的问题……好吧,事已如此,马上上车出
  发!”
  这是一个落后的星球,名叫卡玛泰。这里还在用蒸汽汽车。车子开动前,至少得先把锅炉烧上半小时才能发动。看来,聪明的安吉利娜早有准备,我们一上车就出发了。
  我们刚上路不久,四处就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声。警察、陆
  军、海军、太空陆战队等等全部出动了,当然更少不了太空特警队的人。他们的车子可不是蒸汽发动机的,要追上我们的老爷车,可太容易了。
  “我们逃得出去吗?安吉利娜问。
  “看来不行——除非你马上能想出什么特殊的办法。他们有一套追捕的办法。马上会缩小对我们的包围圈。”
  车子离开大路。我和安吉利娜都跳出车子,迅速隐没在草丛中。不久,好几辆警车在路边“嘎、嘎”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几名警察。
  “他们的车子在这儿!”其中一个叫起来。
  “下车搜查!”一个长官发令了。
  “他们不可能跑远的。”
  一名警察去查看我们的车子,另外几名向我们藏身的草丛走来。
  “我们怎么办?”安吉利娜问。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回答说。“我们无忧无虑地过了四个月的自由生活。但俗语说,‘没有不散的宴席’,凡事总有结束的一天。我们当然也可以延长一下自己的假期,但生活将东奔西颠,极不稳定。而且像你现在这样大着肚子,更不宜于长期在旅途中颠簸。我们还是回特警队算了。”
  “我也这么想,回去也不错!想到英斯基普不同意我们休假。而我们偷了一艘邮政飞船出来了这么久,真是有趣!"安吉利娜说着不禁笑出声来。
  “更不要提我们花的钱都是从银行偷来的,谁叫他们冻结我们的银行存款呢!”
  “好吧,回去就回去。不过,回去也得体面些!”
  这时,两名警察已走近我们的藏身处。我俩一伸手,一人抱住一个。这两个家伙还未醒悟过来。已被我们一声不响地击倒在地。接着,我们动作利索地剥下了他俩的制服套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走出了草丛,径直向停着的一辆警车走去。一上警车。我们把车一转身就急驰而去。一路上只见坦克。装甲运兵车。警车一辆接一辆地从我们车旁飞驰而过。
  我们驶到市中心,在一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库停了车。然后乘电梯直达指挥中心。整个大楼似乎空无一人,大队人马都已派出去追踪我们了。我俩走进一间大办公室,有一个人正在室内踱步,没有注意到我俩。
  “先生,你是英斯基普先生吗?"
  “对。”他回答说,眼睛仍盯着墙上的该市大地图。
  “有人要见你,先生。”
  “什么?什么?他还是心不在焉,转过身来。
  “我们回来向你报到."我对他说。
  这时,英斯基普才认出我俩。他立即大发雷霆。
  “你知道,你们的这些行动浪费了多少钱?卡玛泰的经济
  “小意思,小意思……”我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一支雪茄。
  “别跟我来这一套。”英斯基普怒气未消。“我若把你们交给卡玛泰当局,至少判你俩600年徒刑!”
  “你不会的!你手下缺少能干的外勤特警。你需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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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吉利娜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儿,英斯基普才慢慢息怒。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只红色档案袋,用大拇指指型打开了指型锁。
  “吉姆,我有一项十分重要的绝密任务要你去完成。”
  “你给我的都是最重要的绝密任务。”
  “而且十分危险。”
  “你是忌妒我堂堂男子汉的外貌,想让我早点去见上帝吧?好吧,芙斯基普,别再罗嗦了,什么任务你尽管说吧。我和安吉利娜什么事都能办到!”
  “不,这事只能你一个人去办。安吉利娜……她……”说到这儿他脸都红了,并重新审阅起档案材料来~
  “哈哈!”我大声说。“英斯基普,你这个老杀手,草莽英雄,人杰之灵,太空大盗,今天又是银河系秘密势力的头头,竟然不好意思说‘怀孕’一词!”
