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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绝恋今生 [打印本页]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0:20     标题: 绝恋今生

第一章 初来乍到
中国人向来奉行一分钱一分货,坐飞机跟坐汽车果然是天差地别,在上空可看流云变幻,俯视苍莽大地,黄河长江如玉带缠绕,一种豪放的情怀陡然而生。如果李白也能览视此景,或许他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视银河落九天”,早升至三万尺,甚至三亿尺。
  
  飞机对于我来说,还有一层意义,那就是它的速度,正符合我急切想逃离原来世界的心情。我没有遁入空门的勇气,只想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从头开始,所以当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北漂的时候,我却决然的南漂,想把自己隐没在江南的烟雨楼台中,让绵绵细雨洗涤我的心灵,让伤痛远离。
  
  飞机稳稳地着落在停机坪,耳朵像被完全堵上,又似针刺,传来沙子过漏般地“哩哩”的声音。我使劲地捂了捂耳朵,大幅度地活动下额才恢复知觉。
  
  机舱里马上乱哄哄的,随着人群移步出舱,空姐甜甜地笑容,让我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城市充满了希望。阳光透过玻璃,将支撑的楼柱影子拉得更长,主楼里洁静明亮,静悄悄地只有大家匆匆地脚步声。
  
  拉着行李箱,立在出站口,心里又一阵茫然。飞机场离市区有好长一段路,坐飞机对我来说已是奢侈,想着口袋里有限的人民币,向公车司机问了个明白,才拉着行礼上了车。
  
  默然地回头,萧山国际机场的主楼在阳光下,一面因为玻璃的反射,灿灿发光,另一面却是沉静在影阴里。我的心竟有一种释然,或许这就是世上万物的真面目,阴阳相随,好坏同至。或许曾经地创伤也是对心的一种历练,让它在更复杂的环境中百折不挠。
  我紧紧地握了握拳,在心里默念道:“我——楚言再也不会为那个男人掉一滴眼泪,我要为自己好好活着,出彩地活着!”
  
  车上了高速后,没几分钟就看到了一条宽阔的江面,大概就是钱塘江吧。不自觉地贴进了车窗,江面很平和,只是细浪涌动,黄浊的江水使得它看起来很苍老,两岸长满了短短的芦苇,才有那么一点江南的意境,也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句“萎蒿满地芦芽短”。
  
  过了钱塘江大桥,车渐入市区,正是江南好风景,到处花吐蕊,木新装,那点点的红,嫩嫩地绿让人舒爽如沐浴后的感觉。情绪一落千丈的时候,偶尔翻到了一页旅游宣传资料,看到西湖柔美的曲线,就像细绸划过我的肌肤,引动我的神经,没有一丝犹豫,决定了它是我重新开始的地方。
  
  给中介公司打了电话,提着行礼下了车。三月初的风乍然还寒,连忙将外套穿上。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中介公司,我得先去落实住所,然后马上着手寻找工作。
  
  中介公司坐落在巷子口,外面贴满了各种招工信息、租房信息,我提着行礼走进了门,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仰了上来,慈祥而微胖的面容让我想自己的妈妈,心里一丝酸楚,又添了一份思念。
  
  “你好,是楚小姐吗?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姓郑,关耳郑,我们中介所可是社区里办的,所以你尽管放心,来到边上坐!”
  
  我礼貌性的点头笑笑,她倒了杯水递给我,笑着打量我道:“你来杭州读书还是工作的?”
  
  她的一见如故式的询问,让我不好不答,淡笑道:“我想在杭州找工作,阿姨我的房定好了吗?”
  
  她迅速起身拿来了合同,边递给我边笑道:“小姑娘还是个急性子,你仔细看看合同,你是跟别人合租的。跟你合租的人叫方晓如,是一个大学在读生,你要觉着可行,就签了合约,每月六百元,水电费自理。”
  
  我满意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填了起来。她带上了眼镜,凑上来看了看,又笑道:“你还真不像北方来的,更像我们南方的姑娘,大学毕业了吗?杭州的工作也不好找啊,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郑阿姨的热情让我对这个城市又多了一分喜欢,无论她是否出于自己的工作需要,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人来说,却感受到浓浓的暖意。我填好表,抬头道:“我毕业一年了,我在大学读的是企业管理,郑阿姨你们这里有没有符合我的招工信息?”
  
  她笑立了起来,又按了按我的肩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查查看!”
  
  我连忙感谢,她跟另一位年纪相仿的人用杭州话交谈着,我却觉着采在棉花上,柔柔的,软软的。我边喝着水边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中介公司,墙上还挂着社区文明窗口的牌子,只有一台老式的电脑,简简单单的装修,就像郑阿姨的人一样,朴素而大方。
  
  郑阿婕忽轻唤道:“小楚啊,管理的没有,倒是有一家公司招秘书,待遇应该也不错,明天就是他们面试的日子,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只会纸上谈兵,又有何资格死认着自己的专业不放,加上自己目前的处境,听到这样的消息,已是三生有幸了。上前欣喜地道:“郑阿姨谢谢你,我去试试!”
  
  郑阿姨笑道:“你还真是好运气,第一天来杭州,就有这样的收获,别人可是等几个月都未必有,看来你真跟我们杭州有缘,你人又长得漂亮,不如在杭州安家,做我杭州的人算了!”
  
  我边填登记表,边笑应道:“好啊,那郑阿姨今天再把我嫁出去得了,免得租房子,找工作,都省了事了!”
  
  郑阿姨跟她的同事都呵呵笑了起来,眼睛处的皱纹聚在一起。郑阿姨接过我的中介费道:“小楚,我真觉着跟你一见如故,说了你还不相信,你跟我一个邻居年青时长得可真像!”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我爽朗地笑道:“郑阿姨,要不你去问问,有没有失落的丫头,说不定我们还是亲戚呢?”
  
  自从《贫嘴大民》的电视一播,似乎北方的爽朗跟贫嘴扯上关系。而南方人的玩笑并不亚于北方人的贫嘴,一样能使人心情明亮起来。
  
  郑阿姨将我送到了出租房,虽然有点旧,但很整洁。郑阿姨嘱咐了一声,钱财要自我保管好的话,就走了。关上门,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地花香。我倚在窗口,探出了脑袋,楼下的紫刑条,如其名,密密麻麻的紫色小花布满了新老树枝,让人为它们的生机而精神一振。
  
  花了一个多小时拾掇好房间,也就十多个平方,一张一米二的木床,可能这间原是主人的书房,所以靠墙的柜子,上下是柜,中间却是隔开的框架。将行礼从沉沉地大箱里一一取出,幸亏下面装有小轮,不然就是两个我也拖不动。
  
  想起自己从前花悄的房间,似有一股力量冲向我的眼眶,鼻子也发酸,倒在床上不想起身。强忍着给家里打电话的冲动,不知看到我留的字条没有,一定很着急吧!
  
  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罢了,等到一切安顿好后,再跟他们联系,免得她们又徒添一分担心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2:23

第二章室友相见
休息了片刻,就转身出了门。小区并不大,正好我住的这幢楼就在院门边上,出了小区,就是一条热闹的小巷,法国梧虽然才冒出小小的新叶,梧桐粗壮的主杆却让人联想到它在炎炎夏日的风姿。
??
??周边都是一些住宅区,所以小店铺也一应齐全。街上走动更多的都是些上年纪的老人,有负手而走的老翁,也有银发相携的夫妻,可能她们才是这片老宅区青春的见证人。
??
??站在公交站台上,我掏出小本子,仔细记下了站点、车次。正好一辆到市区的车开过,我又挤上了车,但心情却不同于来时,一种对新环境的好奇与憧憬,遮盖了我的影单形孤的凄凉。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新的起点而已,大学四年也只是偶尔回家,早就习惯于飘泊。
??
??杭州真不愧其“天堂”的美誉,上海繁华背后,更多流露出现代都市的喧嚣和烦躁,而北京似乎又太过于浓重,就如故宫的宫墙一样。杭州给人更多柔和的美,同样的高楼大厦,被周边的景物一托,似乎都含蓄了几分。
??
??穿过武林广场,将手中的地图塞进了包里,走进了购物中心。购物其实是件既费体力又费脑力的活,我在店里一转就是一个小时,提着一堆东西,原路返回了住处。虽然只是一次短途的外出,却似摸着了门,对街区有了一种相识的感觉。
??
??在外面吃了饭,刚一打开门。从里面的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指着我的门好奇地道:“你就是新来的房客吗?”
??
??关上了门,微微点头道:“是的,你好,我叫楚言,以后请多多关照!”
??
??她微笑道:“我叫方晓如,我是A大大三学生,既然我们同租一房,等一下我们来商量一下共用场所好吗?”
??
??我急忙点头道:“行,我把东西放了,就出来!”
??
??我快速地放好东西后,敲响了她的门,她笑着边开门边道:“请进,因为我先来,所以我的房间比你大些。就坐床上吧!”
??
??我边坐边道:“你叫我楚楚好了,天南地北的人能聚在同一屋檐下,这是我们的缘份。”
??
??她婉尔一笑,搬了条凳子坐在我面前道:“也是,我这个人向来直爽,你们北方人应该也很直的吧,不然我们做个朋友吧!”
??“求之不得不啊!”
??
??她笑着转身,抽了一张纸出来,递给我道:“楚楚,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的,为了避免矛盾,我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
??
??我笑着接了过来,边看边读道:“第一:不许带男性来投宿。第二:厨房间、洗手间用后随即清洗干净。第三:公用场所每人打扫一星期。第四:节约水电费,共用支出平摊……”
??
??我抬头轻笑道:“不亏是高材生,你想得真周到,我同意。”
??
??她压压手掌,微笑着立了起,伸出手道:“那就这样定了,以后我们就互相关照吧!”
??
??我立刻立了起来,伸手回握。方晓如跟我差不多高,大概在南方人的眼里南北的区别还在于身高吧,我一米六三的身高在南方更普遍些。方晓如是典型的娃娃脸,水汪汪的大眼睛,行事做风看来到是挺老练的,换成是我,说不定还开不了口。
??
??又聊了几句,我退出了门,回到屋里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交了半年的房租,又买了东西,只剩下三百多元钱。好在存折里还有几千元钱,以防不备,不然既使找到工作,也很难熬到月底。
?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重头再来的豪迈伴随而来就是重重困难!
??
??房里突然暗了下来,我移至窗前,阳光已隐入乌云。三月天孩子的脸,就像我最近的心情一样,时好时坏,二个月的躲藏,躲藏的是人而不是心。
??
??我深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楚言,从今日起你已跟昨天告别了,一切悲伤往事都被遗留在远方了,加油吧!”
??
??重重地举了一下双臂,给自己的心一份力量,开始准备起明天的面试。又转身出了门,走进了小区边上的一家小网吧!管不了环境的乌烟瘴气,在网上搜索起华方集团公司的资料。
??
??清晨下起了细细沥沥的小雨,像是细语低诉。面试是在早上十点整,但我不熟悉交通,从地图上看,好像不是很远,但也要转了好几站的车。
??
??六点钟快速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坐在镜前化起了淡妆。一张素白的脸跃在眼前,我没有那种夸张妖冶的美,五冠在我的脸上似恰到好处而已。淡淡地刷了几下睫毛,微微反翘。
??
??有人说化妆的最高境界就是让别人不易察觉,达到清水出FR,天然来雕琢的境界。我平日极不喜化妆,我所谓的淡妆只是偷工减料罢了。
??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幸亏我白嫩的皮肤给了帮助。庆幸自己的皮肤没有遗传爸妈的,我曾开玩笑说自己是捡来的,妈妈却说是从小喝牛奶的好处,把我狠批了一顿。
??
??穿了件白色的呢料上衣,一条黑色的裙子出了门。绵绵细雨,风带着寒气,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路上的行人很少,而我却在这样一个早晨,在斜风细雨中漫步,享受着江南春雨的洗礼。
??
??转了几站,站在华方集团公司大楼前,已是九点一刻。走进大楼,员工正陆陆续续地进门,我忙闪躲到一边,若无其事地看起公司的简历。
??
??光洁的地砖,倒映着我的身影,气派的内部让我有点胆颤,思虑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按了电梯。电梯在上升,我的心也在急跳,自从昨天到网吧查到了资料我就极度没有信心。
??
??华方集团是一家房地产业为主的投资公司,能进该公司总部的大概都可算得上是白领了吧!电梯在十五楼停了下来,竟然会议室的门口,已立了好些来面试的,个个都精装打扮,红粉佳人。
??
??我又一次重新审视起这个职业,更让我联想到社会对秘书的注解,“小蜜”称呼所隐藏的含义。甚至有些地方出台不用女秘书的政策,让人费解,似乎女秘书必是品行不端,必然最后红颜祸水。
??我有点泄气,如果得到一份工作,失去尊严,似乎代价太大,不是我想要的,也是我所不能接受的。立在窗口,高楼栉比,街上的车辆似匍匐前进,远处雨雾迷蒙。
??
??电梯门响了,我默然回头,二个穿着公司服饰的男女走了进来,其中那女的身材高挑,练达而幽雅。男的却显得很年轻,大概还不到三十吧,强健的外形,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浓眉宽额,身上散发出儒雅的气息,让人联想到韩剧里的那些年青老总。
??
??又笑起自己的白痴,来面试又不是来相亲,管他如何。又泄气了几分,这样的老总大概不色也花,能被他选中的必然也是凤中之凤。思至此,原本紧张的心反而松懈了下来。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2:27

人有时就是太在乎得失,把自己绷得像根待续即发的箭,因怕射不到正中目标而紧张胆颤。
??
??听到唤我的名字,我礼节性地敲了敲门,轻轻地推门而入。
??
??展开自己觉着极尽自然的微笑,微微鞠了个躬道:“早上好!我是来应聘的楚言。”
??
??女员工用锐利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眼,让我想起古代买童养媳的婆婆,心里极度不爽。女员工淡淡地道:“这位是我们公司总经理华总,楚小姐您请坐!”
??
??他翻了翻我的简历,抬头微笑道:“楚小姐怎么来南方找工作?你学的是管理专业为何来聘秘书呢?”
??
??我抿了抿嘴,抬头缓缓地道:“新的环境给人新的动力,至于为何来聘秘书,因为贵公司没有其他部门的招聘,秘书工作对我来说是个新的开始,我只能说我会努力!”
??
??我的直截了当,他轻笑出声,眸子里露出一丝好奇的探研之色,又端了端架子道:“你的努力指什么?”
??
??我目光下垂,觉着他问得希奇,还有点暗有所指,正色道:“努力做本职该做好的事,完成上级吩咐原则上该完成的工作。”
??
??他的嘴角上翘,笑瞄了我一眼,又低头翻了翻我的资料道:“那你认为我们有什么理由用一个新手呢?”
??
??那到是真的,大企业要的都是熟练工,可是我就不明白,谁开始就是熟练工?
??
??思索了片刻,快速抬头道:“自己培养的人更得心应手,就像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才会更亲不是吗?”
??
??他双手相握,点头笑道:“楚小姐,请等通知。”
??
??估计我是没有希望了,我与他们大概只此一面之缘,也无心别人的表情,挺直了脊梁,淡笑着退出了门。
??
??出了门,心情畅然,虽然没找到工作,我却找回了从前的我,任性、果断、傲然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或许有很多的缺点,但会让我自信满满。
??
??雨过天晴,几道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水雾渐渐散去。回望了一眼华方集团高耸的主楼,大踏步向前。
??
??买了一堆的招工信息报,又转到菜场买了些小菜,回了宿舍。刚一进门,闻到泡面的味道,我笑问道:“晓如,你今天没课啊?”
??
??方晓如捧着泡面,耸了耸肩道:“逃了,你去哪了?”
??
??“去应聘去了,估计没戏,别吃泡面了,我买了点菜,我们一起烧饭吃吧!”
??
??方晓如爽快地道:“那就谢了,这泡面我都吃腻了。”
??
??同龄人自然更容易相处,两人越聊越投机,方晓如夸张地紧握着我的手道:“真是相见恨晚啊,你的性格跟我太像了,知已啊!”
??
??我边切小菜边问道:“晓如,你为何搬出住?学校的宿舍不是便宜多了吗?”
??
??“也便宜不到哪里去,五六个人一间房,太拥挤。有些人连卫生都不好好做,还自称自己在家从不干家务,好似别人都是帮佣出身的,憋气。”
??
??方晓如撅着嘴,眼中流露出不满。我接口道:“这种人哪里都有,我的一个同学读大学了还天天拿衣服回家让妈妈洗,还口称就是不学,能者多劳,以后老公无可耐何也不会让她洗的!”
??
??我又好奇地道:“晓如,你们业余时间有出去兼职吗?”
??
??“有啊!兼什么的都有,家教、促销员、收营员、售楼小姐,对了还有做三陪的。我以前隔壁寝室的就有一个,听说学费都是别人支持的,现在是一身名牌,有人说她每个周末都有轿车在校门口接她,哎,丢我们的脸哟!”
??
??方晓如叹气的摇着娃娃脸,让有人点忍俊不禁,好似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有点伤儿童心灵。我叹道:“世风日下,不过工作还真难找,我都不知如何下手?”
??
??她思索了片刻道:“我兼职的K西餐馆最近在招人,你不如先去干着,慢慢地找自己喜欢的工作!”
??
??我觉着她说得很在理,如果眼高手低,弄不好被生机所逼,只好打包回家。欣喜地道:“谢你!我这就去试试!”
??
??方晓如尝了尝我炒的菜,烫得直流口水,笑道:“好吃,我带你去啊,反正晚上我也要工作。其实你要是全职,混到主管这一级,待遇也是很不错的,再说你学的是企业管理,做个管理层也不错嘛!”
??
??我盛了碗饭给她,叹气道:“谈何容易?”
??
??方晓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半晌,看得我一脸黑线,她才搞笑地点头道:“你如果加盟,我们餐厅又多了一位美妹。你可不要有成见,西餐厅不比其他餐厅的服务员,对身高、样貌都是有要求的,而且几乎都是大学生。如果你想进杭州四星以上的宾馆,都得要本科学历呢!”
??
??我点头道:“也是,一来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二来越是上档次的场所,服务不紧紧是停留在简单地端送之上,以后咱们还能经常一起上下班,挺不错的,希望能进了。”
??
??吃好饭后,收拾停当,一起手挽着手出了门。心里对方晓如充满感激,友情是我现在迫切需要,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是幸运的,我也一定能在这个城市快乐的生活下去。
??
??K西餐厅坐落在杭城的繁华地段,边上就是大型的百货商场,两层的落地长窗,咖啡色的外墙,让它显得古朴典雅,底层是二间店面,门的正对就是扶梯,右手边是柜台,左边就是底层的餐桌。
??晓如笑着跟一位服务员打了招呼,拉着我进了经理办公室。经理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西装,道貌岸然。眼神深邃而敏锐,让我觉着在他面前,只是乳臭未干的毛丫头。
??
??他搓了搓手,思索了片刻道:“你是想应聘兼职还是专职?”
??我现在不过是权宜之策,思忖道:“目前想做个兼职,如果得心应手的话,再考虑专职!”
??
??没想到他爽快地道:“行,那就从明天开始参加一周的培训,欢迎你的加入!”
??
??我喜出望外鞠躬道:“谢谢张总,你让我对杭州又喜欢了一分,谢谢!”
??
??他一改刚才的严肃,调侃道:“杭州本来就是人间的天堂,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喜欢这个城市的,这个城市也会欢迎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的,好好干!”
??
??我道了谢,与晓如一起退出了门。晓如拉着我笑道:“我们这位张总,人人喜欢,被大家称为风趣老板。走,我带你到主管那里办手序去!”
??
??走好程序,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朦胧的夜色中,杭州似又多了一份神秘。我告辞了西餐馆,迎着晚风,慢慢地沿着人行道往回走,为了更快熟悉环境,只有亲身到过,才会加深印像。
??
??走了近一个小时,实在是累了,站到了公交站台上。风吹动裙摆,从地上升起一股寒气,我不自觉得抱紧了双臂。正是出行的高峰期,车一到,一群人一窝蜂似的往上挤,我抓了拉环,随着车的晃动而摇晃。
??
??看着窗外急驰而过的汽车,思绪又被牵回到了从前,嘴里有一丝苦味,又有一丝甜味,无论结局如何,起码它的开始是美丽的,我相信开始也是真实的,它在我人生的画板上,染上了喜色,也着了悲调。
??
??车子到站的急刹车,人往前一冲,也拉回了思绪,昨日之日不可留,思也无意了,罢了,悲也好,喜也好,就让它永远停留在心房的某个角落吧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2:30

一周后,我正式成了西餐馆的兼职服务生,只是每晚工作四个小时。白天还在忙着到处找工作,投了无数份简历,似乎都石沉大海。

     万事开头难,我就不信过不了这道坎。方晓如最近除了上班看到她,神龙见首不见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十有八九是谈恋爱了。

     晨曦熹微,小巷清幽,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中的杂念似乎倾刻都被纯化了。小区里一群上年纪的老太太,正拿着扇子翩翩起舞,那柔软地动作,让我这个年青人自叹不如。

     想起家里头发微白的父母,父母在不远行,我真是个不孝女,垂头丧气地回到寝室,眼泪满眶,泪雾迷蒙,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嘟嘟数声后,终于听到妈妈沧老的声音:“喂,你是哪位?”

    我抹去泪水,清清嗓子,佯装兴奋地道:“妈,我是小言啊!你们都好吗?”

     妈妈木然的声音立刻变成欣喜,笑问道:“小言啊,你在哪儿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妈,我在南方找到新工作了,我想留在这里工作几年,妈,你别担心我,我过年会回来的!”

     那头又传来母亲哽咽的声音:“小言啊,你自己要好好的,妈……”

    “知道了,妈我挂了,您保重!”我怕自己会决堤,快速地按了电话,虽然在家的时候总跟妈妈闹情绪,现在却觉着自己从前像只雏鸟,不知离巢的艰辛。

      在床上躺了一天,无乱着翻着书,直到三点钟才饥肠辘辘地爬起来。方晓如活蹦乱跳地进了门,乐不可支地道:“楚楚,你别一天到晚闷在房里,明天跟我一起去玩吧!我介绍你认识一些新朋友,怎么样?”

     我边烧面边道:“你吃晚饭了吗?”

     她摇摇头,随即撒娇道:“楚姐姐,顺便也救济一下穷人嘛!等我发了工资,请你吃顿好的!”

    “算是溜须拍马成功,来吧,吃好了,我们一起上班去!”
小如边吃边中恳地道:“楚楚,你应该去竟聘主管,以后若是再开分店,你就有可能成为分店经理,不要小看服务业,老祖宗不是说了吗?行行出状元!”

     我点点头道:“我努力吧,不过我现在是新手,业务也有待提高!”

     竞争在哪个领域都是残酷的,相对我以前的工作环境,现在已经好多了。两人早早的出了门,到商场里逛了一圈,才去上班。
穿着蓝色的西装制服,人也老成了几分。幽雅的环境,加上舒缓的轻音乐,餐馆里一片祥和,既便有人说话,也是窃窃私语,偶尔才听到大声说话的声音。

     有时想为何中国人进了西餐馆就能忍住高谈阔论,而中餐馆就人声鼎沸呢?或许环境对人的行为举指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或许还有我们注重的面子问题。

     七八点钟是西餐馆最繁忙的时候,每天空无虚席。正忙着给一位客人买单,放在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不止,好似它也想跳出来,凑回热闹。

      结完账后,我跑到一边,用手挡着嘴,轻声道:“喂,你是哪位?”

    “楚小姐吗?我是华方集团的总经理华明宇,你的面试通过了,明天正式来上班吧!”

     我不自觉地张大嘴巴,惊问道:“啊?我吗?不是说不招新手吗?”

     那头传来淡然的声音:“楚小姐,你大概是第一个这样问老板的人!”

     红晕瞬间爬上我的面颊,用手摸了摸脸,庆幸没有站在他的面前,是问得够没水准的。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华总,我这人还见过大场面,不太会说话,谢谢你录用我!”

     “我们见面谈谈怎么样?你现在哪儿,方便见我吗?”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特方便,你来我们文三路K西餐馆用餐,就能见着,我正在做兼职服务员!”

     心想大庭广众之下,见就见呗,还能把我当牛排吃了。那头沉默了片刻,又轻笑道:“呵呵,发觉你很有幽默的潜质,好,那我过来了,待会见!”

    “再见!”我关了电话,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惊呼道:“丫的,他不会让我既当秘书又当情人吧,那我不真成了小蜜。”

     思到此,不由眉头紧蹙。心想要真有这样无耻的人,我让他尝尝我的利害。

    小如跑了过来,晃晃我的手,扑闪着两排被动翘起长睫毛,轻问道:“你怎么了?气呼呼的,让总管看见可不好哟?微笑是最利害的武器,你忘了?”

     她骗小孩的搞怪动作,让我忍俊不禁,心情也倾刻释然,又觉着自己联想翩翩,我又没签卖身契,不是瞎操心吗?拍拍她手臂笑道:“谢了,真没什么,我去哪边了,有人买单。”

    从前特别羡慕空姐,因为她们总是笑容可拘,让人觉着她们的美是发自内在。如今我微笑着站在客人面前时,总觉着自己的心也灿烂一笑。

     客人们陆续的离去,我心里竟有着一份期盼,常转头望着楼梯口。华明宇,这个名字倒是挺韩化的,帅又有钱,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真不知这样的人会不会有烦恼?

     方晓如立在我身边,侧头轻问道:“楚楚,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有事跟我说,我是解语花!”

     我脸上端着笑,用半信半疑的口吻道:“你?那我是花解语!”

      楼梯口响起蹬蹬上楼的声音,华明宇穿着浅黄色的裤子,粉色的衬衫,奶白色的夹克,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拿着车钥匙,款款而来。风度与气度并存,几个女服务生都直直地看着他,还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我自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佯装不见,站在角落里低头不语。我若是自己上前,定会被人传成膀大款,不识检点。反之,最多说我幸运而已。我不想因为简单的招工成了别人口里的招亲。

     华明宇温和地问道:“请问,楚言在上班吗?”

      我若再不出去,好像又骄情过头了。佯做闻言而出道:“谁找我?是华……华先生啊!您来用餐吗?请那边坐吧!”

     他边坐边淡笑道:“怎么?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我忙轻声辩驳道:“没有,只是你太耀眼,让我们这里篷毕生辉,我怕那些小女生忘了顾脚下,滑倒!”

     他嘴角微翘,眼眸却似被一层淡淡地酸楚迷蒙着,打量下我道:“你穿制服精神多了,这样吧,给我来份套餐,我还真没吃晚饭呢!”

     我微笑道:“华总你稍等,马上给你送来!”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2:33

我还未走出几步远,小如就迫不及待的挤眉弄眼,开启那红润的唇瓣:“他是谁?”

   我淡淡一笑,快速去了吧台,让师傅烹饪。小如紧随而至,缠着我笑嘻嘻地追问,一副不得真相不罢休的态势。

    “啊呀!他是我未来的上司,华方集团的总经理,别乱嚷嚷,弄得尴尬收场!”

    小如向我敬了个礼道:“OK,楚楚,近水楼得先得月,这句话你会的吧,嗯?”

     我无可耐何地翻了翻眼白,店里的生意开始清淡。深吸了口气,心想我现在又不是他的员工,为何要那么紧张,有失本人大方洒脱的本色。

    我微笑着端着饮料,走了过去,心里还是有一丝莫名的慌乱,坐至他面前,微笑道:“华总,真要招我为秘书吗?”

