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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处子

   授完舞后,我并没有出宫,因为上官派人把我叫去了,她是我妹妹,此刻也等于是被拓羽“软禁”,所以她要找我,拓羽一点意见都没有。
  这是自上次赏湖以来,我第一次见上官,这女人在宫里居然养的越发地美丽。
  她一脸的忧虑,弄地我也紧张了:“你……没给吧……”
  上官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没……”
  吁了口气,男人就是如此,还没得到前,就是宝贝:“既然没睡过,你担忧什么?那小子已经在打听你喜欢什么,开始倒追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上官左右看了看,她屋里的宫女早在我来的时候就出去了,她小声道,“我不是处女……”
  呀!对呀!枉我们自作聪明,却忘了这件最关键的事,这怎么办?
  “你说……老天把我们年纪缩了,那东西会不会也补上了?”我异想天开地说着,然后我看见上官的脸上,画满黑线。看来我说得的确有点不符合实际,还要想想办法。
  我拍着上官的肩:“我回去想想,顺便让斐嵛看看,说不定我说的是真的呢?如果不是,我会给你准备血袋,再不行,你就想办法在水里啊,野地里啊……”
  上官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沉声道:“非雪……没想到你这么下流……”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不是狗急了跳墙嘛。”然后沉下脸,“我现在是为你想办法,你居然还取笑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上官甜美地笑着,“我等你的办法。”
  这话是放出去了,但要将不是处子变回处子,在现下的科技水平,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还是想想歪门渠道吧。
  作为三个女人当中最大的一个,我觉得我应该身先是足,于是我踌躇地站在斐嵛的面前,还将欧阳缗赶出了门,欧阳缗现在快成了斐嵛的专仆,打扫屋子,整理花圃,还保护斐嵛的人身安全,真是郁闷,发现斐嵛也霸道的。
  斐嵛坐在圆桌边,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挂着的假笑:“非雪是不是有事相求?”
  “这个……那个……”怎么开口呢?好傻哦,虽然斐嵛更像姐姐,可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脸上开始发烧,汗也冒了出来,真是郁闷,我也算厚脸皮了,对着斐嵛我居然还是说不出口。
  “非雪……”斐嵛露出令人痴迷的微笑,“但说无妨。” 
 “这个……斐嵛啊,我知道你们大夫能诊出性别,那么,那个……”我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他疑惑地扬起一根眉毛。
  算了,死就死吧,我附到他耳边:“处子诊不诊得出?”迅速说完,迅速撤退,偷眼看斐嵛,斐嵛沉静的脸上,变得绯红。
  他眉角抽搐,微闭着双眼,然后,红晕缓缓退去,他睁开了皎洁的眼睛,淡淡说道:“你等等……”
  天哪!真有办法?斐嵛真是神了。
  只见他缓缓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一声:“小妖,把它拿出来。”
  小妖?对阿,刚刚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小妖,我探头望去,只见斐嵛的床下,正探出一个脑袋,却是小妖。
  小妖银白的脑袋从床下钻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罐子,然后跃到了斐嵛的身上,顺着他的长袍,窜到了他的肩膀,安静地趴着,将罐头交给了斐嵛。
  斐嵛拿着罐头坐回桌边,一边开罐一边说道:“我一直没想好将它炼作什么,既然非雪有此需要,我就将它炼作处子虱。”
  “shi!”我惊呼起来,“什么玩意?”
  “就是虱子啊……”斐嵛淡淡地说着。
  “虱子也能炼?不是只有蛊虫才行吗?”
  斐嵛眨巴了两下眼睛,忽然将他的俊脸凑近:“非雪知道地很多啊。”随即,他又拉开和我的距离,“蛊虫炼起来麻烦,而且这里也没什么好的药材,这虱子是我三年前炼的,根据他吸血的本性,可以炼成查毒的毒虱,处子虱是我师傅觉得无聊时发明的,炼着也是为了好玩。”  “好玩?”呵呵,斐嵛的师傅原来比斐嵛还要奇怪。
  “虱子对血液的味道有特殊记忆,所以处子虱炼起来很简单,就是在虱成之后,喂它的第一滴血,必须是处子之血,那么之后,它若是吸到处子之血后,会开心地蹦跳,如若不是,就会翻身装死。”
  “这么有趣?不怕它背叛主人逃跑?”我现在开始对那罐子里的虱子感兴趣了。
  “恩,因为我所有的虫,都很听小妖的话……”他开始打开罐子。
  “慢着慢着……斐嵛,你说你所有的虫子,难道?你在我【虞美人】养了很多虫子?”
  斐嵛扬起脸,淡淡地笑了:“没错……我总要为炼蛊作准备。”
  吐血……我这里成虫窑了,想起一大堆虫子在斐嵛的床下,我就寒毛直竖。
  那只神奇的罐子,在我面前渐渐打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斐嵛拿起我的手,又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我赶紧抽手:“斐嵛!那个……我不是……”
  斐嵛立刻扬起了眉毛,显然很吃惊。
  脸有点烫:“这个……那个……可能不是,也可能是,所以才要麻烦你验,我自己也不大清楚,呵呵呵呵……”脸烫地像发烧,我尴尬地冲着斐嵛笑。
  斐嵛无奈地摇头,伸出手取出了银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靠!太可恶了,割我就用刀,割自己就用针,没想到斐嵛这么坏!不过,我也得到了一条宝贵的信息,斐嵛,原来是个处子……
  嘿嘿嘿嘿,处子啊……不行不行,非雪啊非雪,你怎么可以这么色情!我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黑乎乎的罐子里。
  斐嵛的鲜血在食指上渐渐形成一颗晶莹的血珠,缓缓落入那一片黑暗中……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我紧紧盯着罐子,聚精会神地听着里面的声音。
  “吧嗒!”里面传来一声虫子跳跃的声音,“吧嗒!”又一声,我开始觉得不对劲,哪有虱子跳起来会发出声音的,又不是一群虱子。  然后,就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那个罐子里突然跃了出来,站在了桌面上,我吓得跳开桌子:“斐……斐嵛,你说这是虱子?”只见我面前是一只大如天牛的虱子。它现在还正用它的右前脚梳理着它的触须。
  “是啊……小虱……”斐嵛轻轻抚摸着那只虱子,温柔地笑着。
  “还小虱?我看应该叫牛虱才对!”牛虱已经算是世上最大的虱子,而这东西,足够称得上全宇宙最大了。
  我再次坐回位置,看着面前这只牛虱,伸出自己的胳膊:“试一下吧……”
  “好……小虱,去吧。”
  在斐嵛的命令下,那牛虱开开心心地朝我蹦来,然后,就是“阿武”一口,整个屋子里立刻响起了我的惨叫:“啊——痛!痛!痛!”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小虱咬起来会很痛。”斐嵛掩面轻笑,我擦着眼泪恨恨地看着他,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其实,主要是第一口,以后它慢慢有经验了,就不会再疼了……”斐嵛淡笑着解释着。
  “斐嵛!你……你太坏了!”没想到斐嵛这么阴险,拿我作试验不说,还拿我开涮。
  “好了好了……”斐嵛温柔地摸着我的头,“你看,小虱跳地可开心呢。”
  跳?我将视线移回桌子,果然,小虱一上一下跳着,还朝我扑来,吓得我再次远离桌子,戒备地看着小虱:“它……它又想干嘛?” 

 “估计是非雪的血好喝,它还想喝。”
  “滚!想都别想,这么痛!”我捏紧自己的袖子,不让小虱再有机会,慢着,小虱开心地跳,那么就是说明我……
  我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我还是,我居然还是!”我激动地搭在斐嵛的肩上,跟小虱一样跳着,“哈哈哈,赚了赚了,我居然还是!”  不过等我冷静下来想想,那不是还要痛一次?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所以我决定,不再动情!
  然后,为了让小虱咬上官的时候不疼,我叫进了欧阳缗和思宇,结果,小虱在喝了欧阳缗的血后,立刻晕死过去。
  我们三人立刻眯眼看着欧阳缗,原来这小子已经不是,杀手哪有时间和资格去爱人?肯定是逛窑子。欧阳缗并不知道原因,再加上他又失忆,所以他最后,被我们看地落荒而逃。
  等到思宇的时候,思宇只说有一点点痛,就像被针扎了一下,而结果也是喜人的,思宇也还是处子,但思宇很不服气,说她本来就是,更别说现在了,看来思宇果然是个乖孩子。
  在带着小虱离开的时候,斐嵛告诉我,如果和小虱失散了,就叫我把手指戳破,那样小虱就会闻着味回来。我晕,一只虫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居然还要我用血引回,这也太亏待我了。
  当然,表面上,我还是敷衍斐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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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验证

 
 没什么办法入宫,只有麻烦夜钰寒,就说上官下午要我帮她带一件她最喜欢的衣服入宫。
  到了上官住的相思宫,夜钰寒到御书房找拓羽,我就进入了上官的房间。上官喝退了所有的侍女,然后我们关上房门。
  上官紧张地看着小虱,小虱刚刚喝过她的血,停在桌面上一动不动,忽然,它蹦了起来,跳回了罐子,我收起罐子激动地看着上官,然后,她就激动地抱住我跳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低沉的,带着寒意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和上官慌忙分开,看着正走进来的拓羽,他身后跟着夜钰寒。
  上官和我都不敢看拓羽,垂着脸,看着拓羽在桌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嗒,嗒。”
  房间里,是让人害怕的静谧,我跟上官居然在他面前拥抱,这还不气死他。
  上官一声不吭,估计也没想好对策,我上前一步道:“回皇上,是太好玩了!”