  “住口迪格里兹。”他咆哮起来。“你总算和她结婚了。这说明你还有点儿人性,她留下来,你一个人去。也许她会变成寡妇。”
  “我夫人穿黑色寡妇服可不合适,你要除掉我也不那么容易。什么任务你说吧!
  “看看这个吧。”他说着,就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卷胶卷插入写字台上的一个插口。一幅幕布从天花板上挂下来,房间立即暗下来,电影开始放映了。
  电影是用手提家庭摄影机拍的,有时彩色退去变成了黑白,显然不是专业摄影师之作。但这是我所看到过的最佳家庭电影。
  有人正在发动一场战争。影片开始显示的景象是:自云蓝
  天,阳光灿烂,但其问夹杂着高射导弹的阵阵黑烟。炮火并不猛烈,无法阻止运输部队的飞船快速降落。只见一个中型的航天港,近处停着几艘运输飞船,远处是几幢建筑物。有几架飞船俯冲下来扔了炸弹,爆炸产生的浓烟直上云霄。这种情景几乎不可想象,但影片却是真实事件的记录。
  “那是宇宙飞船!”我咕哝着。“还有宇宙运输飞船。什么政府竟愚蠢到要发动星际战争?他们怎么不想想失败的后果?可这一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电影结束了,房间亮起了灯光。英斯基普手指撑在写字台
  上,人向前俯伸着。
  “告诉你吧,万事通先生,他们的入侵成功了。而且不止一次。这个短片是个走私者拍摄的,他是我们的眼线。他的飞船在战斗中逃了出来。”
  我点燃了一支雪前,陷入了沉思。关于星际战争的知识,我知之甚少。因为,在我们那个时代看来,发动星际战争是毫无意义的。也许,偶尔在同一星系内,条件合适的话,可能会发生战争。譬如说,在一个太阳系内有两颗人类居住的行星。一颗行星较落后,另一颗行星工业发达。那么,落后的那颗行星很容易被入侵。但即使这样,如果落后的那颗行星真的认真奋起反击的话,由于两颗行星问的巨大的时空距离,这样的战争其实难以进行。运送兵员、武器,供给,穿越茫茫太空,其能源消耗是十分巨大的。何况入侵可能遇到顽强地抵抗,其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这当然是仅就同一个太阳系内的范围而言,至于不同星系之间的星际战争那就更不可能进行了。
  然而,眼前的事实却再一次证明:事在人为。再困难的事只要决心去做,不可能就会成为可能。暴力、战争、流血,对有些人来说还有巨大的吸引力,尽管我们已经经历了数百年的和平时期。想到这儿我不禁感到沮丧。
  “你是说,这次星际入侵成功了?”我问。
  “不只一次。”英斯基普笑着说,但那显然是他强装出来的假笑。
  “你和星际联邦希望结束这种星际入侵?”
  “马上结束,亲爱的吉姆广
  “你们挑选我来完成这一任务?"
  他伸手把我的雪前从手指间拿走,丢到烟灰缸里。然后,他庄严地与我握握手。“是的,这是给你的任务。出发吧,祝你成功!”
  我抽出手来,在裤子上擦了擦,并从烟灰缸中重新夹起了雪前。
  “我相信,特警队一定会给我举行最隆重的葬礼。好吧,你告诉我一点有关情况,否则,你就是故意要我有去无回。”
  “别发火,亲爱的,别发火。情况十分清楚。关于这次入侵新闻报道极少。我们获得的情报也不多。就是这少许的情报,住是用不少人的生命换来的。就我们目前所知,发动人侵的行星名叫克里安特,是埃普西隆一一印第星系的第三颗行星。这里围绕太阳旋转的有20颗行星,但只有三颖行星适于人类生存。几年酩,克里安特就占领了其他两颗行星。令人震惊的是,他们扩大了入侵的范围。在此之前,一般认为星际战争是不可能进行的。但他们至今已征服了临近星系的五颗行星,而且正准备进一步扩大入侵范围。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取得成功的。但他们显然采取了正确的策略。在被征服的星球上,有我们的间谍,但至今未取得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星际联邦的高层领导作出了决定,必须派人去克里安特行星探个究竟,以解开这不解之谜。”
  “我认为,这种计划无疑是自杀……”
  “这是命令,你别无出路、‘无影元踪的吉姆’。”
  我再争辩也无济干事。他们给了我一份已知的情报,一套大脑皮层语言录音课程。一把宇宙快艇的钥匙。我郁郁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安吉利娜正在房内练飞刀术。
  我对安吉利娜说:
  "那可恶的家伙想借手杀我。你自己看看这些材料吧!”
