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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表于 2008-5-23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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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七章 我们都曾是被宠坏的孩子
在大学校园里,要想辨别出新生和老生并不难,那些喜欢喜欢好几个男生或女人兴高采烈地结伴而行的是新生,两人手牵手在小道上闲逛的是老生;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拼了老命地往教室冲的是新生,上课铃响了许久还揉着眼镜慢腾腾地朝教室蠕动的是老生;眼神热烈而向往,对未来四年充满希翼的是新生,两眼无神,笑容暧昧的是老生……当然,有人更喜欢这样区分,在饭堂吃到一条虫尖叫不已的是新生,看到碗里没虫就感觉惊讶得不敢下咽的是老生。
不管怎么样,相对于高中三年的酷刑,大学的生活无异于天堂,面对咋然松弛下来的学习生活和无人监督的自由,很多人都感觉如同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兴奋地扑腾了一会翅膀,一下子却不知道该往哪飞。据何绿芽说,她大一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都还在梦里反复梦见又重回高考前的那一段时光,吓出一身冷汗。
郑微第一次对逃课的启蒙来自于号称江湖百晓生的老张,出去应付的心理,加入围棋社后她也去过社团所在的活动室好几回,有时是放学后去,有时是没课的时候去,不管她什么时候到了那个全活动中心最破败的场所,都可以看到老张的身影。终于有一次,郑微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惑:“老张,你干嘛什么时候都在,不用上课吗?”老张不以为然一笑:“傻姑娘,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们一样每节课都屁颠屁颠去上,与其在无聊的课程里虚耗我宝贵的青春,还不如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当时郑微暗自想,难怪别人都说围棋社是留级社,我可不能这样。
即使是大一,工科生的课程都是排得比较紧张的,出了四门专业课之外,还有公共外语和马哲、法律基础之类的公共必修课,基本上每天的课程安排都是满满当当的,偶尔没课的时间都用在应付没完没了的微积分作业上了。郑微在一个下雨的早晨放纵了自己的瞌睡虫,以头痛为理由拒绝脱离自己的被窝去上课,忐忑了好一阵,发现后果不但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严重――甚至可以说没有后果之后,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胆大妄为了起来,出了专业课不敢缺席,害怕落下了就跟不上之外,那些公共必修课则是能逃即逃。起初还会让阮阮给她捏造一张假条塞给班干,但是在所有非绝症的病由都用完了之后,索性假条也不打了。这种情况在她爸妈各出了一半的钱给她添置了台电脑之后愈演愈烈,宿舍里的逃课之王就是她和以好逸恶劳著称的卓美,偶尔也多上一个同样对马哲头痛的朱小北,两个人闲着就在电脑前大看特看小学小影碟店出租的肥皂剧,韩剧、日剧、港剧、美剧、国产剧、台湾偶像剧荤素不忌,有时看得忘我,就连吃饭都靠下课回来的阮阮给打包回来。
阮阮虽然也不是每节课都听得聚精会神,但是她的原则是没有特殊情况就不逃课,宁可神游,也要亲临现场。用她的话说,郑微都逃得那么厉害,要是她也一样,像她们这种住混合宿舍的,班上有事情传达有可能都不知道,何况不幸遇上点名什么的,总得有个人顶住呀。平时班上都是纪检委员打考勤,尽管阮阮递上去的假条造假得如此拙劣,但是看在美女恳求的眼神之下,也念及活泼娇憨的郑微在班里的好人缘,纪检委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要是遇上了铁腕的教授,事情就没有这么好收拾了。