  “好玩?”拓羽的语气依旧寒冷刺骨。
  “正是,小人今晚给妹妹带来一个好玩的玩意,妹妹觉得好玩,才会如此兴奋。”
  “兴奋到拥抱?”
  “没错!”上官忽然走上前,桀骜不驯地瞪着拓羽,“跟哥哥抱抱又如何?你不会连这都要管吧!” 
    一句话,让拓羽震惊。
  随即,上官愤怒地拉起我的手:“哥!这地方实在太闷了,柔儿要回去!”欲擒故纵啊,柔顺的女人皇帝一定见多了,难得遇上像上官这样难以驯服的,一定欲罢不能,呵呵,其实男人也很犯贱。
  我立刻佯装瑟缩,还恐慌地望向拓羽:“柔儿别再无理取闹,你的伤还没好,等你好了,大哥自然会接你回去。”
  “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上官对我说着,眼睛却是瞪着拓羽,拓羽也紧紧瞪着她。再看看夜钰寒,一脸的尴尬,此刻的气氛,有点让人透不过气。
  “啊!皇上,不如让小人给您看一下那个好玩的玩意吧。”我立刻摸出了罐子。然后将上官按在凳子上。
    拓羽依旧看着上官,眼神已经放柔,心不在焉道:“好,让朕也见识见识。”
  我打开罐子,小虱跳了出来,痴痴地看着我流口水,妈的,整天就想着我的血。
  我笑道:“这是处子虫,可以验一个人是不是处子。”
  “哦?”拓羽扬起了眉毛,上官白了他一眼看着我:“大哥不如多叫几个人来试试,可真是有趣呢~”
  “好啊,夜大人,麻烦你去把小宫女们都叫进来。
  在夜钰寒去叫小宫女的时候,我开始解释:“这只虫子是我今天回去的时候,碰到一个外乡人买的,当时也不信,哪知百试百灵,十分好玩,所以才会赶着给柔儿送来,让她也见识见识。”
    就这么会,小宫女们都进来了。
  简单说了一下小虱在喝血后的反映,然后就让小虱大餐。果然,那些小宫女个个都是纯真的处子。
  “这小东西怎么喝谁的血都跳?云掌柜说的恐怕不灵吧。”拓羽看着虱子,笑着。
  一旁的上官立刻冷语道:“伺候你的都是处子还不好?我看这里恐怕就你不是。”
  拓羽的眉毛立刻立了起来,脸上出现了怒容,他忽然撩开袖子:“朕就不信它这么灵!”
  小虱现在也兴奋着呢,看见又一个主动献手的,立刻,就扑了上去。
  然后,一大堆眼睛瞪着小虱,只见小虱腿一软,躺在桌上一动不动,而且死的邦邦硬。
  “哈哈哈……”上官第一个大笑出声,笑得拓羽眉毛直抽。
  “不准不准,说不定凑巧。”夜钰寒在一边打圆场。
  上官收起笑容看着夜钰寒:“那不如夜大人也试试?”
  夜钰寒看了一眼依旧愤懑的拓羽,自觉得撩起了袖子,然后,可怜的小虱,再一次倒下,光荣殉职。
  这下,连我都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皇上,看来您……不过,这也证明您是个真正的男人!”上官咯咯直笑,完全没发现拓羽越来越阴沉的脸,“柔儿还在纳闷呢,皇上最近从不找人侍寝是不是不行了呢……哈哈哈……”上官这话说得极其暧昧,充分刺激着身边那个男人的每一根神经。
  突然,拓羽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上官的手:“朕今晚就让你看看朕到底行不行!”
  事发突然,上官发愣地看着愤怒而充满霸气的拓羽,一边的夜钰寒立刻一躬身:“臣告退!”然后拉着我就出了门,跑到了院子。
  这就打上了?也太快了吧,上官应该不会在今晚就……不过这也难说,上官这女人有点妖,很会抓住男人的心。
  夜钰寒在我身边喘着气,脸涨地绯红,我看着他,很奇怪:“你脸红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云掌柜你……”夜钰寒被我一句话咽地说不出话来,我晃了晃手中的罐头,坏笑着:“呵呵……没想到夜大人你……也挺风流啊……”
      我撞了他一下,靠在他身边看着他冒汗。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放过夜钰寒,看着手里的罐子,空的!糟了,刚才夜钰寒把我拉出来,小虱还在里面。
  “惨了!”我的头皮开始发麻,虽然我认为小虱只是条虫子,根本不重要,但斐嵛就难说了,一想到他一屋子的虫子,我眼前就开始浮现自己被他折磨的情景,那我不是要死无全尸?
  “非雪!非雪你怎么了?”夜钰寒突然拍我的脸,我慌张道:“我把小虱落房里了,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夜大人你有没有小刀?”
  “刀?”夜钰寒疑惑地看着我,正巧一队侍卫走过,我冲上去拽住一个,把他们吓一跳,但看见我跟夜钰寒在一起,立刻放松了警惕。      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用他们的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真是痛啊,但总比成为虫子的食物好。
    “你疯了,快叫御医!”夜钰寒呵斥着那个无辜的侍卫,我立刻阻止:“你们走吧,没事的。”
     夜钰寒还要呵斥他们,被我拉住:“我要让小虱自己出来,这是那个外乡人告诉我的办法。”
    “非雪……可是你……”夜钰寒心疼地看着我的手指,看着他真挚的关切,我有一丝感动,安慰道:“放心,很快的。”
     然后,我就这样任由手指滴血,血顺着手指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草地上,而我并不是很在意,从小我就是孩子王,性子很野,断胳膊断腿经常发生,后来凡是流血一类的小伤,都是自来水冲冲就解决了。有时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女生。
    直到后来遇上他,他会因为我对伤口不在意而生气,然后狠狠训斥我:“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心中一阵酸楚,原来我还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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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怀念

  手指上痒痒的,低头一看,小虱回来了,还抱着我流血的手指猛啃。
  “还不进去!”我冲着小虱大喝,指着一边的空罐子。
  兴许小虱今天喝了不少人的血,肚子圆鼓鼓的,它兴奋地在罐子边跳了好久,才肯进去。
  “小王八蛋!不听话,回去扁死你!”我狠狠地对着罐子说着。
  “非雪你……”夜钰寒此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又惊奇又高兴,“小虱没有装死,原来你是……”
  “是什么是?”我撞开他,“我是不是关你什么事?”莫明其妙,要你这么兴奋干嘛?
  “非雪!”夜钰寒忽然抓住我的胳膊,看见了我还在流血的手指,“还在流血!”
  “没事,过会就……你干什么!”
  我的手,忽然被夜钰寒握在手中,他看了我一眼,便将我的手指放在他柔软滚烫的唇边,轻轻吮吸,然后将脏血吐出,从怀中掏出绢帕为我包扎,他是那么地认真,那么地温柔,头开始晕眩,自己是否还记得呼吸?
  我愣愣地看着他,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仿佛消失,我再一次想起了他,我的未婚夫。他不帅,但却温柔,他总是把我保护地很好,直到现在无奈的分离,他过得好吗?
  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思念被夜钰寒唤醒,平日忽视的伤口被渐渐撕开,难以言语的痛让我窒息。
  “这样就没事了。”他看着自己包扎的手指,安心地对着我微笑。
  我愣愣地看着他,夜钰寒,你的好心,却撕开了我的伤口,原来爱情,不是逃避就能忘记的。
  “非雪……你怎么了?”他温暖的手掌缓缓抚上我的面颊,眼神里,是让人心动的温柔。
  我收回思绪,避过他的眼神,躲开他的手掌,抽回手:“没什么……我该回去了。”
  “对……对不起……”夜钰寒在我身后忽然尴尬地说着,他或许也意识到刚才的暧昧,“我刚才一时情急,才会……” 
   “谢谢你的关心。”我忍住眼泪,挤出一丝自己都知道很假的笑容。
  “非雪……我只是希望你能爱惜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谢谢。”夜钰寒啊夜钰寒,为什么你要对我说和他一样的话?上天,难道你一定要逼我去面对这无奈的痛苦吗?。
  ※※※※※※※※※※※

  回到【虞美人】的时候,思宇还没睡,她似乎在有意等我。
  “非雪非雪,情况怎样?”看见思宇,我莫名地觉得安心,至少我还有思宇,我的亲人。
  “不错。”我淡淡地答着,双手捧着水,清洗自己的面颊,看着盆中的倒影,身边渐渐浮现出他的蔑笑:你呀你,头发又这么乱,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呵……”
  “非雪……”思宇轻声唤我,“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我用布巾擦干自己的脸,思宇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焦急道:“你怎么受伤了?”
  “呵,还不是小虱。”
  “你弄丢它了啊,哎,你老是这么粗心。等等,这帕巾好像不是你的。”思宇开始坏笑起来,“老实交代,是谁?”