  安吉利娜看材料时,我把克里安特语言的录音放人大脑皮层打印机。通过打印机,录音中的语言课程可不经学习过程直接打印在我的大脑皮层上。第一部分只需半小时即可完成,且不必重复,这样我就能流利地讲克里安特语。其中一段时期我完全处于无意识状态。我坐在长沙发里,戴上头盔,按下按钮,就开始了语言打印课程。
  过了一会儿,安吉利娜拿开了我的头盔,在我嘴里塞了一片药片。我吞下药片,头痛一下子消失了。她吻了我一下。
  “他们想置你于死地,但你绝不会让他们借他人之手杀害你的。你将笑着迎接胜利。将来有一天,你将代替英斯基普。”
  “你为我担心吗?"
  “我一直为你担心,这是做妻子的心情。但我不妨碍你的前程……”
  “我到现在才真正了解你……”
  “我将竭尽全力帮助你获得成功。”
  “你无法与我同往,理由是显而易见的。”
  "这我知道,但我的心永远与你在一起。你怎样在克里安特着陆?”
  “坐上我的宇宙快艇,躲开地面雷达屏幕,直接快速进入大气层一一一
  "然后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不,你看过最后一艘飞船的幸存者的报告吗?他们也是采用这种方法着陆的。”
  我看过那份报告。说实话,报告令人灰心丧气。
  我注意报告中所提出的警告。看来,克里安特真正做到了
  全民皆兵!
  “你自己多加小心,吉姆。”
  “要担心你就为克里安特人担心吧。‘无影无踪的吉姆’去了,他们的星际征服也就结束了,他们自己也就完蛋了!”
  我热烈地吻了她一下走出了房间。我高昂着头,腰板笔挺,一副必胜无疑的模样。可是,在心里,我觉得如果有一成的把握取得胜利就不错了。这次任务之艰巨是难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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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密详细的计划,复杂的准备工作,说明这是一次重大的行动。英斯基普不止一次地抱怨费用太高,但我全然不顾。这是把我的脖子套进绞索,而不是他的脖子。我得确保自己能活着回来。尽管计划周到得巨细无遗,最后还是完成了。命令一发出,羔羊就被送进了屠宰场。
  我手无寸铁,坐在星际飞船“肯尼塔瓦”号的酒吧间里,喝着烈酒,吸着雪茄。扩音机里传出通告,飞船一小时内将在克里安特行星着陆。
  我这样不带任何违禁武器,在我一生中还是第一次。这需要意志和纪律才能做到。
  情报显示,克里安特的海关检查是宇宙世界中最严格的。任何东西休想逃过海关官员的眼睛,所以我不能有任何侥幸的心理。我现在是一个商人,一家名叫法查莱托——莫乔军火有限公司的商务代表。这是一家有声望的大军火公司。
  在克里安特着陆无异于被送进监狱,旅客分批被赶进一间灰暗的房间。卫兵端着武器,警惕地看着每一个人。我们的行李也随即堆在另一边。然后,我们一个一个地被叫出来检查。
  利用检查他人的机会,我仔细地观察了这些克里安特的士
  兵。他们穿着高统靴,手持武器,高昂头颅,对旅客根本不屑一顾,他们穿着紫红色的制服。
  “派·赖顿柯维!”有人在叫,我马上醒悟过来,这是我用的假名。我举起了一只手,一名卫兵向我走来。
  “你叫派。赖顿柯维?”
  “是的,先生。”我用克里安特语回答,故意略带外星球人的口音。
  “拿上行李跟我来!"