    他喝了口饮料,靠坐在奇背上,闲然自得地反问道:“我像是个恶作剧的人吗?”

     我似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道:“极有可能,因为你有恶作剧的资本!”

     他凝视着我爽朗地笑道:“我发觉跟你说话,总是心情愉悦,看来我真找对人了!”

     我轻笑道:“华总没听说过穷开心吗?我现在就是基于这个状态下。”

     他眼角揪着淡淡的笑纹,漆黑的眸子里盛着赞许,诚然地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性格,希望你一如既往,合作愉快!”

    “谢谢!希望华总多多关照!对了,华总想跟我谈什么?”心想不至于就为了这此费话,老总新自上门来吧!

     他似有所迟疑,突又抬头道:“晚餐后,咱们换个地方谈,这里是共用场所,有些话不好说!”

     我心里不由的“嗝噔”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多追问,笑着立了起来,正好小如将套餐端了上来,说了句职业性的话,跟小如并肩回到吧台。

     我百思不得其解,偷瞄了他数眼,又不像那种好色淫贼,再说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倾城倾国,像他这样的后背景,足可以上新闻选妃似的海选,想到这里,自己不由的噗哧轻笑出声。多说男人好色,我看女人的假想毫不逊色。

     突又想起往事,心似又血淋淋的剥去一片,忙转了个身,鼻子微热。不想开启那段尘封被打入湖底的记忆,忙深吸了口气,凑到别人的谈笑里。

    小如拍拍我的后背道:“楚楚,我们下班的时间到了,一起回还是?”

     小如朝华明宇的方向甩了甩眼神,我在她耳际轻声道:“我得跟他谈待遇,你先回吧,我也去换衣服!”

     等我换好衣服,华明宇也用好了餐,坐在位上。我拉着跨包的斜带,微笑着上前轻声道:“华总,我在公车站台上等您,您……等会儿再出门吧!”

    他戏谑地点头道:“我有这么麻烦吗?听你的,你快走吧!”

    我自然地转身,跟同事们道了别,快速地跑出了门。

    都市的霓虹、高楼的反照灯,使得街景流光异彩。天上挂着一轮盈盈的清月,月光纯纯的,柔柔的,又一丝凉意。车辆还是穿梭而过,在站台上立了片刻,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停在面前。

    “楚言,上来吧!”

     我警惕性地问道:“去哪啊?”

    他侧身打开了车门,轻笑道:“姑娘儿,不会把你拐卖了的!”

    我边上车边玩笑道:“我怎么觉着上了贼车了呢?开个玩笑!华总倒底想跟我谈什么?不能明天上班再说吗?”

     车缓缓前行,他侧头瞄了我一眼道:“不在公司,不用叫我华总,叫我明宇好了,是不是觉着有点莫明其妙?”

     我微笑着直截了当地道:“我奉行实话实说,有点!这么久了你还没找到秘书吗?”

     他侧头瞄了我一眼道:“就像你说的,自己培养的人才得心应手。可我有一个不请之请,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当我一回假女友。”

     我高分贝地尖叫道:“什么?你停车,快停车,我可没空陪你玩游戏!”

   “楚小姐,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我愤然地道:“这是你们有钱人的游戏,韩剧看多了吧?”
他苦笑道:“你别误会,听我说完行吗?”

     微光下幽黯的轮廓,让他显得十分的沮丧,我撅嘴道:“那好,说吧,我就当听一回东方夜话好了!”

     他减缓了车的速度,叹道:“还真被你说中了,我自己都觉着像东方夜话,因为这几年一直忙着发展公司,女朋友突然要结婚了,而结婚的人不是我,是不是觉着很可笑?”

     我将信将疑地道:“不会吧,你年青有为,可谓是积优股,嗯……冒昧的问一句,她嫁的人比你更优秀吗?”

     他沉默不语,温和早就从他的脸上消失,眉毛虬结。我紧咬着唇瓣,不知如何启齿,低头静静地坐在一边。尴尬地气氛开始在车里弥漫,让人忐忑不安起来。

     窗外的街灯使远处的树影,斑驳而狰狞,相较远山却视侧卧的女人,曲线柔和。我轻问道:“华总,这是到哪儿了?”

    “你没来过吗?马上就到西湖了!”

      我忙着找工作,温饱都成问题,哪有时间思美景?撇撇嘴道:“华总,夜深了,如果你没事,我要回去了!”

      我的心开始有丝紧张,竟然跟只见第二次面的男人,深夜相处。幸好小如知道我的行踪,不然被杀了,估计也十有八九无人所知。

      车拐了个弯缓缓地停了下来,他侧头淡淡地道:“这是苏堤,后面就是香格里拉饭店,要不要下去走走?”

     我急忙结巴地道:“不用了,都快到深夜了,回去吧!”

     他侧过身缓缓地道:“楚小姐,你能帮我吗?我不想输了爱情,还输了阵。可我又不想被别人识破,更难堪,请你帮忙?”

     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劲,思索着抬头道:“你不会根本没想招我做秘书,就是为了明天的事才见我的吧?因为我是外地的?别人不知底细?”

    “明人不说暗话,是,请你原谅,当然我也可以再招一个秘书,我现在的秘书是男的。更重要的一点,你给我留了很深的印像,你的身上散发着自信与坚强。”

    我苦着脸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红粉知已?你可以找她们帮忙啊!”

     他竟然干脆地道:“没有,也太突然,我在五天前收到请柬,不怕你笑话,我欲哭无泪,心冷成冰。我高中毕业后就去英国留学,要不是我父亲病重,我可能还在英国。我的女朋友是我接管公司后的,第一任秘书,那时为了打理好公司,为熟悉公司业务,没日没夜的苦干。得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很感动,两人就产生了感情。为了避嫌,她辞去工作,报考了公务员,成了一名政府职员。再后来,她就将成别人的妻子。”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2:36

他语气里无可奈何的怆然,让人觉着心酸,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的遭遇。听着别人的故事,想起自己的曾经,泪水不知何时轻坠,在脸上流下痕迹,幸亏车里黯淡,他也无心顾我,我忙侧了侧头,深吸了口气,将眼眶里的苦涩倒了回去。

      出于同病相连的境遇,我低头道:“华总,我可以帮你,但只此一回。”

     他迅速抬起趴在方向盘上的脑袋,侧头兴奋地道:“真的,那我该如何谢你?”

      我决然地道:“不用谢,不过你要收好场,我可不想卷入其中。”

     他慨然地道:“那是自然,我可以在公司给你安排个好职位,或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他的商人口吻,让我有点恼怒,正色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另请高明,我帮你只是出于对始乱终弃者的不满。能走了吗?”

     他没有吱声,发动了汽车。过了片刻,他才淡淡地道:“你真是与众不同,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也敬请开口,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侧头淡笑道:“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他也侧头微笑道:“我在情场上是失败者,我在商场摸爬了这些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若不是考虑到经常出差,男秘书方便些,我早录用你了!”

     我心里还是有一丝窃喜,戏谑道:“你是岐视女性呢?还是想省住宿的钱?”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女人,由其是漂亮的女人。”

     我用手支着车窗,不可置信中带着不爽,问道:“华总的意思是像我这样的丑女人,你就不害怕了?说实话,在我眼里像您这样的老总,十有八九是色字当头,你是被漂亮女人缠多了,怕无法脱身吧?”

      他咧着嘴笑了片刻,用玩笑似地口吻道:“我真是糊涂,一高兴把你这位漂亮女人给忘了。果然不好惹,我虽然留学海外,但骨子里可是很传统的。你没生气吧?”

     我耸耸肩道:“没有,前面转个弯我就到了。”

     他点了点头,将车停在小区门口。我打开了车门,他也下了车,微笑道:“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我摇头道:“不用,我习惯独来独往,对了,明天什么时候?”

    他试探道:“明天九点钟来接你可以吗?”

     我思索了一下,爽快地道:“行,那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见了!”
走到楼梯口,才听到汽车远去的声音。边打哈欠边开门道:“真是脑子进水了,跟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混到半夜才回来。”

     蹑手蹑脚的漱洗完毕,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心想他还真是有眼光,碰到我这种义愤填膺的人。或许我在帮他也在帮自己,希望通过这一仗使自己的心灵彻底的解脱。

     窗外叽叽喳喳地鸟叫声,将我从睡梦里催醒。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捂了捂嘴,摸过手机一看八点了。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基本工作后,搭配起衣服来。

     从前是有成堆的衣服,那人买的,我一件也没带。想着结婚总要喜庆些,找了条玫红色的开衫,米色的及膝短裙,配了一双淡色的高跟。心想管它呢?反正又不是我结婚。

     手机铃声响了,我迅速奔到小区门口,片刻就看见车影。车缓缓地停在我的面前,华明宇淡笑着朝我招招手,帮我打开了车门。
上车后,我不解地道:“这么早就去啊?”

    他似陷在痛楚的情绪里,突然愕然地道:“对不起,走神了,不是,先去个地方,十一点半再去酒店。”

    我不是他爱情的见证人,自然也不懂他所承受的程度,又觉着车中的气氛太闷了。佯装不快地道:“华明宇,你可要集中精力开车,我这个好人可不想早死!”

     他侧头淡淡地一笑道:“抱歉!”

      我探究地扫了一下他的表情,谨慎地轻问道:“华明宇,不会到时一冲动,冲上去跟人家新郎大打出手吧?”

    他的脸立刻阴鸷了几分,冷然地道:“没必要,我华明宇决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是一时气不过自己被蒙在鼓里而已,他们既然给我发了请柬,我当然要高姿态出现。”

     我拍拍胸口道:“那我就放心了,可别到时将我一人丢在一边,尴尬莫名!”

     “放心吧!我不是这样的人,说实话并不因她变卦而恨她,而是恨她脚踏两只船。”

     车在一家高档时装店停了下来,他边下车边道:“下车,今天成为主角的是你,而不是她,我要让你成为全场的焦点!”

     我惊唤道:“不用吧,怎么能抢新娘子的风采呢?”

    他拉起我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往里走。进了门,将我往前一推道:“小姐,帮她置一身礼服,要保持她的清纯,又不失贵气,可以吗?”

     店员见这样一只肥羊上门,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我被她们比划来比划去的,成了木偶人。看着满屋华贵的服饰,让我有些眼花僚乱。试了好几身的衣服,我都嫌太露,最后穿了件紫色的及膝连衣裙,束高腰,下摆被里子衬起,微微外抛。外套了一件白色休闲短上装,配上贴光片的高跟鞋,自己好像一下从贫民窟上升至富贵屋。

    华明宇的眼里闪过亮光,我抿着唇望着他。他微笑着点头道:“不错,把那只小拎包也拿上,就这样穿着吧,小姐,把标签都剪了。”

     服务员羡慕地道:“你男朋友出手真大方,长得又帅,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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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淡一笑,提过自己的衣服,立在门口。他付完帐后,走至我身边轻声道:“挽着我的手臂,先练习一下。你真漂亮!”

     我的脸不自觉的染上了红色,挽起他的手臂出了门。他帮我打开车门,关好门,才回到驾驶位。时间还早,我道:“现在去哪儿啊?”

     他边开动了汽车道:“我问过林主任了,武林门有一家形像设计中心,发艺、化妆都不错!”

      我惊问道:“不会吧,还要去化妆,你可没害人哟,把我从地上拎到空中,从空中直坠下来,会要人命的!”

     他嘴角端着笑意,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怕我男朋友上门敲诈?”

     他轻笑道:“那你怕什么,你掉下来的时候,有一堆的男人成了你的气垫床。”

     我一脸黑线,傻笑道:“这样的福气还是给别人吧,我可不想做恶梦。”

      两人又陷入此时无声的境界中,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还有人羡慕注视的目光,这才想到他的坐骑,也是到处惹眼的。

      挽着他的手走进了形像设计中心,我坚决抵制浓装,只让把睫毛以上部位修了一下,自己抹了点腮红与唇彩,扎了个偏左边的发髻。华明宇也修剪了头发,更加的精神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2:38

我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华明宇则去泊车。宾客或互相寒暄,或独行而进,但都打扮的有款有形。拎着包含首端立一旁,真招了不少眼球。

    侧头探望了一下,华明宇昂首阔步而来。面色温和,柔和地道:“久等了,进去吧,估计都开始了!”

    我拉着他的手臂,迈着极尽高雅的步子,随着他的步伐,端着笑轻声道:“你好像挺开心的,是装的呢?还是真不难过?”

    他的脸瞬间黯然,面无表情的轻声道:“想通了,没有什么可难过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要投入点啊!”

     我斜睨了他一眼,笑道:“知道了,明宇!”

     立马又做了个晕倒的手势,他忍俊不禁,突又道:“这才有点上轨道。”

     宽大的餐厅里,不少于百桌,若不是要保持所谓的淑女风范,我估计会大喊一声:“太浪费了吧,国宴也只此排场!”

     华明宇晃了晃我的手,在我耳际轻声道:“眼珠掉地上了,到前面去坐吧!”

     我的两颊微红,狠狠地拧了他一下。他吃痛地侧头,眼眸里却端着笑,戏谑道:“怕了你了,连你也欺侮我!”

     我放开了他的手臂,紧跟一侧。没走几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边嚷边移步而来,嗲嗲地道:“明宇哥,你怎么才来啊?”

     华明宇面无表情地淡淡地道:“王立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楚言,这位是我从小邻居王立楠。”

     我微笑道:“你好!”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清亮的眼睛里满含敌意,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淡淡地道:“华明宇,你说的女朋友就是她?”

     我对眼前的状况越来越糊涂,倒底我的假情敌是谁啊?我懒得跟这些摸不着边的人伤原气,佯装亲密地柔声道:“明宇,我坐那边等你!”

     华明宇给了我一个抱歉的眼神,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堂堂一公司的老总,竟干些乱七八糟的事,真怀疑他是拈花乱草太多,才找我这个假女友的。

     大概是来迟了,别人都是熟人一桌,除了几桌清一色男的,还有两个以上空位外,其他的不是满座就是剩一个,又不能跟华明宇分开坐,于是淡淡一笑,在男桌坐了下来。

     马上有人挤眉弄眼的,我轻啜了口茶,全当没有看见。

     “小姐,你贵姓啊?你是新娘的亲戚还是朋友?”

     我闻言,侧头,边上一位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索性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各位好,我是楚言,是跟着别人来混饭的!”

     一桌人都轻笑出声,对面有一位圆脸的道:“这么漂亮的小姐,选择了我们这一桌,看来今天我们要以酒论英雄!”

     “胖子,你少丢人现眼,别喝趴下了,让老婆来领!”

     “芋头,你揭人短也不是时候啊!”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邻桌的有几个男生也探头过来,用杭州话笑嚷着,听得我一头白木,大概是被人骂了,我还陪着笑。

     旁边的男子带着眼镜,白皙斯文,他笑道:“我叫蒋文林,我们这一桌都是新娘高中同学,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北方人吧?”

     我点头笑道:“是啊,我北京来的!”

     “原来是中央来人,来杭州多久了?”

     我笑道:“没几天呢?连西湖都没好好玩过,不过转了半个杭州城,算是明白,杭州为何是人间天堂了,一个字美。”

     他即刻从兜里掏出了名片,恭敬地递了过来,谦逊地道:“相聚一起是缘份,要是楚小姐想游西湖,本人自认是个好导游,我在省旅游局上班!”

     我双手接过名片,兴奋地道:“是嘛,真是幸会,我就是看到杭州的旅游介绍才来的。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找你,不会不接手机吧?”

     他推了推眼镜,辩道:“哪能了!你朋友还没来吗?”

     我抬头探了探,华明宇不知去哪儿了,也不见王立楠的影子,心里更加郁闷。淡笑道:“可能到外面接电话去了吧!”

     开始上菜了,一桌人开始开瓶倒酒,整个厅堂,说话声震耳欲聋,我从进门到现在耳边似有蚊子在叫,脑袋也晕乎乎的。

     蒋文林拿起我面前的小酒杯道:“你喝红酒吧,红酒美容!”

     我笑着点头,接过半杯红酒,跟着他们立起干杯。强压着无名火,真是后悔怎么就答应华明宇,来这里趟混水。

     一桌子男的,对我倒是照顾的很,蒋文林也时不时劝我多吃点。音乐响起,新郎新娘走进了场,司仪也开始调动情绪。

     新郎的身材有些单薄,瘦弱的脸庞颧骨突出,显得脸有点扁,眼睛倒是炯炯有神,皮肤白皙,典型的办公室面容。

     新娘的脸经过化妆后,千篇一律,假睫毛高高的翘起,脸上是厚厚的脂粉,瓜子脸,小鸟依人,不知现实中是什么面貌?

     礼仪一过,酒席上才真正进入高潮,他们不断的互相劝酒,个个面红耳赤。蒋文彬真是海量,一连喝了五六杯白酒,面不改色。

     我点头赞道:“你好厉害,佩服!”

     他迅速端起酒杯,笑道:“各位兄弟,我们感谢楚小姐,慧眼识英雄,来我们都敬楚小姐一杯!”

     我喝了点酒,也面色微红,立起来笑道:“别啊,是我初来乍到,感谢大家热情相待,我来敬各位一杯吧!”

     我仰头一饮而尽,其他人也都爽快自饮一杯。正想坐下,才见华明宇一脸黯然地走了过来。我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跟蒋文彬聊起了杭州城。

     华明宇边坐边揉过我的肩道:“各位兄弟,谢大家照顾我女朋友,我自饮一杯!”

    蒋文林侧身拍了一下华明宇的肩道:“怎么,华总把我也忘了?”

     华明宇恍然大悟似地笑嚷道:“原来是老同学啊,不好意思,这些年没见,一时没看清,大意了,大意了……”

     新郎与新娘来敬酒,华明宇的脸上未见丝毫不快,只是淡笑不语。我真是不明白,同样是伤害,我用二三个月的时间才缓过神来,而他没几天就清描淡写了,难道男人的爱情就像天上飘过的浮云?

     我采用了职业性的微笑,来应对桌上的局面。借口上洗手间,离开桌位。走出大门,一股新鲜的空气,让我晕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酒店大概还有地下层,正门离下面草坪足有一米多高,两边小花坛中种着五颜六色的小花,虽然平凡,却有勇气在百花争艳的春天,争相开放。或许我就如这些花儿,在这喧哗的都市中寻找一线生机,或许我更应学得它们的勇气。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2:41

手机响了,边接边往回走,那头传来桌面哄堂大笑的声音,接着是华明宇的说话声:“楚楚,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

    我的心怦然一跳,那磁性的柔声像是魅惑住我的神思,又像一道闪电触及我的心门。我不自觉地柔声道:“就来了……”

     话刚说了半句,被人拦住去路,猛然抬头,王立楠双臂抱胸,眼里窜着火苗,几近仇视的眼神,冷冷的,直直的盯着我。我拿着手机微笑道:“王小姐啊,出来透透气吗?”

    她的短发让她显得很干练,配上阴森的面容,让我心生警惕。小小年纪,如此作派,真让人怀疑她的家教。她冷哼了声,翻动着眼睑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眼道:“明宇哥果然有眼光,不过你给我小心点,他是我的,识趣的话就自己主动放弃。”

    我收起笑容,淡淡地道:“王小姐,那是你跟华明宇之间的事,你该去同他说。”

     她似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手指着我向我逼进,怒声道:“要不是你们这些狐狸精在明宇哥身边打转,他早就爱上我了,你算什么东西!”

     我淡淡地望着眼前为爱恼羞成怒的女孩,她冷冷的眸子渐而转红,流露着不甘、酸涩。不知华明宇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到自己的假身份,微笑道:“王小姐,今天是别人的婚宴,有事以后再说吧!”

    不想她突上前推了我一把,哽咽着怒声道:“你凭什么用胜利者的口吻跟我说话,你跟他结婚也还是订婚了,你凭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推让我踉跄数步,真是莫名其妙,冷瞄了她一眼,侧身就走。她却从后面一把攥过我,冷然地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倒底放不放手?”

    一股热量从心里窜起,鼓动我的胸腔,用力甩开她的手道:“你太过份了,你想干什么?你想闹自己跟华明宇闹去,别扯上我,这么多人,我可不想丢人现眼!”

    进出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我们,我赶紧往里走,真是火冒三丈。不想她又堵到我的面前推推嚷嚷地道:“你别走,话还没说完呢!”

     我眉头紧蹙,冷着脸道:“你到底想怎样啊?”

     华明宇似察觉到什么,阴着一张脸急快向这边走来,我松了口气,侧头不语。王立楠用阴森的似从古墓里发出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一字字清晰地道:“你别得意太早,我既然能赶走其他女人,就不信你能坚持到底,走着瞧吧!”

     我错愕地抬头,正好盯上了华明宇冷酷的面容,华明宇冷冷地道:“这么说,从前都是你捣的鬼,在我办公桌上放黄色书,在我跟别的女人见面的时候,找托来冒充我的情人,让别人以为我是披着羊皮的狼。你……你太过份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永远也不想!”

      王立楠的脸色惨白,唇瓣不断的颤动,拉住华明宇的手臂,苦苦哀求道:“明宇哥,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爱你,你为何就视而不见呢?”

     华明宇面无表情的重重的摔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拉起惊呆的我,往大门口走。王立楠紧随而上,不顾别人的眼神,泪汪汪地道:“明宇哥,你为何就不能喜欢我,我哪点不如她们?”

     华明宇突驻步,侧头厉声道:“王立楠你醒醒好不好,我早就跟你说过,感情不能免强,我不爱你,我也不可能爱你。你太可怕了,到底那一个才是真的你?早在我看到你对女佣尖酸刻薄的样子,就让我望而却步。你据然破坏我的名誉,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我不跟你计较,也不想再看到你!”

      身后传来了王立楠撕心裂肺的叫声,好似离失伴侣的孤雁,冲着我们高喊道:“华明宇,我苦苦等你从国外回来,你的眼里却根本没有我,我恨你,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我头都快胀裂了,甩开华明宇的手,气恼地道:“华明宇,你的所谓东方夜话不会是指这个吧?你跟新娘根本没什么,都是你编的故事,对不对?”

     我越说越激动,不由得提高了分贝,冷然地盯着他。他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我冷喝了一声,不可置信地道:“你据然……我真是根棒槌,被人耍得团团转……”

   “楚言,对不起,我为了让王立楠死心,才出此下策,可我真的对你有好感!”

     我急忙挥手,眼泪夹在睫毛之间,深吸了口气。愤愤地道:“打住,我没空陪你玩,华明宇总经理,以后请你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我楚言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晚上,请你拿着我的衣服到西餐厅换这身昂贵的。”

     对他视而不见,头也不回的出了酒店。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住处。只觉着心累,紧闭着双目,颓废地靠在座背上。

     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往楼上走,想到刚才荒唐的画面,想起王立楠的疯狂举止,真是让我目瞪口呆。难道爱一个人需要如此疯狂吗?想到那些因为爱而谋杀情敌的电视剧,汗毛直立,慌乱地开门,急速的关上。

     躺在床上思忖着,怎么着也要把这事了清楚,一定要把事了清了。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敲门声想起,才惊醒过来。方晓如急切地道:“楚楚,快起来,要上班了!”

     我顺速立了起来,边开门边穿外套道:“小如,几点了!”

    方晓如倚在门口似笑非笑,戏谑地盯着我道:“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

     我撇撇嘴道:“打住,我去当二百五去了,说出来怕自己笑掉牙。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方晓如一脸好奇,缠着我道:“快说说嘛,什么有趣的事?”

     幸亏她的电话救了我,我急忙冲进了洗手间。立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消瘦的脸,摸了摸脸颊,自语道:“好像也不傻啊,怎么着又上当了?这年头确实不能做好人,不然像《天下无贼》里的贼,为了傻人的六万块钱丢了性命。楚言,你以后若再这么傻,跳运河算了,顺着运河回北京还省了路费!”

     隐约中听到方晓如气急败坏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暴跳如雷地怒吼声:“那你还找我干什么?去死……”

    我快速的洗好脸,奔到她的面前,只见她身体微颤,泪水纵横,却倔强的不出声。紧握着拳头,关节泛白。我轻探道:“小如,怎么了?”

     她摇摇头,冲进了洗水间,随后是哇得一声大哭,就像被堵截的洪水,冲破了堤坝,所暴发的一泄千里的能量。

     我木然地立在门外,不知所措。轻敲着门,劝慰道:“小如,别这样,伤心事说出来就剩一半了,能跟我说说吗?”

     过了半晌,她才两眼红肿的开了门,依在我的肩头,哽咽道:“楚楚,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竟然喜欢上这种人,追我的是他,现在却说自己忘不了以前的女朋友,跟我分手……”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2:58

大学生谈恋爱,早就司空见惯,人们也是平常论之。甚至是觉着读大学如果放弃这个机会,将会是一生的遗憾。与社会相比,学校毕竟是一个相对洁静的地方,没有太多的物欲,大多的感情纯洁真挚。

     方晓如的男朋友也是自己同班的同学,我只远远的见过一面。瘦瘦的,白净的一个都市温室里出来的男孩,缺少一种男人该有的刚毅,或许这也是时间的问题,一个男孩成长成男人的时间。

     方晓如是在男孩失恋后,介入其中的,说白就是填补了男孩短暂的感情空白。或许一段感情失败,用另一段感情来疗伤是最有效的。

     方晓如是个行事果断的女孩子,或许是出于互补的需要,男孩对女孩有了仰慕之心,用花铺路,敲开了方晓如的心门。

     花是美丽的,而美丽的东西,犹如女人的容颜,容易谢去。

     我轻拍着方晓如的背,轻声安慰道:“小如,别哭了,这样的男人本来就不值得去爱,既没有担当,又没有骨气,何必悲伤。发现及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方晓如抬起泪痕斑斑的脸,拭去泪痕,愤慨地道:“你说的对,我为什么要哭?该哭的应该是他,有眼无珠。”

      人世界能将人折腾到死的,无外于一个情字。亲情、爱情、友情维系我们的一生,在情的世界里并没有真正的强者,一物降一物,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我们站在天平的两端,时而左倾,时而右倾。

     我也是在感情世界里翻了船,甚至是溺了水的人。或许是物极必反,极度的悲伤过后,换得心暂时的平和,就像风暴后的大海,总要归于平静。而这一过程所需的就是时间。

     方晓如再一次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已没有痛哭前的绝望,眼里还是浸透着伤感,而且经不起别人的推敲。

    为了掩饰悲伤的痕迹,她采用重色的眼影。拉着她边下楼边道:“没事,过几天就熬过去了。”

    方晓如紧紧攥着我的手臂,将头依在我的肩上,轻声道:“谢谢你,楚楚。”

      两人一前一后挤上了公车,车上拥挤的没有缝隙,前后紧贴。车停停靠靠,人也随着前冲后仰,不断的调动脚力、手力,尽量让自己趋于平衡。

      车上的空气混浊,又闻到别人头上发膏浓浓的味道,简直让人反胃,我忙转了个身,正对面的却是一个男人,只好侧身而站。心里暗暗发誓,那天有钱了,非买辆车开开。

     下了车,深吸了口气道:“妈呀,闷死人了。”

     方晓如无精打采,我也只能默默相随,有些事别人的劝慰是安慰得了一时,只有自己真正走出误区,才不会被往事所牵绊。

     快到店门口时,我拨通了华明宇的电话,淡淡地道:“华明宇吗?等一下你到的时候,请给我手机响响,我下楼来跟你换!”

     “楚言,我再次向你道歉,我们交个朋友不行吗?”