  “夜钰寒。”我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思宇。
  思宇对着我一阵挤眉弄眼,却没得到我任何地回应,她的神情转为担忧:“你这个样子,难道是想起你未婚夫了?”
  “是啊……”
  “非雪,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何值得你如此记挂?难道很帅?”思宇躺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呵呵……不帅,而且很矮呢,不过他却有一身让人羡慕的好皮肤。”我好嫉妒他,总是晒不黑,然后他就会刺激我一下:其实我真的愿意把这身皮肤换给你…… 
 “那他……一定是个好男人……”思宇笃定地说着。
  “或许吧……”我开始挖掘回忆,越是逃避越是痛苦,倒不如去面对,然后深深地怀念,“前三年,他不懂事,后四年我开始教他怎么做一个好男人。”
  “教?”思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恩,是他要求的,因为他从小娇生惯养,也不会关心别人,爱护别人,理解别人,明显的大少爷性格,他突然的改变要感谢我最好的姐妹。” 
   “为什么?”
  “因为她让他意乱情迷啊。”我咧嘴笑着,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很心痛,可一年,两年,三年过去,这件事却成了我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他总是说:那时我真是幼稚,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伤害大家的事。
  “天哪!非雪,你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思宇瞪大了眼睛,仿佛我是个怪物。
  我无所谓地看看她:“这很正常啊,动心是难免的,关键就看自己的意志力够不够,这也算一次考验吧,当时我跟他分开念大学,而我的小姐妹就跟他一个学校,他生病的时候是她照顾他,所以他一时迷茫,当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全说了,看他主动坦白就原谅他罗,还好我们这个年代还比较保守,所以什么都没发生,他也只是愧疚而已。所以,他要求我教他怎么做一个好男人。”
  “天哪!他居然主动说出来,如果是别的男人,肯定不会说的,这不是自己找死。”思宇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当时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一下子从男朋友下滑到朋友,因为如果把他当朋友,你对他的恨就不会太强烈。”
  “怎么可能?爱就是爱了,怎么能当普通朋友一样对待呢?”
  “当时才交往两年,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爱,再加上又发生这种事,所以你让我还怎么爱地起来。当时对男人失望透顶,就算有新的男生表白,我也不想接受,谈恋爱,太累了。
  所以我决定先教他怎么做好男人,怎么关心自己的爱人,呵护自己的爱人,哄自己爱人开心。”
  “天哪!那不是很累?”
  “所以罗……本来是打算教会他,然后甩了他,报复他一下,结果,到后来就越舍不得,自己培养出来的好男人怎能便宜别的女人,嘿嘿嘿嘿。”哎,除了长相,基本符合好男人标准。
  “那……你们第一次……”思宇面红耳赤,真是一个小八卦。
  “订婚那晚。”
  “我不信!”思宇扬起了一根眉毛,“你们七年不什么?”
  “恩,他说怕看到我哭,不忍心伤害我。还有就是我们属于传统人家的子女,我和他都挺保守,没有同居,一直以来都是各自住在各自的家里,再加上我们又都是彼此的初恋,所以很看重。”
  “哇……绝品啦……”
  “是说我?还是他?”
  “都是!哼,不像我交的那个男朋友,三天就要拉我的手,五天就要亲我,七天就要……哼!还好我闪地快,真是垃圾。真是奇怪,为什么非雪只谈了一次恋爱,就好像很了解爱情的样子。”
  “傻丫头,爱情的经验跟你谈了几次不一定成正比。爱情跟打仗一样,攻城容易守城难,有的爱情如同昙花一现,有的却能天长地久,这其中不无各种兵法,岂是一两句能说清楚?别想了,真是越想越舍不得啊。”我感叹着,时间果然是治愈伤口的良药。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难怪非雪想回去。”
  “回不去啦,所以只有放在心里好好思念,和他这么长久的感情,到最后变成了淡淡的亲情,相互理解,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即使我将来爱上另一个男人,我也无法忘记他,他永远都在我的心里。”
  “难怪非雪对斐嵛这么好看的男人都不动心。”
  “斐嵛?我哪敢啊?万一他恼火了,用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对付我,我岂不死无全尸,还是算了算了。”我缩成一团。
  “哈哈哈……”思宇开心地笑了起来,“也有你非雪怕的人。”
  “当然……”我轻松地笑着,看着思宇灿烂的笑容,我想说谢谢你,思宇,让我把这些都说了出来,记得当初掉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会在深夜偷偷哭泣,舔嗜自己的伤口,将它们埋入心底,冰封起来,忽略它们,遗忘它们。
  现在才知道,怀念它们其实是件幸福的事,记得以前他说过:如果他不在了,叫我一定要开开心心地继续生活下去,然后找一个更好的男人,过上幸福的米虫生活。
  回忆的片段犹如飞雪,飘扬在眼前,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自己找个好男人,开开心心地继续生活下去,你也要一样哦,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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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欧阳缗

  【虞美人】的经营依旧顺利,但用上官的话说,我就是安于现状,我没有将【虞美人】打造成全国知名品牌的野心,我只是静静地,安分地守着她,和她一起成长。
    将对上官的求婚策划交给思宇,让她帮我转交夜钰寒,虽然手上的刀伤已经痊愈,但心底却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他的温柔,有时会胡思乱想,但一想到他喜欢的是上官,所以我不能自作多情,更不能把他当作未婚夫的替代品,这对谁都不公平,干脆还是眼不见为净。
  还有三天,就是立夏,应该要准备夏季的服饰。而这几天,水王爷府也很奇怪,总是邀请我去府上玩,来送信的人说是小王爷想我。
  我脸上带着笑,但心底却发寒,估计是水无恨已经知道欧阳缗在【虞美人】,再次确定水无恨跟这个杀手组织肯定有联系,而且可能还是高层人员,不然欧阳缗不会不认识他,相反,他却认识欧阳缗和那个要杀我的杀手。  对于王府的邀请,我以工作繁忙为由,谢绝了他们,少接触,少惹麻烦。
  而先前画的夏季男装样稿也在今天做出样装,便决定画一张海报做一下宣传,如此,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斐嵛,他可是个绝世美人啊。
  现在还是春天的尾巴,不热不凉,十分地舒爽。院中的梨花树正盛开着白色的大朵的梨花。
  两旁的红杏绿柳们,更是展现着他们的张扬,让人眼前一亮。  地上,我铺上了一条绿色的地毯,主要没草坪,就勉强顶着,让环境更鲜亮一点。
  斐嵛缓缓走出更衣室,脸上带着疑惑:“男人也穿披帛?”他穿着一条白底梨花的长袍,梨花用黑金线勾绣,沉静而儒雅,一条淡蓝的披帛,长长地拖在身后,与衣摆一起扫花拂叶。
  “恩。”我摆上画板,调着颜料,“漫画里穿披帛的男人多的是。”
  “漫画?”斐嵛缓缓站在梨树下。
  “额……一个国家。”当我抬眼时,斐嵛已经站在梨花树下,一阵东风吹过,掀起他白色的衣摆和淡蓝的披帛,白色的花瓣,环绕在他的身边,如雪一般沉静的人,带着出尘脱世的美,让我窒息。只是这清冷的美人边,缺了什么,总觉得让人有种孤独的哀伤。
  “要做什么动作吗?”斐嵛站在梨树下有点不自在,修长的双手抓着披帛,呵呵,男人穿披帛一开始是无法接受。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这唯美的画面,一看,原来是思宇。看见思宇我想起这画缺了什么。
  “思宇,别流口水了,去把阿牛叫来。”
  “啊……哦……”思宇带着痴迷的表情跑了出去。
   我看着斐嵛,总觉得不对,他此刻依旧用布巾裹着他的长发,这样就与我体现柔美的服饰不协调。我走到他的身边,朝他招招手:“蹲一下。”
  “好……”斐嵛弯下了腰,美人就是美人,连弯腰都这么优雅。
  我取下他的布巾,放下他如瀑布一般的长发,顺了顺,好柔顺啊,我都爱不释手了。
  再让他站起时,他已经长发及腰,我摘出两束放在他的身前,哇……这才像嘛,我此刻颇为自己手下的造型得意。
  将斐嵛其余的长发用丝带束在尾端,如此一番打扮,活脱脱一个漫画美男。
  “非雪,我把阿牛带来了,哇……”不用回头也知道思宇的表情。
  忽然,斐嵛淡然的表情上滑过一丝尴尬,垂下眼睑,视线落在一边。
  奇怪,斐嵛在尴尬什么,而当我回头的时候,我明白他尴尬的原因了。思宇直勾勾盯着他,斐嵛早就习惯,可现在,欧阳缗也直勾勾地盯着他,深沉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些不明的情愫,哈哈,欧阳缗,你也被斐嵛的造型迷住了吧。
  不过,欧阳缗终究是杀手出生,即使现在失忆,有些却是本能,很快,他恢复如常,干咳两声,刻意将视线从斐嵛身上移开,对我说道:“掌柜的,你叫我来干嘛?”
  “配戏。”我笑了,跑到他身边,推着他。
  “配什么戏?”
  “【虞美人】男子服饰宣传海报啊,看斐嵛已经准备好了,你也去换换衣服。”
  “啊?”欧阳缗那张性感的嘴唇一下子张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我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他现在是我的人,还不得任我摆布?