郑微就有一次胆大包天地翘了《土木工程概论》,给她们上这门课的是号称土木系三大杀手之一的老教授,该教授上课之前如察觉到空着的座位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之外,便会一丝不苟地点名,末了,还在讲台上勃然大怒地一拍桌子,“我的课也敢缺,也不打听打听我李某人是谁,本学期点名两次未到期末成绩一律为零!”这种时候,在宿舍里看碟看到热泪盈眶的郑微便会在两节课的间隙看到气喘吁吁跑回来通风报信的阮阮,然后立刻换好衣服,由阮阮扶着在下一节课开始前回到教室。由于她们的课程向来是两节课连上,所以在看到一脸怒气的李教授时,郑微的虚弱就益发显著,“不好意思,李教授,我拉肚子整整两天了,所以刚才耽误了一节课的时间。”
人长得天真清纯就是有这个好处,看着郑微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睛和身边阮阮诚恳无比的眼神,就连年过半百,以刚烈著称的李教授也未免升起了几分恻隐之心,挥挥手,说句:“小姑娘不要乱吃零食,吃坏了身体,耽误了学习可不好,回你的位置上去吧,这次就算了。”据说该方法后来一度被班上的男生频频效仿,结果不但逃不了被记旷课的命运,还被老李臭骂得狗血淋头。因此男生暗地里都哀叹自己为什么不生为动人少女,郑微听见了便说:“天生丽质,爹妈给的,有什么办法?再说,第一个用这个方法的人是天才,后面跟着用的都是蠢材。”
更让人气愤的是,一个学期结束,期末考试成绩出,阮阮成绩稳居前三不说,就连郑微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人,居然也门门课绿灯――当然,马哲考试坐在阮阮后面是没有别补考的重要原因。
第二个学期开始不久,402六大天后的阵营发生了变化。一开始就声称大学绝对不谈恋爱的何绿芽在几次老乡聚会后被本校大三的同乡师兄追走。开始该师兄不断借机邀请她出去吃饭逛公园,一向眼睛雪亮的黎维娟就断言此男生心怀不轨,只不过何绿芽矢口否认,非说是好朋友而已。这让郑微纳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私下对阮阮说:“何绿芽的老家不就在郊县吗,坐汽车也不过是2个小时就到,犯得着经常老乡聚会吗?”阮阮笑着回答:“静观其变呗。”最后两人感情急速升温,时常在校园里神态亲昵地出双入对,何绿芽才不得不羞涩地承认她确实答应了那男生的追求。
为此,一向跟何绿芽关系比较近的黎维娟还愤愤不平了一阵,在她看来,那男生身材不高,其貌不扬,又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何绿芽虽然家里也是农村的,但是在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怎么说都应该挑一个条件好一些的呀。她说这些的时候何绿芽都是沉默地听着,一言不发,末了只低声回一句:“我觉得他对我挺好。”
“你傻呀,他追你的时候当然对你好,再说,好有什么用,跟个没出息的男人,自己一辈子都没出息。”黎维娟颇有怒其不争之意。她自己在学生会里混得如鱼得水,人精明利落,长得也算不错,因此也不乏示好者,不过她眼高于顶,格言就是:择偶是女人继投胎之后第二次选择自己的命运。在她放出了家境不好者一律不予考虑的话之后,不少追求者也就知难而退了。
一向跟她不对盘的朱小北就听不下去了,“要我说呀,什么锅配什么盖,合适就行。有钱的公子哥也不是没有,可人家也不傻,凭什么就看上你了――当然,我这里的这个“你”之泛称,不针对谁啊。总之,何绿芽,我支持你,爱谁就谁,管那么多呢。”
话是这么说,不久之后,朱小北就闹了个笑话,那天她打开水回到宿舍,正好看见何绿芽在床上跟郑微几个津津有味地看照片,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就说:“何绿芽,站你身边这个是你爸吧,看起来还挺年轻。”
郑微顿时捂着肚子就笑了,何绿芽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张和气的脸上神色也难看到极点,小北正莫名其妙,这才听见阮阮说了一句:“小北,你估计是没带眼睛,绿芽身边那个是她男朋友。不过你虽然没看清楚,有一点是说对了,绿芽跟他是有点夫妻相。”