  他立即转身,我不得不在他背后叫起来。
  “可是,先生,行李大重,一次没法拿。”
  他转过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用枪指指房间的远处。“车
  子!”他怒吼了一声。我急忙跑过去,把行李装上车,就寻找刚才来叫我的卫兵。这时我见到他已站在一扇门的门口,门已打开。车子自动向门口滚去,我得小跑跟在车子后面。
  检查开始了。
  我一生中从未受到如此彻底地搜查。我庆幸自己没有想碰碰运气。
  房内有10个人。6个人检查行李,4个人检查我。首先他们
  把我全身衣服剥光,并对我进行放大透视。接着他们检查我的牙齿,发现有一颗牙齿特大,就马上拔出来,又马上给我植上假牙。拔下的牙齿经放大透视,证明没问题。然后检查继续进行。
  另一位士兵正在检查我的文件。他们马上与法查莱托一莫
  乔军火有限公司取得了联系,并获得了满意的回答。我对他们的提问对答如流。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最后,那个士兵收起了档案。
  与此同时,我愉偷地看着他们怎样检查我的行李。这些行李的遭遇可比我糟多了。箱子和袋子全部被打开,所有的东西部倒在几张乳白色的桌子上。袋子全部被拆开,然后再缝上。他们对我的衣服只是草草检查了一下。不久我就发现其中原因。不准穿自己带来的衣服,这些衣服在我离开克里安特时再还给我。
  “这是宗教的东西吗?”另一个人拿起一张照片问。
  “这是我夫人的照片。”
  “你只能带与宗教有关的象征性东西。”
  “可她是我的天使!”
  他们都感到迷惑不解,但还是还给了我。
  “你全部个人物品、身份证明和其他东西在你离开本星球时都会还给你。”他们冷冷地向我宣布说。
  “在克里安特,你要穿克里安特衣服,遵守克里安特人的风俗习惯。你的东西都在那边。”他们把我的行李放在三个包里。
  “这是我们发给你的身份证。”我伸手接过来。他们确认了我在这个星上的存在,我感到宽慰。可这时我还一直赤身裸体,感到了阵阵寒意。
  “这个锁着的箱子里是什么?"一个检查员问,口气十分严
  历。
  “军人,武器。”我说。
  检查员们都叫了起来,其中一人马上端起了枪。
  “可是,先生们,你们应该知道我到你们这个友好星球的理由。我的公司,法查莱托一一莫乔军人有限公司,是军界有名的电子武器公司,历史悠久,信誉卓著。这些都是样品。许多是十分先进的最新发明。箱子得由武器专家打开。”
  “我就是武器专家。”有一个人站出来。在此之前,我已注意到此人,因为他是秃头,脸上的一条伤疤使他的眼睛看上去一直像在眨眼。
  “见到你很高兴,先生。我叫派·赖顿柯维。”他对我毫无兴趣,也不告诉我他的名字。“请把钥匙给我,我马上打开给你们看。”
  一架摄影机马上对准了我,以便拍下我打开箱子的全过程。
  我打开箱子,拉起箱盖。武器专家低头审视里面放着的各种武器。我开始向他们一一解释。
  “我公司发明和制造了这种具有记忆功能的导线。导线很细,不仔细看难以发现,但功能齐全。”我用镊子夹起导线。
  “有的可用于手枪,有的可用于导弹,应有尽有。”他们都俯身仔细看起来。
  我逐一解释着各种小玩意儿。看来他们很感兴趣,这些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最后武器专家让我关上箱子,他说:
  “需要让你演示这些武器时,我们会还给你的。”
  检查结束,他们丢给我一套衣服。
  “4分半钟内穿好,”一位检查员说。“带上袋子."
  我穿上衣服,带上两袋行李,走过开着的一扇门。
  “车子。”门外一个卫兵指着正开过来的一辆无人驾驶车。车子在我身旁停下,边门自动打开。
  “很高兴能乘车,”我向卫兵点头笑着说。“可我去哪儿呢?”
  “车子知道。进去!"