  将他推入更衣室,把体现男子潇洒阳刚的服装挑了出来,内衣……不要了,阳刚嘛,就坦胸好了,我一件件往床上扔着,看的欧阳缗一愣一愣。
  “这些是你要穿的,先穿这内襟,然后外衫,最后再是这袍子,头发放下,扣上这个小冠。”
  “那内衣呢?”
  “千万别穿,影响美观,你是男人,露一点算什么,快啊,别让我们多等,斐嵛可是很忙的。”
  “慢着,你让我和斐先生一起?”我居然发现一抹淡淡的红晕浮上欧阳缗的面颊,哈,不会被我误打误撞吧,于是我索性坏笑起来:“当然,这样才配嘛,快哦!”
  正准备脱衣服的欧阳缗,顿时变得有点僵硬,眉脚还不停地抽搐。
  等欧阳缗躲躲闪闪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们三人都大吃一惊,俊朗的欧阳缗站在阳光下,英姿飒爽,性感非凡,一个大翻领,露出欧阳缗性感结实的胸膛。
  外袍拖地,带起一卷先前落在地上的白色花瓣,更是刚中带柔。
  “怎样?”我撞了撞身边的思宇,她给我抛了一个媚眼,轻声道:“绝配!”偷眼一瞧斐嵛,他也正盯着欧阳缗发愣。
  一脸郁闷的欧阳缗,出来就嚷:“接下去怎样?”
  “阿牛,你就站在斐嵛后面好了。”本来想让欧阳缗抱着斐嵛的,但想想这样可能有点过分,万一两个人都怒了,我就画不成宣传图了。   欧阳缗垂着眼,尽量不看斐嵛,斐嵛也微微撇过脸,不看欧阳缗。
  “喂,你们两个都不笑,我怎么画啊。斐嵛你坐在地上,你把欧阳缗的衣服都挡住了,我看不到他的身体。”
    斐嵛终于露出一抹微笑,估计在笑我色,他轻轻坐下,自然而然地拾起自己即将触地的长发,此时,我发现,欧阳缗僵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暖色,眼神渐渐放柔,注视着身下的斐嵛。
  斐嵛依旧自顾自整理着自己的袍衫,让黑色的长发铺在袍衫之上,在确保没有一丝落地后,他才满意地淡笑着:“好了,画吧。”
  “啊……哦……”我沉醉于斐嵛优雅的举止里,脑中已经浮现他与欧阳缗深情注视的画面,梨花树下,梨花?不好,不吉利,还是桃花或是樱花好了,然后是绿色的草坪,深情注视的爱人,春风卷过粉色的细雨,如此地动人心魄。如果他们……不行不行,自己怎么变得这么BT!  调整好心态,开始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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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不速之客
  欧阳缗双手环抱着靠在树下,静静地看着身下的斐嵛,看着他如墨的长发。
  或许,他们两人都没发现彼此在不经意间流露的表情,当两人看到我的画时,欧阳缗的脸一下子成了猪肝,怒道:“掌柜的,你怎么可以把我的眼神画的那么……那么……”
  “含情脉脉?”我笑着,看着恼羞成怒的欧阳缗。
  欧阳缗慌张地看着斐嵛,斐嵛微抿的嘴唇显示着他的愠怒,他只是淡淡地转身,欧阳缗拉住他的袍袖:“斐先生,这是掌柜的乱画的,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又是一句淡然的回答,“我要换衣服了,阿牛你别抓着非雪新做的衣服。”
  “哦……”欧阳缗赶紧松手,哪知斐嵛才迈开脚步,他整个人就往前扑去,长发将他惊慌的脸轻轻埋起,然而,他没有摔倒,因为他被欧阳缗从身后稳稳抱住,关切的话语同时吹过斐嵛的耳边:“斐先生没事吧。”
  我的心跳有点加速,这场景,好美,好幸福,再看思宇,她更是目瞪口呆。
  只见斐嵛用手拍开搂在腰间的手,冷冷说道:“阿牛你踩住我的衣服了!”
  欧阳缗立刻松手,挪开自己的脚步,尴尬地再次说道:“对不起……”
  斐嵛提着自己的衣摆,转身缓缓离去,欧阳缗看着我,眼中有一丝怒火。他闷哼一声,进屋换了衣服,然后穿着他的劳动服,再次狠狠瞪了我一眼,朝院门走去。
  我笑着看着欧阳缗离去,没想到却同时看见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还蹦啊蹦,边蹦还边喊:“非雪哥哥……你在哪儿?”然后,他喊了一声:“哎呀!”他和生气的欧阳缗正好撞在了一起。
  欧阳缗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愤懑离去。
  头皮开始发麻,上官说得对,你不去找麻烦,但不代表麻烦不会来找你,有些事终究躲不过。
  看着水无恨傻傻的看着撞他的欧阳缗,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其实是在确认吧。
  “小王爷驾到,小人有失远迎,真是该死该死!”我迎了出去,他的身边是那个水生。
  水无恨被我的喊声拉回了视线,一脸的不满意:“我说非雪哥哥怎么不来找无恨玩,原来家里藏了个好看的哥哥!”
  “哈哈哈……那哥哥好看吗?”我假意问着水无恨,他撅起了嘴:“没我好看!”
  思宇在里面忍不住轻笑,我还没将水无恨的事告诉她,她笑道:“思宇也觉得小王爷好看呢。”
  “真的?”水无恨双眼发亮,跑进画画的院子,东瞧瞧西望望。
  水生向我恭敬地行礼:“云掌柜,小王爷就麻烦您照顾了,小人先回府了。”
  “慢着!你就把他留给我了?”
  “恩,小王爷说要玩到晚上,还要看过你们的音乐会再走,云掌柜请放心,王爷已经安排了侍卫在附近保护小王爷,不会有事的。”
  便衣啊,我忍不住望向周围,看来已经陷入严密监视中。
  水生离开后,我就看见水无恨从更衣室里跑出来,身上还挂着披帛,在院子里甩啊甩。一旁的思宇无奈地直摇头叹气。  她用无比同情的眼光看着我:“非雪,你就好好照顾他吧,我去看看作坊的进度。”
  这下,连思宇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我和这个可能不是傻瓜的傻瓜:水无恨。
  “非雪哥哥好色。”水无恨跑到我的画板前,看着画板上的两个英俊男子。
  “恩!恩!所以我才舍不得离开【虞美人】。”我顺水推舟,承认自己好色。
  水无恨猝着弯弯的眉:“无恨也很好看啊,为什么非雪哥哥不来看无恨?” 
   “无恨是好看,可无恨是小王爷啊,不像这两个,任由我处置呢,哈哈哈哈……”
  “任由非雪哥哥处置?”
  “恩!”我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拉下他的勃领,靠近他的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他们都是我捡来的呢。”
  然后我放开他,看着他脸上古怪的表情。忽然,他双眉一竖,就指着那画:“无恨也要画这样的!”
  “好,好,画这样的。”
  然后他开心地跑到树边,我开始换上新的画纸,就在我正准备落笔的时候,他又喊了:“非雪哥哥怎么不坐在这里?”他指着他的身下,我傻眼,我坐下谁画?
    还没开口,水无恨就硬是把我拖到树下,然后将我按在地上。
  于是,院子里,两个人,一个傻傻地坐着,一个傻傻地站着,看着那空无一人的画板。
    两只黄鹂落在画板上,清脆地叫着,寂静地院子里,回荡着它们美妙的歌声。但我却觉得它们是在喊:傻瓜——傻瓜—— 
    “这样不对!”水无恨一声大吼吓跑了两只黄鹂。
    “哎……是不对……”我叹着气,垂着头,真要被他玩死了!
  “这样不好玩!”水无恨生气地坐了下来,瞪着我,我懒懒地靠在梨树上,看着飘来飘去地白云:“这样也不错,可以看看天空。” 
    “天空?”水无恨学着我躺在树下,看着蔚蓝的天空。
     “非雪哥哥好无聊哦,喜欢看天空,天空有什么好玩的,跟无恨玩官兵杀强盗吧。”水无恨乐幽幽地开始掏他的玩具。
     我打了一个哈切,轻风宜人,阳光又不是很猛烈,自然还是躺着睡觉好,不过这么高的境界,不是他能理解的。
     “风清云动,泉水叮咚……”
     “泉水?哪里?”