     我坚决地道:“不行,从谎言开始的交友方式,我不习惯,也不喜欢,挂了!”

     已近上班时间,冲进了更衣室。就餐的人越来越多,一忙开也无心顾及方晓如了。偶尔与她侧身而过时,她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直到临下班的时候,手机也没有响。真是郁闷,换好衣服,出门却看见华明宇立在车旁,我面无表情的将衣服递给了他,询问道:“我的呢?”

    他凝视了片刻,转身打开车门,将袋拎了出来。我迅速地接过,拉起一脸莫名的方晓如道:“走,回家!”

     方晓如回头不解地看了看了华明宇,我拉着她急走道:“别看了,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东!”

      方晓如摇头叹道:“这年头的好男人没出生呢?还是死光了?还是我们太没有眼光了?”

     我一本正经地道:“三者兼而有之,当然就轮不到我们了,快走了,回去洗澡,好好睡一觉,迎接新的一天吧!”

      灯光将影子拉得好长,公车站只有我与方晓如,翘首盼望。车上也空荡荡,没有几个人,我侧头对方晓如道:“咱们提早一站下车,跑回去吧,权当减压,怎么样?”

      方晓如随声附和,我侧头望着窗外,思绪却飘得好远。他该结婚了吧,如愿以偿地得到他所希望的东西了吗?

     现在想想可悲的是他,而不是我,企码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得失是相对而言,或许我失去了爱情,找回了自己迷失的心。
我跟方晓如提前下了车,沿着马路奔跑起来。风拂过面颊,柔柔的,已没有了凉意,我跑到方晓如前面,边退边道:“晓如,我们唱歌好不好?”

      方晓如回顾了一下四周道:“好,反正也没什么人,最多当我们疯了。我们唱苏友朋的背包吧!”

      方晓如拉着我手,两人边跑边扯开嗓子道:“轻轻地打开背包,发现我的行禳,是一本年轻的护照……我那穿过风花雪月得年少,我那驼着岁月的背包,我那流浪路上几多云和树,只有背包陪着我奔跑,啦……”

      “哈哈……我心情好多了,楚楚,谢谢你!”跑到小区门口时,两人的额头都渗满了汗珠,不断得鼓动着胸腔,喘着粗气。
我笑道:“很管用吧,姐姐我就是靠这种方法,才没有倒下的,走再洗个澡,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方晓如重重地点点头道:“听你的,我是谁啊,我是方晓如啊!”

     两人嘻嘻哈哈地闹着上楼,走过别人的门口,才想起已是半夜了,才停止嬉耍。

     等到收拾好睡觉的时候,已经近一点了,我头一沾着床,就沉沉入梦。

     老式的重复着日子,一晃来杭州已一个月了,我还在苦待时机。

      手机的铃声将我催醒,睁开眼睛一看,阳光从帘子的缝隙里射进来,异常刺眼。我摸到手机,按了键道:“喂,谁啊?”

     “是我,方晓如。他又说还是喜欢我的,我该怎么办啊?”

     “什么?”我惊坐了起来,这什么人啊?拿感情当儿戏,像把墙头草,摇摆不定。

      方晓如方寸大乱的声音:“楚楚,你说我能原谅他吗?”

     我坚决地道:“不能,如果我是你,就不能。小如,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明天他又说不爱你了?你天天生活在企盼感情的日子里吗?”

      那头沉默不语,半晌才叹气道:“你说的对,这次轮到我说不了。”

      我真是晕倒,想着自己恋爱的时候,是挺白痴,也常闹笑话,没这样搞笑过吧!天生万物,真是千奇百怪。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06

懒懒地起了床,在屋里伸了伸腿脚,才慰问起肚子来。

     四月的太阳明晃晃的,我沿着林荫道向不远处的市场走去,梧桐的叶子还未完全长成,地上漏下点点光斑。

     挤身在宣闹的市场里,俨然是一个家庭主妇的模样,为赢头小利讨价还价,还乐此不彼。

      拎着小菜边晃边上楼,在门口就听到屋里的音乐声,一打开门,忙喊道:“小如,耳膜都振聋了,快开小点!”

     方晓如笑逐颜开地跑出门,扭了扭腰,笑嚷道:“今儿可真高兴啊,真呀么真高兴。”

     她似吃了兴奋剂,精神康奋。我斜睨着她,疑问道:“又合好了?”

      方晓如似打了场胜仗,高昂着头道:“谁说的,我今儿当着同学的面,严正声明我从没有喜欢过他,让他从此后不要纠缠我,他脸的白了,哈哈,原来我的报复心这么强!”

     我佯装害怕,颤颤地道:“可怕的女人!”

     她立刻纠正道:“什么女人,是女孩,我可不是如假包换的响当当的原装品噢!楚楚,我请你吃饭,走,上馆子去,好好庆祝一下!”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拖着我出了门。对他们的这种感情不可思议,不过看到她阳光灿烂的笑容,也为她高兴,无论怎样都是成长的历程。

      方晓如是独生子女,父母经商多年,家境殷实。对于她来说,做兼职除了能接触社会外,更多出于好玩。

      两人手挽着手进了一家中餐馆,虽然规模不大,但里面的装修清新典雅。就餐的人还不多,我们在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下。方晓如熟练地点道:“西湖莼菜羹、香菇菜心、家常豆腐、西湖醋鱼,就这些吧,再来两厅旺仔!”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我问道:“平时没少来吧?”

    方晓如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呀?以前我们寝室是出了名的爱吃寝室,三天两头聚餐,除了高档饭店我们不敢进,其他周边的小餐馆都去尝了个遍,我刚才点的只是杭州出了点名的。”

     我点头道:“你们倒是挺齐心的,我以前的同学,有好大一部分不喜吃,喜穿,宁可饿肚子,也要省下钱来买衣服。”

    “人各有所好嘛,我们也好景不长,到了大二,大家都忙着打工、谈恋爱极少走到一起了,除非是什么大的节日,一起带着男朋友出动!”

     方晓如一声叹息,我正想开口,猛抬头看见了蒋文林,我忙低头佯装不见。可是已来不及了,他走至我们面前,惊喜地道:“楚言,那日不告而别,今日也不认人了?”

     我忙尴尬地立起来道:“你好!来用餐吗?”

     蒋文林的脸上闪过戏谑的神色,在我一旁坐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笑骂道:“华明宇,你太过份了,楚言明明在杭州,你还说回北京了,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还以为这件事早就风平浪静,没想到今日又被重新拎了出来,我着实领会到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的深意了。

     方晓如惊讶地盯着我,又皱眉朝我斜了一眼,大概是怪我不够朋友。我真是有言难辩啊!

    蒋文林跟华明宇笑谈了片刻道:“你快过来,我们在四季酒家,快点!”

     我觉着这个蒋文林真是多事,沉默不语。蒋文林侧头问道:“楚言,你也不帮我们介绍一下?”

      我淡淡一笑道:“这位是我的室友方晓如!”

     蒋文林立刻伸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蒋文林。”

     我一脸黑线,那天还觉着他挺热情,现在怎么看都觉着他好油嘴滑舌。心想就他这种交际能力,不出几年就该升高官了吧!

     我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座。心想他跟方晓如又不熟,该会无趣地离开吧。在洗手间里磨趁了片刻,眼前的情景让我瞠目结舌,方晓如与蒋文林简直是谈笑风生,我重重地拍了下额头,晕死我了。

      方晓如朝我眨了眨眼睛,我苦笑着撇撇嘴。蒋文林打量着我们笑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语?这样吧,你们先吃着,这顿我请客!”

     我脱口急回道:“不用了,怎么能让你破费?”

     方晓如却笑道:“那感情好啊,谢你了,帅哥!”

     蒋文林笑睨了我一眼道:“荣兴至极,楚言,我们也算是朋友吧,怎么这么见外啊?你们先吃着,我去会会几个朋友!”
我又一脸一黑线,他一转身,我急忙低语道:“小如,你要是让他付钱,我可不吃!”

     方晓如鼓着桃腮,嘟着嘴道:“楚楚,你真不够朋友,我的事都告诉你,你的事却掩蔽得这么严,你也不像城俯很深的女人啊?”

    我忙辩解道:“二百五经历有什么好说的呀?我怕丢人,知道不?”

    方晓如立刻凑脸过来,轻声道:“什么事啊?”

    我没办法,凑近将事情原委概要的说了一遍。方晓如捂着嘴哈哈大笑道:“楚言,你也太单纯了吧,这样的话也相信?”

      我瞪大她一眼,她才举手道:“对不起,不说了。不过那蒋文林真是有意思,他还说有空到西餐厅里找我们!”

     “什么?”我惊呼出声,四周的人都将目光投射而来,我才轻声质问道:“你告诉他这些干什么呀?还说我单纯,才见一面你就什么都说了?”

     方晓如一脸无辜地道:“他说跟华明宇是老熟人了,你又是华明宇的女朋友,我以为是真的,他问就说了呗!”

     我无力的垂下了头,趴在桌上,苦着脸道:“上帝啊,一失足成千苦恨!”

     方晓如担忧地轻摇我的手道:“楚楚,没那么严重吧!再说了跟这些人交个朋友也不错啊,反正你又没有什么损失,这年头自命清高可不是上策!”

     我抬头凝视着她道:“你也太现实点了吧?”

     方晓如笑着斜了我一眼道:“是你自己太古板好不好?这年头连小学生都知道,找男朋友要找有钱的,你不会还停留在纯情年代吧?”
     我苦笑着摇头道:“是谁造成的结果?”

     方晓如亮晶晶的眼眸闪着自豪道:“你就快点觉悟吧!我妈说得对,感情又不能当饭吃,家境好可以少奋斗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没钱一定是好人吗?那是因为他们接触好东西的机会太少,有钱必是花心大少吗?也不见得,这些都取决自身的修养,而且我觉得突然暴富的穷人,更容易生坏心,怎么样我说的有道理吗?”

    我苦着点头道:“有点道理,但我还是觉着没感情的婚姻,就像一潭死水,无论你如何去保护,它还是没有生气,还是会变臭!”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25

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我与方晓如就开动了筷子。两人碰了一下杯,以奶代茶,刚喝了口,抬头瞄到了华明宇的身影,呛得我气结。

     方晓如关切地道:“楚楚,你怎么了?怎么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连忙摇遥头,起身冲进了洗手间,估计华明宇还没留意到我们。又一想,我干嘛那么怕他呀?我吃我的饭,走我的路,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轻拭了眼角的泪水,理了理刘海,回到桌位,慢条丝理地吃了起来。方晓如闪了闪睫毛道:“吃好了,我们去逛街吧!”

      我点头道:“好啊,不过我要去领点钱,我口袋都见底了!”

      方晓如咬着筷子,轻问道:“楚楚,你要是只兼职钱够用吗?家里给钱不?”

      我淡笑道:“我都毕业了,那还好意思去拿钱啊,幸好我自己有点积蓄!”

     她又好奇地道:“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呀?”

     我叹道:“我爸是一家国企的部门小领导,我妈是护士,退休多年了,中国最普通的人家!”

      她却羡慕地道:“我宁可我爸妈也这样,他们的眼里只有钱,都没空管我。”

     我思索道:“也是,我们家很民主的,有事举手表态,我小的时候跟我爸亲,所以大多时间支持我爸,长大后就跟我妈亲了,有些事跟爸爸说有点尴尬,所以我爸说我长大了成叛徒。”

      正说着三楼楼梯传来了蒋文林的戏笑声,紧接着华明宇与他的身影闪了过来。我佯装没见,低头吃自己的。

      蒋文林笑问道:“楚言,你们两个闹别扭了?”

      我眉头微皱低头不语,上翻了眼睑,瞄了一眼方晓如,她抿着唇,明显在强忍笑意。心想华明宇的事干我嘛事,凭什么要我藏着掩着的?

     猛得抬头,微笑道:“你误会了,其实……”

    “其实是为了点小事而已,对吧,楚楚!”华明宇半路把我的话接了过去,面露笑容,眼眸里却是恳求之色。

      蒋文林在小如的边上坐了下来,戏笑道:“小吵小闹,人之常情,可以促进感情嘛,理解理解!”

      胸口闷得慌,愤愤地斜睨了一眼华明宇,低头吃自己的。

      不想华明宇也在我边上坐了下来,我的心像打水的吊桶,七上八下。深吸了口气,端着职业笑容道:“小如,吃饱了咱们走吧!”

      蒋文林似不快地道:“楚言,你跟华明宇的事,怎么能泱及池鱼呢?”

      我微笑道:“我们能有什么事啊?华明宇会跟你说明白的,我们还要去逛街呢?”华明宇尴尬地端着笑,也立了起来道:“我送你们吧!”

      方晓如兴奋地道:“好啊,那就谢华总了!”

     我真是欲哭无泪啊,华明宇却是一脸喜色,蒋文林这个大头鬼竟然迎合道:“这样吧,反正是周末,我们陪两位小姐买好东西,再去西湖转转如何?”

      我急忙道:“不用了,怎么能浪费你们的时间?”

     方晓如却跟我唱起反调,紧紧地捏了捏我的手道:“其实我们也没想买什么?咱们一起去瑶琳仙境吧?一个下午正好一个来回!”

      我忙阻止道:“小如,你以为别人都跟我们一样游手好闲啊?”

     不料华明宇乐呵呵地道:“我正闲得慌,文林你有事吗?”

    蒋文林耸耸肩道:“我孤家寡人能有什么事啊?那就走吧,楚言你不会这么扫兴吧?”

     “我……我……”

     方晓如拉起我向前,在我耳际低语道:“喂,你傻啊,这是他们自找上门的,不去白不去。”

      方晓如高声道:“楚楚,你等我,我去付钱!”

       蒋文林立刻大步流星的上前,掏出夹子道:“买单,楼上3号桌的。”

     方晓如的行事作为让我刮目相看,我除了目瞪口呆,就是觉着丢人,成了吃白食的了。

     华明宇将车开了过来,蒋文林跟方晓如一人一边挤进了后坐,两人到像是情侣搭当,我苦着脸,坐到前面。华明宇笑睨了我一眼,边开车边道:“既然出去玩了,把不高兴的事都忘了吧,高兴而去,满意而归!”

      方晓如笑嚷着赞道:“华总,你真像韩剧里的那些帅老总,有人情味,与民同乐。”

      华明宇笑道:“不见得,有人就不待见我!”

      蒋文林补充道:“你不会说是楚言吧?你可真够逊的,连个女朋友都哄不好,我看你的老总是白当了。”

      我靠坐在椅上,闭目养神。华明宇也默不作声,我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难道是觉着这事对不住我,以此来补偿,心想也不没必要,难不成还要我接着帮他圆谎话?

      “蒋文林,你今年几岁了?”

     “我都二十八了,你呢?”

     “我二十一了,哇噻,我可以叫你大叔了!”

      蒋文林惊呼道:“不会吧,不就差七岁吗?怎么成大叔了?”

      方晓如呵呵笑道:“你急什么呀?我是按韩式标准,再说了叫大哥的话,多别扭了,哪有大叔自然。你们男人都不看韩剧吗?”

    “噢,都是骗你们小女生的,靠脸蛋死撑的电视剧,我就想不通了,你们怎么那么爱看啊?”

     “总比那些无聊的大片好看吧,什么《无极》无聊至极,看到最后,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还有《英雄》连小学生也能想像出来,无法是三个人的想法,花那么多钱,这想法也太贵了点吧!”

      蒋文林忙辩解道:“可他也是中国人的特色啊!”

     我转头轻笑道:“华而不实。”

     方晓如眨眨眼道:“一百分。”

     华明宇转了个话题道:“蒋文林,到目的地要多久啊?”

      蒋文林笑道:“快得也就一个多小时吧!”

      华明宇的车开得飞快,我忙侧头担心地道:“你开慢点,安全第一!”

     华明宇侧头笑瞄了一眼,那柔柔的眼神让我的心怦然而跳,忙躲闪眼神。

     “你终于肯跟我说句话了!”

     方晓如哈哈大笑道:“华总经理,你怎么跟阿贵的似的呀?”
蒋文林笑问道:“谁啊?”

     我也忍不住捂着嘴笑,方晓如侧身拍着蒋文林道:“就是那个跟别人炫耀赵老爷跟他说了话,别人问他赵老爷说什么呀?阿贵说赵老爷跟我说滚。大概就是这样,我记不全了。”

     蒋文林跟方晓如两个都笑得跟抽筋似的,华明宇摇头道:“真有你的,好坏全被你说去了!”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28

跟自己不熟的人在一起,无外于无聊扯淡,也谈不到那个深层的话题里去,在我看来男人跟女人联合,最擅长的大概就是谈情说爱。

    方晓如一路上与蒋文林天文没有消停过,华明宇只是淡然的一笑,也只管开车。沿着国道行驶,青山依依,绿意浓浓。时不时看到山边杜鹃,夹在丛林中,又似不甘寂寞,探出了脑袋。

     方晓如跟蒋文林转而变成了窃窃私语,还时不时暴出笑声。华明宇跟我一样有种做电灯泡的感觉,微微皱眉道:“平时都没去玩玩?”

     我淡淡地道:“忙着找工作,再找不着工作,真要回北京了!”

     华明宇的眼眸闪过怅然之色,询问道:“来华方吧!”

      我心里顿生感激之情,微笑道:“你们有缺人吗?想让我做空降部队?”

     方晓如突然插话道:“楚言,空降部队有什么不好?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能空降说明你有可利用的社会资源,这也是你的财富,不是吗?”

    蒋文林也附和道:“没错,大家都在随波逐流,如果你不顺从,就变成逆流前进了,辛苦不说,成不了气候。就好像官场,刚入仕途时,谁不想做个清官,可能坚持到底的有几个?”

    方晓如又补充道:“就是,就像我们考试,看到别人作弊,成绩比自己好,恨得牙痒痒,可是一旦自己有这个机会,只一个想法了,能看到一题是一题。”

    华明宇轻笑道:“社会上送礼也是如出一辙,老百姓恨贪官,可是一旦自己有事,第一能想到就是去送礼,别人若不收,寝食难安。咱们的这些陋习也是历经五千年,不是朝夕能改,只怕也难改了,人性贪欲造成。”

    我嚷嚷道:“喂,干嘛呀,抗日战争啊?我又不是小日本,你们不用这样统一战线吧?”

    三人齐笑出声,华明宇追问道:“你有没有受教啊?来华方吧,人事科正少一个人,你只是机缘巧合,怎么样?”

    我侧头笑睨了他片刻道:“你可不要后悔啊,哪天别人来闹场,自己要全权解决!”

    华明宇苦笑着点点头,方晓如拍手笑道:“太好了,我也争取留杭,我觉着我跟楚楚认识是天大的缘份,跟两位大叔认识是地大的缘份。”

    汽车拐进了一条村间小路,两边全是小酒楼,还有一些村妇在门口揽客。我回头朝蒋文林道:“你们江浙人真是生财有道,这一路过来,几乎是十步一个景,这些景色有什么区别吗?”

    蒋文林解释道:“哎,旅游现在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叨到嘴里。这一带景点大同小异,不过对于周边城市的百姓来说,生态好也是值得一来。瑶琳仙境是比较老的一批景点了,到了,下车再说!”

    华明宇将车停在停车场,蒋文林边拨电话边道:“我跟景区联系一下。”

    其他人没有意思,我也不想自显清高。不过我向来挺反感这种做法,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对老百姓来说却是一大负担。别人面上笑脸相迎,背地里指不定破口大骂呢?

    这年头为了大利,损了名也算是有所值,为了小利,招人怨,太不值。不过能得大利的,估计也不用自己去联系,别人请都来不及。

     我快速地扫了一眼华明宇,他沉默地立在一旁。片刻一个人端着夸张的笑容奔了出来,伸手笑道:“欢迎,欢迎,今天怎么来了?”

      蒋文林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道:“带几个朋友来走走,最近挺忙吧,这么多大巴车!”

     那人笑道:“还行,我给你找个好导游,大家里边请吧!”

     我拉着方晓如的手,傻笑着往里走。华明宇上前笑道:“不用了,我们还是自己走走吧,反正里边有导游,我们想听跟着就行,不用麻烦了!”

     蒋文林回头朝我与方晓如探来:“真不要?”

     方晓如又转头看向了我,我微笑着点头。蒋文林这才回绝了好意,那人把我们送到入口处就回去了。

      跟着一个旅游团往里走,开始仿佛到了个防空洞。沿着石板小径走了数米,豁然开朗,山石嶙峋,在灯光的映照下,朦胧而神秘。

     抬头看着那些千奇百怪的石灰溶岩,仿佛到了仙境洞天,怪不得道家有七十二洞天。我好奇地用水去摸摸湿漉漉的岩石,一丝凉爽从指尖传来。我笑嚷道:“真是巧夺天工,我还第一次看这样的地下景观呢?”

    光顾着说,脚下踩了个空,人不由得往前冲。一只手迅速的拎住我的后衣领,将我望后一带,一手揉在我的腰,我已吓得一身冷汗,估计摔下去,非摔个门牙光光。

    我边拍胸口边谢道:“小如,谢谢你,吓死我了!”

   “小如?她跟蒋文林早到前头了。”

    我闻言猛然回头,跟华明宇紧挨而立,华明宇微笑着凝视着我,微若的光下这样的距离爱昧不明,我的脸也早就红晕朵朵。低头转身道:“谢谢你了!”

     华明宇紧跟而上,拉起我的手柔声道:“怕你摔了,这样没关系吧?”

    洞里湿润而凉爽,只是空气有点闷,他的温度从手心传来,似随着血液循环。原还以为自己变得麻木了,我据然有一种不想放开的念头。

    我微微挣扎着,他紧攥着不放,拉着我就走,用极尽平和的口吻道:“快走,都落在后面了,你的好奇如果还没有满足,下回再带你去看金华双龙洞。”

    我有一种被宠溺的感觉,像和风拂过心房,开启我尘封多时的心锁。心想不管了,就随心一次吧,反正也是有原因的。
“是不是课文里读到过的双龙洞?”

    他回头笑道:“是啊,你记忆力不错啊!楚言,以后也记着我吧!这些年我虽然交过几个女朋友,可你是……最特别的,一见钟情有点离谱,但是我……对你的感觉真的很奇特!”

     暗淡的光下,看不清他的眼神,俊美的脸上流露出祈求之色,话语也有点结巴。我抽回了手,尴尬地笑道:“华总,你的这些话说迟了十年,现在好像不合你身份哟!”

    他深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这可是我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如果你不相信,看以后表现吧!”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似迟疑地缓缓地伸出手,向我的脸颊探来。我边走边道:“谢谢你,不过我跟你差距太大,我不想受伤害,对不起了!”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急问道:“这就是你的理由吗?如果是因为这个,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们做个朋友总行吧?”

    心乱如麻,扪心自问:“可以吗?行吗?为什么要独自飘泠?”

     紧闭了双眸,思忖了片刻,抬头道:“当然行,出门靠朋友,你可想清楚了!”

     他释然地笑道:“走吧,他们都在前面休息呢!”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31

追赶上了队伍,导游正在拿着喇叭描绘景色,普通的石头被她一形容,还真像极了神仙、龙王。

    我在人群里寻找方晓如的身影,边抬头边问道:“她去哪了?会不会出异外啊?”

    华明宇探了探,轻笑道:“估计俩人躲那个角落里,秘密会话去了。”

     我不解地道:“嗯?什么意思?”

     华明语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道:“你说呢?我发现你跟方晓如的思想差一个时代,方晓如是典型的现代快速派思想,就像方便面,而你呢?还是手赶面!”

     我抿着嘴轻笑道:“那你是什么面啊?”

    他拍拍灰尘,立了起来,边走边道:“我介于两者这间机器挂面,不过说实话我还是喜欢手赶面。前面就是出口了,我们到外面去等吧,里面太闷了!”

     女人总喜欢甜言蜜语,心想手赶面就手赶面,我还真怀念小时候妈妈的手赶面,那才是面的味道。

      气喘吁吁的爬上台阶,才到了洞口,一阵山风袭来,舒爽而清凉。

     从暗处到亮处仿佛像做了一场梦,刚才的一切都似在梦境里。华明宇买了瓶矿泉水递了过来,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眸,仿佛要看到我的心里深处。

     我佯装不见,接了过来,移坐到一边。

     华明宇喝了口水,嘱咐道:“后来正式来上班吧!我会安排好的,出于朋友的帮助,你无需有负担。”

     我感激地笑道:“谢你了,我还真没想到,能跟你成朋友,高攀了!”

      华明宇苦笑着摇头道:“哎,你呀,不知让我说什么好?”

      我立刻接口道:“那就别说,我喜欢隔着一层窗户纸的朦胧感觉,还可以展开想像的翅膀,不是很好!”

      “楚楚,你们这么早就出来了!”我寻声侧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方晓如竟然跟蒋文林手牵着手,笑逐颜开,好似相恋了许久的情人。

      大概是我的大惊小怪,方晓如的脸稍稍微红,却斜睨了我一眼道:“大姐,你什么眼光啊?我们又不是怪物!”

      蒋文林索性眉飞色舞地揉着方晓如的肩道:“华明宇、楚言你们今天做个见证,从今天开始,我蒋文林正式跟方晓如小姐确立恋爱关系,有意见的人请举手!”

      我跟华明宇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面面相觑,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华明宇笑嚷道:“你们两个不如现在就对着山神,结成不夫妻不是更方便。”

      蒋文林嬉笑道:“这就是缘份,华明宇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晓如,我们走!”

      方晓如柔声道:“文林,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我摸了摸手臂,微微晃晃了身子,扁扁嘴道:“再不回去,估计别人要罚款了,鸡皮掉满地了。”

       华明宇轻笑了声,跟我并肩走在前面,后面时不时传来两人郎情妾意之声。我大叹自己是真是跟不上时代了,成老古董了,也难怪自己被别人抛弃,这不许,那不许的,说不定男人都会不耐烦的。

      小石块铺成的小路,磕得我的后跟左右倾斜。华明宇看出我的小心翼翼,伸手扶着我的手臂,我索性拉着他的手臂道:“朋友,借用一下!”

     “楚楚,你是退五十步笑百步。”

      “他们两个半斤八两,慢热型的,不管他们!”

       身后传来方晓如与蒋文林的一搭一唱的戏笑声,我的脸都红到耳朵根了,转身气恼地道:“你们两个骚包,别以为我好欺侮。”

      华明宇也指着两个粘一起的人道:“你们两个……世风日下,蒋文林,你也不小了吧,怎么也这样啊?”

      蒋文林与方晓如可真是天生一对,无所谓的嬉皮笑脸,我拉起华明宇的手道:“走,别理他们了,我们回去吧,晚上我还要上班呢!”

       华明宇侧头轻问道:“你还打算做兼职吗?会不会太辛苦啊?”

      “怎么着也要做满三个月,不然太对不起他们了,刚刚教会了你,你就走人了。我可以申请缩短时间嘛!”

        华明宇目光柔得像水,似要将我融化,点头道:“看来我是找对人了,有始有终,是该如此。”

       回到停车场,我们先上了车,华明宇按了喇叭,他们才匆匆上车。

      我的脚尖都起泡了,也走得腿脚酸软,斜靠在椅背上,闭目不语。

       方晓如娇嗔地道:“下星期你带我去其他地方玩,好不好?”

      “可以,我们去奉化溪口吧,人文景观也不错。”
      “好啊,楚楚,你说好不好?”
       我懒懒地道:“我不去,你们新婚蜜月,我有那么不知趣吗?”