  我把行李丢进车子,自己在车内坐下。边门自动关上。原来这是一辆机器人驾驶的车子。我们通过了一道又一道沉重的大门,最后终于驶出大厦,来到外面大街上,阳光使我一下子睁不开眼睛。接着,我颇有兴味地观看起两旁闪过的街景。
  克里安特显然是一个高度现代化和机械化的忙碌世界。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车子全部由机器人驾驶,两车之间保持着相等的距离,但车速极快。人行道在两旁,并有立交桥可横穿马路。人行道两旁是商店。标牌。人群。人人都穿着各种不同颜色的制服,标志着各种不同的职业。
  我的车子进入一条隧道,最后在一门道前停住。进口处的门上镶嵌着金色大字“兹拉托——兹拉托”,在克里安特语里是“豪华之家”的意思。一个穿着灰黑色制服的人给我开了门。
  “我叫派可夫,”他说。“你的警卫员。”
  “很高兴见到你,先生,非常高兴。…
  我走出车子,提上行李袋,跟随我的“看门狗”来到旅馆颜厅。他们检查了我的身份证,给我安排了个房间。一个服务员上酩来引导我进房。
  这是个套间,十分豪华,但到处是显眼的监视器,墙壁上,家具上,四处都是,且不加掩饰。包括卫生间里,只要你在房内,一举一动无不受到监视。我的“保镖”寸步不离地跟随着我。
  我相信,还有许多其他人在监视我的行动。因为,在这个星球上,外星球的来客不多,我当然是他们重点监视的对象。我相信,他们不仅密切监视着我住的旅馆,而且也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对一般人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寸步难行,但吉姆·迪格里兹绝不会灰心丧气。我相信从事监视工作的人员总是有限的,何况也不可能把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监视起来。
  现在,我以商人的身份逗留几天,一旦有机会,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怎么会叫“元影无踪的吉姆”呢!
  派可夫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首先得摆脱他,但目前他对我还有用处。他监视着我,其他人就会放松对我的监视。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暗中我仔细观察着城市的每个角落,以寻找可乘之机。
  第三天,我终于发现了一个最好的机会。我心里盘算了一个行动方案。那天晚上我笑着睡了。我相信,红外线监视器把我的笑容也照下来了。可是,他们从我的微笑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第四天早晨与往常一样,早饭是在房间里吃的。
  “啊,天哪,我今天太饿了!”我对派可大说。“你们这个星球空气永远清新,到处充满着香气,人就特别容易感到饥饿。今天我得多吃点早餐了。”
  我吃了两份早餐,因为下一顿饭什么时候能吃上,我心中无数。
  接下来的活动都按常规进行。在指定的时刻,我们走出旅
  馆,机器人驾驶的地面交通车已在门外等着。我们一上车,就向目的地出发。行程是预先输入计算机的。目的地是战争部。这几天我展示了我公司生产的一些先进装置,并摧毁了一些目标。今天得继续进行试验。
  在马路上。我们的车子高速行驶,后来转入一条小路,一直通向目的地。小路上来往车子不多,行人也很少。行动的条件不错。我开始紧张起来,成败在此一举。
  “啊嚏!我打了个喷嚏,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派可夫以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他老是疑神疑鬼的。
  “有点灰尘吸进鼻子里去了。”我对他说。“哎,你看,那不是特洛巴将军吗?”我用手指了指车外。
  派可夫是一名训练有素的间谍。他头也不回,只用眼角向旁边瞟了一下。在我的手帕里藏有一枚硬币,这是我能使用的唯一的武器。
  就在派可夫眼角向旁边一扫之际,那枚硬币飞出了我的
  手掌击中了他的头部。他呻吟了一声就瘫倒在座位上。
  就在派可夫倒下去时,我按了紧急煞车的按钮。车子停下来了,车门也打开了。
  在我击倒我的保镖,按下紧急煞车的同时,监视中心的红灯也一定同时亮起来——因为车内也到处是监视器。也就是说,我的行动一开始,敌人也会马上向我扑来。我的时间仅有几秒钟——最多一分钟。
  我低头猛跑,转入一条小巷。小巷通向另一条大街。那儿有一群机器人在清扫垃圾。他们当然不会注意我,因为这是些M
  型机器人。他们只能按输入的程序工作。
  但指挥机器人的是人,手中拿了一根电子鞭。他用鞭子朝我身上打来,我腰上感到了一阵触电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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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子的电流不强,所以我抓过鞭子用力一拉。他失去了平衡向我脚边倒下来,我一下把他击倒在地。这时,警报声已响起来了。
  我脱下他的制服,迅速套在自己身上,穿上他的靴子。在整个过程中,那些M型机器人照旧在干活,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视
  而不见。
  警报声越来越近了。我拿起电子鞭,指挥一个机器人把刚才被我击倒的清道夫装人垃圾箱。这时一群士兵正好跑步过来。
  “一个外星球人!我大声喊着,边向旁边的一条小街一指。
  “往那儿跑了。快追!”