     “闭上眼想象。”我单手轻轻覆在他的眼上,他听话地闭上双眼。
     “彩蝶纷飞,鸟声幽幽……芳草碧水间,走来一白衣少女,少女脚下银铃儿,丁玲……丁玲……少女掬水拂面,水声叮咚……叮咚……叮咚……”
     手下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居然真的睡着了。那再好不过,免得我操心。闭上眼,享受着这份午后的宁静,【虞美人】,就是宁静的港湾,乱世中的祥和天地,忘却纷争,忘却烦恼,只有快乐地生活,无忧无虑地生活。
     只是这份平静,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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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恶搞

  朦胧间,我到了一片梨花的海洋,处处都是梨花,淡淡的梨花香,游走在我的鼻尖,大朵大朵的梨花,飘荡在空中,形成一大朵一大朵的白云,忽然脚下踩空,整个身体往前扑去,扑倒在一片梨花之上,白色的花瓣在我身周飘扬。
  趴在梨花团上,好舒服,软软的,又很温暖,就像抱着一个大大的枕头。好怀念席梦思啊,一定要想个办法做个席梦思。
  “非雪……非雪……”一声声温柔的轻唤唤醒了我的美梦,我睁开迷蒙的眼睛,好像看见了夜钰寒:“你……怎么来了……”
  “醒醒,有事跟你说呢。”
  头还是晕晕的,好不容易聚焦视线,却发现自己在夜钰寒的怀中:“你……”
  他立刻捂住了我的嘴,眼神瞟向一边,原来水无恨还睡着。
  他不慌不忙地扶起我,带我走到一边,轻声道:“皇上准备明晚行动。”
  “明晚?可以,我去叫思宇他们准备准备。”
  “那……要我做什么吗?”夜钰寒有点尴尬地看着我。
  我笑道:“不用,夜大人明晚也学着点,说不定以后追女孩子用得上。”
  “非雪我……”
  “啊!我的小人偶呢!”一声大喊打断了夜钰寒的话,原来水无恨醒了,他正慌乱地找着口中的人偶。
  人偶?没看见他带人偶来啊。
  “非雪哥哥……咦?夜哥哥也在?”
  “见过小王爷。”
  水无恨看也不看夜钰寒,拉起我就回到树下:“非雪哥哥,无恨刚刚明明抱着一个人偶的,怎么不见了,帮无恨找找。”
  “哦……”我装模作样地找着,估计是这小子做白日梦。
  夜钰寒悄悄拉了我一下衣袖,轻声道:“我来的时候,看见你睡在他身上,他说的,该不是……”
  寒毛立刻竖遍全身,难怪睡地特别舒服,汗,一阵又一阵,不知不觉占了水无恨的便宜。
  我转身跑进更衣室里,找了一大堆棉花和废弃的布料,然后卷了一卷,用针线随便固定了一下,做成一个糖果枕头。
  出来的时候,水无恨已经拖着夜钰寒一起找了,我跑到水无恨的面前,拿出糖果枕头:“无恨的人偶没了,非雪哥哥送你一个大糖果。”  水无恨可爱的眼睛瞬即瞪大,满心欢喜地抱住了糖果枕头,但随即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好像还是人偶好玩。”
  沉下脸,不理他,这小子指不定一早就醒了,还不知谁占谁的便宜呢。我冷冷说道:“那就还我!我给你夜哥哥!”
  “不要!”水无恨将糖果抱地紧紧的。
  真是拿他没办法。
  只是没想到,稍后连夜钰寒也赖在【虞美人】不走了,这下,他可惨了,成了我和水无恨的模特儿。
  也不知水无恨怎么想的,吵着闹着要让我教他画美人图,于是,夜钰寒就坐着喝茶,我和水无恨画他。
  水无恨的画技远远在我之上,但风格完全与我不同,是水墨画,应该说我的画法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水无恨笔下的夜钰寒像个男人,我笔下的夜钰寒自然就……反正不是很man。
  然后,思宇也回来了,她是画Q版的高手,她刷刷刷几笔,Q版的夜钰寒就出现在画纸上。
  这立刻激起了我的玩心,我将笔锋一转,开始恶搞夜钰寒。  将夜钰寒的脑袋配上了肌肉男的身子。
  “不对不对,应该这样。”思宇拿起她的画笔,给夜钰寒来了个红内裤反穿。
  “超人啊……”
  思宇在一边忍俊不禁,尽量憋住笑容,而一旁的水无恨虽然不知道这红内裤反穿的幽默,但也傻傻地跟着我们笑。
  “恩,那应该画个母星。”我沾上了土黄色,然后一圈,又一圈,再一圈,噔噔噔噔,超大号阿拉雷的最爱:便便。
  “哈哈哈……shirt啊,哈哈哈……”思宇终于忍不住喷笑出来,唾沫星子撒在了那副画上。
  超人夜钰寒,最后飞到了一堆屎里……
  “哈哈哈……”我也大笑起来,眼泪迸溅,“这可不是一般的shirt,而是一堆big,big的shirt。哈哈哈……”
  水无恨在一边傻傻地看着我们笑,还指着那陀便便星球:“这是什么?怎么好像……好像马马拉出来的东西?”

  便便是画成一圈一圈的,其实人还不一定能拉出这种形状,不过大型的牲畜,例如牛和马的粪,通常是这个样子。
  我们的大笑自然引起了夜钰寒的注意,他站起身,疑惑地朝我们走来,我们赶紧收起了画,藏在怀中。
  “非雪,你把我画成什么样子?”夜钰寒满脸狐疑地看着我们的画板,画板上是正经的三副图,除了思宇那副有点怪。
  “我要看你藏起来的。”夜钰寒伸手问我要,我当然不给,还装糊涂:“没啊,都在这儿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我指着水无恨和思宇,他们立刻配合着点头。
  夜钰寒俯下身,仔细地看着我,眉毛挑了又挑。
  “掌柜的!”就在这时,欧阳缗忽然跑了进来,夜钰寒终于放过了我。
  “什么事?”欧阳缗似乎还挺急,跑地满头大汗。
  身边的夜钰寒看着欧阳缗,脸上是奇怪的表情,似乎有点惊讶,又有点自卑。
  欧阳缗拿出账册:“斐先生叫我送来的,他说用完了,问你还有没有新的。”
  我哭笑不得,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阿牛,这只是小事……”
  “小事?可他明明……”欧阳缗傻傻地看着我,忽然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呀!准是斐先生还在生气,故意消遣我。”欧阳缗俊逸的眉毛立刻皱在了一起,转身就走。
  虽然不知斐嵛是怎么把这样的小事化大的,但根据我对斐嵛越来越深的了解,知道这个人,惹不得。
  水无恨在一边依旧傻傻地看着欧阳缗,直到他的离开,然后就是不满:“非雪哥哥最色了,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好看。”
  “没错,要不无恨你……也来非雪哥哥家,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很是认真地看着他,他却撇过了脸:“才!不!要!”
  哎,罢了罢了,他的生活又岂是我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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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烧烤
  水无恨和夜钰寒这一赖,就赖到了晚上,想想既然人多,就烧烤。
  思宇最喜欢的就是烧烤,在烧与烤之间,能体会无穷乐趣。
  将院子清理干净,当中摆上炭炉,周围铺上可以坐人的地毯,思宇就开始窜材料,欧阳缗开始生火,水无恨看着他,还给他捣乱。
  “哥哥哥哥,这个要不?”水无恨拿出一块木头。
  欧阳缗摆了摆手:“这个要用炭,炭烤出来的才香。”
  “恩,恩!”
  “思宇,你那边怎样了?”我拿着酒壶,走到思宇身边。
  思宇一边窜着,一边眼睛冒星:“快了快了,我都等不及了呢。”
  “非雪,那我做什么?”夜钰寒看着我们忙碌的身影,主动请缨。我指了指给欧阳缗捣乱的水无恨:“看住他,别让他捣乱。”
  “啊?”
  我没有给夜钰寒任何反对的机会,便去取碗筷。这两个大少爷平时都是吃成品,让他们帮忙,反而越帮越忙。
  一阵阵炭火不停地窜着,我站在烧烤的炉子边,大喊着:“今天,有两个口号!”
  “口号?”夜钰寒疑惑地问着。
  “一个,就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所以,如果夜大人和小王爷觉得脏,就请回吧。”你们好走了,影响我们食欲。
  “好哦!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水无恨立刻举着碗筷喊着,比我们还激动。
    叹口气,继续:“第二个,就是小心火灾,大家在烤的时候,一定要像我这样。”我卷起了袍袖,扎紧,“免得到时袍袖落到炭火里,就成烧猪啦。”
  “好——成烧猪——”又是水无恨小朋友……
  月朗星希,大家围在烤炉边,炭火噼噼啪啪地爆着。
  “阿牛,叫斐先生吃饭。”食物的香味已经充满了整个院子。
    “斐先生说他到了关键时刻,要看着他的炉子。”欧阳缗啃着鸡翅膀,满嘴的油。
     他的炉子?一阵阴风刮过我的脖子,不知他又在炼什么东西。
    “这斐嵛又是何人?”夜钰寒一边翻着土豆,一边问我,想想他刚刚学会烧烤的时候,还手忙脚乱,现在已经能烤出像样的东西了。
  “是另一个漂亮的哥哥。”水无恨一口咬住我手中的肉排,含糊地说着,“比阿牛哥哥还要漂亮的男人。”
    “还要……漂亮?”夜钰寒惊讶地看着我,我得意地笑,然后他摇着头,轻叹着,“那是男人吗?”
    “当然是!”欧阳缗显然有点生气,傻傻的样子很可爱。真好奇他做杀手时不知是怎样的性格,反正在我们的调教下,他就是傻傻的,而且很听话,尤其是斐嵛的话。
  “嘿嘿,拓羽和柳谰枫不是也挺漂亮?他们难道是女人?”我没轻没重地说着,听地夜钰寒直冒汗:“非雪……不可直呼皇上的名讳。”  “老迂腐。”思宇嗤之以鼻。
  夜钰寒有点不服气:“我哪儿迂腐了?”