     “楚楚,还是朋友吗?怎么说话的呢?”

       我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我总觉得女孩子就该像昂贵的珠宝,在众大场合出彩几回,才显得其珍贵。如果太过随便,最后被男人欺侮了,还骂你是傻瓜。

      当然如果自己无所谓,自然另当别论,可是我不行,从小被灌输了传统思想,一时是转不过来了。脑袋晕呼呼地,片刻就迷糊进梦里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在杭州虎跑路了,杨公堤两岸绿荫扶疏,建筑掩映其中。车里静得奇怪,我转身探去,原来这两个宝物,头依着头睡着了。

      我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大家都睡着了,就你一人累着。”

      华明宇轻笑道:“我要是也睡了,估计我们大家要长睡不起了。要不直接去西餐馆吧!”

      我看了看时间道:“还有两个小时呢?”
      他转了个方向,思虑道:“这样吧,先去吃晚饭,再送你去西餐馆,怎么样?”

      我正想出口,蒋文林轻声道:“就这样,玩了一圈,我也饿了。”
      我不好意思地道:“不用了吧,今天你们都陪了一天了,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再破费……”

      华明宇笑睨了我一眼道:“楚言,朋友之间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要不下回你回请我们就是了!”

      我呵呵傻笑道:“我是穷人,怕我自己还不起,行不行?”

      方晓如不知何时醒来,似醒非醒地道:“下回让楚楚烧给你们吃吧,她的厨艺很好的。”

      华明宇的脸上微露欣喜,笑问道:“是吗?不过按你的行事作风,也能推测出来!”

      我辩解反而被他们视为歉虚,郁闷得垂下了头。
      吃好晚饭后,又送我们到西餐馆,他们才转身离去。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34

我诧异于方晓如的神速爱情,与男友分手近在眼前,马上又投入到另一场爱情中。方晓如灿烂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狂喜,在脸上暴露无遗。

    我开始审视起自己的爱情观,或许该爱的时候,就真该放弃所有的杂念,任凭自己随心而飞,也不枉白活一场,或许感情就该超越理智。

   “楚楚,你想什么呢?那边客人在招手呢!”

    小王微笑着轻推了我一下,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撇了撇嘴,朝客人走去。

   大概是周末,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忙得团团转。人一忙,烦事喜事也无暇顾及了。

    开始还咧着嘴笑的方晓如,也收起了热情,职业的淡笑着,眼里流露着厌烦。稍稍有点空闲,就躲到一角发短信,我只能望洋兴叹,佩服至极。

     总算熬到下班的时分,方晓如如释重负,快速地脱去了制服,边朝我摇手边嚷道:“楚楚,我有事先走了,宿舍见。”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只有我叹气的份。出了门才发现,飘起了雨丝,在路灯下更加的明了。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我仰着头闲然自得地迈步在雨中,雨无声的落在我的身上,飞上我的睫毛,忽而扑进我的眼眸,像个顽皮的孩子。

     孤身立在站台上,被夜幕包围着,突然又多了一份凄婉,一份落寞。

     身后传来了喇叭声,白晃晃的灯光射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惊慌之余忙躲至一旁。

     楚楚,快上来!”熟悉又温存的声间响起,这才看清华明宇从窗中探出的脑袋,朝我指了指车门。

     我欣喜地道:“你怎么来了?”
     他侧身打开车门,表情坦然地道:“下雨了,街上行人又少,就来接接你。”

     淡淡的言语却如潮水涌来,心里温暖如春,落寞早就烟消云散,或许自己也耐不住寂寞了,或许爱来了,心不会拒绝了,它又再次开启封印了。

    我不自觉地柔声道:“谢谢你,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老总了,职员未上班就做起后勤。”

     他熟韧地转动着方向盘,笑而不答,窗外的亮光从他脸上忽闪而过,他的面容忽明忽暗。

     车缓缓地行进着,边上的车辆如电闪过,雨丝打在车窗上,像一丝丝菊花瓣。两人都进入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谁也不想打破这个宁静,心却在加速跳动。爱昧朦胧的情愫在车里漫延。

    “你……”
    “你……”
     或许心里的承受力度是一样的,两人竟然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口。我抿了抿嘴,轻笑道:“你想问什么?”

     他也侧头微笑道:“你不记得今天的日子吧?”
     我好奇地道:“什么日子?五一节没到啊!你们这里还有其他民间习俗吗?”

     他叹气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今天是我们认识五十天的日子,还记得那日面试吗?”

     因为心暖而面红,抿着下唇,轻声道:“你向来都这样注意日子的吗?”

      他高声反驳道:“我是这样闲的人吗?难道你一点没察觉到我对你的不同吗?真是伤心。”

     脸如红樱桃,竟然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不知如何辩驳,结巴地道:“你骗人吧!”

     车子嘎然而止,他侧头扶着我的双肩,认真地清晰地道:“楚言,或许你会觉着一个男人说这种话,有点离谱,甚至有点荒唐,可我今天一定要说,我回去想了许久,我不能再犹豫不决,错过与你今生的缘份。”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羞容的男人,跟那日判若两人。我羞红着脸,喃喃地道:“你从哪里看出我们今生有缘?这话可是小说里骗情窦未开,小女生的甜言,我可不信!”

      他打开了车灯,加重了手的力道,几近恳求地道:“楚言,你看着我,难道你看不出一个男人对你心仪的眼神吗?”
我的心开始沸腾,慌乱地闪躲眼神,不敢抬头。

      “妈的,宝马了不起啊,停在路当中,还走不走啊?”一声刺耳的喇叭声,与谩骂声传来,打破了尴尬地气氛。

       车又缓缓地开动起来,华明宇的脸上有丝泄气的神情,叹道:“我交过二个女友,只是觉着别人有女朋友了,我也该有,却掀不起浪花,没多久就分手了。这些年又忙着公事,感情的事就闲搁下来了,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或许就是我相约今生的人。当时我为自己的念头大吃一惊,所以把你面试的资料放到偏后一点。你的自信与你所流露出的不入俗流的言语,更让我刮目相看……”

      我撅嘴道:“你说得好听,那为何不录用我?”

      “还不是你自己所表达的,不愿跟老总有任何其他瓜葛?你是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小蜜,对吧?”

       我点点头道:“怎么都觉着你在骗我,你跟我只是初此见面,你又不了解我!”

      他举起一手,郑重地道:“我华明宇发誓行不行?所以考虑了好些天,你的影子总在面前浮现,才想出那个计策,结果哎,被你识破全盘否定了!”

     我忍不住轻笑道:“真怀疑你是怎么处理大事的?我还第一次听到你这样的花言巧语。”

     他深叹了口气道:“瞧瞧,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花言巧语也罢,真话也罢,不仿我们视目以待,让事实说话吧,行吗?楚大小姐?”

     我磨搓着手,不知如何答话。他又叹道:“我被蒋文林他们激发出勇气,你就不能学学方晓如,就一分钟,回答我一声好吗?”
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小区里光线暗淡,看不清他的面容,黑暗有时让人迷乱,我柔声地道:“你喜欢我什么呢?”

    他迅速抓住我的左手,很自然地望着前方,柔声道:“我也是俗人,自然第一眼因为你的貌,但现在我却真实喜欢你的人,你不虚荣、独立、重情,不似那些女孩,以钱衡量爱情,这些够了吗?”

     他掌心的温度不断传来,我快听自己心跳的声音了。却没有挣扎,而是喜欢这样被握着,这一次我顺从了自己的心。

      手机响了,我才似从梦中醒来。挣脱了手,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方晓如发来的,问我回寝室没有,说是自己忘了带钥匙,让我等一下开个门。

     我打开车门,雨已停了,空间又新清了几分。华明宇也下了车,坚决地道:“这次我一定要送你到门口,走吧!”
我驻步地道:“不用了,我早就熟门熟路了!”

     他拉起我的手边走边道:“原来恋爱的感觉是这样的,我从前都白活了,原来心跳的感觉这样美妙,谢谢老天,让我们相遇!”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36

我甩开他的手撅嘴道:“谁说要跟你谈恋爱了?”

    他明显一愣,神情淡然了几分,缄默不语。我的心一时乱了几分,甚至于有少许的后悔,为何就不能顺着他的意呢?

     楼梯口就要到了,终于忍不住微笑道:“你就不怕我欲擒故纵,也是个贪图虚荣的女人?你对我的过去,可是毫无所知。”

     他又露出了笑容,在昏黄的路灯下,凝视着我缓缓地道:“我相信你,更相信自己的感觉。你是不是曾经被人伤过,所以将自己深藏?”

    我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我觉着自己有点白痴,自暴内幕,眼眶为红,低头不语。

     他轻柔地将我揽进怀里,怜惜地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第一次我就从你的眼睛里读到的悲伤,牵动我的心。楚言,相信我,我决不是伤你的人。”

    珠泪一颗颗滴落在他的肩上,不知是感动的泪,还是忆往昔的心酸的泪。

     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仿佛飘飞的落叶终于回到大地的怀抱。轻声道:“我是一个把感情看得高于一切的人,你确定能接受这样的人吗?”

    他收缩了手,将我紧紧地抱住,郑重地道:“能,将你抱在怀里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幸福,也好自然,我真怕你挣脱,谢谢你!”

     被他一宣染,我的心怦然直跳,脸像是洗过辣椒的手,热辣辣的感觉。挣脱了他的怀抱,娇嗔道:“今天不算,漆黑黑的,像是在做梦,你肯定会赖掉。”

    他侧头轻笑,片刻才转头道:“原来你这么可爱,呵呵,好明天要是出太阳了,重新再来,只要你高兴。”

     我眉头微皱,撇撇嘴道:“看你表现吧,还有在公司里要装作不认识,可以吗?”

     他滑稽地敬了个礼,毕恭毕敬地道:“遵命,还有什么要求?”

     我侧头思索地道:“还有嘛,就是我申明在先,谈恋爱期间我是决不越那道坎的,从前不要,现在也不要。”

     他不解地追问道:“哪道坎啊?”

     我羞红着脸结巴地道:“啊呀,就是就是……不说了,你自己想吧!我回去了,要是让方晓如看见了,她一定又要调侃我五十步笑百步了。”

    他又轻笑道:“原来你平日里的坚强,都是一层纸,强装的。不过我喜欢你现在的娇柔,你的坚强由我负责。我明白你所说,慢慢培养的感情,才能稳稳扎根,上去吧,我听到关门声就回去。”

    我取出包里的钥匙,点点头,迅速冲上了楼道。早忘了疲惫,轻快而欢跃。打开了房门,重重一关,直到听到车发动的声音,才移步到自己的房里。

    躺在床上,合不拢笑口,傻傻地笑着。昨日的一切一切都已远去,剩下只有今日的美好。不管了,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明白,顺其自然,顺着心走吧!

    哼着音乐,边刷牙边望着镜中,快乐的面容又痴痴地笑了。从没感受到这样的快乐,仿佛自己挥动翅膀,在空中自由飞舞。或许自己从前总在付出,所以得到快乐也是有限的,最后才感觉到绝望。

    钟指向凌晨一点,方晓如还未回来。我昏昏欲睡,发了条短信给她,结果她又说不回来了,去看通宵电影了。

    感觉才刚刚入梦,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头沉沉地,不情不愿地起了床,迷迷糊糊地道:“谁啊?”

    “楚楚,快开门,我小如!”

     门外传来方晓如的笑嚷声,总算回来了,幸亏我不是她妈妈,不然定好好的教育一二。我慵懒地打开了门,方晓如跳到我跟前,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笑道:“楚楚,一起吃早餐吧,我帮你买了。”

     我打了个哈欠道:“我还要去睡会儿,你自己吃吧!”

    她依在我的后背,撒娇道:“楚楚,一起吃嘛,昨天让你好等,对不起了!”

    闻言我转身,凝视着她道:“小如,你跟蒋文林来真的,还是纯粹玩玩?”

     她眨了眨晶晶亮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道:“当然是真的,我现在才明白,男朋友就是要找比自己大的,我觉着自己就像个公主。”

     我一脸黑线,认真地道:“小如,你还是多了解了解才是,男人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你们才认识一天,你了解他的为人吗?”

     方晓如不耐烦地道:“楚楚,你还这么封建啊,这年头好聚好散,男女平等,他未婚,我未嫁,我们现在两情相悦,这就够了。谁能担包以后,不是结了婚还离了的吗?”

     她大概已种了情花毒,劝对她来说,或许变成了妒忌。我淡笑道:“我去睡了,别让自己吃大亏就是了。”

     她嬉笑道:“你以为我傻啊,我什么都吃就是不会吃亏,放心吧,你比我老妈还老妈,不过谢了。”

     我拍了拍脑门,头还真是晕,我跟她也就相差三岁,竟有这么深的代沟,还真不明白是自己太老土,还是她太时髦。

     又去补了个觉,直到正午,才从床上拉了起来。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才发现手机里竟有五六条短信,全是华明宇发来的,平平淡淡地问候语,心里却暖暖地,顺手给他回了一条。

      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我兴奋地道:“妈妈,我是小言。”

      妈妈激动地提高了嗓门道:“你在哪儿啊?最近都不回来了吗?没出什么事吧?”
我撤娇道:“妈,我能出什么事啊?要是在农村,孩子都几个了。妈

     我挺好的,我觉着南方很适合我生活,事事都很顺心!”

     那头一阵沉默,随即是爸爸急切的声音:“小言,你倒底是哪儿啊?跟爸爸也不能说吗?”

     我鼻子一酸,眼泪坠落下来,清了清嗓子道:“爸爸,我在杭州,我找到一份好工作,一切都很好,你们不要担心。”

     爸爸似松了口气,却似感概地道:“天意啊!小言啊,出门在外要处处小心,不顺心了,早点回来。”

     我娇嗔道:“爸,我会的,等我安定下来,你们退了休就来杭州吧,这里空气环境都挺好的。”

    “好,小言啊,你跟齐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来过好几回了!”

     我心似被揪起,愤愤地道:“爸,你们别理他,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爸爸叹息地道:“我们知道了,你也别太伤心,你还年青,等你到爸爸这年纪,这些事都只是皮毛小事了。那就挂了,常来电话。”

    我“嗯”了声,耳际传来了嘟嘟声。心情没来由的低落,望着白晃晃的太阳,一阵眼晕。刻骨铭心的伤痛,不知要伴随多久,我情愿不曾想起。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39

吃好中饭后,又将房子收拾一遍,顺便烧了点饭,慰劳一下肚子。手机又响了,打开短信一看:“楚楚,我晚上来接你下班,记得吃饭,宇。”

     我真是服了他了,脑中闪过主意,回道:“为了做好保秘工作,请把我的名改成水水,以后这就是我的代号了。”

     片刻铃声又响了:“你小名是水水吗?好名字,佳人如水,柔目神飞。”

     我轻笑了声,立刻回道:“你真能想像,我可没你那样的诗情画意,因为你是条鱼,我才是水。”

    “呵呵,我如鱼得水,聪明。不过也是,楚楚可怜的人,泪水一定很多,只有鱼才永远不会被水淹死!”

    “去,谁楚楚可怜了,我是楚楚动人,不跟你说了,今天我心情好,我去西湖转转。你一老总,怎这么闲啊?”

    “哎,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一个人,不说了,下午有个会,晚上见!”

    “好,你忙吧!”

     心里的阴霾全被短信一扫而空,哼着小调,打着伞出了门。

    马上要过五一节了,杭州的街头巷尾都盆花似锦,特别是西湖一带,树木苍翠,整洁有序。我坐车到曲院风荷一带下了车,随着人流到了苏堤的一端,立在桥上,西湖舟影,波光粼粼。

     一个人沿着苏堤停停走走,闲然自得,真是享受自然。凉风从水面迎来,鱼儿在水中跃起。跟北方相比,南方真是水润的世界,空气都似柔柔而畅然。

    花港观鱼里更是鱼跃人欢,我也买了包鱼食,边撒边想到华明宇,轻笑出声。

    “你在傻笑什么?真把我当成鱼了?”

    我默然回首,华明宇眼角端着笑,深邃的眼眸半眯,探研地直视而来。

    我喜出望外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开会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华明宇拿过我手中的鱼食,撒了一把,似笑非笑地道:“这些兄弟给我发无线电信息了,今天是星期天,能开什么会?”

     我撅嘴道:“你骗我,下次再也不信你了,总是被你骗。”

    他却快意地笑道:“善意的谎言不是骗,走吧,到前面坐坐,我都找了二三个小时了,累死我了。”

    我闻言,呵呵笑道:“人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拉起我的手笑睨了我一眼道:“想给你个惊喜,受罪还被你说,哎……”

    坐在树荫下,水波荡漾,缓缓地冲着堤岸。坐下来才觉着两腿酸软,懒懒地靠着椅背道:“我也累死了,这两天真是对不起两条腿了。”

    他笑问道:“那为何不歇歇,以后不是也能来吗?”

    我敲着腿道:“你不是给工作了吗?再说五一一到,人挤人没兴趣,所以趁今天有空来看看。”

     他侧头道:“五一回家吗?想去哪里旅游,我陪你去。”

     我不假思索地道:“谢你,不过那多麻烦你啊!”

     他扶着我的双肩,坚决而又轻柔地道:“楚楚,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如果昨夜说的你都忘了,我可以再说一次,我真的喜欢你,我真的爱你。”

     红晕爬上我的脸颊,微微抬头,一触到他的眼神,心里一阵悸动,从未有过的心似被闪电划过的感觉。

     他的眼神更加柔和,脸上渐渐露出笑颜,微笑道:“我在你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我能游进你的心里了吗?”

     我忙别开了头,抚着火烫的脸道:“不跟你说了,你有花花公子的舌头,我说不过你。”

    说完立了起来,被他冷不丁用力一拉,跌进他的怀里。我忙挣扎着起来,却被他紧紧地抱住了腰,他的头倚在我的肩上,脸贴近
我的耳根。刚刚恢复的面容,又倾刻点燃。

    他在耳际柔柔地道:“你不要怀疑我的心,我总觉着该把话说出来,怕你不知道,心里难安,你能接受吗?”

    我不由自主地柔声道:“我知道了,小鱼,我们走吧,太阳都西斜了。”

    他笑颜难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拉着我的手道:“走,觉着自己越活越年轻了,真好,你要去哪儿?”

    在他的面前,自已竟不自觉的展示出小女人娇柔,笑道:“你请我吃饭,再送我去上班,没问题吧!”

    我撅着嘴仰视着他,他挑了挑浓眉,怜爱地道:“走吧,这算什么问题,就怕你不给机会。”

    手牵着手,晃晃悠悠地到了停车场。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可是那手是我拉不住的,而今天我却真真实实地感觉到被人紧紧的牵着,永远也不想放开。

     他边开车,边兴奋地道:“想去哪儿?”

     我思索道:“哪里好吃就去哪里,有些地方吃装修,没意思。”

     他的侧脸更显棱角,高挺的鼻梁,适中的嘴唇,无不给他的脸增彩。车转了个弯,在一家小酒楼门口停了下来,点了四个菜,我就喊停了。

      吃好饭后,他就送我去了西餐馆,见没人注意,我快速的溜下了车,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方晓如直到时间到点,才冲进了门。换好衣服后,立在我身边轻声道:“我今天考问清楚了,他真没有女朋友。”

     当局着迷旁观着清,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陷入迷雾,但我清楚地看道方晓如的迷失,而且我对蒋文林的为人越来越怀疑。我总觉着政府部门的人,眼高于顶,再加上杭州人的优越感,这样的感情很悬。

     如果只是为一时的高兴,这样的感情我宁可不要。我淡笑道:“你自己觉着好就行,感情的事别人也只是看到皮毛,不过一定要慎重。”

     方晓如圆圆地脸上,稚气未脱,却是行事老练,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

     正忙着,有人惊唤道:“楚楚,你的花,天啊!九十九朵白玫瑰。”

     别人的羡慕的眼神,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澎胀,快速签了字,捧着花,就怕自己大笑出声。

       都是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连客人都好奇探来,我一脸羞色。方晓如似有所悟地指着我,贼笑道:“厉害,高手。”

     我不只她嘴里的高手是指华明宇,还是指我,掩饰心里的雀跃,淡笑道:“快干活吧,别被扣了工资。”

     大家这才笑着忙开,将花轻放一边,小心翼翼地仿佛捧着是华明宇的心。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41

总算熬到下班,抱着花边走边发了条短信给他;“鱼,花已顺水而来,谢你!”

   刚发完,就看到华明宇的身影,立在路灯下,朝我招了招手。方晓如早就跑得没影了,大概是蒋文林来接她了.

   我觉着自己都要飘飘欲仙了,喜悦填满了每一个细胞。蹦到他面前,抿着嘴笑意涟涟道:“今天没开车吗?”

   他咧嘴笑道:“车停到你们小区里了,今天陪你坐公车,走回去怎么样?”

    我苦着脸垂下了头道:“不要,这两条腿快不行了,改天吧!走,我们坐车去。”

    我情不自禁地拉起他的手,跑过了马路。今夜的风是甜的,月亮是圆的,连树影都是明亮的,因为我的心在笑。

   两人立在公车站台前,他加了加手的力道,感叹道:“真希望车不要过来了!”

    我轻笑道:“怎么想成为石头人啊?华总经理坐过公车吗?”

   他侧头,虽然光线极暗,我却接收到他柔柔的目光,脸颊又添红晕。

    “楚楚,你不会因为我有钱,有一天离开我吧?”

    我佯装思索地道:“有可能,咱们门不档户不对啊!”

   他急切地道:“大清都灭了百年了,还门档户对,你这脑袋瓜里尽装着这些封建思想,我会一一帮你剔除的。”

    我笑而不答,车灯的亮光远远射来,车缓缓一停,他才放开手,在后面扶着我的肩,推着我上车。

   车上的人都盯着我手里的一大捧花,我娇情地将花递给他道:“手都抱酸了,你帮我拿着。”

    他轻笑着瞄了我一眼,我觉着自己真像童话里的灰姑娘,车上女人们羡慕的目光,又一次让我觉着好满足,小女人的通病在我的身上漫延。

   下车后,手拉着手穿过林荫道,走进了小区。夜已深,万籁俱静,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驻步道:“你回去吧,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不舍地道:“好吧,明天别忘了,八点半到公司上班,到十二层找上次面试的林主任,她都会帮你安排的。”

    我微笑着点头道:“知道了,开车小心点,回去吧!”

   他又欲言又止,随后又摆摆手道:“你先上去吧,明天见!”

    朝他挥了挥手,奔上了楼。片刻听到了汽车声,我的心似也跟着跑了。

   将花插好,匆匆上床睡觉,第一天正式白班,一定要有一个好的开端。

    踏着晨曦,神采奕奕,心情也似清晨欢悦叫鸣的小鸟。再次踏进华方集团时,似都一种亲切的感觉,大楼前深吸了口气,紧握了握拳头,微笑道:“加油!”

    夹在上班的人群里,到了十二层。别人都一身制服,我是何其的醒目。快速找到了办公室,我还未出口,林主任就笑迎道:“楚言吧,我是林娟秀,我先带你去领制服,随后到人事科报道。”

   我感激涕零地道:“谢谢,林主任,请多关照。”

   她端着职业性的笑容道:“客气了,走吧!”

   她边走边给我介绍了楼层的情况,原来分评估部门,基建部门,财务、办公室等近十来个科室,听得我晕乎乎的,我向来不喜复杂,看来要熟悉所有情况,没有几个月是下不来的,好在人事科比较简单。

   人事科在十三层,跟档案室连在一起。林娟秀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推门而进。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立了起来,笑道:“林主任怎么上我这里来了?”

  林娟秀淡笑道:“楚言这是人事科的王红梅,这是新来的员工楚言。楚言,王阿姨可是老员工了,人事这块你可要好好学学。”
我笑着微微鞠了个躬道:“王阿姨请多关照。”

   王红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淡笑道:“我有什么好关照你的,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林娟秀淡淡地道:“楚言,我带你去领服装,等会你自己再来,就坐王阿姨对面的办公桌吧!”
我点头道:“好,那王阿姨等会再见吧!”

   王红梅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让人着实郁闷,心想不至于倚老卖老,给我下马威吧!”

   刚一出门,林娟秀就卑鄙地道:“她就这样的人,总觉着谁都欠着她,你以后少理她。”

   我尴尬地应了声,看来真是个是非之地。领了衣服,我提着回到了人事科,手机响了,是华明宇的短信:“水,我感觉到你渐进的温柔。”

   我微笑着回道:“鱼,你被我包围了,还只有感觉,你一定是条笨鱼。你不上班啊,干活吧,受不了你的甜言蜜语了。”

   “哈哈,上班原来可以这样美妙,不要急,慢慢来。”

    我怕无休止地回过去,置之不理。我边收拾桌子边笑道:“王阿姨,我可是一窍不通,请你教教我。”

    王红梅扯了扯嘴角,头也不抬,淡然地道:“这有什么可教的,慢慢地就自然会了!”

    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敌意,企码她不待见我。心想不教就算了,自己都留点心,一定能学得会。

   上午在匆匆而过,王红梅一声不吭地昂头出了门。肚子饿得慌,一看时间都十一点四十了,应该下班了吧!

   身后的门开了,华明宇闪了进来,轻问道:“怎么还在?吃饭去吧!”

   我可不想他察觉到异样,笑问道:“单位有食堂吗?在哪啊?”
   他拉起我,温和地道:“二楼有通附楼的走廊,还没饭卡吧,走我请你吃去!”

   我忙抽回手道:“不要,那多招摇啊!我自己去吧,你跟在我后面,我打饭的时候,师傅要是问我要呢,你就假做好人,说句话,他认识总经理吧?行吗?”

    他咧嘴笑着摇头道:“行,行,你后可别怪我把你藏起来啊!”

   我推着他出门,进了电梯立在他的身侧。到了十楼又进来一男一女,纷纷向他问好。他趁别人不注意,拉住我的手。我眉头微皱,侧头看去,他倒是一脸坦然的表情,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食堂里安静有序,显少有人大声说话,最多也只是窃窃私语。我快速跑进了食堂,跟他拉开差距。师傅端给我一盆装好的盒饭,笑问道:“小姐,是新来的吗?”

  我好奇地道:“是的,我叫楚言,今天刚来,没饭卡,能吃吗?”

   民以食为天,餐厅也是打交道极多的地方。这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小伙子,爽朗地道:“就是林主任不吩咐,我请你也乐意。”

   我端着饭向华明宇抛去一个眼神,他轻笑着别开了头。用餐的时候,他跟我错开而坐。我也装模作样的小口吃着饭,佯装淑女。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44

在办公室翻阅着档案,熟悉资料,王红梅始终不理不睬,最多淡淡一笑,给了唯一的句话就是:“慢慢学吧,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不教也就罢了,听她这么一说,觉着这人着实可恶。好似自己做媳妇的时候受了婆婆的气,如今媳妇熬成婆了,也耍起婆婆的威风。哎,中国人的破习俗还真是根深蒂固了。

    我将看到的明细表一样一样的记录下来,首先从自己开始,心想从明天开始,就去办理劳保等手序,最多多跑两次就是了。

    五点钟下班的时间一到,王红梅就准时的出了门。晚上还要上晚班,我也急忙整理好东西,拿着衣服出了门。

    手机响了,我边走边按键:“水,鱼在楼下等你,你出门左转十米远的地方等你!”

    我兴奋地跑到电梯口,觉着今天的电梯特别的慢,电梯一停就冲出了门。他的车果然停在十来米远的街头。

    大概是见着我的身影了,将车倒出了停车位,我回望了一下四周,快速上了车。他的眼里溢满了趣味,轻笑道:“你是特务还是地下党员?有必要这样神秘吗?”