  士兵们一转弯进入小街飞快跑去。
  “我们朝前走,”我指挥那些机器人。“到下一个地点去。”
  开车的机器人带路,其余的机器人有秩序地依次排队跟上。我手拿电子鞭,跟在机器人队伍后边。只见马路上都是警察和士兵。警车、装甲车呼啸而过,机器人列队穿过马路时,驾车的警察和士兵咒骂着……
  第一个机器人转入了一条小街。这时,大街上的车子越来越多,天上也出现了喷气式飞机和直升机。天哪!他们为了追捕我似乎是总动员了。可他们至今还不知道我的踪影。
  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在我背后传来了一声巨响。我向旁边一跳,只见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卷门向上升起。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大胖子伸出头来。
  “我这儿还有一车垃圾,斯劳鲍丹!"他说。随即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我。“你不是斯劳鲍丹?”
  “是的,斯劳鲍丹病了,在医院里。今天我代他工作。”我用鞭子向最近的一个机器人指了一下,命令道:“跟他去!”戴白帽子的头在门口消失了,机器人跟着他进了门,我跟着机器人进了门。
  这是一间很大的厨房。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营业?”我问。“我有点饿了。”
  "晚上才开门——喂,别让这个机器人老跟着我。叫他把垃圾搬出去!"
  “机器人,”我一挥鞭子命令道。“别老跟着他,把他抓起来。”
  机器人的反应当然比厨师快多了。他一伸铁手就把厨师抓
  住。厨师刚想开口责问,我就把他的帽子塞进他张开的嘴里。他喉咙里咕咕作响,但奈何不得。
  我用绳子把他缚在一把椅子上。我的运气至今还不错,没有人进入厨房。
  "出去,"我命令机器人。在外面,那些机器人还在清扫垃圾。回去!回到今天早晨来的地方去!”我发出命令。
  这些机器人象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一听到命令,就排好队砖身向大街走去.我立即回到厨房,锁上了门。
  目前我还是安全的。当然,不久他们就会找到斯劳鲍丹。但他们不会知道我在哪儿。一切尚算顺利。
  此时,远处响起了敲门声,门铃也突然鸣叫起来。
  “怎么回事?”我把帽子从厨师口中拉出来问。
  “是前门,有人要进来。”厨师气喘吁吁地说。
  我重把他嘴堵上,穿过餐厅,来到前门,开了门。
  “你来干嘛?我问。
  “修冰箱。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吗?”
  “对,对,我差点给忘了。请进!”我高兴得心“怦怦”直跳,“带上你的大工具箱进来吧!"