朱小北有些尴尬,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这件事的后果就是同班的何绿芽很长一段时间对她都是淡淡地,直到挺久之后想通了,才又开始跟她有说有笑的。小北从此说话也留了个心眼,但私下也感觉委屈,她对郑微和阮阮说:“她男朋友确实看上去比较‘成熟’嘛,所以才误导了我说错话,现在想想黎维娟那势利眼说得也对,她干嘛就找了个这样的。”阮阮就说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人家想要什么自己最清楚。”
说起来,传说中的,G大没有一个女生没有男孩追这句话是正确的,再恐龙的女孩子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她的龙骑士,何况是如花似玉的六大天后,楼下站岗的人那是一排又一排,每个人身后都有或多或少的候选人,其中当然以阮阮为最,不过她一早就标榜自己是有男朋友的,平时跟男生相处虽然也谈笑自如,但总让人感觉可远观不可亵玩,出了几个自认条件不错又有韧劲的之外,大多数男生都望洋兴叹。卓美是本市人,经常回家,在学校的时间并不多,她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用郑微的话说就是个“树懒”,她的目标就是安全毕业,然后家里人介绍个门当户对的就嫁了,继续过着懒惰的生活,因此对身边的人也不甚留意;喜欢朱小北的大多是跟她一样的直性子,其中也不乏身高180的帅哥,不过据她透露,她本人喜欢的居然是内秀型的男生,她小学开始就暗恋的那个就是这种类型,暗恋未果,而身边合适的也一直没有出现;所以,真正叫好又叫座,有市有有价的当推玉面小飞龙,她这种模样清纯甜美,性格热情外向的孩子简直就是老少通吃的对象。有一次阮阮看见她在床上用一付崭新的扑克牌一张一张地罗列出来,口里还念念有词,便问她搞什么鬼,她回答说是在给追她的男生编号排序,忙着呢。阮阮一听就乐了,坐下来就看着她一个一个地介绍,条件最差的是方块二,郑微说那是个中文系的酸秀才,给她写了一首十四行现代诗,让她几天没吃好饭。阮阮比较感兴趣的是那个红心K,“这个应该是许公子吧?”
郑微也不害臊,佩服地问:“你怎么知道?”
阮阮说:“我看这些人里,条件上佳,跟你脾气最相投的就是他了,除了许开阳,还有谁能有那么高分。”
郑微拿着那张红心K自言自语:“开阳这人是挺对我胃口的,可我们就是太一拍即合了,反而少了点什么。”
初识许开阳当然也是在老张的围棋社,老张是社长,郑微入社后,他也履行承诺地给了她副社长的头衔,这在社团里是很少见的,不过围棋社的成员不多,也就二十来个,清一色的男生,对老张的提法无一人有异议。郑微喜滋滋地当上了副社长,才知道这个位子绝对是个苦差,不但顶着个虚名弄不到半点好处,还得代替老张不断地参加各种社团会议,不胜其烦。接触社团的工作久了,她才发现,围棋社这样的社团得以至今保存,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老张的长袖善舞,他让郑微去参加那些社团会议也是个英明的决定,就算是一向挤兑他们的其他几个大社团看见来了这么个俏生生的副社长,谁也没再狠心说句重话,就连团委拨经费的时候,郑微在老张的示意下对团委书记死缠烂打,最后得到的经费堪称围棋社历年之最,小郑微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围棋社的镇社之花。社里的老成员还特意为她举办了一次“小飞龙杯”新人围棋挑战赛,而实际上参加比赛的新人只有郑微一人,而这个时候的她刚刚才明白了什么是角,什么是星。
大概是她对围棋这项运动真的没有天分,师傅虽然对,高手如云,但纷纷在传授她棋艺的过程中败下阵来,就连堪称耐力之王的老张也忍无可忍,直称朽木不可雕也,最后陪伴郑微继续摸索的就只有一个清秀寡言的男孩子,那就是许开阳。郑微对许开阳的印象最早是来自于黎维娟她们的私下议论,因此在她心里,传说中的许公子应该是一个飞扬跳脱,风流轻浮的纨绔子弟,满脸桃花,色迷迷的,没想到实际上竟然是这样单纯的一个男生,起初他单独跟她下棋的时候,郑微更多地是在打量他,他长得挺好看,端端正正地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个乖孩子,跟她原本想像的一点也不一样,她看他的时候,他的脸总是红红的,被老张都称赞的棋艺缺屡屡下错子,那样子,让郑微恨不得狂笑三声,再调戏他一把。