  “是啊是啊,夜大人也相当风流呢。”我开始坏笑,“思宇,你不知道,上次用小虱验处子的时候,唔……唔……”嘴突然被夜钰寒捂住,他在一边皱着眉:“非雪你怎么也跟女人一样爱抖人的隐私。” 
     “哈哈哈……”思宇甩着鸡腿笑得前仰后合,就算我不说,她也猜得到。
    而水无恨更是好奇地瞪大眼睛:“什么小虱,什么小虱?”
    我掰开夜钰寒的手,笑道:“小孩子别管。”反正你也肯定不是,还凑什么热闹。
     看着一脸郁闷的夜钰寒,我转移话题:“柔儿最近在宫里可好。”
    发现夜钰寒的神色有异,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她……很好,皇上哄地她很开心。”
    “没其他的事发生?”我看着夜钰寒慢慢出现的红晕,心下便猜到上官跟他肯定也发生了什么。
    “没有,上官姑娘很好,非雪放心吧……”
    “哦?”我紧紧盯着他越来越局促的脸,这个夜钰寒一遇到男女之事就会慌乱,“你的样子不像是没事,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夜钰寒尴尬地看着我,“那天我路过御花园,听见上官姑娘的琴声很是哀怨。”
    “哀怨?”思宇也凑了上来,和我一起认真听着。
    “在下就上前问上官姑娘是否想家……”夜钰寒的脸越来越红。
     “她怎么说?”这死女人怎么可能会想我们?
     “她说……她虽然获得皇上的垂青,但怕容颜一旦老去,便会被冷落,若是能与一个关爱她,只娶她一人的男子,在一起就好了……”
        夜钰寒说完,叹了口气,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所以我想上官姑娘所指的那个男子,可能是非雪你……”
     “啊?”我和思宇同时惊呼起来,我们自然清楚上官口中暗示的那个男子决不可能是我,那会是谁?
      我看着思宇,思宇皱着眉头看着我,她立刻问道:“当时就你和上官?”
      夜钰寒听思宇问这么直接,眼神再次闪烁起来:“是的。”
       思宇长长地“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坏笑,看着我,似乎有话对我说。水无恨一下子蹦到我和思宇的面前,无聊道:“别说那个姐姐的事了,无恨好无聊。”
  “无聊啊……”我看着思宇,思宇眼珠也不停地转着,提议道:“那我们猜字游戏吧。”
    思宇的提议立刻被大家采纳,夜钰寒见识过我和思宇的默契,对这个猜字游戏也很感兴趣,我们分成两组,我和水无恨,思宇和夜钰寒,由欧阳缗作裁判,输的一组罚酒。
    几轮下来,我们打成平手,不过我比较惨,因为我们这组输的时候,是我喝酒。
    夜钰寒眼神迷离地拉着我的袍袖,滔滔不绝,真没想到他的酒量这么差:“非雪……非雪……我对上官姑娘,真的没非分之想……那天在亭子里……她把我当作了你……她靠在我的身上……我没有……真的没有……”
  我和思宇有些吃惊,难怪刚才他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会如此害羞。
  我扶着他,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水无恨在一边戳着夜钰寒的脸蛋:“夜哥哥酒量好差哟,嘿嘿……”
  “别幸灾乐祸了。”我瞪了一眼水无恨,明明不是傻子,却还要我帮他喝酒,真是阴险。
  水无恨被我这么一责备,撅着嘴不再说话。
  送到门口的时候,水无恨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将夜钰寒交给来接水无恨的水生,让他帮着送回去。
  总算送走了这两个祖宗,我和思宇大舒一口气,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思宇问道:“上官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难道爱上了夜钰寒,在给暗示?”
  “有可能。”我沉思,“虽然上官是想做皇后,做人上人,但归根究底,她还是一个女人,只要是女人,终究逃不过爱情。”
  “那她会怎么选择?”
  “呵……如果把拓羽比作事业,把夜钰寒比作爱情,你猜她会怎么选择?”我看着思宇渐渐清晰的眼神,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惋惜,轻叹道:“为何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哎……”思宇长叹一口气,忽然看着我笑,“夜钰寒也笨,居然以为上官说的是你。”
  “是啊……呵呵……再聪明的夜宰相,居然也会会错意,真是笨哪。”
  “是吗?不过就算上官喜欢夜钰寒,夜钰寒也不可能喜欢她。”
  “为什么?”思宇这个结论让我有点奇怪,根据之前的观察,我知道上官对夜钰寒是有吸引力的。
  “因为夜钰寒……”思宇忽然托起了长音,卖起了关子,一脸淫荡地笑,“因为他喜欢你啊,哈哈哈……”
    心跳漏了一拍,脸有点红,这个思宇,尽瞎说,不过…… 
    “这叫当局者迷,非雪,你难道没感觉出来吗?如果他不喜欢你,为何要拼命解释他跟上官的关系?”
    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现在,还不是时候……
  “非雪,其实治疗爱情最好的方法就是赶快开始另一场爱情……”
  “啊,对了,思宇。”我打断了思宇,她显然在撮合我与夜钰寒,“下次柳谰枫来的时候,你帮我问问他是怎么把他的头发染成深红色,真是好看啊。”
    然后,我看见思宇的脸,开始下沉,恨恨地说道:“那个变态,还是你自己去问吧,哼!”说完,思宇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呵呵,思宇,谢谢你的好意,哎,可惜我还没这个想法啊。抬头看了看掩入云层的明月,水无恨的试探算是结束了,接下去,又会是什么呢?小小的【虞美人】看来要越来越热闹罗。
    而上官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揣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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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求婚
  今天一早,夜钰寒就来到【虞美人】,先是很紧张地问我昨晚有没有失态,那神情好像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直到思宇证明他醉地睡死过去,他才放心地笑着,然后带着我和思宇准备今晚的道具。
  皎洁的明月,粼粼的波光,画舫精致而秀美。我站在龙舟之上,和夜钰寒一起垂手而立。
  上官今晚一身月色的长裙,瀑布般的长发只梳了一个小髻,装束很是简洁。
  她的身边是拓羽,拓羽轻轻执起上官的手,带她小心上船,上官精致地脸庞露出一抹甜美的笑。
  看着拓羽绅士的样子,我在想到底是那次在河边嬉戏的是他,还是此刻温柔的是他。哎,皇帝从小就被逼着戴各种各样的面具,就和我们都市人一样,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或许上官之前并没发现站在船边的我和夜钰寒,所以当她看见我们的时候,眼中滑过一丝惊讶,随即看了一眼身边的拓羽,拓羽眉脚含笑:“朕想着柔儿几日未见大哥,便让云掌柜前来,柔儿可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柔儿笑着走到我的身前,“哥哥能来,真是太好了。”疑惑浮现在她的脸上。
  我笑道:“柔儿,今夜的你,真美。”
  上官被我夸地掩面娇笑,拓羽再次牵起上官的手,向我和夜钰寒使了一个眼色,便带着上官进了船舱。
  上官回头疑惑地望着我,我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微笑。
  龙舟缓缓离开岸边,明月高空挂起,宛如一只银盘,倒映在湖中,拉出一个长长的剪影。
  月光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拓羽带着上官坐在船头,那里已经准备了茶水,我和夜钰寒就站在船侧,这里既能看见拓羽的手势,又不会打扰他们。
  “夜大人和大哥不坐这里吗?”上官问着拓羽,拓羽笑道:“你说他们会坐这里吗?”
  上官白了拓羽一眼:“讨厌~”
  侍女从船舱中取出古筝,放到上官的面前。
  拓羽双手环过上官的纤腰,俊秀的下巴枕在上官的颈窝:“为朕弹那曲《蝴蝶泉边》好吗?”
  上官羞怯地点了点头,优美流畅的琴声,便在她的指尖流出,回荡在仓月湖的上空。
  “上官姑娘真是一个特别的姑娘,难怪皇上会如此着迷。”夜钰寒靠在船桅上,眼神中带着欣赏。
  我立刻取笑道:“何止皇上,夜大人不也是?”
  夜钰寒的眼中滑过一丝尴尬,轻咳两声看着我:“非雪,你误会了,我对上官姑娘,只是欣赏,更何况我知道那些诗……”夜钰寒嘴角一勾,扬起一抹坏笑。
  我立刻躲过夜钰寒的眼神,转身趴在船桅之上,人家抓了你的小辫,你还能怎样?
  “怎么?不说了?”夜钰寒也转身和我一样趴在船桅上,侧脸看着我。
  “说不过你……”
  一丝丝清凉的风,抚过我的面颊,曾经夜游太湖,也是这样的感觉,静静的湖,圆圆的月,身边是一群好友,恋人在月下拥吻,而今,哎……忽然感到一丝凄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夜钰寒在我身边忽然吟起了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我惊讶地看着他,他俯首望着水中明月,“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缓缓转过脸,微笑着,“非雪一定没想到我是过目不忘吧……”
  我吃惊地看着他,他居然过目不忘。
  “其实会不会作诗,并不重要。我想即使皇上知道上官姑娘不会作诗,也不会介意,真正吸引皇上的,是上官姑娘的聪慧,她有一次与夜某的长谈,让夜某至今难以忘怀。”
  “哦?是什么?”原来上官跟夜钰寒的接触还不少。
  “国家之所以为国家,是因为既有国又有家,到底是有国才有家,还是有家才有国,是无法说清楚,道明白的,所以,国与家,其实是不可或缺的两个互存体,君主离不开百姓,百姓亦离不开君主,这让夜某想到宁姑娘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由此可见,非雪的两个妹妹都是聪慧过人,天下无双,不知非雪对治国是否也有自己的见解呢?”