  一进门,我就把他击倒。他的制服是深绿色的,没有厨师或清道夫的制服那样引人注目。我剥下他的衣服,把他拖到厨后里,绑在另一张椅子上。我穿上绿制服,做了大量的三明治,带上工具箱,与他俩举手告别,就溜出了餐厅的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提着工具箱的机器人,从其外表的油漆和装饰看,他是跟着修冰箱的人一起来的。
  我把工具箱递给他,说了声“出发”,我找到了启动按钮,就骑上“铁马”,不,应该说是“铁人”出发了。
  一路上我在想,我现在得制定一个计划,以前的几步行动都是临时随机应变。现在,他们不知道我以什么身份出现,会出现在哪儿,这是我目前的优势。我只要隐蔽好,就可采取行动。
  我找到了一个长期废弃的工厂车间,想休息一下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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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夭我就开始工作,偷了不少电子器材和食物。在克里安特似乎没有犯罪行为,因此到处都没有防范措施。
  我得设法出城。结果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困难。我偷了一辆军车,整个行动十分简单。
  我把机器人停在路当中挡住了一辆军车。司机从驾驶室里伸出头来对我破口大骂。车内只有他一人。
  我走上前去,伸出手指一弹,一支麻药针射进他脖颈的一侧。司机头一低就倒在了座位上。
  我戴上他的军帽,让机器人坐上车,就开回藏身的车间。然后,我把偷来的东西统统装上车,穿上了司机的军装,告别了昏睡的司机和机器人,就开车出发了。
  在出城检查站,他们检查了我的证件——应该说是那位司机的证件,就让我通过了。
  我兴高采烈地把车开出城,开始了第二阶段的行动计划。路上我只要有机会就换车子,使自己尽量不留下任何踪迹。
  然后,我穿过了中央大沙漠,来到海边的一大堆石块前。这一大堆石块形如二只大锅,我藏好偷来的车子,就开始工作。我工作了整整一星期,为自己建造了一个地下隐蔽所,离那堆石块不到100米。
  当晚,我在隐蔽所里执行了第三阶段计划。我打开用偷来的电子器材装配好的发报机开始与特警总部联系。时间是子夜,联络信号只延续了30秒钟。下一步得看他们的了。我得等一天一夜才能收到他们的回音。
  与其空等,还不如自己先享受一番。我愉了不少美味佳肴,还有多种名酒,当然少不了上等雪前,自我作乐了一番后就睡着了。
  启天无所事事过去了、天一黑,我就走出隐蔽所,临近子
  夜,夜空出现了一颗新星。这颗新星闪烁着,直向我飞来。只见新星飘向一边,加速下降,同时发出丝丝巨响。
  我跳上偷来的车子开向爆炸的地方。
  车灯照亮了前方地面上的一个大坑,四周是一片废墟,坑上方烟尘滚滚,坑里是一块正在冒烟的大石头。
  我立即倒车,按动了摇控器,坑里又一次发生了爆炸。
  一块岩石从坑中飞起。我定睛看着落在我前方不远处的“流星”,只见它中间裂开,一分为二。保护其问装备的液体,正向沙漠中渗透。
  那些装备密封在一个个扁平的盒子里完好无损。我熄灭车
  灯,借着“流星”燃烧的余光,把盒子一一拖出装上车子。
  这时,我头上已响起了喷气式飞机的轰鸣声。敌人的动作也够迅速的了。
  等飞机一过。我立即开车回到地下隐蔽所。刚把最后一箱设备安顿好,外面就响起了引擎声。
  这时,飞机叉扔炸弹又扫机关枪,四周火光冲天。炸弹击中了我偷来的交通车。这很好,敌人为我消灭了痕迹。
  这一切我通过地面上的观察孔看得一清二楚。
  炸弹在四周连续爆炸,隐蔽所的人口处被沙堆掩埋了。我又一次按动T遥控器,隐蔽所外又发生了一次爆炸,响声混杂在众多的爆炸声中。我的隐蔽所彻底被埋没了。
  隐蔽所内十分舒适,一切生活必需品应有尽有:水、电、空气交换器、食物、饮料……我颇为自己的杰作自豪。
  我得在里面呆上两星期,把送来的设备安装起来。然后我将孤身一人出去面对整个克里安特世界。此时,武装部队一定正在一次又一次坯搜索我头上的沙漠世界。
  第13天,我炸开了隐蔽所的出口,回到了地面上。这次。
  我不再是贼,也不再是藏匿者,而是以各种身份,穿着各种衣
  服,出现在克里安特社会上,就这样我彻底了解了这个社会的各个方面。
  首先,我以军人的身份乘上军用飞机去陶莎丹露——格罗
  普。
  这是一个中等省份的省府,靠近格罗普斯特军事基地。就我所了解的情况,该军事基地也是克里安特主要的航天中心,征服外星球的星际部队均从那儿出发。
  驾机的是一位空军少校,他长相很难看,下巴大而突出,黑眼睛充满狐疑。
  这些我当然全然不顾。我只对他的宇航舰队的制服以及身上佩带的各种奖章感兴趣。显然,他是老资格的战斗飞船驾驶员。
  “晚上好,先生。”我边打招呼,边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
  他对我看了看,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我笑着系好安全带。飞机飞向夜空。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酒和两只酒杯。
  “很高兴能有机会请你喝一杯,感谢你为克里安特的光荣事业作出的卓著贡献!”