     我撇嘴道:“当然有,你要是一般职员,我也无需这样了,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送我回宿舍吧,我把衣服洗洗,再去上班!”

    他微微点头,将车转了个方向,到了楼梯口,他似玩笑地道:“大白天能上去吗?没有见不得人吧?”

    我翻了翻白眼,挥了挥手道:“上来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打开了门,戏笑道:“谢谢王子大驾光临,寒室简陋,让您见笑了。”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道:“旧是旧了点,不过很整洁,不像我们那时候,到处乱扔东西,臭袜子随处可见。”

    我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放下包道:“你在这里歇一下,我去洗衣服,马上好!”

    他在我的床上躺了下来,柔声道:“楚楚,我怎么觉着咱们上辈子就认识了?”

    我斜了他一眼道:“那我一定是女王。”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行,你现在还是女王。”

    快速地洗好衣服,回到房间,他竟沉沉入睡了,嘴角还带着笑意。看看时间还早,我就靠在一边,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虽不是美伦美化,在我眼里已是精致。

    他的浓眉微微凝结,脸也不自觉得严肃了几分。突睁开眼,急唤道:“别走!”

    我惊问道:“怎么了?”

    他晃了晃脑袋,揉着我道:“做了个奇怪的梦。”

    我捂着嘴笑道:“华总经理,你不会像贾宝玉一样游幻境了吧,有没有我呀,我是被雪里埋呢?还是玉带林中挂了?”

    他翻了翻睫毛,端坐了起来道:“怎么就睡着了?恋上你的床了怎么办?”

    我顺速将他拉了起来,嘟着嘴道:“这种破床有什么好喜欢的,要不跟你换好了,走了,我要迟到了。”

     他揉着我的肩,在耳际轻声道:“因为有你的味道。”

    我羞红了脸,挣开了他的手道:“你越来越那个了,再说我不理你了。”

     他忙举手道:“好,好,对不起,下次不敢了。也就在你面前,有说不完的话,真的,在别人面前我极少开口,不信你自己会慢慢察觉的。”

     边下楼边询问道:“蒋文林的为人如何啊?这个方晓如如果不来上班,连影子也见不着了。”

     华明宇淡淡地道:“其实我跟他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又好几年没来往了,不过像他这样在政府部门呆久了,交际很有一手。那是他俩的事,都是成年人,你怕什么?”

   我叹道:“怕方晓如受欺侮,女孩子总是感性的多,容易冲动。”

   他接道:“嗯,不过你好像太理性了,我都觉着自己被你欺侮了。”

    我捶着他的肩,恶狠狠地道:“谁欺侮你了,你该烧高香了,你才多久啊?我以前……”

    话一出口,我的笑脸僵在脸上,一下像蔫了小花,垂下了头.他拉起我的双手道:“来,我背你下去,是累了吗?”

     我趴在他的背上,眼眶微红,感激地道:“谢谢你,鱼你真好,你能永远跟我相依吗?”

    他一脸醋意地道:“我离开了水,能活吗?傻丫头,那个混蛋是谁啊?至今让你耿耿于怀。让我见着了,我非揍他不可。”

     我怅然地道:“我同学的哥哥,算了,不提了,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出了楼梯口,我还趴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粘着他道:“真舒服,你后你背我下去,背我上来。”

    他求饶道:“你太能使唤我了,幸亏单位里有电梯,不然不是要我小命吗?”

    我霸道地道:“不管,谁让你给我尝甜头的,快走,要迟到了。”

     他呵呵笑出了声,直到车门边我才滑了下来,快速地钻进车里。他边开车门边道:“我算是见识到女人的霸道了。”

    我脱口而道:“你那两女朋友就不是女人?”

    他瞄了我一眼,转着方向盘,车缓缓地开出了门。淡然道:“所以说没有感情,就像朋友一样,互相敬着。甚至觉着她们奉承的多一点。”

    我嘟着嘴道:“切,原来男人也犯贱,对你好,你不领情。”

    他叹道:“也许吧,大概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今生我算是败在你手里了。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我嘿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好说,好说。”

     他大嚷道:“还是别说了,可怕。我顺便到西餐馆吃完饭再回去,你晚饭怎么办?能一起吃吗?”

    我摇头道:“不行,我自己会解决的,少吃一顿也死不了人。”

    到了西餐馆,佯装不认识他,按规矩给他上了菜,他夹了一筷递来。我轻笑着跑开,让人看见了还不笑掉牙,不过跟他在一起虽然很短,但很舒心,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的很。

    方晓如没来上班,发短信给她没见回话。手机震了一下,我掏出一看,原来是华明宇,他正抬头盯着我,我笑睨了一眼:“水,鱼到外面溜一圈,回头来接去。”

    “鱼,你去吧,你再坐着,水的心要被你搅乱了。”
他这才立了起来,我朝他微笑着点点头,目送他的离去。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45

舒心的日子总是更易流失,公司的事也渐渐摸出了头绪,为了办自己的养老统筹等手序,一连跑了三四趟统筹办,总算把事情搞的一清二楚。

    跟王红梅的关系还是不冷不热,我也不是那种奉承拍马的人,加上两人年纪相差这么多,简直是无话可说,各忙各的。

    过了许久才知道,原来人事科长被调到其他部门了,有可能要选新的人事科长,我一来对她是一个竞争,怪不得她处处提防我了。

     这还是档案室的钱瑜来窜门的时候,偷偷告诉我的。钱瑜比我还小一岁,长相极为普通,倒不失为可爱。她读的就是档案管理,去年被招进公司。两人一来二往熟悉后,我常偷溜到她那里躲清静。

     不过没两天,林娟秀将我拉到一边,口重声长地道:“小楚啊,公司里是有规定的,上班时间不能随便窜岗,你自己要注意点,免得别人说闲话。”

     我心里着实憋闷,林娟秀跟我差一个楼层,一定是有人打小报告了。面上沉着地感谢道:“谢谢林主任提醒,我只是想到档案室了解我们公司的情况而已。”

    林娟秀和颜悦色地道:“那你下次出门的时候,跟老王说一声,别让她找不到你。”

     林娟秀的话何其明显,我微笑着点头,好奇地问道:“林主任,人事科长什么时候上任啊?”

     林娟秀拍拍我的肩戏笑道:“你不如问头更快些!”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脸黑线,看来跟华明宇的关系是瞒不了多久的。不过跟王红梅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还真是郁闷,但是我是新手,总得学会忍耐。自我安慰道:“算了,她一定是更年期到了,少理她就是了。”

     华明宇发短信来,说是公司里有重大举措,所以要开一天的会,连董事长也来了。华明宇的爸爸也就是董事长,一次也没见过。虽然将总部迁到杭州,也许是恋眷旧地的缘故,他自己留在了宁波分公司。

     下班后我自己坐公车去了西餐厅,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不仅是道路拥堵,在红绿灯处排成长队,车里更是人满为患。

     好不容易晃到目的地,真是长吁了口气。人就是不能太享受,华明宇的宝马车坐了近一个月,再来挤公车,真是天壤之别。

     五月的杭城已是异常的闷热,时髦的女生早就夏装上身上了。刚走进门,张总经理戏谑地道:“今天王子怎么不送你来啊?”

     我佯装不解地辩驳道:“什么王子?”

      他轻声道:“对我还保密,人家都来问过何时能解约了,楚楚,要珍惜,这样的男人如今可不多了。”

    我羞红了脸,冲上了楼梯,复又回头道:“谢你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想着知道了就知道,反正又不是个么丢人的事,最多说我傍大款。

     换衣的时候收到华明宇的短信:“水,下个月公司十年庆典,你能成为主要成员吗?”

    “鱼,什么意思?”

     “水,把西餐馆的工作辞了吧,这样太辛苦,我想在你身上贴上鱼的标志,让其他人远离,可以吗?”

     我思忖了片刻道:“好吧,那我跟经理说,做个月底。”

    “谢你成全,晚上见!”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46

有时觉着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然华明宇也变得幼稚。

    就像诗里写的,尽管有谁以冰冷的理智将爱情暂时拦挡,但却锁不住爱的翅膀,即使他不欢也不笑,和严峻的智慧结为友好,可是,一旦淘气的爱神叩一叩他的门,他就会和理智又展开争论,不自主地打开了心扉。

    他如往常来接我,送到楼道里,忽将我往里一拉,车库里深暗一片。我忙挣着往外道:“漆黑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我要上去了。”

     他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摇晃道:“水,能让鱼确实感觉到在你心里吗?”
   
    爱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柔声道:“你已经在水里了,还要怎么感觉?”

    眼睛适应了黑暗,总算能模糊的看见一点物体。他将我转了过来,用手绕着我的肩,用头蹭了蹭我的前额,极尽温柔地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好吗?”

    我缓缓地抬起头,心跳一码码在加速。他的唇似不经意的覆了上来,柔柔地,却似电流触碰,让我的头晕晕而不知所向。

    他怔了片刻,捧起我的脸,舌开启了我的齿门,像似寻找到了芳纯,极力的索取着甜蜜。

    我觉着自己快窒息了,可是我喜欢这种窒息的感觉,我不能自拔,我觉自己一定是疯了,我狂跳的心在不断的加剧,激情在心头萌生,腿软无力,不由得伸手紧紧地抱着他。

     小区里想起了喇叭声,将我惊醒,忙别开头,娇嗔道:“可能方晓如回来了,深夜了,快走吧!”

     他却紧紧地抱着不放,像似要将我溶进他的身体,感慨地道:“楚楚,我再也离不开你了,我今天才明白小说里描写的心跳加速是什么感觉,我等了你二十八年,无论如何也不放你离开。”
“宇,我不离开,我也爱你。”

     过了片刻,我才挣开他的怀抱,推着他道:“夜深了,快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一到亮处,他也似回复了几分,戏谑道:“你就不能留宿。”
我瞪了他一眼道:“去,别得寸近尺,小心我把你红烧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拉上了肩,笑道:“说到做到,背你到门口。”

     我挣扎着嚷嚷道:“不要了,四楼背上去会很累的了。”

     “没关系,我喜欢,楚楚,把工作辞了吧,我们好好过两人的世界,别为那几个钱忙了。”

    我快速地道:“不要,我喜欢自食其力,怎么你还想把我圈养起来啊?我又不是宠物,这个问题你可别再提了,我不喜欢没有自我的活着。”

     “怎么会是没有自我呢?你不是有正式的工作吗?”

    “也是,我说了做到月底就月底嘛。哎,所以说有钱的男朋友也不好,总觉着自己会被人指责傍大款,有点伤自尊。”

     他快速冲到门口,放过下来,已是满头汗珠。用手敲了下我的额头,轻笑道:“怎么会这样想?是我想傍你成了吧?”

     我抬头笑道:“那好,你下回后背绣上,华明宇追求楚言,怎么样?”

     他呵呵笑道:“你可真够厉害的,进去吧,明天见!”

     我又问道:“你爸爸回去了吗?”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道:“不好,忘了老爸老妈来了,我走了。”

     听着他匆匆下楼的声音,觉着好温馨,打开了门,方晓如还是没回来,哎……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47

方晓如总是凌晨时分进门,虽然她是何其的小心轻声,因为一个人未归,心里总有一丝惦念,轻微的关门声总能将我惊醒。

   早上我要上班,而她要晚起,所以常常擦身错过。西餐厅上班的时候又是各忙各的,极少在一起说话,她也似乎避着我。我猜想其中必有隐私,大概怕我问起,所以我也知趣的不问。

   总算熬到五月底了,再过一天就不用到西餐厅上班了。原来张总与华明宇早就认识,有时想这世界还真是小,怪不得有人说你只要通过六个人,就可以将自己与完全不认识的人联系上。

   公司最近要投资一个新项目,好像要开发一个集闲休、旅游的度假村,华明宇也忙得不可开交。重大项目,董事长自然要把关,有次与他擦肩而过,不由得多留意了一下。

   董事长华永星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龄,瘦高个,身板硬朗,目光锐利,让人望而生畏。他也是赶上下海潮流,弃政从商的。听说开始只投了五六万钱,成立了建筑公司,发展到今天的集团公司,转型以投资为主,感觉也是商界神话。

   雨打在玻离窗上,水珠聚集后往下流淌,今天的雨特别的大,还伴有雷声,夏天的脚步早已走进江南,而此时已在展现她的身姿,热辣伴着动感。

   正忙着,听到了方晓如的轻唤声:“楚楚,他来了,你自己亲自去接待。”

   她夺过我手中的单子,我不解地回头。华明宇朝我微笑地点点头,手里捧着一束百合,洁白如雪。我朝他指了指位,他坐好后,我轻问道:“怎么来这么早啊?才九点呢?”

   他将花放在一边,似不快的浓眉微皱道:“一点也不关心我,我饿了,快去给我上点吃的。”

    我笑睨了他一眼,迅速到了巴台。先端了一碗水果沙拉给他,眨了眨眼,轻声道:“你先吃着,现在正忙不陪你了。”

    他轻笑道:“你去吧,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也就不差这一二天了。”

   没走几步,却扫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转过头,我着实一愣。王立楠一身黑色的装束,曲线毕露,跟她的稚嫩的脸形成对比。有人想长大,有人想年青,众生百想,菩萨也难调。

   心想她或许也是来吃饭的,我低头退到了华明宇身边,轻声道:“宇,那个是不是王立楠啊?”

   华明宇的脸色冷漠了下来,毫无表情地端坐着,随即也将头低垂,轻声道:“你别搭理她,也不要听信她任何的话。”

   我点了点头,正想离开,王立楠刺耳的声音响起:“这不是楚言吗?怎么做了服务员了?”

   我微笑道:“王小姐想来点什么?”

   她美眸流转,冷笑着打量着我,回头嗲声道:“明宇哥,我都回来十来天了,你为何不来看我,也不接我电话?”

   华明宇冷然地道:“我很忙,楚楚我饿了,快去端吃的来。”

   我微笑着点头转了个身,心里却是如水沸腾,这个王立楠真是难缠,不知今天会出什么状况,可千万别出什么叉子,我可不想最后留点丑闻。

   方晓如凑上来冷声地道:“楚楚,那个女孩是谁啊?翘得像个生蛋的老母鸡,自命不凡。”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49

我惊问道:“这你也看出来了?你见过母鸡下蛋吗?”

    她斜了我一眼,笑着轻推了我一把道:“真有你的,连我闻到火药味了,你还没事人似的,打趣我有什么用啊?”

    我侧头望去,不知华明宇跟王立楠谈些什么,他的脸上又冷了几分,厌恶的表情浮在面上,好像也不是他的作风啊!突见王立楠握住了他的手,我不由得嘟起了嘴,不快得瞪了过去。

    华明宇似感觉到我的目光,边甩手边抬头看来。我快速地转过身,端起牛排强装笑容,缓缓地走了过去。王立楠趴在桌上,沾了大半张桌子,我微笑道:“请您挪挪手,小心烫着。”

    刚摆放好,王立楠似天真地嚷道:“明宇哥,伯父跟我爸都商量好了,庆典一结束两家正式会面,把婚事定下来,你说我们去哪里旅游好呢?”

    我惊愕地抬头望向她,她挑衅地斜了我一眼。我心突得沉入湖底,笑容早就僵在脸上,转身就走。

     华明宇迅速地拉住我的手,立起来郑重地道:“王立楠,我再说一次,她楚言才是我今生要娶的人,你别再到我父母面前做戏了,没用,你嫁的是我不是他们,你能在他们面前装一时,不能在我面前装一世。你也不小了,清醒些吧,别让两家人都尴尬。”

    王立楠的脸由红变紫,由紫转黑,迅速窜了起来,质问道:“华明宇,我哪点不如她,我跟你才是门档户对,她能帮你什么?她不过是个端盘子的服务员,一个梦想爬上枝头的麻雀。”

    一股怒火冲向胸腔,迅速传遍我的全身,我冷然地道:“王小姐,我是不是麻雀用不着你来提醒,你这样的凤凰,世上也绝无仅有,我想没人配得上你。”

     客人都侧头看来,王立楠细眉深皱,眼睛细眯,脸如冰霜地道:“你……你……”
小如不解地端着牛排走了过来,淡淡地道:“这位小姐,你的牛排。”

     王立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牛排,朝我扔了过来,动作一气喝成。我没想到她野蛮至此,毫无防备,华明宇迅速地抱住了我,挡在我的面前。

    他痛楚地皱起了眉头,我却惊愣不知所措。方晓如的惊唤声将我激醒,我忙转过他的身,他的身后一片狼狈为藉,白色的衬衣早被汤汁软红。

    泪雾迷蒙了我的眼睛,同事们聚过来,收拾着东西。我扶着华明宇,撤离桌旁,疼惜地道:“是不是很痛,我们快去医院吧!”
他眉心都快聚到一处了,还是强颜欢笑道:“不疼,又给你添烦麻了,走吧,明儿我跟张总说声就行了。”

    王立楠不知何时冲了上来,用力地攥开我,扶起华明宇,好像刚才不是她所为,我真是被她弄得晕头转向,冷笑着立在一旁。

    华明宇恼怒地掰开她的手,用力甩开了她,横眉冷对,怒喝道:“王立楠,你离我远点,以前我念及父母交情,像妹妹一样对你。从今天起,我跟你无任何关系,我也不想再看到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华明宇拉起我的手,扭头就走。我回头,看着王立楠的脸上泛着凶光,让我的头皮发麻,从未有过的恐惧袭击心头。不由得紧紧地依偎着华明宇,他侧头安慰道:“别担心,只是小伤而已。”

    我担心地道:“她会不会神经有问题啊?她的表情好可怕,怎么会这样呢?”

   华明宇拍着我的手道:“别怕,一切有我呢?她只是被宠坏了,想要的东西必要拿到手,她会想通的。”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50

他身躯微弯,面部肌肉因为咬紧牙关而僵硬。到医院急诊室,掀开衣服的瞬间,我惊叫出声。

  医生询问道:“什么东西烫的,烫得这么厉害。”

  华明宇苦忍着痛,皱眉不语。我觉着自己的声音微微有点哽咽,轻声道:“是被刚出炉的牛排及铁板烫的。医生这么大的烫伤怎么办啊?”

   医生让华明宇脱去外衣,又用药水清洗了后背,红红的印痕下起了两个鸡蛋大的水泡,周边还有点点红斑,大概是被烫汁所伤。

   包扎完毕,华明宇将皮夹递给我,让我去付费取药。皮夹里竟夹着我面试时粘的照片,心里暖暖地。

   医生叮嘱道:“现在天气热了,千万不要沾到水,不然发炎就麻烦了。”

  拎着药到注射室,挂消毒盐水。我拉着他的手轻问道:“还疼吗?”

   他却咧嘴玩笑道:“完了,全让你看光了,你可要负责到底。”

   我依在他的肩头,一股热量冲至我的鼻尖与眼眶,哽咽道:“要不是你挡了,我可能要毁容了。还很疼吧?”

   他用一手扶正我,用手腹轻拭我的角眼,凝视着我柔声道:“是我自己没扫干净脚底,还让你受连累。再说我们之间还需分彼此吗?”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他又戏谑道:“坐这里挺冷的,要不你抱着我。”

   虽是晚上了,可医院里还是十分烦忙,挂盐水的人更是进进出出,时不时传来小孩哭闹声。我环顾四周,尴尬地道:“不行,公众场合都丢人。我去给你取衣服去,顺便给你带点吃的。”

   他迅速地从后面揉住我的腰,紧紧贴着我,用享受的口吻道:“好温暖,我真的冷。你别去,我打电话给章新晨了,他马上就到了!”

    而实际上我从他的身上吸取了热量,一股热量不断的输进我的体内。我紧闭着眼睛,心里一阵悸动,似在严冬捧着暖暖地水袋。

   不经意间我轻问出口:“宇,你跟王立楠青梅竹马吗?”

    他下巴搁在我的肩头,缓缓地道:“你吃醋了?他是我爸一朋友的女儿,我们两家又是近邻,所以关系特别好。因为家境好,宠成今天的霸道,无理。平日里总让着她,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初中时就交男朋友,没一个能容忍她的霸道,到后来就粘上我了。”

   我嘟着嘴道:“那她不放手怎么办?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吗?”

   他用头磨搓着我的耳际,热气拂过脸颊,脸也随即涨红。他满面春风地道:“真怀疑,你有没有谈过恋爱,这么容易脸红。”

   我猛推了他一下,他吃痛地轻哼了声。我一动也不敢动,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弄痛了吗?”

   他轻声嘟嚷道:“别再动了,我现在是伤病号,你要善待,知道了吗?”

   “那个章新晨什么时候来啊?这样太不舒服了啦。”

   “我觉着舒服,我是替你受罪,这么点要求也不能满足吗?”

   我撅着嘴真拿他没办法,男人无赖起来比女人还甚几分。

  章新晨拎着袋子,急步而来。我轻晃晃了,急忙道:“他来了,你快坐好了!”

   他竟然懒懒地似半醒半梦地道:“有什么关系,这小子又不是情窦未开,女朋友都快娶进门了。”

   我低头气恼地道:“死鱼,你快点了,不然弄疼了我可不管。”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51

华明宇这才直坐了起,不舍地道:“早知不让他来了,麻烦。”

  章新晨似乎并没有看见我们,四处打量,我挥了挥手,他才微笑着急步而来。关切地道:“华总,没事吧?”

  我接过他手中的衣服,轻轻帮他披上,这家伙还真够西皮嫩肉的。华明宇淡笑道:“没事,你回去吧,这么晚了还打饶你。”

  章新晨推了推眼镜,毕恭毕敬地道:“我是你秘书,应该的,那我先回去了,不打饶你们了。”

  我尴尬地笑笑,华明宇的脸上却十分的坦然。看看点滴也差不多了,转身去唤医生。

  出医院的大门已是十一点了,幸亏是小瓶的药水,不然要在医院过夜了。雨还在下着,一丝凉意迎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坐上出租车,回到了西餐馆,同事们已经换班了。我快速地换了衣服,复又坐上了华明宇的车。

  拿出手机一看,方晓如一连发了几条短信,我泄气地垂头道:

   “哎,还是没有善始善终。”

  华明宇侧头道:“算了,以后不来就是了,方晓如回去了吗?”

  我猜测道:“估计没有,最近她总是凌晨时分才回来,不会是天天去看通宵电影吧?”

  华明宇戏笑道:“你真是想得出,有这么看电影的吗?八成是跟蒋文林在一起,至于干什么,我也不好说。”

   我好奇地道:“你是说方晓如去蒋文林家了?他家不是有父母在吗?那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男孩的父母来说没什么可担心的。”

   雨停了,路上反映着灯光,亮油油的,夜色也清明了几分。车转了几个弯,就到了小区了。我一直沉默不语,不知为何心里乱糟糟的。

   我边下车边道:“回去吧,注意伤口,开车慢点。”

   他将车转了转,我直接上了楼。突听到身后脚步声,我惊得心都快奔出胸腔了。想着要是歹人,于其让他堵到房里,不如在楼梯口,还能喊个救命。

   连忙掏出电话,佯装打电话,全身高度戒备。紧靠着楼道的窗口,直视着前方。一看到身影,才放松地吁了口气,轻声质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去,吓死我了。”

   华明宇愁眉苦脸地道:“我这样回去,爸妈见了一定担心,再说又不能让他们半夜起来,给我漱洗吧!”

   我急问道:“那怎么办啊?”

   他恳求地道:“收留我一晚,明天我再想办法。好吗?亲爱的。”

   我忙推开凑上前的他,坚决地道:“不行,再说我跟小如有约定,不能带男人来投宿。再说我们……我们也不能共处一室,你快回去了!”

   “算了,你不收留就算了,我到车里睡一晚吧!”

  他可怜兮兮地垂下了头,无可奈何地一步一步往下晃。我又于心不忍,万一这家伙真在车里卧一晚,好像我太不人道了。

   心里一时气闷,跺跺地道:“你等着,我去看看,方晓如回来没有。”

   他立刻调转了头,跟着我上了楼,我蹑手蹑脚地打开方晓如的房门一看,空空如也,才放他进门。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52

一进得门来,他似回到家中一样,直奔我的房间。俯卧到我的床上,打着哈欠道:“快帮我洗一洗,我要睡了,困死了。

    房里多个男人真是别扭,总觉着自己上了大当。拍了拍他的大腿道:“快起来,你伤的是背,又不是手。”

    他却佯装睡着,还打起呼噜。我深吐了口气,拿了衣服去浴室。真怕方晓如突然回来了,那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明白。

    提心吊胆地洗好澡,漱洗完毕,已是十二点了,猜想方晓如是不会回来了,悬着的心也稍稍安了下来。

    等我进房,这家伙真地睡着了。半个人趴在枕上,呼吸匀称,安祥的像个孩子。我用毛巾轻轻地擦试他的脸庞,他皱了皱眉,端坐了起来,又闭上睡眼道:“快帮我擦擦,不洗我睡不踏实。”

    我边擦边道:“不是睡得挺好,哪有不踏实,脸洗好了,洗脚水给你端好了,快洗,洗好了,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轻笑道:“傻瓜,你上班上出瘾了,明天周末了,要上你去,我不去。”

    我思忖道:“也是,这日子怎么这么好过啊?”

    他伸着两只脚,晃道:“我弯不下腰,你帮我洗。”

     我撅着嘴,没精打采地帮他洗了脚,起身道:“大爷,这下总行了吧?”

     他的脸上绽开了满足的笑容,又趴着枕道:“谢了,夜深了,快来睡吧!”

    我将薄被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头晕沉沉地,懒得跟他计较,捂了捂嘴道:“我去隔壁睡了,你别睡忘了,翻过身来碰到伤口。”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无论我真么掰,他就是死命地抓住不放。我气恼地坐一旁,质问道:“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他慵懒地道:“你睡我边上。”

     我急辩地道:“不行,你快放手,我累死了,我要去睡了。”

    他睁开惺松的眼睛,柔情万种,痴迷的凝视着我。挣扎着起来,可能是扯到伤口,五冠揪集了起来。我忙扶他,担忧地责备道:“你瞎折腾什么呀?好好躺着不行吗?”

    他迅速地将我揽在怀里,柔声道:“楚楚,就一次,我保证结婚之前,不提非分的要求。这一次你就陪我,我只要抱着你入睡,我这样才安心,才觉着你是我的,就一次,好吗?”

     我的心又软了下来,甚至是对相拥而眠,浮想连翩,一种可望而又告诫的矛盾,让我左右摇摆。探问道:“你真能做到,你说的?”

    他伸手保证道:“我发誓,不然你明天将我红烧了。快关灯,睡吧,都快天亮了!”

    他将床头的灯一按,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警告道:“你别欺侮我,小心我捶你伤口。”

    他爽快地道:“知道了,快躺这里,你侧着身好吗?”

     我摸索着侧卧一边,被他揽进了怀中,我似乎听到了两颗狂跳的心声。他满心欢喜地喃喃道:“百年修得共枕眠,我觉着此刻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我提了提被子,将被子塞到两人中间,却被他一把拉开,顺势移过我,压在我的身上。

      我推攘着惊呼道:“你干什么?快下去。”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54

“楚楚,我就这样趴着还不行吗?我不动,你也不要动,就一会儿!”