  他深深地看着我,我只是眨了眨眼睛:“治国之策倒是没有,哄女人开心的方法就有一大堆,夜大人,不如改日让小人教教你,你会受益多多哦。”
  “是吗……”夜钰寒淡淡地笑了,“那我想请教云掌柜一个问题。”
  “请说。”
  “当初夜某第一次见到上官姑娘的时候,便被上官姑娘脱俗的美丽而吸引。”
  看,就说上官魅力大。
  “而上官姑娘的才情和大智更是让夜某钦佩,萌生倾慕之心……”夜钰寒的眼神变得柔和,转身靠在船桅之上,左手慵懒地搭在我身后的船桅上,“但是,我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另一个人深深吸引。”
  “哦?莫非那人比柔儿更美丽?”
  “非也。”夜钰寒看着我幽幽地笑了,“他没有上官姑娘脱世的美丽,但却比上官姑娘更为特别,夜某也一直把他当朋友相待,但相处多次后,夜某发现自己对这位朋友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思念,尤其在看到上官姑娘的时候,夜某的眼中却是他的身影,夜某想请教云掌柜,夜某这是怎么了?”
    他认真地凝视着我,眼神中是一份炽热,心跳开始加速,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正巧拓羽挥起了手,发出了信号,我赶紧说道:“要开始了。”
  “哦……”淡淡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我看着他,他的眼中却是一分失落。
  跑到船尾,我放出了信号,烟花在空中炸开,照亮了整个湖面,紧接着,由思宇负责的烟花队,就在远处放起了烟花,明亮的烟花在炸开的时候,化作星雨消失在空中。
  音乐声渐渐响起,拓羽伸手邀请上官共舞,一脸惊讶的上官呆滞地被拓羽带入怀中。
  “皇上……”上官彻底迷失在拓羽充满魅惑的眼神中。
  “喜欢吗?”拓羽将上官的手放在自己的勃颈,这是贴面舞。
  “恩……”上官靠在拓羽的胸前,轻声回应。
  这样的条件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已属不易,若不是现在的导火线不防水,我说不定还要在湖面上点出“我爱你”三个大字。
  “跳舞吗?非雪?”
  我没想到夜钰寒居然会邀请我跳舞,我有点尴尬,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将手放入他的手中。
  夜钰寒轻轻地笑了,手放在我的背后,适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姿势相当标准,彼此的距离不近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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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请柬

  船头是拓羽和上官翩翩起舞,船侧的阴暗里,是我跟夜钰寒共舞,夜钰寒跳地很好,我都不用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所以我时时关注着船头。
  “非雪很在意上官姑娘?”
  “当然,最漂亮的妹妹就要被皇上带走了,再不多看几眼,就没的看了。”
   “原来如此,非雪果然爱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夜大人难道不爱?”
  “这……”
  此刻,拓羽缓缓停下了舞步,紧紧搂住上官,莫非要在月下激情拥吻?太棒了!不看白不看!
  忽然后背的手滑到我的腰部,夜钰寒抓住我的手迅速捏紧,腰部的手一紧,他脚下一个回旋,便将我压在船舱的木板之上,笑道:“非礼勿视,非雪不知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侧脸一看,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空中大朵大朵的烟花。
  “呵……可惜啊……”我叹息了一声,“好吧,不看就不看。”我想抽回在夜钰寒手中的手,却发现反而被他捏地越紧。
  他的身体缓缓压了下来,烟花中,我看见他若隐若现的俊脸和深情的眼神。
   面前的空气变得稀薄,身体的接触让我心跳加速,我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俯下脸,将温热的气喷在我唇边,他搂紧了我的身体,额头抵在我的眉间:“非雪……。”
  我慌乱地撇过脸,他的额头从我的眉间滑落,然后,就是他幽幽的笑声。
  “夜大人……我都说不看了,请你放开我。”
  “非雪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夜钰寒沙哑的声音缠绕在我的耳边,带着他特有的炙热熨烫着我的耳朵,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让我心跳为之而加速。
  “非雪……”夜钰寒的手背轻轻滑过我的颈项,引起我一阵战栗,我登时怔愣住:“夜钰寒,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质问他,迎视他炽热的视线,他的脸再次靠近,我用我唯一自由的手,想推开他,再这样下去,我非窒息不可。
  “非雪,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他紧紧扣住了我推他的手,我惊慌地看着他正在靠近的脸,迫使我正视他的眼神,“是不明白,还是在故意躲避?”
  “既然夜大人知道,就不该为难在下。”我不再逃避,瞪着他,他的眼神一暗,勾起了一丝苦涩,原来拒绝别人,自己也会心痛。
  心跳渐渐平稳,脸上的烧随之退去,我平静地看着夜钰寒,他依旧深情地注视我,仿佛要把我刻入他的心底。
  “非雪!”忽然船下传来思宇的轻唤,“我们来接你们啦!快出来!”
  夜钰寒的眼中滑过一丝挣扎,忽然他的手滑落我的颈项,将我拦腰抱起,我反射性地勾住他的脖子,然后,他抱着我一起跃下龙舟。
  在他跃下的那一刹那,我无意中接触到了上官的眼神,她正巧靠在船边,看到了我们,她惊讶地注视着我们,直到拓羽走到她的身边,她才收回那吃惊的视线。
  “非雪……非雪……”忽然听到夜钰寒的轻唤,我才回过神:“啊,什么?”
  “下来……”夜钰寒无奈地苦笑,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勾着他的脖子,蜷在他的怀里。
  狼狈地放开他,脸上开始发烧:“对不起,对不起。”
  “哈哈哈……我看是舍不得下来吧。”思宇不放过任何取笑我的机会,我忙道:“我看上官看走神了。”
  “上官?你看她干嘛?”思宇知道我不是那种随便会走神的人。
  我摆了摆手:“回去再说。”然后坐在船边,让自己的心慢慢恢复平静。
  思宇笑着看着船头:“进行地可顺利?”
  “恩……”我坐在夜钰寒的身边,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想法。
  “咦?非雪好像不开心?” 
   “有点……”我望着水中的明月,想起刚才的事,就忍不住脸红,原来厚脸皮与谈恋爱的次数成正比,早知道应该多谈几次,练就铜墙铁壁。
  “那回去让斐嵛给你做碗甜羹,你就开心了。”
  提到斐嵛,我立刻开心起来:“是啊,那家伙的甜羹可真好吃。” 
 “没错。”思宇已经开始流口水,“斐嵛对你最好,我让他做都不肯,看来今天有指望了。”
  “哈哈哈,谁叫你老是欺负他的小妖?”
  “哪里?是小妖老是跟我捣乱,哼!” 
   “非雪。”夜钰寒终于开口了,“你跟这个斐嵛……”他看着我,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神情有点黯淡。
  思宇笑了起来:“是好朋友呢。”
  我心一沉,被思宇出卖了,本来夜钰寒一定以为我跟斐嵛是一对的。而思宇还在对面兴高采烈地说着:“就像非雪和夜大人你一样,都是好朋友,非雪是吧。”思宇还朝我眨着她俏皮的眼睛。
  结论就是,思宇这坏丫头在给夜钰寒提示,他有的是机会。夜钰寒依然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瞪着思宇,臭丫头别乱点鸳鸯普,这样会死人的!懂不懂什么叫好心办坏事?我现在没这个心思啊,主要是没心思啊。
  “非雪和夜大人怎么都不说话?”思宇似乎感觉到不对劲,“难道思宇说错话了?”
  “没……”
  “没有。”
  我和夜钰寒异口同声,我将脸撇向一边,看着起伏的湖水,然后听见夜钰寒微微的叹气。
  其实小夜同志也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事业有事业,人品又不错,只是有点愚忠,其余都很好,可我对他,没感觉。主要是自己的伤还没恢复,或许我跟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
  就在那晚之后,上官被正式册封为柔妃,而我们【虞美人】因为出了一个妃子,生意陡增,当然,这其中巴结的含量较高。
  上官刚被封为妃子,自然和小皇帝如胶似漆,都没功夫想我和思宇,现在我们若是想见她,还要她来召见,所以,我们从那晚后,就再没见过上官。
  而那晚之后,夜钰寒也再没来【虞美人】,他是个聪明男人,知道我不喜欢他,自然不会死缠烂打。
  这天,我正调戏着新收的一个绣姐,她很漂亮,我站在她的桌边,然后就开始做打油诗:
  “圆圆脸蛋真可爱,
  纤纤十指似葱白。
  若是让我摸一摸,
  这趟人间没白来。”
  “云掌柜~~~”锦娘微微愠怒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麻烦您别影响我们绣姐的心情,这直接关系着成衣的品质。”
  什么意思?说我是苍蝇还是蚊子。
  “呵呵呵呵……”绣姐们娇笑连连,她们是知道我的人品的,所以现在一个个都有恃无恐,“锦娘,就让掌柜的在这儿,他就像说书先生,还帮我们打发无聊呢。”
  “哈,你们这群小妞,感情见我好欺负是吧。”我挽起了袖子,作势要扁她们,然后,我看见,她们一起站了起来,有一个还倒入我的怀里:“我们知道掌柜的最疼惜美人,你舍得扁我们?” 