  开始他不理我。当我自己开始品尝这美酒时,他又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禁不住酒香的诱惑,勉强微笑了一下。
  “好吧,喝一杯。”他说。他知道,这一小杯名酒相当于他一个月的薪水。
  “不错,”他说,并报了自己的姓名。
  “瓦斯卡·胡里亚,空军少校。”
  “认识你真高兴,先生。”我说。“我给你换个大杯子吧。”
  几杯酒下肚,少校话多了。他大吹特吹自己光荣的战斗经
  历,我则以极其虔诚的态度洗耳恭听,并不断地点头。
  最后我了解到他是第一次被指派去军事基地格罗普斯特任职。我听了不禁窃喜。命运之神为我作出了最好的安排。
  下一步行动将是十分危险的,这是一系列的冒险计划。但良机难得,时不再来。飞机一着陆,我立即付诸行动。
  “你得马上去报到吗,瓦斯卡?”喝了几瓶名酒,我们已成了老朋友了。
  “我明天去报到。”
  “大好了!今晚是你休假的最后一个晚上,何不享乐一番?”
  我向他提议。他笑着同意了。
  一下飞机,检查过行李,机器人驾驶的地面交通车把我们送到陶莎丹露——格罗普机器人饭店,一切服务均由机器人管理,我对这家集团公司的运行机制了如指掌。
  车到饭店门口,大门自动开启。一个机器人迎上来。
  “欢迎贵宾光临机器人饭店。我给你们提行李,需要什么请随时吩咐。”
  进入饭店前厅,柜台后的机器人说话了:
  “晚上好,先生们,请问要什么房间?”
  “给我们一套最好的套间。”我边签名登记,边付了100联邦金市。一位机器人侍者出来拿了钥匙把我们带到房间。
  “我们要点吃的吧,”我对空军少校说。菜单就在墙上,他很高兴,在墙上不断地按着按钮。我则整理行李。
  当然,房内有个**和窃视器。我手腕上戴着一个窃听一窃视器探索仪。
  一下子就发现了。我把一张椅子拖到前面,遮住了窃听一窃视器。
  饮料和酒从打开的墙洞里源源而来。我打开了一瓶酒,满i
  斟了两杯。
  “为宇航舰队干杯!”他说,并且叽里咕嗜含含糊糊地哼起来。
  “你累了,”我对他说。“想睡觉吗?”
  原来,我在他的酒里放了些催眠药。
  “我很困。”他说着垂下了头。
  “晚饭前先睡一觉吧。”
  “对……”他的酒杯掉到了地上,他跌跌撞撞走到床边一7
  子就瘫倒在床上。
  晚饭来了。瓦斯卡用我的钱毫不客气,他订的饭莱足够一个班人吃的。我只稍稍吃了点牛排和色拉,就着手工作。
  我打开箱子,摊开了所需的工具和材料。
  第一件事是做改容手术。我得变得与瓦斯卡看上去基本相
  像,以便使用他的身份证。
  这对我来说当然不是一件难事,然后我把其指印印在隐形塑料手套上。最后我把他的军装略改一下,使其更合我的体型。
  当我完成一切准备工作后,瓦斯卡醒来了。晚饭冷了,但他还是大吃大喝了一痛。吃完,他到隔壁自己房间的床上去睡了。
  明天对我来说将是紧张的一天。我将以瓦斯卡的身份出现,孤身一人独闯宇航舰队。
  如果走运的话;我会了解到克里安特军事机器运行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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