   “鱼,你……你得寸进尺。”

     我结巴着不知如何是好,觉着自己并没有排斥,反而是满脑子充满着对他下步的推测与幻想。男人的主动与大胆或许是出于他与生俱来的征服欲望,而女人的半推半或许也是与生俱来。

     他粘在我的身上,头枕在我的胸口,叹道:“真舒服,身上还有淡淡地香味。水,我现在才觉着我真正游在水中,可我还没游到中心。”

     我的脸又一次暴涨,支起他的脑袋道:“你耍无赖,你不知羞,还有脸说出口,快下去,快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抓住了我的双手,轻笑道:“真的假的?晕了吗?我给你输点气吧。”

    “不要……呜……”

     他的唇已准确无误的贴了上来,只是轻软地吻着。心似三月的嫩枝,被春风吹开了细叶,慢慢地舒展着,适应着,随后是迎风招展着。

     我觉着自己就像是刚抽出的新叶,我无法抵御春风的吹拂,被点燃的欲望控制我的神经。我陷在柔情中不能拔,我回应着他的温柔。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轻吻着双颊,慢慢往下延伸。又重回唇瓣,温润的手掌开始燥动起来,我觉着自己就要被点燃了,心就要引爆了。

    “不要,宇,不能!”

     他的手轻抚着胸部,心一阵颤动,不自觉得边喊着,边用手抱住了他。他疼痛的轻哼声,让我清醒了几分。这才发现内衣早被他解开,羞怯地推开了他,拉下衣衫,边扣内衣边跳下了床。

     结巴地质问道:“死鱼,你竟然欺侮我,食言而肥。”

     他沉默不语,我忙打开了灯,才发现他倦缩在床上,额皱成川字。我急问道:“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他摇摇手,痛楚地道:“快帮我看看,后背好痛。”

     我小心翼翼地掀起上衣,解开了纱布,水泡破皮后,露出鲜红的肉质,真是触目惊心。我惊问道:“怎么会这样?皮开肉绽了,怎么办啊?”

     他苦着脸道:“你还说,那经得起你用力抓啊?楚楚,你也太狠了。”

     我拿来医院配来的药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谁让你欺侮我,我没踢你够给面子了。”

     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呲牙裂齿,还时不时哼哼出声。敷好药后,他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皱眉道:“好了,这回再也不敢了,我们睡吧,天都要亮了!”

     我的脸色都没有褪过色,拂了拂脸道:“不信你了,我去小如房里睡了,你好好睡吧,免得你想入非非。”

     他坚决地反驳道:“不行,如果你过去,我也跟过去。那床难保蒋文林睡过,你还要睡?”

     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无耐拿起被子拦在中间道:“不许过三八线,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又抓到你伤口。”

     “行了,蛮女!”我侧卧一旁,他老实地趴在一旁,只是用手绕着我的肩,轻问道:“楚楚,你没跟其他男……”

      我怒声道:“没有,你也别想,再胡说我把你扔出去了。”
他用手摸摸我的头,轻笑道:“好,那我也坚持,你总有一天是我的,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耳际传来他嗡嗡地说话声,我实在抵不住睡意,沉沉入梦……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55

窗外鸟鸣阵阵,只是素来不喜光,遮光布挡住了阳光,屋里还是漆黑一片。这一晚睡得真是累人,床小又深怕伤着他,不敢有丝毫的转动,估计他也好不到哪去,这样最好,免得他真恋上我这张小破床了。

    昨夜的片刻柔情像一场梦一样,浮过脑海,但没有当时的羞涩了。手机铃声响了,他摸索着接听道:“喂,哪位?”

    我趁机也爬了起来,拉开了窗帘,外面可胃阳光灿烂,立在窗前伸伸了懒腰。

    “妈啊,我昨天睡朋友家了,我知道了……”

    我转身出了房,我可不想让他盯着我的脏脸。洗好了脸,将顺柔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华明宇摸着脸走了进了,一时觉着小小地空间挤了几分。

    他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揉着我贼笑道:“你是我的了,没忘记吧?”

    我用力地扭了扭腰,扉红着脸,撅嘴道:“什么呀,你少胡说,快洗把脸回家去吧!我真是引狼入室,哼!”

    他扯着嘴角,笑眯着眼睛,耍赖皮道:“不说就不说,反正你跑不掉了,我把水都吸进肚子了。”

    我将毛巾扔给了他,挤了出来。他回头笑嚷道:“牙刷呢?”

    “没有,你自己回去洗吧!”

    “我不管,我用你的了,接间接吻也不错。”

     我一脸黑线,边拉冰箱边嗔怒道:“无赖、不正经,下次再也不让你进门了。”

     他又探出头嘻笑道:“没关系,我闯进来,亲爱的,肚子饿了,快准备点吃的吧!”

     我佯装颤抖地晃了晃身,他笑得更得意了。煎了二个鸡蛋,倒了一杯牛奶给他。他狼吞虎咽地边吃边赞道:“真好吃,看来我得早日把你娶回家。”

     我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少来了,越说越没正形,油腔滑调我可不喜欢。”

     他立刻一本正经地道:“明早我妈去灵隐寺烧香,一起去吧?”

    我低垂着头,思索了片刻,摇头道:“不去,你妈妈我又不认识,多尴尬啊?”

     他握着我的手,紧盯着我的双眸,认真地询问道:“楚楚,难道你现在是跟我玩吗?你没想过要进我的家门吗?丑媳妇还要见公婆,何况你这么漂亮,你担心什么呢?”

     他一脸地凝重,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好似怕我的回答,不如他所愿。我闪开眼神,轻声道:“我们还没交往多久呢?万一……万一我们不能在一起,到时很难下台?”

     他的脸色严肃了几分,握着的手也加重了力道,追问道:“你担心什么吗?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被他这么急切地一逼,我不知所措地道:“没有为什么了,怕你倒时反悔了,行不?”

     他这才松了口气,释然地笑道:“一早被你吓一跳,那明天一起去吧,我来接你。”

     我被他的表情感动的无以复加,让我想起另一个人,只是让我默默地等着,仿佛我等他,是我的荣幸,他让我等,是他的专利。

     我扑闪了睫毛,眼眶微红地道:“鱼,你对我真好。”

     他伸手轻拍着我的头,宠溺地道:“傻瓜,我不对你好能跟你坐一起吗?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这是我们的缘份,人们总说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来还,大概是你上辈子欠我的,所以你这辈子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你被我喝进肚子了,哈哈……”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55

他爽朗地笑着,洋溢着幸福的神色。我觉着从前的孤独以被我清除了,因为我的心充满了两个人的甜蜜。

   “宇,该换药了。”我立了起来,拿来了药水,他这会儿似想起了伤,眉毛虬结,嚷嚷道:“轻点,轻点,疼啊……”

    我恶作剧地稍稍用了点力,他哭丧着脸惊立了起来,惊嚷道:“你谋杀亲夫啊?”

     我将他往凳上重重地一按,一本正红地教育道:“多大的人,还是管着上千人的老总呢?像个小孩子似的,传出去,企不让牙科医生发了横财了?”

    他不快地道:“跟牙医有什么关系?”

     我捂着嘴笑道:“门牙掉了,不找牙医找谁啊,现在镶牙齿很贵的,好了。”

    他咧嘴笑道:“你还真能说,接下来做什么呢?”

    我疑惑地道:“你还不回去啊?”

    他起身无拘无束地又转到卧房,往床上一趴道:“饭都没吃,怎么就想赶客人回家了,我不回。”

    我真是傻眼了,怎么摊上这么个无赖少爷。拉他死沉,没个反应。无耐地叹气道:“好,你说吧,想吃什么?”

    他坏笑道:“只要你烧得,我都喜欢。”

    我拿了套衣服,到卫生间换好后,提起包出门。他又惊问道:“去哪啊?”

     我撅着嘴道:“不是你说要吃饭的吗?巧妇难为无米之饮,不去买来,你吃什么呀?”

    他爬了起来,挽着我的肩,笑道:“陪你一起去,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菜市场呢?走吧!”

    真是好命,不知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想想我也算是不错了吧,当然我也没觉着帮忙干家务有什么不好,起码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不像现在有些独生子女,上大学了,连衣服都不会洗,还自命不凡,觉着光荣。自豪地嚷嚷着,在家妈妈洗,出嫁老公洗,就不知她嫁的老公,是不是跟她一个样。

    两人牵手走在大街上,看着忙碌来往的行人,觉着好惬意。华明宇笑道:“这样的感觉真好,从未有过的淡定,心里也少了浮燥。”

     我戏谑道:“你生在福中不知福,有钱人的日子过久了,偶尔过一下平民生活,才有此感慨,要是天天如此,为生计奔波,你一定烦腻了。”

    一离开树荫,我打开了伞,他也钻进了伞下,接了过去。笑眯着眼道:“以后你来给我做饭吧?我妈不在的时候,我天天外面吃,胃口都吃倒了,你看都越来越瘦了。”

    我拧了一把他的手臂,撅嘴道:“你真能使唤人,想我给你当女佣,想都别想,我是女权主义者,谁要是跟我结婚,必须家务分工,我才不要天天窝在家里,赐候一顿三餐,没了自我,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消磨。”

    他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反正有保姆,休息日我们自己烧来吃,怎么样?”

    我笑睨道:“你真是自话自圆,谁说一定跟你一起过了,真是,快走了。”

     两人嬉笑着像过家家一样,在菜场里逛了一个小时,兴味盎然。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3:57

饭后这位少爷总算游回家了,收拾了房间,一粘到床就梦周公去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一点多了,总算把昨天的觉补了回来。

    正翻着新买来的杭州景区旅游书,听到了方晓如进门的声音,随即推开我的门,用鼻子边嗅边道:“好香啊?中午烧什么了?”

    我将书垂放到胸口,微笑中带着几分管教的口吻道:“大小姐,你还知道回来,都去哪了?”

    她咧着嘴,一副傻呵呵的表情移到床边,靠在我边上撒娇道:“姐姐,不要这样问人家嘛,我只是去玩了。蒋文林最近一直下基层检查工作,我顺便跟去了。”

    我捂着额头,做晕倒状,叹道:“天啊,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没过门的媳妇也能沾着光,到底是政治道路有盼头啊!”

    她立即圆目怒瞪,伸出两手朝我扑来,学着老巫婆地声音:“你们家那个才是奸商,我们是清白的百姓,只是偶尔沾点小便宜而已。”

     她挠着我的腰,我痒得打滚,狂笑不止,两人都笑得像神经错乱的傻子,眼泪都出来了。

    片刻方晓如拉起我,认真地道:“楚楚,那个女人是谁?华明宇伤得如何?”

    我擦了擦泪花,叹气道:“挺严重的,当场就起了两个鸡蛋大的水泡呢!幸亏他挡了,不然我没脸见人了。”

    方晓如撅着嘴厉声道:“她一定有暴力倾向,我怀疑神经受过刺激,有点不正常,你以后可要小心点,说不定拿刀来劈也不一定,最可怕是浓流酸。”

    我不自觉得打个冷颤,面无表情地斜靠在墙边,胸口像被堵住似的,气闷不已。方晓如轻拍我的肩笑道:“耍你玩的了,你还真担心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点是必要的。”

    我苦笑着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也觉着那个王立楠有点可怕。”

     方晓如立了起来,扭着腰笑道:“不说了,我要去复习了,不然考试通不过,就麻烦了。”

    她转身出了门,我又翻起了书,可心里揣着事,怎么也入不了眼,捧着书叹气。又自我宽慰道:“管他呢,反正又没到那份上,不是瞎操心吗?”

    清晨天才微亮,催我起床的电话响了,我赶紧爬了起来。等到了楼下,脑子还空荡荡的。

     华明宇咧嘴笑道:“怎么还犯迷糊呢?”

     我晃了晃脑袋,不解地道:“怎么这么早啊?”

     他发动了汽车,也哈欠连连地道:“我妈要烧早香,她到哪儿都要烧香敬佛,没办法,他们就信这个。”

     凉风拂去我的睡意,广场随处可见早煅炼的百姓,不过大多是银发老人,显少有年青人。世间就是这样慌谬,年轻时用健康去换钱换乐,到老了又用钱去买健康,为了健康坚持不懈的煅炼,这是年青时极难做到的。

     车开进了西边的别墅群,一幢幢洋房被绿色包围,就像穿着白纱裙的公主,让人叹为观止。我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侧头道:“宇,我不去了,行吗?你妈……妈不会冷眼旁观,我……我不想去了。”

      华明宇笑嚷道:“晚了,到了,我去叫我妈下来,放心吧,我妈妈不是恶婆婆,信佛的人对人也和善的,要不要一起进去?”

      我慌忙摇摇头,他微笑着进了门。看着眼前的洋房,里边必定也是金碧辉煌,我确确实实感觉到差距,还有一丝丝的自悲,也确确实实能感触到灰姑娘慌乱逃走的心情,或许我也应该趁机逃跑。

      犹豫之中,门又开了,华明宇笑着朝我使眼色。猜想边上就是他的母亲,体格消瘦,头发烫卷,虽然脸上也掩岁月的痕迹,但肤色白皙,描眉红唇,精神时髦。

     我深吸了口声,强装镇定地唤道:“阿姨早!”

     她微笑着却大声道:“你就是楚言吧,明宇也真是的,大清早把你唤醒,走吧,陪周阿姨烧香去。”

     她洪亮的嗓门,让我反而安心了几分,我见机跟她坐在后排,怎么说也要套套关系。华明宇边开车边笑道:“妈,我女朋友漂亮吧,这回信了吧,让你们别担心,你们还天天怕你儿子没着落,你儿子我是在等待梦中人。”

    周阿姨伸手狠狠地拍了拍华明宇的脑袋,其实是重拍轻放,假摆式,笑骂道:“这孩子都不知道脸红。妈现在放心了,你爸那是自己娶不到别人,想把别人的女儿娶进门,圆自己的梦,让他自己折腾去吧。小宇,你要是娶了那疯丫头,妈才要担心呢?”

     我佯装好奇地傻笑着,华明宇的母亲看来是个极易相处的人,直爽的个性,这点我喜欢,我的心这才真正回落到原位。

     华明宇轻唤道:“妈,你说什么呢?”

     周阿姨拉起我的手,轻拍道:“楚言早晚要知道,早说晚说有什么不同,楚言你说是吧!”

     我索性紧紧地靠到她身边,笑道:“阿姨说得对,实话实说,反而没猜忌。”

     周阿姨笑道:“楚言才像我亲生的,小宇怕赶上他爸了,藏拙隐瞒了。”

     华明宇摇了摇头,叹气道:“天下还有这种事,老妈抢儿子的女朋友。”

    两边的绿树快速闪过,灌木密集,鸟鸣阵阵,像是驶进了深山中。过了长长林荫道,车使进了停车场,华明宇指着云雾绕绕的山头道:“这座就是北高峰,有空带你去爬山。”

     烧早香的人还真多,个个表情虔诚。周阿姨也背起了佛袋,买好票后,跟着往里走。林隐寺早被绿树掩映在群山中,古木参天,空气清新。对面的山石上还凿有许多的佛像,古朴而庄重。

     周阿姨见佛烧香,脸色也十分的严肃,嘴里喃喃不休。华明宇拉着我的手,也跟着鞠躬。进得寺内,一阵阵浓烈的香气传来,还有斑斑的红烛插满了架子。

    烧香的看似有农民、也有工人,或许更多是经商与做官的。心想菩萨也真是辛苦,就不知菩萨是否也要看别人进贡的钱财来办事,若是如此,那么歹人来求做坏事平安,也有理可循了。

     周阿姨教了我如何跪拜,如何说词,我只好跟着学。华明宇挠着脑袋,捋着短发一脸的歉意。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4:40

烧好香后,三人沿着原路往回走。他妈妈热情地道:“楚楚啊,我们都经常不在杭州,要不你搬来跟小宇一起住吧,一个女孩子租房子也不安全。”

    我没想到他妈妈会直到如此程度,尴尬地道:“不用了,我跟别人合租挺好的。”

     华明宇清咳了声,阻止道:“妈,你可别把楚楚吓跑了。”

     周阿姨不解地道:“这有什么,再说妈又没让你同住一房,这么多房间空着也就空着。”

    我的脸上绽开了两朵红晕,华明宇随即似一脸戏谑道:“也是,楚楚你考虑考虑。”

     我斜睨了他一眼,死小子想得美,我才没那么傻,起码现在我还没傻。

     正说着传来了王立楠的叫唤声,不光是我,华明宇母亲的脸也淡然了几分。王立楠挣开了一个妇女的手,从十米开外奔了过来。

''    “明宇哥,真的是你啊!周姨来烧香啊?烧好了吗?我跟我妈妈一起来的,想不到真碰到你们,太高兴了。”

      王立楠这会儿像是温顺而可爱的小绵羊,挽起周阿姨的手臂,把自己的母亲抛在脑后。

     周阿姨对着急急而来的,一个中年妇女笑道:“素月啊,你们也挺早的嘛。”

     华明宇挽着我的肩,微笑的问候道:“林姨,好久不见。”
我微笑着打量着王立楠的母亲林素月,雍荣冷傲,身体微微发福,从她的五冠来看,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张美人脸。王立楠跟她的母亲并没有几处相似,大概是女儿都像爸爸的多些。

     她淡淡地快速地打量了我一眼,笑着跟华明宇道:“小宇越来越帅了,难怪女孩子都要粘上你了。月娥,你来的真早啊,要不是楠楠说你要来烧香,我还真起不来。”

     林素月的声音极是柔和,却明摆着将我冷嘲热讽了一遍,心里冷哼了声,你女儿才是像恶心的口香糖硬粘着不放呢?

     原来华明宇的妈妈叫周月娥,她淡笑道:“楠楠也越来越漂亮了,我们老华说越来越像你年青的时候。”

      在我这个外人听来像在打心里战,华明宇佯装没听见,紧揉着我的腰,柔声道:“妈,边走边聊吧,我与楚楚都没吃早饭呢?”

     周月娥笑容舒展,笑骂道:“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在你林姨面前也不觉丢人。”

     王立楠端着无辜的笑容,绕过周月娥,朝华明宇柔声道:“明宇哥,我也饿了,有什么好吃的吗?”

    华明宇淡然地道:“你不去上学吗?”

     王立楠始终当我无形,我也淡淡地佯装不见。王立楠忽重重地拍了下华明宇的背笑道:“逃几节课……”

     华明宇痛楚地弯下了腰,王立楠这才似想起自己的杰作,傻愣在原地。周月娥忙上前急问道:“小宇,怎么了?”

     华明宇摆摆手,压着我的肩道:“妈,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我们回家吧!林姨我们先走了。”

     王立楠正欲开口,林素月淡笑阻止道:“楠楠,让周姨他们先走,我们去烧把香。”

     互相道别了一番,快速到停车场。华明宇松了口气道:“总算把那个惹祸精给甩了。”

     周月娥挑眉笑道:“原来你是装的啊,我儿子聪明。”

     华明宇边开车边道:“我真是奇了怪了,王叔叔是怎么教育子女的,泼辣蛮横不说,还没脸没皮。我现在还疼着呢,哪是装的。”

     周月娥又紧张地探问道:“伤哪了?怎么伤的?你为何不跟妈说。”

      华明宇恼怒地道:“被那疯丫头烫的。”

     周月娥提高了分贝,冷然地道:“她怎么伤了你了?”

      我始终沉默不语,我觉着这件事虽与我有关,但如果我说出来,那就变成了另有目的。

     华明宇淡淡地回了声:“算了,我们以后都少跟她接触,这样的女孩子真不知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她。”

     周月娥厌恶地愤愤地道:“你爸这个老糊涂,还说怎么怎么好,我看他是鬼迷心窍了。她就是再好,是林素月的女儿,就别想过我这一关。”

     从周月娥的口中,以及她深恶痛绝的表情,足可以猜测出当年华永星一定极迷恋林素月的。林素月虽已是人到中年,她的身上还是散发一种冷傲而又脱俗的美,周月娥是忘尘莫及的。

      妒忌使女人的所有判断丧失理智,或许华永星没有这层想法,也难免被自己的妻子猜测。车里一下沉默了下来,各怀心事。

     车在别墅前停了下来,周月娥挽着我的手,将我拉进了门。这是一幢三层的别墅,底层是厨房、餐厅和客厅,淡黄色的地砖洁静明亮,像面镜子。客厅里的红木沙发大气而沉稳。

     周月娥立刻倒了茶水递给我,笑道:“楚楚,你们家父母是做什么的?有兄弟姐妹吗?”

     我啜了口茶,羞怯地笑道:“我爸妈都是普通的工薪族,我是独生女儿。这房都是周阿姨一人打扫的吗?好干净哟。”

     周月娥摇手笑道:“我哪有这个力气,我也早想通了,年轻的时候跟着小宇他爸,东跑西跑,现在生活好了,也该享享福,不是叫保姆就是叫中点工。你有空闲,跟小宇到宁波来,宁波的家可热闹多了,小宇的姑姑、叔叔都住得近,我们三天二头聚一起搓麻将,所以在这里我也呆不住。”

     我笑着点头,华明宇推门而进道:“妈,你再去休息会,我们自己会弄早餐的,楚楚有手艺好的很。”

     周月娥笑着叹气道:“养儿子有什么用,媳妇没进门,就嫌妈碍眼了。楚楚,今天就在这里玩吧,我上去歇会儿。”

      我立了起来,笑道:“阿姨,您去歇着吧!”

      周月娥一走,华明宇拉着我,到了厨房咧嘴笑道:“快弄点好吃的,冰箱里都有,我给你打下手,快说需要什么?”

     两个人嬉闹着,吃完早餐后,他拉我上了三楼,三楼竟然还有会客室,像独立的套房。书房、卧房、客房样样俱全。华明宇的房间洁简干练,一张硕大的床,占居了大半的面积,足可躺下四五个人。

     我觉着自己平日里所谓的清高全是假的,因为我是无产者,这些有钱人的清高才是真清高。好在我不是什么贪财的人,不然还真有图财之嫌。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4:50

躺在软软的床上,笑嘻嘻地道:“这么好的床睡过后,还能睡我那张破床,真难为你了,是不是一夜都没有睡好?”

  他侧卧一边,一手支撑着脑袋,一手绕着我的腰,眼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柔声道:“因为有你,在那里都好。困死了,再小睡片刻吧!”

   我敏感地坐立了起来,不信任地斜睨了他片刻,思忖道:“那你去客房睡去,我可不想与狼共枕。”

  他顺手将我拉了下去,用手制止道:“是你自己想入非非,好好躺着,我保证不羞你,睡吧!”

  经不住他的霸道,两人面对而卧,迷失在梦境中。

  “你这个臭女人,你怎么可以睡在明宇哥的床上,你给我起来,快起来。”

  耳际传来了辱骂声,头发被扯得好痛,立刻惊坐了起来。扭头一看才见王立楠怒不可竭地瞪着我,眼光冷凛如冬天的北风,好似要将我摧为灰尽。

   我悚然而惊,她又用手来拖,将我从床上拖至地下。心火熊熊燃烧,怒斥道:“你干什么?这是你的床的吗?你管得着吗?”
她七窍生烟,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冷不防又冲上来,拉住我的头发,使命的往外拖。我疼的泪眼朦胧,慌乱地竟无力去驳。

  “王立楠你给我住手,你想干什么?你给我出去。”

  华明宇的怒喝声响起,王立楠立刻放开了我,冲上前抱住华明宇哭诉道:“明宇哥,她凭什么睡你的床,凭什么?你为什么总对我凶?她不要脸,送上门的骚货!”

   我轻揉着脑袋,眼泪像脱线的珍珠颗颗轻坠。华明宇推开了王立楠,抱着我道:“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王立楠斯歇斯底里地紧握着拳,怒吼道:“华明宇,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啊……”

  我与华明宇都被她的疯癫举动,惊得汗毛耸立。华明宇的妈妈闻声奔过来探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立楠似见着救星,扑到周月娥的怀里哭哭啼啼地娇嗔道:“周姨,华伯伯都说让我嫁给明宇哥的,为什么明宇哥让这个女人进门,这个女人一定是看上明宇哥的钱了,像她这样的穷丫头,一定是为了财。”

   华明宇眉头紧蹙,冷然地道:“王立楠够了,你要是再对楚言动粗,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你太过分了。”

  王立楠一改刚才的野蛮,泪汪汪的又似惊吓过度,可怜兮兮地哭道:“我要找华伯伯评理,呜呜……”

  周月娥朝华明宇与我使了使眼色,安慰着王立楠道:“楠楠啊,你还小,明宇哥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不是你华伯伯能定的,也不是周姨能定的,得看明宇哥自己喜欢……”

   王立楠一把推开周月娥,哭诉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帮我的,明宇哥要是娶这个臭女人,我就死给你们看。”

  周月娥面无表情地盯着王立楠,淡然道:“楠楠,你还是回家去吧,我们家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立楠移靠到墙边,边抹泪边怒声道:“我不走,我就不走……”

  我长这么大还头回看到这么滑稽的场面,自己还是当事人之一,我简直要晕倒。天下女人万千,这样的女人还真是万千之一,极品。

  华明宇恼怒地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道:“林姨吗?楠楠在我家,你来接她回去好吗?好,再见!”

  华明宇安慰着将着我推进房里,轻轻地带上了门,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委屈的泪又流了下来,垂头坐在床沿上,真是莫明其妙的被人乱扯一气。

  门外传来了林素月的声音,紧接着王立楠哗然大哭的声音,好似别人怎么欺侮了她似的,估计周月娥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天下父母心,谁不护着自己的子女,周月娥自然不会让华明宇无辜受冤。

  华明宇将事情原委简略的说了一遍,片刻听到林素月冷声道:“楠楠,快跟妈回家,你怎么这样不知耻的赖着别人,天下好男人有的是。”

   王立楠哭闹道:“我不要,我就喜欢明宇哥,妈,我不走……”

  “你再丢人现眼,妈可跟你爸爸说了,还不快走!”

   王立楠总算被拖走了,我背上了包,开门走了出去。周月娥正下楼梯,听到声音又回头道:“楚楚啊,吓着了吧!别怕,那丫头脑子肯定不正常。明宇,你好好陪陪楚楚。”

   我的心里异常的烦燥,伤感地道:“周阿姨对不起,给你们添烦麻了,我回去了!”

  我给周月娥鞠了个躬,快速跑下楼。华明宇直冲下来,拉住我探问道:“楚楚,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看着你睡的挺好,就去隔壁上了会电脑,我没想到王立楠会来,我向你道歉。”
我淡然地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不能因为我使你们两家关系破裂,董事长……我回去了!”

  他拉起我的手,决然地道:“我送你回去,但我们两家的关系不会因为你避让或出现而变,你别想那么多,这都不是你需要想的,你只要记住我爱你,其他的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能信任我吗?”

  他驻足扶着我双肩,紧盯着我的双眸,那探研的神色仿佛要洞悉我的内心。我顺从地点了点头,他才舒展愁眉,笑逐颜开地道:“你怎么变得这么软弱了?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从你的眼里看到了倔强。”

  我垂着头,撅嘴道:“都是你害得我,让我时喜时悲,变得患得患失,我觉着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要不,我们都再好好考虑考虑?”

   他将我推进了车,厉声道:“你想都别想,还要考虑什么?下个月的公司庆典,我当众宣布你是我女朋友的事实,十月不七月我们就订婚,十月我们就结婚,免得夜长梦多,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大龄青年吧,嗯?”

  我侧头不确定地探问道:“你确定真这么爱我吗?我们还没交往多久呢?”

  他一个急煞车,我险先撞到玻璃,心惊肉跳地尖叫道:“你干什么呀?”