    这是吃定我了,我也毫不客气地捏着怀中美人的脸蛋:“你们啊,就会欺负我。”
  “下贱!”一声冷冷地谩骂忽然从嘻笑声中传来,正是新来的那个绣姐。
  然后,绣姐们在沉默一会后,突然爆笑起来。
  锦娘还拖着我离开作坊:“云掌柜,麻烦你就别再添乱了,最近很忙。”锦娘语重心长地教育我,我只有点头称是。
  就在锦娘对我进行正确引导的时候,欧阳缗跑了进来:“掌柜的,您的请柬。”
  请柬,我立刻从欧阳缗手中接过,他继续说道:“接您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说是让您赶紧。”
  这么急?谁啊。
  我打开请柬一看,手顿时僵住,邀请我的人,却是水酂水王爷。
  这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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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下棋
   在临走之前,我告诉了思宇,思宇对于这次邀请,也很担心,甚至还叫来了斐嵛,给我一起做参谋。而我也是忐忑不安,这次邀请,决不是什么去白吃白喝,肯定有对阿牛的试探。
  坐在马车上,想着思宇和斐嵛的话,思宇对于此次邀请的看法是,水王爷想从我口中套出欧阳斐的情况,从而套出我跟夜钰寒及小皇帝的关系。
  而斐嵛的看法是水王爷很有可能想拉拢我,因为上官已经被封为妃子,我的身份也已不同往日,我的立场,很有可能会影响他的计划,总之让我小心。
  归根究底,这次的饭,难吃。
  淡淡的夏意让水王爷府越发的姹紫嫣红,但我却无心欣赏,鼻尖滑过淡淡的檀香,抬眼间,家丁已将我带入书房,此刻,书房内,正有两人下棋。
  左边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花白的头发,却有一张红光满面的脸,几缕黑色的胡须飘然在胸前,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水王爷,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地帅气,年轻时,一定也是个美男。
  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水无恨。他双手托腮,依旧纯真可爱。
  “王爷,云掌柜来了。”
  “赐座看茶。”浑厚有力的声音从水王爷嘴中传来,他抬手落子,铿锵有力。
  水无恨见我来了,眼睛发亮:“非雪来了!”便要下榻,却被水王爷喝住:“坐下,没规矩!”水无恨只有撅着嘴,老老实实地继续坐在原位。
  “听说云掌柜的妹妹被册封为柔妃,真是可喜可贺啊。”水王爷依旧看着棋盘,随意地跟我说着。
  我只有道:“承蒙皇恩,让舍妹能入宫侍奉皇上。”
  “云掌柜可会下棋?”
  啊?这话题转地也太快了吧。我走到棋盘边,是围棋,呵呵,我认识它,它不认识我。
  “不会?”
  “哦?听闻云掌柜机智过人,却不会下棋?”水王爷终于抬眼瞄了我一眼。
  我摇头,老实道:“小人不会下棋,至于机智也是外人谣传,小人只会做衣。”
  “呵呵……是啊,云掌柜做的衣服可真好看哪,那日梨花月的七姐也曾提起想让云掌柜为那里的姑娘做衣,怕云掌柜不肯呢。”水王爷笑着,朝我眨了眨眼,“那里的姑娘可都是我的心头肉呢。”
  我被水王爷突然的转变弄懵了,方才还是那么威严的他,此刻却一下子变成一个好色的老头。
  “爹爹色!”水无恨在一边鄙夷地看着他的老爹。
  “咳咳!”水王爷干咳两声,“小孩子懂什么,云掌柜明白就行了。”
  我只有干笑。
  “云掌柜,那里的小倌也不错哦。” 
    我继续干笑。
  “今晚就麻烦云掌柜为那里的姑娘做衣服了,你也知道,她们烦地狠哪。”
  “小人明白。”这老王爷到底摆什么谱,怎么看不懂?
  “呵呵,老夫怕以后云掌柜飞黄腾达,就请不动云掌柜罗。”
  “哪能,小人只是个做衣裳的裁缝而已?”
  “哦?不过我看皇上很是器重云掌柜,怕是要封官了吧,到时老夫为云掌柜庆祝啊。”
  绕了那么一大圈,终于说重点了。
  “老夫还听说云掌柜家里,住着不少奇人,不如哪天带来给老夫看看,让老夫也长长见识。”
  “哪是什么奇人,都是跟小人一样,是愚人。”
  “愚人?我看是隐士吧。”
    我一惊,看着水王爷,水王爷低眉拿起茶杯:“云掌柜不会下棋太可惜了……”他抿了一口,又开始跟我讲棋,“这方围之间,蕴藏着无数玄机和智慧啊,不如让老夫来教云掌柜吧,我这儿子就是不肯用心学。”
  水王爷虽然带着责备的语气,但眼中却是宠溺。
  水无恨脸一板,给他老爹脸色看。
  空气有点闷热,总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透不过气。
  书房里静谧地可怕,只传来水王爷和水无恨落子的声音。
  “云掌柜真的不会下棋?”水王爷突然又问了我一遍。
    我重重地叹气:“真的不会。”这些人怎么就这么高估我?其实他们不信是可以理解的,琴棋书画是文人基本的学科,就像我们的语文数学。所以如果他们认为我机智过人,那他们就一定认为我会下棋,而且还应该是个高手。
  我不是高人,但一大堆误会让我变成了他们心目中的“高人”,真是郁闷啊。
  “我看是云掌柜过谦吧……”水王爷幽幽地笑了,手中的棋子始终没有落在棋盘上,“云掌柜你看我这子该落在哪里?”
  晕死,我又不会,我怎么知道放哪里?万一我跟那个虚竹(《天龙八部》里的一个小和尚)一样,懵对了,岂不变成大智若愚?
    我开始抓耳挠腮,满头冒汗:“这个……那个……小人真的不知,这围棋围棋,围起来就是了,呵呵……”我傻傻地笑着,水王爷捋了捋他的飘然须,眯眼笑着,然后将手中的子落在某处。
  “不下了!”水无恨忽然抹了一盘的棋子,下了榻,“非雪哥哥我们去玩去。”
    啊?又玩?小王爷啊小王爷,你就放过我吧。
    水王爷冲着我摇头叹息:“孩子就是孩子,整日只想着玩。云掌柜你可多担待点。”
    让我担待?我还想让您担待呢。这只老狐狸,看着就那么老谋深算。
     我还没说话,就被水无恨拉出了房间,但我的心,却越发地紧张,身边这位,才是防不甚防。好在路上我遇到了水嫣然,她见我来了,硬是拖着我为她画图,我被他们两人拽来拽去,差点分尸。
  然后我哄着水无恨,说反正我也要吃完晚饭再走,就先让我为嫣然画画,水无恨这才放过我,然后自己去玩了。
  水嫣然的美不同于上官,她带着一种水的灵气,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尔虞我诈,开心就笑,伤心就哭,害羞的时候,更会水波流转,双颊泛红。
  天不知怎的,阴了下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细雨,水嫣然靠在亭边,看着那雨落在湖中,带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哎……怎么下雨了?”水嫣然望着满天的阴云,似乎有些扫兴。
  “下雨有下雨的乐趣,郡主不必介怀。”我淡淡地笑着,心里却不好受。我云非雪,只想过轻松快乐的生活,而如今,却也要和这天空一样,阴暗地让人透不过气。
  “可就是觉得很伤心呢……”
  “呵……嫣然郡主无忧无虑,伤心什么?”带着浓浓的水色,画出朦胧美人,玉臂凭栏,一双水眸秋波盈盈,图为【凭栏观雨】。  “哎……”水嫣然忽然莫名叹了口气,“要入宫了……” 
 手中的笔有些拿不稳,水嫣然要入宫?对阿,锦娘说过,水家的女儿,向来都要入宫,难道是因为上官,他们急了?
  “入宫不是很好?郡主这伤心又是从何而来?”
  水嫣然缓缓站起身,走到我的身旁,看着我笔下的美人图:“嫣然不想入宫,不想跟柔儿争拓哥哥。”
  “这……难道郡主已有心上人?”
  水嫣然的脸,瞬即变得通红,娇羞地看着远方。
  “夜大人?”我试探地轻声问她  她双眼暮地瞪大,看着我,随即秀眉紧拧,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那……你叫我来,其实不是为了画画,而是让我想办法让你别入宫?”
  水嫣然将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很是惊讶,她踌躇着说道:“既然云掌柜能让柔儿入宫,所以嫣然想……嫣然想……”
  我心底大惊,下意识捉住水嫣然的手臂:“你怎么知道我能让上官入宫?”
  我的举动显然吓坏了面前的小郡主,她双颊涨红,眼神中滑过一丝恐惧:“是……昨晚……我路过爹爹书房的时候,听见他这么说的。”  老狐狸!这下绝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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