许开阳喜欢郑微,这在围棋社里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看着这两人在一起时,也当真是金童玉女,所以包括老张都看好他们。许开阳平时除了下棋没什么嗜好,对女孩也不怎么上心,唯独遇上了飞扬跋扈的小飞龙,就一头栽倒了,不管是甜笑的郑微还是使坏的郑微,又或者耍赖和发脾气,他都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他的心事郑微也看出来了,她也挺喜欢许开阳,也许本性单纯的人特别容易一拍即合,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下棋一起去逛街,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兴高采烈地像个孩子,可是这就是爱情吗?郑微觉得她对开阳的喜欢,就像喜欢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阮阮,唯独跟喜欢林静不一样,喜欢林静的时候,心情就像坐上了过山车,时上时下,忽高忽地,而开阳带给她的只有一览无余的喜悦,就像个再好不过的玩伴。
大半年了,郑微渐渐地不再想起林静,可以她依然知道,她对开阳的不是爱情,“我连内衣都带着他一起去挑,感觉就像姐妹,想到要跟他KISS心里就觉得是乱伦,这样怎么行?”她这样对阮阮说。对此阮阮也无能为力。总之,许开阳一直没有明确表态,郑微也始终浑然未觉似的继续跟他做朋友,心中的天平有时会倾向他一样,但更多的时候是稳稳的倒向了未知的一边。
“你究竟要找个什么样的人?”阮阮问。
她说,“我总觉得,我要找的那个人应该是可以让我悲也可以让我喜的人,让我愿意为他奋不顾身,我不爱爱我的,只爱我爱的。”
很多年以后郑微想起这一番话,脸上是如同阮阮此刻一样的苦笑,她想,当年的她,真的个被宠坏的孩子。
上部 第八章 一见杨过误终身
402掀起看片的“新高潮”,是源于郑微不经意地一次撞见了老张神神秘秘地拿着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纸包眉飞色舞地在路上走,好奇心强的郑微一把拦下了他,“老张,那是什么好东西呀?”
老张眯着眼睛笑:“聪明,还真是好东西。”
“我看看,我看看。”郑微最见不得别人藏着的好东西。
一向大方的老张这回却遮遮掩掩地,“哎呀,小姑娘不能看。”
他不说则已,一这么说她倒非看不可了,“有什么东西你能看我不能看?难不成是黄碟?”
老张抢不过她,任她狐疑地把报纸打开,“我说没看错你吧,果然聪明。”
“哇靠,《玉蒲团》,这就是传说中的《玉蒲团》?还有那么多……老张你真够淫荡的呀。”郑微一边翻开手里的影碟,一边用叹为观止的眼神打量老张。
“姑奶奶,别那么大声,你怕别人不知道吗?我叫你别看别看,你偏好奇。来,还我,别污染了你。”
“啧啧,”郑微躲开老张讨要的手,“你一下子看这么多猛料,就不怕喷鼻血?这些社会主义的毒草,通通没收。”说完便灵活地绕过老张,撒腿就跑。老张在原地跺脚,“唉,别走……看完得还我呀。”
郑微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门从里面给栓住了,然后看了看黎维娟的床,再朝小北她们招手:“快来快来,有好东西。”
小北几个靠拢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手快脚地将其中一张影碟放入了光驱,“趁黎维娟那个卫道士不在,你们快过来看,我从老张手里缴获的战利品。”
简单的情节之后,影片直接切入主题,都是十八九岁的女孩,嘴上再厉害,都何曾见过这些,几个人顿时看得目瞪口呆脸红心跳,“猛,果然猛!”小北边目不转睛边惊叹,何绿芽用手捂住发烫的脸,但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偷地看,就连阮阮都搬了张小凳子坐了过来。
话最多的还是郑微,“哎呀,这个真恶心……啧啧……这个角度怎么可能呀,明显不符合人体工学原理嘛……”她说归说,还自己扭动着身体比划了一下,接着继续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闭嘴,不要捣乱。”小北推开她,“你不可能不代表别人不可能。”
郑微一把拉住了她,“我不相信,要不我们两个人模拟一下。”
小北“呸”了一声,“你真够猥琐的。”
“来嘛,北北……要不阮阮我们两人试试……绿芽……”
几个人闹成一团,这时却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几人都吓了一跳,郑微赶紧关掉声音最小化屏幕,朱小北故作镇定地去开门,看到是一脸茫然的卓美,才长舒了一口气,“差点被你吓死。”
“大白天的关门干什么?”卓美不解地走了进来,就被音箱里继续传来的急促喘息声吓了一跳,“你们这是演哪出?”