  他挑高眉毛,正色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跟王立楠结婚啊?傻了你啊!”

  我被他激动的神情,感动的无语以对,郑重地发誓再也不会了,他才又神态自若地开动车。我无耐地叹气,情啊……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4:55

江南的六月正是黄梅雨季,阴雨绵绵,时而还是暴雨倾盆,房里潮湿,布帘似能拧出水来。以前北方少雨干燥,总向往南方的湿润,长期立在江南烟雨中时,却又泛起了烦腻。

  再过几天就是公司的庆典,好像邀请了许多行内精英,人人忙着做准备工作,我与钱瑜一起帮着整理会场。

  若大的会场足可容下几百人,就像大学时的大教室,我跟钱瑜负责摆放公司的简介。突听得人道:“我听说董事长要来个双喜临门,我猜一定是总经理要定婚了。”

  另一人似信非信地道:“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包打听,连董事长的事也不放过?”

  我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打量着那人,头发花白挺着肚腩,一看就是那种特爱管闲事的人。

  “怎么你不信,我告诉你,听说董事长想让儿子娶怀想集团王红伟董事长的千金。听说华董跟王董一起下乡,后来喜欢上同一个人,但是两人英雄惜英雄,并没有因为女人而闹翻,相约谁考上大学,就让谁。结果呢王董事长考上了大学,华董就退出了。华董事长,招工做了政府职员,咱们华方集团有今天,离不开当初王董的支持。你想啊,初入商海,多难啊?”

  他说得津津乐道,边上的人都慢慢地围上了他,他就更得意了。我只是竖起耳朵,却没有靠近,我想得到信息却又不想走进事非。

  “真的假的,你从哪听来的呀?”

  “当然是真的,咱们公司的人事科的王红梅就是王董的妹妹,我老婆跟她的小姐妹的小姐妹是小姐妹,能有假?”

  我错愕地抬起了头,这才想到,如果王红梅最初是提防我,那么现在的冷言冷语,定是因为王立楠。有回她拿着报纸冷嘲热讽,我还笑着附和第三者插足可耻,难不成她是指桑骂槐?那我企不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要不是王红梅小学没毕业,那会一直呆在人事科,听说也马上要提科长了。哎,人家跟咱们不一样,我们要养家糊口,人家是在打发时间。”

  “切,我不信,她去怀想集团不是更好吗?”

  “自已人一起,反而可能会伤及亲情,你们到外面可别瞎说,我可不承认。”

  大家哈哈大笑道:“包打听,你自己别又嚷嚷就不错了。”

  我怔怔地立在一旁,这消息一定会马上传开,那么别人一定会真以为我半路抢了华明宇,那我不就真成了第三者了吗?

  钱瑜轻晃了我,好奇地道:“楚言,你想什么呢?”

  我扔下了资料,边跑边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我急按着电梯安钮,电梯一停就冲了进去。电梯即将关门的瞬间,一手一挡,电梯门重又开了,华永星与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我觉着自己的脸皮微颤,点头道:“董事长好!”

  他闻言,朝我淡然地点了点头,眼神扫过我的瞬间,眼里闪过复杂的神情。我心虚垂下了头,心里乱成一片,猜想死定了,一定是王立楠状告到他那儿了。

  平日里快速的电梯,这会儿慢悠悠的。只听得他淡然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佯装镇定,微笑着抬头道:“董事长是问我吗?我是人事科的。”

  我不敢报出自己的名字,他威严的面容让我胆怯,或许是因为华明宇的关系,因为得失才变得胆小。

  他沉默不语,电梯一到十六层,我侧身出了电梯,朝华明宇的办公室走去。章新晨慌张地立了起来,轻问道:“你怎么来了,华总现在正忙着呢?”

  我急问道:“多久才好啊?你帮我去问问,我有急事。”

  章新晨为难地道:“那你少等,我去看看。”

  章新晨光轻敲了门,推门而进,门开的瞬间忽听得一声:“就算林姨求你帮个忙……”

  我不自觉地靠近了门,隐约听得声音,但模模糊糊的,好像是王立楠病了,不肯吃药,让华明宇去劝说。

  听到了脚步声,我慌忙溜出了门,在转角处看到林素月冷若冰霜地昂头走至电梯口。重重地按了下电梯,转头冷声道:“我就不信你连父母的话也不听,哼!”

  她一进电梯,我跑到电梯口一看,电梯是上了十八层,那不就是华永星的办公层吗?

  我转身跑进了门,章新晨朝我指了指门,我推门而进。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他的办公室,若大的一层楼,一半是他的办公室了,外边摆着一套真皮沙发,里边就是宽大气派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几部电话,后面是书架,摆放着装饰品和书籍。

  我无心仔细观察,华明宇冷然地垂靠在椅上。听到我进门的声音,抬起了头,脸上恢复一丝笑意,凝视着我探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上前拉我到沙发上坐好,揉着我的肩,追问道:“你不会是想我了吧?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许久了。”

  我挣脱他的手,不快地道:“你还有心开玩笑,我都快烦死了。公司里都在传你要跟王立楠定婚了,真的?假的啊?”

  华明宇抬起我的头,目不转睛地直视我的眼眸,厉声道:“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我华明宇决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何况是婚姻大事,下回再这样问我,我可要发火了。再说一个黄毛丫头,订什么婚啊?”

  我又一次被他打败了,紧紧地抱着他,娇嗔地道:“可是别人会以为我是第三者,以为我是傍大款,我怎么办?”

  他轻拍我的肩道:“傻瓜,假像是遮不住真像的,你见过你自己的影子遮住你的人吗?虚的就是虚的,你越来越像南方小女人了,多愁善感,不过我喜欢,我更有保护你的机会了。”

  电话铃响了,我惊唤地道:“一定是董事长打来的,我看到王立楠的妈妈坐电梯到十八层了。”

  华明宇似笑非笑地耸耸肩道:“不接就是了,王立楠是给她妈妈宠坏的,说是发高烧了,一定要我送她去医院,十有八九是假的,不理她。”

  坐了片刻,章新晨敲门说吃饭的时间到了,华明宇拉起我的手,笑道:“走,我们去辟谣去,这事还真怪你自己,要是一开始咱们就招摇过街,不早结了吗?”

  我撅嘴斜了他一眼,跟在他的后面,罢了,反正横竖要被人议论,随他去……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5:00

电梯里进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十层已是拥挤不能再进人了。华明宇朝我使了个眼色,还未等我明白,他用手撑着壁,将我围在角落里,几乎是胸贴着胸。

   我羞红了脸,苦着脸朝他摇头。他屹立不动。电梯里一片肃静,但我却感觉到别人表情的变化,马上要成为头条新闻的主要人物了。

   电梯一停,其他人都快速出了电梯。我推开华明宇道:“你也太……太……”

   他一脸得逞地快活,拉起我笑道:“说不出就别说了,走吧,你看那些色色的眼睛,我早就想如此了,这下没人打你主意了。快走吧!”

   我甩开了他的手,撅嘴道:“谁打我主意了,胡说八道。”

   我快步向前,一进食堂,总觉着别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我。索性昂起了头,光明正大地立在华明宇的前面。
端好了饭,华明宇指指边上的位子道:“坐那边吧!”

  这下探头看来不在少数,甚至有妒忌的目光。我跟华明宇第一次这样面对面而坐,华明宇还霸道地将我碗里的排骨一夹,似好心地道:“肉少吃点,长胖了,可不好,我帮你解决了。”

   我怒瞪了他一眼,压低嗓门道:“喂,华总经理,你带头谈恋爱,就不怕其人跟风,不好好干活?”

   他抬头扫了一眼道:“你错了,是我们跟他们的风,你看看,这一对对坐一起的还少吗?快吃吧,估计公司里再也没人打你主意了。”

   我一脸黑线,思忖着是该大胆的面对了,既然自己觉着快乐,为何不把他牢牢抓在手心。我要把上次的阴影从心头永远的抹去,勇往直前。

   午餐后,华明宇送我到人事科,才转身离去。钱瑜探头进来,羡慕地道:“楚楚,你太幸福了,华总可是我们全公司女人眼中的钻石,你没见别人妒忌的目光啊?”

  我笑问道:“怎么你也妒忌了?”

  她撇嘴道:“那有,我有自知之明,恭喜你哟。”

  我皱眉道:“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们只是交往中,又没有结婚,有什么好恭喜的。”

  她趴在我的背上,边挠痒痒,边笑道:“做了夫人,别忘了我,最好现在就让你的王子,给我加点薪水,我要准备红包。”
王红梅推门走了进来,淡淡地道:“钱瑜,你们布置好会场了吗?”

  我这才想起,钱瑜拉着我出了门。一出门,钱瑜撇嘴道:“真是,倚老卖老,自己天天坐着不动,就会使唤我们。”

  临下班前,总算把任务给完成了。红色的桌套,椅套,鲜红而醒目。回到办公室,王红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忙上前惊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的眼眶微红,忍着痛道:“拿点资料,不小心从梯上摔下来,快帮我打电话,好痛。”

  我惊惶失措地提起电话,拨打了120。又拨打了华明宇的电话,那头传嘟嘟声,急得我直跺脚。

  又重拨了一个他才接听手机,但声音低压道:“怎么了?我现在有事!”

  我急切地道:“宇,王阿姨摔坏了,你派个人来吧,我们这一楼都是女的,我不知怎么办好?”

  他立刻大声道:“你别急,我马上下来,你等等。”

  王红梅紧咬着牙关,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看来是挺严重的。我跪在地上,让她靠在我的身上,安慰道:“王阿姨,你忍忍,马上就来人了。”

  她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感激地点点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第一次仔细看她的脸,还觉着她的鼻子,挺像自己的,还有唇瓣的弧度。好奇地道:“王阿姨,我们俩的鼻子与唇好像的,要是眼睛与脸型也像,那别人一定说我们是母女。”

  她睁开眼睛,抬头看向了我。华明宇冲进了门,探问道:“王姨,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王红梅眉头深皱,轻声道:“从梯子上摔下来,又撞在桌子上,要是楚言不回来,我恐怕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被发现了,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华明宇朝我点点头,郑重地道:“看来得派个男的到你们科室,有些事看似不危险,还是有隐患的。”

  王红梅道:“都是我年纪大了,看来我真的该退休了,反正我又干不了什么活,占着位子也不是事,这回下定决心内退,回家抱孙子去。”

  过了几分钟,医院的人总算来了,将王红梅扶上了担架,可担架太长,进不了电梯,只好将她抱着下了楼。不知伤哪了,她的脸色惨白,眼神也有点散。

  我提着包跟上了救护车,华明宇嘱咐了一下医生,开车跟了上来。挂了盐水后,王红梅神质又清醒了点,侧头瞄了我一眼,复又无力的闭上眼睛。

  到了医院后,王红梅被推进了检查室,华明宇办法手序后,王红梅的家人才陆续赶到。她的丈夫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穿得像个暴发户,焦急地只打转。

  一个瘦高个的男子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在他的身上洋溢着沉稳与淡定,像是一汪深潭,看不见它的底线。只听得他边走边问道:“怎么样了?”

  华明宇立了起来,迎上前道:“王叔叔你也来了,正在检查呢?”

  我猜想大概是王立楠的爸爸吧,大概是我打量得太久了,他侧头朝我看来。我忙闪躲了眼神,佯装不见。

  只听得华明宇笑道:“怎么了王叔叔?噢,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楚言,王叔叔也是第一次见吧!”

  我微笑着轻唤了声:“王叔叔好!”

  他一脸凝重地打量着我,像是陷入某种沉思,片刻才抬头道:“你好!”

  正说着,医生将王红梅推了出来,大家都挤了上去,齐问道:“医生,怎么样啊?”

  医生正色道:“骨盆摔裂,内有积血,需要立刻手术,左腿骨折,不是太严重,你们谁是直系亲属?快去办手序,签字吧!”

  没想到这么严重,我跟华民宇都有些傻眼,王红梅的老公嘟嚷道:“让她早点退休,别再逞强了,她就是不听,这下吃大苦头了。”

  王红伟急催道:“妹夫现在抱怨还有什么用啊?快跟护士办手序去啊!”

  看着王红梅丈夫跌撞的身影,王红伟无耐地摇摇头,又向医生询问了一番。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5:25

一直到晚上七点,王红梅才被推到病房,房里挤满了她的家人,我拉拉华明宇的手,低声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华明宇点点头,朝王红伟道:“王叔叔,那我们先回去了,医药费公司会派人来结的。”

   王红伟立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妹夫,那我也先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吧!”

   一番告辞后,三人一起退出了房。王红伟边走边道:“楚小姐是吧?你是哪里人啊?”

   我一怔,华明宇笑道:“她北京来的,我还以为楠楠都跟你说了呢?”

  王红伟感叹道:“她只跟她妈妈亲,我也没空管她。我原本以为你能管住她,看来没希望了。”

  没想到王立楠,那个蛮公主的爸爸这么明事理,而且和蔼可亲,不由得侧头多打量了他一眼。没想到跟他的眼神碰了个正着,我微笑着点点头,实则心里没来由的慌乱。

  华明宇似察觉出异样,绕着我的肩,笑道:“谢谢王叔叔成全,楠楠那里还望你帮着解释一下,我可一直当她是妹妹。”

   王红伟摇头叹道:“你小子,也不给王叔叔留点面子,今天可真不是什么好日子,祸不单行啊,妹妹伤了,女婿没了,走了,回头见吧!”

   跟华明宇笑着摆了摆手,王红伟一上车,华明宇也催促道:“快上车,吃饭去,饿了。”

   雨天天暗的早,街头霓虹闪烁,行人匆匆,汽车开过湿湿的路面,不时发出唰唰的声音。

   华明宇似不经意地探问道:“楚楚,王叔叔怎么这样看你?你见过他?”

   我紧闭双眸懒洋洋地道:“大概是好奇我是怎么抢走他的好女婿的吧?不过他看上去好斯文哟,你信不信,你跟他站一起,选他的女人比你多。”

   我端坐起来,侧头打趣着。微弱的光下,华明宇收起了笑容,严肃而醋意地道:“你少胡思乱想,他一个老头,有什么好的?以后你的眼里只看到我就行了,听到没有?”

   我哈哈笑道:“华明宇,你不会吃醋了吧?既然老头没什么好?那你担心什么呀?”

   他摸摸脑袋,滑稽地道:“对啊,我担心什么呀?跟你在一起,觉着自己都笨了,你可真能整人。”

   我哼了声道:“谁整你了,你少给我扣帽子。”

   他立刻似求饶地道:“好好,是我错了,公主殿下,想去吃什么呀?”

   我随口道:“你请客你做主,随便!”

   他轻笑道:“还算有点权力,那就去吃川菜吧,辣它一辣。”

   结果两人都辣的直伸舌头,喝了一肚子的水,出了门,还觉着自己的舌头,还是麻麻的。我吐着舌头道:“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啊?”

   他昂首阔步,挥了挥手道:“上车,带你去好地方!”

   片刻车子转到了一家服装店前,觉着好眼熟,我疑问道:“怎么又来服装店啊?”

   他拉着我道:“走吧,这是一个朋友开的,过几天就是公司庆典了,你这个女主人当然也要闪亮登场,走吧!”

   我挣脱道:“不要了,这里的衣服很贵的,上回那些衣服你扔了吗?”

   他佯怒道:“给自己所爱的女人买衣服是男人的福气,怎么,你不喜欢?那你想谁给你买?上回的衣服都在家里挂着呢?自有穿的时候,可这回不同,快进去吧!”

   我被他推进了门,店员立刻笑迎了上来,华明宇这回是揉着我的肩边看边问道:“小姐,把合我女朋友的漂亮衣服,全试一遍,如果她喜欢,我都买。”

   店员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真觉着自己是上帝,被高高捧起。关系不同了,连试衣服的心态也不同了,上回像是一种任务,而这回是搜寻自己喜欢的衣服。衣服对于女人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如果你拉开衣柜,里边全是崭新的,属于你的漂亮衣服,一定会觉着此生足矣,仿佛全世界都被自己拥有。

   试了近一个小时,我转了转胳膊,疲倦地道:“就试到这吧,累死了。”

   华明宇立了起来,指着衣服道:“把这件,这件,还有那套全都包起来,还有这些鞋子,全打包。”

   我惊唤道:“不用那么多吧,不就一个晚宴吗?”

   营业员笑道:“小姐,有人买单,你还推辞什么?换是我高兴都来不及!”

   那些个营业员大概是记得华明宇了,怪不得全给成套的上,换身衣服,换双鞋子。华明宇径自去收营台付款,心想他一定要买就随他了,反正衣服多决不会嫌烦的,那我就欣然接受好了。

   拎着一堆的衣服出了门,他还笑称道:“我老婆真好,现在就知道精打细算了,按我的意思,刚才试的全买了。”

  我睨了他一眼道:“把我宠坏了,以后你自己负责,别怪我。”

  他打开了车门,将衣服放到了后座,笑道:“成,钱是挣的也是用来花的,这点小钱我自信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送你回去吧!”

  他将我送至门口,见房里亮着灯,将衣服递给我,告辞而去。

  方晓如闻声探出了头,惊唤道:“哇,买这么多衣服啊?快让我瞧瞧。”

  将所有衣服往床上一扔,方晓如边拿边羡慕地道:“到底是有钱好啊,哇,一条裙子二千多啊?楚楚,你发达了。”

   吃了川菜,觉着口燥舌干,倒了杯水边喝边道:“不就几件衣服吗?他坚持要买,所以就买了,再说女为悦已者容,我也是为他争面子。”

   说完,又觉着自己讲话有点酸,有丝炫耀的成份。方晓如的脸上一丝失落,那是一种不甘心的妒忌的神情。大概换成是我,我也会表现出这样的心情,毕竟没有哪个女人认为自己比别人差。

   她快速浏览了一遍,说句客套话就退出了门。我兴致勃勃地拿起这件,又翻动那件,刚才试衣的疲倦早又消失了。

   手机响了,果不其然是华明宇的。“水水,我以后私下就叫你水水了,水水是我专用的称呼,亲爱的,你上床了吗?想你的鱼”

   “还没有呢?鱼一定没睡,因为我看你睁大的眼睛。早点睡吧我的王子,我去洗澡了,谢你送的礼物。水水”

   洗好澡回来,看到他的短信:“长夜漫漫,让我们在梦里想见吧!想你的鱼”

   “好吧!我上床了,现在数一二三,一起做梦吧,我的王子!”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6:40

六月十八日,单位门口的三根旗杆上飘着崭新的旗子,每个楼层都摆放着娇艳的鲜花与绿色的植物。本来办公室安排我去接待来宾的,不知为何临时又取消了,一定又是华明宇改的旨意。

  王红梅还躺在医院里,上回去看她,她再三道谢,还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对我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我转不过弯来。

   我还以为会像韩剧里一样,华永星会塞给我一张空支票,冷然地道:“请你离开明宇,你要多少钱,你自己填,你不适合他。”

   甚至我把自己的话都准备好了:“对不起董事长,我们是真心相爱,请你不要拿钱来侮辱我们的感情。”

   这样的对白我在心里不知默念了多少次,庆幸地是华永星没有来找我,也没有见过他。心里还总觉着不踏实,王立楠就像一条臭水沟横在我们中间,虽然能轻易跨过,但是总会闻到臭味,让人不爽。

   华明宇一天没见影子,大概是被那些研讨会、交流会忙得焦头烂额了。开始以为他一副玩世不恭地表情,一定是靠着老子混日子。没想到在工作上,他要求极其严格,上回工地用错了材料,他要求全盘重来,损失高达几百万。

   平时对同事笑容可掬,但一旦涉及到原则性问题,决不包庇妥协,怪不得华永星将总部交给了他,自己放心地回宁波分部。

   我觉着自己对他的不仅仅是喜欢,是爱,还有与日俱增的崇拜。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那个人的影子在逐渐消失,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都将成为回忆。

   而此刻我深爱的人就在我的身边,曾经以为自己会痛苦一辈子,现在想来感情就是需要彼此一起支撑的帐蓬,如果一方弃手不干了,你就是死命坚持,也终将倒塌,当另一个人帮你撑起另一半的时候,虽然还是这顶帐蓬,但阻挡的是今日的风雨,留下的也是今日的美好。

  五点钟的时候,华明宇终于打电话来了,他急切地道:“水水,我现在走不开,我让章新晨带你去工作室化妆,然后再带你来到宴会厅。亲爱的,打扮地漂亮点,你可是我的脸面。”

  我没好气地一字一句清晰地道:“知道了,为了你的脸,我穿漂亮点!”

   他又叮嘱了几句,才收了线,我真是服了他了,怪不得古人称自己老婆为贱内,大概就怕她们出门成‘强外’了,以此告诫吧。

   刚一下楼,就看见章新晨。我边上车边问道:“晚上,你带女朋友吗?”

   章新晨笑道:“不带了,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到时出岔子可不好。”

   我惊问道:“什么大场面?都来了什么江湖怪胎?”

   章新晨呵呵笑道:“江湖怪胎?他们可是全国有名的评估专家、建筑老总、一些华总的朋友,都是大鳄级人物。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估计晚上是以娱乐为主,个个都带女伴的,所以华总让您压倒群芳。”

   我撇着嘴苦笑道:“我又不是杨贵妃,他真是想得出,我才不管呢?难不成那些人长四条腿,两个脑袋,哼,我这平民百姓,今天就闯闯这个上流社会了。”

   章新晨又呵呵笑道:“我知道华总为什么对你痴迷了,你的话让人烦事抛脑后,哎,我女朋友像个闷葫芦似的,我问一句她答一句,从不主动说。”

   我指着路,拐了几个弯就到小区了,我笑嗔道:“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别人的老婆总是比自己的好,告诉你,自己的老婆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你等等,我换好衣服就下来,不过可能要有点时候噢。”

   他笑道:“我也知道你们女人也都一个样,打扮没有几十分钟是摸不出门的,快去吧。”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6:41

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选了条黄色的连衣裙,高贵而且更衬出我皮肤的白皙,吊带的款式,幸好露的多的是后背,前面只是若隐若现地看到乳沟,丝滑的面料,更突出我玲珑的曲线。

     满意地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穿上高跟鞋,拎着镶满珠片的小手带出了门。感觉自己真的是灰姑娘,走在破旧的楼道里,跟这身服饰格格不入。

     章新晨打开车门,凝视着我唤道:“真是人靠衣装,我差点没认出来,公主,快上车吧,王子一定等急了。”

      章新晨一路赞美打趣,让我信心十足。又转到行象设中心,将头发做了一次性大波浪,化了淡妆,才出了门。中途就接到华明宇的催促声:“到哪了,晚会就要开始了,我得领着你亮像呢?”

    我不耐烦地笑道:“快到了,真是的,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有这种美事吗?”

     他这才笑呵呵地挂了电话,一到酒店,就看见华明宇焦急盼望的身影。下了车后,华明宇咧着嘴笑愣着盯着我,夸张地表情让我咯咯直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道:“干什么呀?口水要流出来了。”

    他也不顾进出的人,抱着我晃道:“你太漂亮了,你不悔是我华明宇的老婆。”

     我推开他佯怒道:“谁是你老婆,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再以貌取人,我可不高兴了。难道我就是花瓶吗?再说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别人会说你自卖自夸的。”

     他爽朗清脆的声音,引来了别人的目光。我急忙挽着他的臂膀,拉他进了门,真是丢人现眼。酒店里灯火辉煌,华明宇介绍道:“今天是自助餐,会跳舞吧,等会只许跟我跳,听见了吗?”

     我撅着嘴道:“喂,你太霸道了吧,为什么呀?我就不,除非你也只跟我跳。”

     他举手投降道:“好,随你,但我会一直立在你身边的。”
边上台阶边问道:“你是集团总经理,到时你能稍稍想起我就万幸了。听说都是重量级人物,不会全是老头吧?”

     他辩道:“谁说的,我是老头吗?现在立足商场的,有许多都是有才的年轻人,你没听人说,三十不立,四十不富吗?有好些青年才俊呢?不然我会担心吗?”

     我笑睨了他一眼,昂首挺胸地挽着他,想像着电影里的女主出场的画面,缓缓地走了进去。厅里已是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华明宇一进门,好几个人一起凑了过来,原来是他商业圈中的朋友。

     片刻将我们包围在了中间,有个戴眼镜的捶了一下华明宇,笑嚷道:“好小子,原来总说自己没空,都是佳人有约啊?怎么着,怕兄弟们眼红,金屋藏娇啊!”

     华明宇握拳道歉,这时华永星与周月娥、王红伟与林素月一起说笑着缓缓而来,华明宇拉着我迎了上去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6:44

华明宇的脸上始终笑容满满,白色的竖领衬衫精神而帅气。但瞄到其他人的表情,特别是华永星的锐利的目光,我的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微笑着挣开了华明宇的手。

    华明宇上前笑道:“爸、妈、王叔叔、林姨,你们在哪儿碰到的?”

    周月娥穿着一袭黑色地晚礼服,肩上披着红色的长绸披肩,上前一步,笑呵呵地打量我道:“小宇啊,今晚来的客人可不比你差,你可要自己上点心。”

    华明宇立刻上前挽着我的肩,自豪地道:“谁敢?”

    我微笑着打了招呼,华永星与林红伟、林素月三人始终没有吭声,林素月冷然地别开了头。华永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我感觉到林红伟怪异的目光,仿佛在我身上寻找什么。我忙闪开了眼神,心想难道是因为王立楠吗?对了,为什么没有见到王立楠?

     正疑虑着,王红伟的打趣声解除了我的尴尬,他笑道:“永星啊,看来我们是做不成亲家的了,我那个丫头相差太远了。”

    林素月不快地斜了一眼王红伟道:“你胡说什么呀?夸赞别人也不用贬低自己啊。”

    说完径直向前而去,王红伟苦笑道:“更年期症状没办法,脾气越来越燥了。”

     华永星这才淡笑道:“女人都这样,娇情,怎么不见楠楠?”

     王红伟脸上又添了一层无耐,淡笑道:“说是去接什么长头发了?现在年青我真是搞不懂她们,长了剪,剪了又接,要开始了,快走吧,老华你今天可是主角啊!”

    华永星与王红伟一路跟别人打着招呼,华明宇拉着我,在我耳际嬉笑道:“这下万事俱全了,我爸那个老顽固也没话说了,走吧,立前面去。”

     司仪说了开幕词后,华永星上台说了些客套话,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好似一下子变了个人。华明宇边鼓掌边轻声道:“我爸你别看他年纪大了,还是有点风采的,对吧?”

     我笑睨道:“没人说不是,小华同志。”

     华永星讲得极简单,紧接着就是宴会开始了,这是一个可容下上百桌的厅堂,只是今天把桌多撤到了两边,改成了自助餐。服务员将酒水、饮品源源不断的端了上来。

    华明宇不断地跟人打招呼,又将我介绍给别人。微笑、点头、握手,重复得我头晕晕的,笑容也是僵硬的,还真亏做了二个月的服务员,不然脸早拉下来了。

    华明宇还时不时跟人用英文聊上几句,我只能隐约听出大概。我趁机逃离了他的身边,端着盆子找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还真像演电视剧,女人们个个是盛装淑女,跟盆里的甜点一样精致。时不时有人朝我视来,我佯装不知,只管吃自己的,再饿下去,估计我更晕了。

    “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害得我满场子找你。”

    我抬头笑道:“饿了自然是在有食物的地方,还说把我喝进肚里,连我饿了你都不知道?都八点了多了,你不吃吗?”