郑微热情招呼新同伴,“卓美,过来接受科普教育。”
卓美大方地贡献出了自己的零食,几个人边吃边看,一时间磕瓜子的声音,惊叹声,讨论声和电脑里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一度成为了402的经典节目之一,后来老张那边有了什么“好料“,也知道主动进贡给郑微,黎维娟一直都不参与她们狂热的看片活动,只在偶尔撞见时说一句:“一群流氓!”
看的次数多了,雷同的情节和乏味的活塞运动让大家渐渐地失去了兴趣,只有郑微和小北还乐此不疲,而且对此类“艺术”的欣赏从当初的入门逐渐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颇认得几个出名的男优女优,没有漂亮的皮相和出奇制胜的招数一般还入不了她们的眼,负责提供片源的老张也感叹,要满足她们日益挑剔的口味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段时间,郑微开始恶补日语,床头、包包里随处可见她的《常用日语速成手册》,她还亲手炮制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日本AV中经常出现的对白的中日文对照版,从发音方式到译意一应俱全。她献宝一样地拿去给阮阮看,阮阮说,“你学英语有这个精神,估计专业八级都过了。”
朱小北则照着纸条依样画葫芦地念:“kimochi,中文意思:爽死了,一般音译为‘可莫其’,正确发音是‘克一莫其一一’,mottomotto,中文意思:还要,还要,再大力点的意思,正确发音是‘毛掏毛掏!’……难怪我姥姥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郑微,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崇拜你,这世界上认真的人多,猥琐的人也不少,最难得的是既认真又猥琐的人,这样的奇人除了你,我就没见过第二个!”
郑微叉腰大笑三声。
没片看的时候,又实在无聊,她也会胡乱地翻翻阮阮的小说,不过感兴趣的不多,一日躺在床上看阮阮的《林燕妮文集》,无意中翻到其中一篇,“《一见杨过误终身》,金老爷子的《神雕侠侣》我看过,不过我倒不觉得杨过有什么魅力。”
“那你觉得他笔下的谁比较有魅力?”在下铺的桌子上写作业的阮阮抬头问她。
“你先说。”郑微狡黠地反问。
“我吧,我喜欢郭靖,憨厚老实,模范丈夫,对黄蓉也从无二心,嫁人就该嫁这样的男人。”
“我最喜欢慕容复,哈哈,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多酷呀。”
阮阮不以为然,“你这样的孩子遇上慕容复一样的男人,只怕被吃得骨头都不剩,还不如杨过,虽然是个残疾人,好歹对小龙女专情。”
“可我喜欢郭襄,郭襄多可爱呀,可是那么惨,一辈子苦恋一个得不到的人,最后还做了尼姑,程瑛、陆无双、公孙绿萼也都是栽在杨过这小子手里,他多可恶!”
“林燕妮这句‘一见杨过误终生’确实挺精辟的,大概很多女孩子一辈子里都会遇到一个注定得不到的‘杨过’。”
郑微说,“我不信我什么得不到。“说完了这句话她想起了林静,不由有些黯然,,但很快又振作了,“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林静更值得我爱的人。”
大一下学期开学不久就是情人节,这样的节日在喜欢玩情调的大学生里特别收到重视,刚吃过晚饭,郑微就发现同层楼的师姐们不少已经整装待发了,何绿芽也是从下午下课以后就开始神秘失踪。当天整栋宿舍楼最受人瞩目的当属阮阮,她远在千里之外的男朋友电话在本地的花店里为她预定了99朵玫瑰,在清贫的学生时代,这么一大束玫瑰是多么奢侈啊,阮阮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默默签收了花,她没说什么,但郑微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福,仿佛所有异地相思的苦在这刻都有了补偿,饶是一直扬言玫瑰俗气的郑微,看着宿舍墙角娇艳欲滴的玫瑰,心里也艳羡不已,女人真是单纯的动物,只需要一捧玫瑰,就可以让她的心里开出一朵花。郑微想,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收到自己心仪的人送来这样的一束玫瑰,不,就算一朵也好。
其实这天并不乏想送她玫瑰的男孩子,六点半过后,就有好几个电话打来,试探着,问她原不愿意一起出去,其中也包括了许开阳,郑微一律推掉了。晚上八点之后,开始百无聊赖,舍友约会的约会,回家的回家,还有一个不知所踪,阮阮一直在跟男朋友聊QQ,你侬我侬的,就剩下她跟朱小北大眼瞪小眼。郑微开始气愤,世界上为什么要存在情人节这种不人道的节日?