    他坐至我前面,拿起餐巾纸,擦擦我的唇瓣,宠溺道:“来时为何不先吃点东西?”

     我忙打开他的手,羞赧地道:“喂,这是大庭广众,别人会笑话的。”

     他闪了闪眼睑,耸耸肩无所谓地道:“让他们去笑好了,我无所谓,我喜欢。”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6:49

我一脸黑线,一抬眼可恶的身影落入眼帘,我复又低头轻声道:“鱼,臭水沟来了,你自己接招,我先避一旁了。”

    他疑惑地回过头,瞬刻立起来道:“你慢慢吃,还是我避了,等会儿就来找你,别走开了。”

     我“哦”了声,估计王立楠没有留意到我,因为我把头发烫了,后面别了个小皇冠。没出几步,就听到她的声音,我不自觉地立了起来,佯装选菜。只见王立楠拉住华明宇的手,跳到跟前转了个圈道:“明宇哥,你看我有什么变化?”

     华明宇淡淡地道:“头发变长了,你爸爸早告诉我们了,我有事,你自己玩吧?”

     王立楠抓着华明宇的手不放,撒娇道:“不要,等会儿你陪我跳舞,做我的舞伴。”

     华明宇挣开了她的手道:“对不起,我有自己的舞伴了,你另找吧。”

     华明宇转身向前,王立楠紧跟着,不知说些什么?我气恼地放下了东西,拿起红酒,猛灌了一杯。从未喝过酒,难受地直呕。

     一只捏着餐巾纸地手伸到面前,探问道:“给,没事吧?”

     我边接边谢道:“谢谢你,没关系。”

      我边拭唇角边抬头,扫过他面容的瞬间,我面如土灰,唇瓣微微地颤抖,手中的纸飘落跟前。

     他惊愕地表情不亚于我,刚毅的脸陡然间黯然失色,随即似残雪发着冷冷地寒光,眼眸里是深深地恨意。

      他的目光激起我的怒火,我似见着仇人一样,转身就跑。泪水盈眶,我漫无目地的在人群里穿梭,我只想离开这个厅堂,可是心沉沉地,晕头转向,时不时跟人碰撞,似乎走进了漫长的隧道,找不到出路。

     “水水,你怎么了?不舒服了吗?脸色这么苍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回事?”华明宇关切地声音响起,我眼前泪雾蒙蒙,他的面容也模糊一片,紧闭了眼眸,任凭眼泪滑落,才看清他的焦急的脸。

    我依在他的胸前,无力地道:“宇,我胸闷的难受,你带我到外面透透气。”

     “你装什么呀?恶心死人,明宇哥你别听她的,她一定看见你跟我在一起,故意地。”

     王立楠挑衅地话语,反而击起我心中的倔强与斗志,冷然地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眸,像是两把冷剑直射她的心扉。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眼里有一丝胆怯,却又蛮横地挥手道:“你瞪谁呢?信不信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王明宇抱着我,自然没有察觉到我的眼神,怒斥道:“王立楠,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书都读哪儿去了?”

     王立楠哭丧着脸,泪涟涟地指着我道:“明宇哥,你总是护着她,我以为你喜欢长发,我去接了长发,为什么你不喜欢?”

     四周的人都闻言侧目而视,华明宇扶着我出了门。我回头的瞬间,看见她阴冷地脸,仿佛跟我是血海深仇。林素月急步而来,拉起王立楠就走。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6:57

华明宇扶着我到了二楼安全出口,低头打量着我道:“好些了吗?到底怎么了?”

   我抱着他,倚在他的肩头,像是落水抓住了一块浮木,又怕他担心,淡淡地道:“可能是里面空气太闷了,宇,我想回去了,我本来就不适合来这里。”

   他紧紧地揉着我,安慰道:“谁说的,你别听王立楠瞎说,我陪你在这里静静心,坚持一下,我还要请你跳第一支舞呢?”

   他的手机响了,片刻他才不耐烦地接了起来,朝我做了个禁言地手势道:“爸爸啊,好,我马上过来。”

    我轻推了他一把,佯装笑道:“你去吧,等会儿我就进去,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不然董事长该生气了。”

    他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我朝他使劲地挥手,使眼色,他才转身离去。

    我的心灰意懒地在墙角蹲了下来,竟然还有一丝心痛的感觉,怪不得别人说初恋是一辈子难以忘却的记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哦,对了,他本来就是有名的建筑设计师,如今他更有名了吧?

    我心里微微惊颤,难道我这辈子就因为他跟建筑扯上关系,也顺理成章的喜欢华明宇吗?不,不是的,这样对华明宇的不公。不,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定是我胡思乱想。
 
   我紧紧地抱着欲裂的脑袋,仿佛我的头也被观音的金箍圈套住,正接受唐僧诵经的折磨。可是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难过?难道还在恨他的始乱终弃吗?我不是也有爱人了吗?我还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甚至示弱吗?我为什么在感情面前总是个弱者?

   不,这样只会让别人觉着我可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我的脑中混乱一片,矛盾地思来想去,嚯地立了起来,冷然地喃喃道:“不,这不是我,我一定要坚强,早在半年前就了结的事,还有什么可想的,我一定学会勇敢地面对他。”

   心里释然了许多,拉了拉裙子,回头察看了一下裙子,正欲迈开脚时。一个身影闪了过来,我愕然地探去,他近在眼前。

   一把抓住我的手,恨之入骨地道:“没想到你是个贪财的女人,装得像纯情的公主,就因为他比我有钱吗?”

   我惊愣了片刻,气得眼快冒血,用力挣脱,不知那来的勇气,使出全身地力气,一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我愣在原地,他仿佛木雕一样,面容僵硬,只有冷冷的又隐着痛楚复杂眼神,直盯着我。

   许久,他才拂了拂面颊,怒目向相,咬着字,阴森森地道:“你据然打我。”

   我似从梦中醒来,紧握着拳头,直直地盯着他深黑的眼眸,噙着泪道:“原本以为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今天怎么有勇气立在我的面前,是不是孩子生好了,那女人变成黄脸婆,你又后悔了?你没有健忘症吧?是你的女人拿着医院的化验单到我单位来求我放弃你,那时你在哪里?我从北京逃到杭州,为什么你还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滚开,我永远不认识你,那叫齐晖的男人,早在半年前就在我心里死了,死了……”

   我重重地推了一把木愣的他,掩面奔到门口,侧头轻擦了泪水,深吸了口气,强端着笑容,没事人一样地高傲地走了进去。

   发泄了一下,心情确实舒缓了许多。突然灯灭了,一束光线从顶上射了下来,将我包裹在中间。我抬头望去,原来顶上一层是可以移动的,慢慢地露出了各种舞厅的设备。

   从喇叭中传来了章新晨的声音:“各位来宾,接下来宴会的高潮,请各位王子与公主翩翩起舞吧!”

   原来我正走到了舞池的中央,灯光使我的衣服灿灿发亮,目光都集到我的身上,我忙往旁边撤离。华明宇三步并做二步走到我面前,绅士地伸出了手,笑容满面地道:“公主,等你好久了。”

   我动容地伸出了手,心想我还有什么可伤心的,这么优秀的男人衷情于我,我该三生有幸,或许人生自有定数,关关相扣,没有失败就不会逃离,没有逃离就不会遇见,没有相遇就没有现在。我应该高心,苍天让他等着我,我应该感谢,我得到这样的爱情。

   华尔街的优美的旋律响起,随着他的步伐翩翩而起,心放松了,脚步也越来越轻盈。华明宇在我耳际大声道:“我可是让章新晨一直盯着大门,就等你进来呢?你是今天的公主。”

  一片掌声后,加入的人也越来越多,我凑上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感动地道:“谢谢你,鱼以后你就是我的心,我永远随着你而流动。”

   他又嬉皮笑脸地道:“这个不过隐,好久没有吻你的唇了,滋润一下行不行?”

   我顺手重重地拧了一下他的肩道:“你总是这样,没个正形。”

   他带我转了个圈,辩驳道:“谁说没有正形,在你面前还需端着架子吗?看我们配合的多好?大学里学的吧?”

   我点点头,一侧头,看见齐晖坐在一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我真怕他喝醉了后,闪酒疯,把我也连带出来。

   佯装不知地道:“鱼,那人是谁啊?这样喝酒,肯定趴下。”

   正好音乐停了,华明宇牵着我的手,转身道:“是齐工啊,他是北京设计院的,他的作品在国际上也很有声望,未来设计建的领军人物。爸爸委托别人才请到他,做我们新投资渡假村的总设计师。”

    他果然出山了,那女人说得没错,只有她能帮他更上层楼,只有她才是他的得力助手。罢了,事已至此,恨也无用,也无需再恨,就当陌路吧。

    华明宇向章新晨坐的位走去,朝他道:“小章,去看看齐工,别让他喝醉了。”

    章新晨笑应着跑了过去,我戏问道:“宇,你真是选对了,男秘书确实方便多了,不然有个美女在你身边,我还真不放心,你给章新晨加薪吧!”

   他点头赞道:“用过几个秘书,小章确实不错,等他试用期满,我升他做总经理助理,地位与工薪两得。赶明儿告诉他是你的提议,让他记着你的情,怎么样?”

   我拨浪鼓似地摇头道:“不要,难道你想让我买通他,做我的眼线?”

   他揉着我哈哈笑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说明你把我放在心上。”

   我一脸黑线,王红伟走至我们面前,一脸和善地笑道:“小宇,王叔叔请楚言跳个舞,你没意见吧?”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6:59

华明宇斜靠在椅上,笑嘻嘻地道:“王叔叔,你有这个魅力的话,就请呗,我没意见!”


    王红伟轻笑着伸出了手,我迟疑了片刻,抿着嘴微笑着立起。华明宇朝我挥了挥手,我慢慢地远离他的身边。
“叫你楚言可以吧?你今年多大了?”

     他的慈爱的眼神,让我想起自己的父亲,微笑道:“当然可以,我二十四了。”

     他感叹地道:“让人羡慕的年纪,相较之下我们都老了。”
我笑道:“上天是公平的,您已年轻过不是吗?而且以您现在的资历,不知有多少年轻人向你看齐呢?”

     他眼里注满笑意,点头道:“嗯,也是,有得有失,这才是人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让我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我女儿从小体弱多病,她妈妈凡事都由着她,造成今天任性,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微笑着摇头道:“没事,她还小嘛,到二十了吗?”

    王红伟凝视着我道:“虚岁刚二十,女儿长大了,跟父亲越来越没话了,也不知她在天天在忙什么?”

     跟王红伟说话,似乎极其自然,没有一点心里负担,脱口道:“不会啊,我跟我爸爸关系就很好,有些事我都跟我爸爸说呢!”
“令尊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呀?我得向令尊学习,他才是成功的父亲。”

     “我爸啊只是普通职员,今年就要退休了,我妈妈是护士,都退休很多年了,跟你们相比,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百姓。”

     这时音乐停了,王红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道:“哎,跟你聊着觉着曲了短了,有空让小宇带着你到我家来做客。”

     我微笑着点头,转身回到了华明宇的身边。华明宇立刻拉我到身边道:“看你们聊得挺高兴的,都聊些什么呀?”

     我依着他,耸耸肩道:“话些家常而已,不过觉着他挺亲切的,所以他问我就答了。”

     华明宇紧紧地揉着我的腰,浓眉微皱,酸酸地道:“跟一老头有什么好聊的,别让王立楠以为你要抢他爸爸,她要跟你拼命的。”
我侧头嘟着嘴,伸手拧了拧他的脸,不快地道:“啧啧,瞧瞧你,连这样都吃醋,那你索性把我变成裤腰带,系在身上吧,真是的。”

     他咧着嘴直笑,把前来请舞的人全给推了。我不自觉得环顾四周,齐晖已经不在了,大概回去了吧!或许中间还隔着误会,但是已不重要的,往事就是往事,只是回忆的片段。渐渐地已无人跳舞,像成了茶吧,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周月娥唤了声,华明宇领着我走了过去。

    华永星淡淡地道:“小宇,你送林姨跟楠楠回家,我跟你王叔叔还有事谈。”王立楠像只受伤的小兔躲在她妈妈的怀里,两只乌黑的眼睛却没忘向我发出敌意的目光,紧接着是挑衅的目光。

    华明宇笑道:“反正也快结束了,这样吧爸爸,我先送林姨她们回家,再送楚言回去。”

     华永星的脸上似有不快,周月娥附和道:“这样也挺好,楠楠要不要过去跟你爸爸道个别?”

     王立楠异常平静而乖巧地道:“我们自己能回去,妈,我们走。华伯伯、周姨再见。”

    林素月淡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见吧!”

     但两母女转身射向我的却是箭,是矛,我觉着自己的头越来越木了,好似成了夹心饼馅,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好像是我搅乱了他们的生活。我垂首不语,我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华明宇是看出我的无助,将我按坐在母亲的身边,跟他父亲一起送前来告辞的朋友。周月娥凑近我问道:“楚楚,你有心事吗?”

      我忙摇头笑道:“没有,只是觉着有点累了,我从来都没参加过这样的晚宴呢?呵呵,老土冒的灰姑娘。”

      周月娥爽直地道:“阿姨就喜欢你这个性格,不像有些女孩子虚荣作做,灰姑娘有什么不好,阿姨也是小百姓出生,只是机遇好,小宇他爸爸赚了钱,不然还不是一样。有时啊,还宁可没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周月娥的言语似隐匿着某种感触,或许这些年跟丈夫聚少离多,造成了形影孤单的落寞,人生就像填不满的坑,而且是越挖越深。得到更多财富的同时,也付出了代价。

     又说了些话,几乎都是我在听,周月娥在叙述。司机老张跑了过来,同周月娥轻声道:“夫人,董事长跟几个朋友有事去了,让您跟总经理一起回家。”

     周月娥深叹了口气,不快地道:“这么大年纪了,总是熬夜,还说这里疼,那里痛的,真是的。”

     华明宇笑嘻嘻地边走边劝道:“妈,我们走吧,明儿我去劝劝他。余下的客人部门经理会招呼的,夜深的,我们走吧!”

     华明宇朝我使眼色,我将周月娥扶了起来,周月娥拍拍我的手感慨道:“当初就该生个女儿,都是死老头,那时在政府里上班,怕丢了铁饭碗,只生了明宇一个。”

    华明宇拉着周月娥的另一边道:“妈,你放心,马上给你娶个女儿进门,只怕你又端出婆婆地架子,不让人靠近。”

     我在一旁呵呵直笑,周月娥推开了华明宇,笑骂道:“现在就给你妈上套,替老婆说好话。”

    三个人说笑着上了车,周月娥劝说让人跟着回家,华明宇似正中下怀,咧着嘴不说话,我还是坚决地推辞,他的脸上满满的失落感。

    心想我才不会哪么傻,去了你家,等于是羊入虎口。虽然如今的天下,同居成风,但往往受伤的都是女人。曾经一个同事,跟男朋友同居一起后,那男的就一改开始的焦急,主动权彻底地转换,几年中我那女同事,陆续为他人流了四次,丧失了生育能力,可恨的是那男的,以此为借口,提出了分手。

    或许华明宇不会如此,但两家相差悬殊,如果我再不自重,那我在华永星他们的眼里,一定是想缠住华明宇这颗大树,而行事不端。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7:09

庆典过去二天了,公司又恢复到往日的作息中,有所变的就是别人对我的态度,有奉承的,有妒忌的,还有就是提防的眼神,猜想是怕我一旦成事实,对他们不利吧!

  我还是跟原来一样,喜欢独处,最多到钱瑜办公室里窜窜门。王红梅估计短期内是不能来上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加上年纪大了,更难恢复。

  最近也没有招新工,也没有员工离退,很是清闲。立在窗口,看着街上穿梭的车辆,没来由得想起齐晖,他大概是回北京了吧,这样也好,一切终究恢复宁静。

  “咚咚”传来敲门的声音,我边转头边道:“请进!”

   没想到来了个不速之客,林素月淡笑着走了进来,淡雅如兰,按王红伟的年龄来算,她五十多了吧,可她看上至少小五岁,或许这就是有钱的好处。用钱去挽留青春,高档的化妆品,高价的美容护理,拉平皱褶,这是妈妈,那点微薄的工资所不能想的。
我立起微笑道:“您大概是找王阿姨吧,她摔伤住院了。”

   林素月打量着我,恍惚了小片刻才柔和地道:“不,我找你,我们能谈谈吗?”

   我一怔,我跟她似乎没有什么可谈的,心里不由得拉起警戒线。她在对面王红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倒了杯水给她,坦然地道:“您有话就说吧?”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推了过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张支票,我冷哼了声。抬头冷然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苦着脸,恳求道:“楚小姐,不瞒你说,我求遍了全国的名医,才怀了楠楠,她从小体弱,医生说她的心脏和神经都很脆弱,受不起大刺激,性格偏执。可怜天下父母心,请你把明宇还给楠楠好吗?这十万元算是对你的补尝,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够,钱好商量。”

   只觉着一股热量直冲脑门,脸涨得通红,怒声道:“华明宇不是我从你女儿手中夺来的,至于华明宇能不能回到你女儿身边,你应该上总经理办公室,拿着支票,跟他去协商。”

   她还是央求道:“请你考虑一下好吗?算我求你,我们家楠楠现在暴燥易怒,我真怕她做出傻事。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找到更好的男人。”

   我低头厉声道:“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你只想到自己的女儿,你好像也该为华明宇想想,他为何要为你女儿负责?你女儿的心脏与神经脆弱,好像对他也不公吧?”

  她顿了片刻,回复原来的冷傲,仿佛刚才的低头,是她如何的屈尊,立起来冷声道:“你缠着华明宇,无非看上他的钱。你说出来,我给你。”

   我紧握着拳头,气得直打哆嗦,指着门口冷声道:“给我出去,你以为你们有钱家的女儿就是宝,普通人家的女儿就低微地像跟草吗?还亏你是个母亲,我觉得你比你女儿还可恶,现在是我上班时间,请你出去。”

   “没爹娘管教的野丫头!”她拎起包,鄙夷地斜了我一眼,冷哼着昂着头,迈出了门。我摸着额头,倔强地忍着泪,晕眩地不知做些什么好?

   门又开了,我紧闭双眸,用拳头重重地拍着桌子,冷声道:“你少拿钱来侮辱我!”

  强忍的泪滴落在桌面上,久久无人回答,我默然地回头。齐晖冷俊的脸近在眼前,眉头深皱,怜惜地问道:“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我吸了吸鼻子,擦拭了泪痕,淡淡地道:“不用你管,你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请你也出去。”

   他上前抓住我的胳膊,用力的扳过我的身,面色凝重地道:“你确定这样就能得到幸福了吗?这是你想要的吗?华明宇真的能给你幸福吗?”

   我挣扎着,他更加重了力道,我在他魁梧的身躯面前,就像是一只小麻雀一样,被他拎在手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是怒火中烧,怒气像风箱一样鼓动着我的胸腔,我憎恨地直视着他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他给不了,你更给不了!”

   他垂下了眼睑,泛白的唇微微颤抖,悔恨地道:“是,我现在没资格了,可是我心里深爱的只有你。或许你不相信,那时我并没有跟郑珊珊有任何瓜葛,当我三个月后从广州回来的时候,你却不见了。她拿着一张化验单给我,说是你怀孕了,我当时尤如晴天霹雳,我疯了似给你打电话,去你家找你,都没有你的音讯,我甚至对你恨之入骨。现在我想明白了,一切都是她做的手脚,而我却真的把她当成你的替代品。”

  我捂起耳朵,身子跌坐在地上,哭喊道:“你出去,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为什么要说出来,那又怎么样?”

   “楚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快起来,你这样让我如何能放心。”

  泪如雨下,任由他将我拉了起来,他还是像从前一样,轻拂着我的背,默不作声。思潮起伏,只觉着自己的心难受的快停止了。
头顶在他的胸口,哽咽道:“为什么要这样?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总让我等你?你为什么要来杭州?”

  齐晖紧紧地抱着我伤感地道:“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想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或许我们都结婚了,楚楚,如果你能原谅我,我回去就跟郑珊珊分手。”

  我猛然地推开他,他怔怔地看着我,绝望、痛苦使他原本就刚毅的脸,更加的冷漠。我跌坐在椅上,无力地道:“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她说得对,她能给的我给不了,她能让你光芒四射。”

  他抱着我的头,不甘地道:“不,我爱你,我等你高中毕业,等你上大学,才敞开了心扉,你知道我第一次向你表白,做多久的思想斗争吗?为了我们的好日子,我不断地努力。你不见的日子里,我像疯了一样,只剩下躯壳。我把郑珊珊当做了你,楚楚,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觉着自己的心脉断了几根,呼吸间觉着心痛,哽咽道:“齐哥哥,可是我的心里又装上别人了,如果我回头,那他怎么办?对不起,半年的时间改变的不仅是我们的关系,也改变了其他关系,你明白吗?或许这就是缘份,不然为何当时我们都不当面问清呢?”

  齐晖突然放开了我,夺门而出。泪水顺着脸潺潺而下,仿佛是失了控的水龙头。过了许久,才回复神情,可心似被血淋淋地剥开一层,给华明宇发了条短信,请了个假,低垂着头,快速地奔出了大门,冲进了雨幕中……
作者: 高西    时间: 2008-4-2 17:26

拖着无力的双腿,回到住处,关上门的瞬间,还是忍不住豪啕大哭。沿着门下垂着,坐在了地上。累了,抱着膝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一丝想挪动的意思,神情倦怠,意冷心沉。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受了别人的咀咒,让我今生情路坎坷,而且全跟女人有关,北京有个郑珊珊,杭州有个王立楠,是否既使我再找一个男朋友,还是会出现从中阻挠的人。

    我就这样一直坐着,紧闭着双眸,想着从前,想着现在,脑子像桨糊一样,越搅越糊,最后变成了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然后是方晓如的说话声:“好像没动静啊,你确定她回来了吗?”

    “她说不舒服就回来了,谢谢你替我开门。”

    “正好碰到,举手之劳嘛!”

     门外传来方晓如与华明宇的说话声,紧接着是轻轻地敲门声:“楚言,你在吗?华明宇来看你了,好像在,门保上了呢?”

     我心里想回答,就是懒得开口。接着是电话响了,我这才睁开了眼睛,天都黑了,房里黑沉沉地,腿麻麻的,我双手撑着门,缓缓地立了起来。

    打开了门,自己径直卧在床上。方晓如戏笑道:“我不打饶你们了,你们慢聊。”

    华明宇的脚步声进了房,又将门关上,他也没有开灯,在我的侧旁躺了下来,摸着我的长发,柔声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哪里不舒服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鼻子一酸,眼眶微红。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一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喉咙发哽,沙哑地道:“宇,我们结婚吧!”

     他回抱着我,兴奋地道:“好啊,怎么突然想到结婚?是因为生病怕孤独了吗?太好了,要不我们先去领结婚证吧!”

    还是结婚吧,那么所有的一切成了定局,心就不会摇摆,也不用再思前想后了。他似不信地道:“黑不咙咚的没有现实感,再说一次!”

    我的不字还没喊出口,他已熟练摸到了开关,我忙侧过身,用手挡住了脸。他边拉我边笑道:“至于害羞成这样吗?还没到洞房花烛呢。快起来,让光明神见证一下。”

      我推开他的手,轻嚷道:“不要,你别看我。你快回去吧!”

     他不解地凑近,气息喷在我的手上,掰开我的手,惊慌地道:“眼睛怎么肿成这样?王立楠又欺侮你了,快起来,她到底想怎么样?”

     我微微睁开了睛睛,他露着愤慨而阴鸷的眼神,随即又怜惜地扶起我,柔声细雨:“快说给我听听,有事我来承担。”

    我倚在他的肩头,轻捶着他的背,几分埋怨地哽咽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么好,为什么?”

    他呵呵轻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打心眼里,就是想对你好,这个回答满意吗?傻瓜,因为你值得我对你好,因为我爱你。快说今天怎么了?”

     我欲言又止,思潮沸腾,心底里两个声音在打架,告诉他实话,不行,不能说,说了只会让他跟着难受。

     不说,说明你不爱他,你忘不了齐晖,不肯坦露心声。不,不能说,我曾经是很爱齐晖,可他结婚了,他有妻子了,无论怎样的感情都过去了,如果说了,会让关系更加的复杂。

   “想什么呢?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快说,再不说我生气了。”
我微微摇头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他眼里闪烁着探研的目光,我心虚地低下了头。我在气我自己,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为什么又变得如此软弱。在外人面前的那种刚毅、爽朗荡然无存。

    他叹气道:“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快去洗把脸,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从外面打包回来了。”

    方晓如又出去了,他将推进了洗手间,看着镜中泪痕满腮,眼睑红肿,苍白的脸,不断用冷水拍打,复又抬头盯着自己在心里道:“楚言,你醒醒吧,如果你再为齐晖流眼泪,就是对华明宇的不忠,一切皆是定数,坚强点吧,坚强。”

    心里所想,不由得喊出了口道:“坚强!”

    “水水,你喊什么呢?好了没有啊,快出来吃了。”

     我扯出了笑容,轻快地回道:“好了,就来了。”

    打开了门,华明宇将菜都摆齐了,把饭端给了我,又夹了菜给我道:“多吃点,以前我也想我妈再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因为一个人太孤独了,现在好了,我把这份爱心都留给你了,快吃吧!”

    被他一说,激动地又眼眶微红,深吸了口气道:“宇,我以后再也不哭了,我要还自己坚强的本色。”

     他伸手双筷子敲了一下我的头,戏笑道:“才说,你再这样下去,就成林黛玉了,你上辈子有欠我眼泪吗?那我企不是成了贾宝玉,那我可不要,他们两人爱情虽然凄美,那也只是凄美,我跟你要完美。”

     我噗哧笑道:“你是怕自己最后成了和尚,不能风花雪月了吧!”

    他唇边的肌肉牵动一下,似笑非笑道:“你说对了,因为我相信你是成不了尼姑的,因为你太重情,脱不了红尘,我只好屈尊守着你,免得你破坏人间。”

    我撅着嘴,将长发夹在耳根,抬头气恼地道:“你说什么呢?难道我真是从王立楠把你抢过来的吗?”

     他收起了笑容,凝视着我询问道:“是谁乱咬舌头,是不是因为这话才哭的?”

    我忙低头道:“不是,快吃吧,菜都凉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又小心翼翼地道:“是我爸爸找你了?真是的,老顽固。”

   我被他的话一惊,要是不说明白,企不让他们父子不和,忙阻止道:“宇,你不要冤枉你爸,真不是他,今天林素月来找我,她……给我钱,让我离开你。可是宇,你千万别激动,你要是跟她闹开了,那别人一定会以为是我挑拨离间,你爸爸说不定真要反对了。”

    他淡然地道:“她可真是爱女心切,原本想做母亲的应该最明白自己的女儿,可她非但不制止,反而推波助澜。王立楠能有今天,一半是她妈妈给宠出来的。”

     我思忖道:“她妈说王立楠心脏跟神经都很脆弱,又是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所以才如此的。我们以后让着她点就是了,毕竟人家还是小姑娘。”

    华明宇耸耸肩,宠溺又感激地看着我,再三嘱咐我不要单独见王立楠。我连连点头保证,他才舒展眉头。吃好晚饭后,我将他连推带哄的请出了门,早早地洗了澡,上床睡觉,齐晖真成过去了,或许我流泪更多祭典已逝的感情。
作者: 楚凡    时间: 2008-8-15 11:22

怎么没了?这就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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