电话响起,她和朱小北抢着过去接,最后朱小北以微弱的优势获胜,才得意洋洋地拿起听筒,脸就垮了下来,“郑微,找你的。”
郑微获胜的将军一样接过电话,原来是老张,说他那里有新的“好料”,让她去他们宿舍拿。
郑微正好闲得发慌,心想,有点东西看看,打发时间也好,便换了鞋匆匆下楼。楼下的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甜腻的味道,好几个火坑孝子还在执著地站岗,有的拿着鲜花,有的抱着玩偶,还有一个手里拽着一串粉红色的心型氢气球,样子颇为滑稽,郑微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特意驻足看了两眼。
老张所在的男生宿舍离郑微她们这边不远,郑微并非第一次来,熟门熟路地就跑了上去。G大有个奇怪的校规,严禁男生出入女生宿舍,但晚上11点半关门之前,女生可以造访男生宿舍,虽然有很多男生表示过对这个不平等条约的抗议,但制度就是制度,还是得遵守。
今晚的男生宿舍明显冷清了不少,留守的估计都是孤家寡人。郑微到的时候宿舍里只有老张在玩游戏,看见她,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么好的日子都不出去玩?”
郑微撇嘴,“我不喜欢那套,洋人的节有什么好过的?”
“我们许公子刚才约不到你,不知道多沮丧。”
“废话少说,东西给我,本少女立马走人。”
“你等等,刚才隔壁宿舍借去了,我给你拿回来。”老张让她坐着等一下,自己走出了宿舍。
郑微哪里是坐得住的人,一双眼睛就滴溜溜地四处打量,都说她的床是全宿舍最乱的,她们是没见识过男生住的地方,什么叫狗窝,这就是了。臭袜子到处都是,脏衣服就别说了,老张所在的宿舍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堆,只有一张床特别的干净,东西也少,在整个环境里突兀地厉害,这张床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建筑模型,郑微大感兴趣,便走了过去细细打量,这个貌似商住两用住宅楼的模型已经完成了大半,各个板块都已经切割好,只有一小部分没有粘贴牢,她试着用手去动了动,发现模型天台上的装饰用的顶竟然可以拿下来,顿时觉得好玩,拿起又放下,正继续看看还有什么是松动的,忽然听到有人在她身后厉声说道:“你在干什么?”
郑微玩得正专心,那个厉声呵斥的声音又距离她太近,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手一抖,迅速地转身,慌乱间不期然手肘碰到了桌子上的模型,长方体的模型顿时一顷,眼看就要掉落在地。郑微刹那间也知道闯祸了,惊叫了一声,身后说话的那个人大力将她往旁边一推,然后抢身上去,眼明手快地在模型坠地之前将它抢救过来。
郑微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那样猛力一推,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摔到地上,屁股率先着地,摔得她龇牙咧嘴头昏眼花。这一刻,比疼痛更加强烈的是不敢置信的感觉,极度的不敢置信,居然!居然有人为了一个破模型,把大名鼎鼎的玉面小飞龙像扔垃圾一样推了出去。
她就这样在地上呆呆地坐了几秒,确定对方没有丝毫要将她扶起来的意思,便自己飞快地跳了起来,动作之灵敏,堪称“兔子蹬腿式”的完美演绎,她顾不上揉揉疼得像变成了四瓣的屁股,第一反应就是伸一只颤抖的兰花指,直指肇事者的鼻梁,像一只燃烧的小火龙:“你-敢-推-我?!”
肇事者的鼻梁所在的海拔明显高出她的水平线不少,他不但没有在小飞龙的暴怒下有丝毫胆怯和愧疚,反而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要不是看在你是女的,我不止要推你。”
此刻的小飞龙颤抖的不止是手指,全身都气得哆嗦,连她最引以为傲的机关枪式破口大骂都抛到脑后,她只有一个熊熊燃烧的念头,这不要命的死家伙究竟是谁?
“你有种!有本事留下你的大名!“不幸被她言中,对方不但有种,而且还相当有种,“那你听清楚了,我叫陈孝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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